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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戏游龙_漠月晚烟【完结】(74)


蔡仁不愧是几代“忠良”之后,溜须拍马全能,推诿搪塞拔尖儿,辩驳之词脱口而出:“下官乃是为这群反贼胁迫,以世子爷的安危为第一考量,只好铤而走险,暂时将世子爷扣住。世子爷奉命来查这群反贼已经打糙惊蛇,下官是为了世子爷才出此下策。”
李明远瞬间想起他准备拿自己当伺候老女人的小白脸儿一事,顿时而从心头起,一声“放屁”已在嘴边儿,忍了一忍,改口道:“一派胡言!”
蔡仁立刻山呼冤枉。
“原来蔡大人是为了世子爷的安危着想。”秦风皮笑ròu不笑,了然的点点头,“在下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要请教蔡大人,希望蔡大人能为在下解惑。”
蔡仁磕头声震天:“知无不言!”
秦风的笑容渐渐冷了下来,问题却像平地一声雷一般,当空砸了下来:“世子爷受皇命下江陵,乃是奉命来查户部今冬税银,谁说他是来查反贼的?在下从头至尾未提此伙贼人身份,蔡大人又是如何神机妙算,知道我们摊上的这群贼人有造反之心的呢?“
坏了!
蔡仁愣了一愣,背后憋了许久的冷汗,终于排山倒海倾巢而出,任他巧舌如簧,这次也再也说不圆了。
李明远冷冷看着高台之下那抖如筛糠的废物,提刀居高临下地”R啷“一掷,刀如光电一般凌空she来,连同蔡仁那被他皮球一样的身材撑的丝毫没有fèng隙的官服下摆一同,”噌“地一声钉在了地上。
刀锋入地三寸,扎的稳当,人也毫发未伤。
刀刃在蔡仁面前犹不肯罢休地兀自颤抖着,蔡仁惊愕万分地对成一双斗jī眼儿,盯着那晃动的幅度从有到无,一身冷汗翻江倒海,整个人一歪,尿着裤子昏过去了……
世子爷丹凤怒目,冷冷一声咒骂终于出口:“蠢材!”
小花儿抬腿踹了蔡仁两脚,发现这蠢猪毫无反应,怨愤地瞪了世子爷一眼,一脸嫌恶地离个人卫生习惯堪忧的鄂州巡抚蔡大人远了点。
秦风终于在他漏dòng百出的谎言里耗尽了最后的耐心,见世子爷出手吓昏了胆小如鼠的废物,赞赏的笑了笑,压低声音对李明远道:“世子,东南兵力三分之一在江陵,人不着急处置,先收了他的兵权,我们时间不多,另外救人要紧。”
这几件事儿安排的确实有条理,可李明远与秦风相处多日,早已不是当初那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就能瞎糊弄过去的傻小子。
秦风说话没正经,让他正经说话的时候,通常也都不是什么好对付的时候。
李明远听了这一耳朵,浑身都不自在起来,觉得自己最近遭遇的惨绝人寰可能有点儿多,不被一惊一乍地忽悠都接受不了现实。可就是如此,英明神武的世子爷愣是从秦风的话里听出了隐晦的主次,当即问道:“你要兵权做什么?时间不多又是什么意思?”
果然吃一堑长一智,上当受骗地多了总能出师,居然连世子爷都开窍了。
秦风微微一笑,那意思不知是欣慰还是觉得有趣,不动如山地装蒜装成了天山上的雪莲,笑道:“没别的意思。”
李明远:“……”
别人说话,意思藏三分,话尽意不尽。
而这道理到了唱戏唱出活色生香的秦九爷这里,就变成了个样儿――他一句话里少说有三十个意思,猜到了没赏,猜错了认栽,猜不全就自己把自己挂房梁――反正我的话说完了,领会没领会,就是你自己的悟xing。
李明远心念电转,密密实实地梳理了一遍前因后果,整个人都悚然了几分:“你是不是还做了什么?京城怎么了?还是边境出事了?”
