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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风流人物,还看青楼小倌儿_则我【完结】(14)


往后日子里,江夜甚少入宫。太子早已不进学堂,他一伴读也何必生事,好容易入宫,便是向太子奏请允他回族学复课一事。
太子却也未曾挽留,微微沉吟便允了。又似从前一般温煦笑问,“这般久来可有挨罚?”
“……不曾。”何需挨罚,他似游魂一般,食不言,寝不语,一话不说,独座亭中,思想往昔,前尘往事,音容笑貌,皆如梦境一般。爹娘疼他爱他不及,如何肯罚他。
“呵,江夜不来,孤少了文书誊抄,多了御膳房糕点,时有言语沟通无人可寻,却是不甚习惯也。”太子忽而笑道,声气慡朗,与目光中沉痛迥异。
江夜却忽的迸出泪水,隐忍回道:“往后,太子可尽数说与太子妃听――”
“呵,却当如此……”
“启禀太子,皇上请太子前去乾坤殿,言婚期有变,请速去商榷。”忽有一小公公垂目敬道。
江夜倏然浑身僵硬,心头泣血,一句也不成言。
便这般快么?
无人能答。
他先行请辞,“太子婚事为重……江夜先行告退。”
“去罢。”太子淡淡道。
江夜心中不禁更添凉意,从前他们从不似这般分别,如今……全然变了。果然呵,故人心易变,王孙不可信。古人诚不欺我。
江夜黯然告退,转身离去那一刻,他决意今生再不会踏进这宫殿,哪怕只一刻。便让荏苒十年光yīn之岁月,随着这婚事一同毙了罢。
不多时,有人来报:“启禀太子,江公子未曾流泪,然奴才观其面目,却似悲痛yù绝,心如刀绞一般疼痛难忍……”
“够了!”太子挥手止住,闭目叹息:“下去领赏罢。”不堪去想象他那般疼爱的人儿,竟会露出那般痛色,仅是这般思量揣测,心就比他痛上十分。
他决意再试上一回,不成功便成仁。
旦公公随太子一同返回书房,心中郁叹:哪里什皇帝召见,不过是太子jian计罢了。
十二月,国泰民安,京郊温泉宫已修葺完毕。为庆太子订婚事宜,皇帝携诸皇子皇女,王孙贵族,朝中重臣及其子女,赴行宫御寒。
于时,江夜独自于泉中凫水游乐,思想昔年与太子游,想来此数月心中痛楚,亦是不堪回首。自水中凫出,忽见太子正灼然视他,大惊道:“太子,缘何至此――?”
已有数月未曾相见,那人似比从前形容更甚,气色活然,似从无伤qíng。江夜不禁又叹。
太子悠然道:“四处寻你不见,料想你应是贪玩儿,便寻到了此处幽静泉眼,果然如是。”
寻我么?为何这般久来,你可曾想起过我?
江夜心有怨怼,然此时自己浑身赤/luǒ,而太子浑身济楚,仍是羞愧不已,潜入水中不出。口中呐道:“请太子稍稍移步,小臣随后便来。”
太子笑而不走,道:“江夜倒是寻了好去处,便不要孤了么?竟对孤下逐客令?”
江夜杏目圆嗔,心中却微微一动,太子这般似控诉语气,他竟十分怀念。
“孤久不曾凫水,恐怕已忘却,江夜便来教教孤罢。”太子兀自笑道,亦除了衣饰,不管不顾下得水来,唤江夜过接应。
江夜心跳却愈快。数年前,便是太子教会他凫水,纵是几年生疏,必然亦是不至于要他相助的。如此,却是何意为?
太子单手扶于他腰际,并不凫水,反是在与水中胡乱走步。忽的一个趔趄,太子火热双唇便从他脸颊擦过,江夜大惊,瞬时僵硬不前,浑身如烈火焚烧,这滚烫温泉水已蒸煮他意志。
太子却似毫无知觉,只奇道:“为何停了?”
江夜心头翻涌过细碎qíng绪,眼眸沾水微润,忽忆起那日俩人双唇相贴,懵懂却qíng动。他不敢说破,只是压在心中,当时却不知,竟永无再言之日了。今日这般亲密,竟只有他独个一人,枉自心神dàng漾么?
肩胛处忽有迥异暖湿意,江夜怔愣片刻,倏然僵止,心跳如雷。不多时,那暖意又移至他耳畔,耳垂被人口舌玩弄,那人低低道:“江夜……竟真不知孤心意么?”
江夜大惊,浑身觳觫一震,一言不发转过身去,带得太子殿下险些摔倒,扑腾起一阵水花,包容两人于内。
“……”江夜却似未曾听闻一般,垂目呆怔,不敢对视太子热意眼眸。
太子伤其不语,狠心松开紧握的手,起身便大步离去。
未走几步,垂后小指忽被柔软指头勾住,隐隐颤抖,身后传来蚊蚋般细小声音:“江夜……不明太子何意?”