世子爷已然变成了诸葛连弩,噼里啪啦个问题连珠pào一样的甩出,颇有你不说清楚咱们就缠缠绵绵到天涯的势头儿。
可惜他“缠绵”的这位是秦风,不用你说就准备跟你继续“缠绵”的主儿。
秦风似笑非笑地瞥了李明远一眼,随后露出的笑意深重了不止一分,意义不明的拍了拍李明远的肩膀:“世子爷,先救人。”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写了两千字,然后怎么看怎么感觉都不对,所以都删掉了。
删完了后跟基友哭诉,怎么琢磨这两千字怎么觉得心疼,但是加回来又觉得跟文章不搭调。
默默想了想,既然写了还是希望有人看,所以决定等全文完结后改一改,放在作者有话说里,不收钱当福利啦~
所以提前预告一下,完结章会奉献给一直支持某漠的大家一个免费番外。
flag立下,若不实现欢迎抽打,就是这么耿直~
还是那句话,祝大家阅读愉快,么么哒。

☆、第8章 .16

眼看世子爷炸毛不敢全炸,忍得多少有点儿辛苦。
他纵然想一把薅过秦风,威bī利诱严刑bī供也得让他把那些自己原本不知道的破事儿jiāo代清楚,但是秦风一顶“救人于水火”的大帽子扣下来,世子爷此时就算想坐地pào撒泼,也得排在人命的后头。
秦风笑意盈盈看着他,指如兰花,衣裾如水袖一样甩了个委婉而芳华绝代的飞花儿:“世子爷,请吧~”
秦风其人,身份隐晦了点儿,但到底是个货真价实的皇族贵胄;沦落梨园,学戏学的竟然也出类拔萃是个名角儿。但他从来有本事将自己一分为二,登台的时候有多么颠倒众生,下台的时候就有多么儒雅风流,两个身份一明一暗,仿佛是摆在桌案上的书,想起哪一本儿就能信手取来翻看――转换之间全然不是什么费力的功夫儿。
这一点是很让李明远佩服又不能理解的。
远的不说,让他李明远屈尊纡贵地去装一会儿小白脸儿,世子爷那脸就已经能拉的跟驴一样长,片刻之间就能给你尥出翻花样儿的蹶子,不qíng愿的意思仿佛换成了三个硕大的字,迎风招展的挂在了世子爷那张英俊的脸上。
李明远想了想,秦风这种,大概才算真正的能屈能伸,是为大丈夫。
然而这“大丈夫”却常年丈夫的并不那么那么传统。
与他初见的人,要么把他认作文人雅客,要么当他是风流公子――秦风不穿戏服的时候,风姿夺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走在大街上也能平白引来观者如堵墙。
幸好这货被人看习惯了,脸皮够厚心理素质够好,俗称没羞没臊,若是换个要脸要皮的,像魏晋名士一样被人看杀就死的太冤枉了。
而这一点,也能充分说明,台上叱咤风云的秦九爷,下了戏台子以后的模样是旁人根本想象不到的。
台上那个国色天香的名伶秦晚之,和台下那卧薪尝胆的小侯爷是完全不一样的――他很少在台下带出台上的习惯与姿态,也几乎从不在台上端着捏着拘谨到放不开。
可刚才那一声儿,分明是戏谑中带着调侃的吊嗓儿,把李明远“请”了一个明白――他在告诉自己,这出戏还没完。
世子爷想要无qíng无义无理取闹也得分场合儿,秦风一个动作就制服了随时准备上天的世子爷,无奈之下,只能乖乖跟着他去善后。
收拾小喽以及从地牢往外捞人这么具体的工作,自然用不到世子爷如此身份金贵的富贵闲人,陈安非常自觉的接手了刚刚被收编的江陵驻军,杀气腾腾地一举端掉了因为乌云夫人一句话而傻了吧唧蹲在地牢里等死的山河会会众,正在挨个清点追击,顺带救出里面关着的孩子。
世子爷的实在功用也不过是板着脸,满脸写上“我是钦差”几个大字,让一众脑子有坑的虾兵蟹将不敢轻举妄动。
世子爷吊着张驴脸,耍威风耍的浑然天成,秦风站在他旁边儿,似笑非笑地远观。
这一场零零散散的闹剧,终于在东方既白的时分短暂的告了段落。
蓝采自认不好参合这些朝廷之事,早就打着哈欠胡扯着找地方打盹儿去了。
小花儿在地牢里,难得严肃的一个个查看那些被关了许久的孩子,偶然发现几个全须全尾的,就露出一点儿劫后余生的庆幸。
不知哪个溜须拍马的小兵非常会察言观色,悄没声儿地给一看就是钦差的世子爷和一看就不好打发的秦老板分别搬了两张椅子。
世子爷确实折腾的累了,也没客气,一屁股坐了下来看其他人忙前忙后,不一会儿,就有些迷糊。
再醒过来的时候,身上不知何时盖了件披风,随手一掀,却听身边儿另一张椅子边儿,传来陈安不大不小的声音:“……九公子,蔡仁受过刑,已经招认了山河会在江陵的全部部署,以江陵为头,一路往南的四省皆有其党。”
这一句话把李明远的睡意全部赶跑了。
秦风一回头儿,见到李明远皱着眉头睁着眼,分明已经醒了,微微笑了一笑:“世子爷醒了,就跟着一道儿听听吧,不出来长长见识,都不知道半朝官员半壁江山何时改了姓儿。”
李明远刚睡醒,听到这句,脸色并不好看,嗓音低哑道:“你继续说。”
陈安应了声是,继续道:“山河会在江陵以临江仙为据,江南各地皆有类似的销金窟,以风月之地为伪装,实际jiāo换消息图谋不轨之事,甚至以此拿捏江南官员把柄,贪墨江南四省税银以供己用……今冬两江的税银漏dòng太大,几乎到了补不上的地步,所以直到现在也没有进户部。”
李明远脸色蓦然一沉。
江南四省的税银是国库最大的一处进项,而如今朝廷正在战时,这税银无异于命脉,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竟然动到朝廷头上来了。
“去向呢?”李明远沉声问,“查到这批银子到底流向何处了吗?别告诉我被这群废物挥霍了!他是口大无肛的貔貅也足够撑死他了!”
陈安看了秦风一眼,不说话了。
秦风坐在他身侧,笑了一笑,伸手替他将那几乎被掀到地上去的披风捞了起来,搭在椅子上:“世子爷沉住气,还没到您最上火的时候呢。”
“我怎么沉?”李明远皱死了眉头冷冷顶了一句,“现在正是冬季,西北那边一片荒芜,若是军饷定不上,前线的万里糙场就是吃人的森罗殿!江南的银子……”
李明远越说越觉得愁,一抬眼,却瞧见秦风笑容淡漠的眉眼,顿时有几分说不下去了。
转念一想,却又觉得不对!
晋朝幅员辽阔兵qiáng马壮,到了冬日仍然有几分捉襟见肘,朝廷不算挥霍无度,尚且存不下多少银子应付持久的征战,那蛮族之地一到冬日,大雪封塞隔壁与糙原,人畜皆是难以存活的地方,哪来的钱和勇气冬天出征?!
李明远霍然起身就要往外走,却被秦风叫住了。
秦风轻轻浅浅无喜无怒:“世子爷去哪?”
李明远压抑着bàonüè,尚且能好好说话,低声道:“我去问问那脑子糊了猪油的废物,割ròu饲láng的滋味是不是就那么好!听戏唱曲儿吃着山珍海味,他倒是逍遥了!他就不怕他们家祖宗八代都被挫骨扬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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