太子一顿,心头恨恨,狷介一笑,忽而反身向水中扑倒而下。江夜被身前重物扑倒,还未惊呼出声,水花瀣然,电光火石之间,他的唇舌便被侵入,迫不得已张口,两人肢体相缠沉入泉底,唯余口中呼吸可jiāo换。
太子如素食多日之猛shòu,缠着江夜在水底与他唇舌相jiāo,直挣得口中唯余半分气息,才紧拥软若蜜泥,脸红如血的人儿腾出水面。
甫一上岸,江夜便大口吸气,眼角鼻尖俱是娇俏红润,太子缓了一口气,笑问道:“如何?此番江夜可知我心意?”
江夜心中豁然开朗,忿忿瞪他,然眼角眉梢俱是风qíng,毫无威慑。太子不堪诱惑,又揉身贴近,双手紧拥其上,揉捏其下,在他耳边吞吐喘息,道:“今日一事,并非遽然兴起……实是梦萦已久,每夜念江夜遂成眠,惟梦中可与你相亲……”
江夜面色大红,惊骇大震,不敢言语。
太子嗟然叹道:“此番你若不应,孤亦不会再提,此后便如寻常君臣那般罢……”
太子脱手yù走,江夜却是突然紧紧攥住不许。泪泉奔涌,眸中如水滤过,清澈透亮,口中千言,却只问道:“太子此言可当真?不曾戏弄?”
“天地可证,生命为誓,从未曾这般当真过!”太子此时有些悔恨,只怨往日太喜逗弄于他,这般真挚时刻,竟令江夜怀疑自己做戏,当真该打。
“可……太子妃――”江夜眼中yù明泪,终是滚了出来,滴滴落进热泉。
“孤不娶。明日便寻由头托辞,言未及弱冠,边防有祸,孤需勤勉治学,戒女色视听,为父皇分忧。”太子急道,他早已料到会有这一日,托辞亦早有准备。
江夜不禁笑开,目露促狭笑意,犹不言语。及至这刻,他终是全然明白,太子先前寒言冷意,全是做戏与他看。目的不纯,只为令他伤心泪流――认清心意。
半年来,心如死灰,虽真切痛过,亦不能怪。太子亦不好过呢,细看之下才知,那眉中川峰比从前更甚,恐也日夜相思罢。
江夜抬手轻抚他眉间褶皱,心中又喜又忧,手法一如从前熟练。太子复又围拢来,双手环他与前,垂头与他贴面,唇角沾切,口中笑言:“孤不好女色,独好男色,yù纵qíng不节,不知江夜意下如何?”
江夜嗔怒,面色绯红,不多时,却因一吻而神魂颠倒,腿软无力,默许了太子之无耻行径。
东海龙宫有鱼,比目成行。
东方山下有人,拣尽满山寒枝,千言万语只作一句:
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第十六章 少年,少年

却说当晚,太子非要缠着和江夜同chuáng,俩人向来亲厚,这般jiāo往也无人置喙。然才通qíng意,便如此亲密,江夜却是满面通红,坚决不从。太子恼怒,将他拦腰抱起,不顾江夜捶打吼叫,大张旗鼓回了寝宫。
“太子――”甫一到chuáng上,太子辞了众人,江夜便疾言厉色,yù要说教言理。早先他们未曾沟通心意,却不怕那风言风语。如今,一国太子,股肱之后,却似不敢太过放肆,太子为何……
“江夜,孤好想你……”太子忽而埋首于他发间,低低诉道,其声真个如怨如慕,如诉如泣。江夜不禁颤了颤,住了声,眸中渐涌清泉,一百多个日夜,太子可知他亦是如何过的?
他曾专意去瞧过罗氏女,佳人娉婷,容貌才qíng皆是上等,与太子正是相配,郎才,女貌,珠联璧合。江夜黯然离宴,也未曾细看,不知那女子与一男子眼神jiāo切缠绵,虽面有荣光,却眼含清愁。
夜间街市繁华如昼,他曾独自打马而过,马蹄达达,那人说将来同他共游,如今,又在何处?
不经意便会思想许多,从前岁月,尽如残梦,却徒有四字时时鞭笞敲扑,纵是夜间亦入梦惊醒,啼泪。
物是人非。
耳畔太子声声低诉,“江夜,江夜……孤思你如狂,如何能忍?如何堪忍?”却似补足了那残梦,转眼,便是圆满。
便让他们说道去罢,江夜心碎如瓶,抬手搂住太子,与之缠绵亲吻。
高chuáng软卧之上,两人衣裳尽褪,袒诚相见,翻摇滚动,时而太子低声闷笑,时而江夜嗔怪娇骂。江夜不堪其害,喘息连连,目光不自觉柔媚,勾得太子更是qíng难自禁,双拳紧握,青筋bào起,闭目吸气。
然,江夜此时卧于身下,虽与他亲密缠绵,却不自颤颤笃笃,目有惧色,终是免不了害怕。
太子声音喑哑,稍有餍足之意,展臂环紧江夜,柔声抚慰道:“孤,待江夜长大……”
虽未言明何事,然俩人皆知隐晦之意。江夜不禁面红,闭目转首,只低低应了一声。
当夜,芙蓉帐暖,未度chūn宵,却诉离愁。
后几日,太子与江夜游,俩人策马奔腾奔入深林。
不多时,抛却众人与后,太子飞身至江夜马后,将他紧紧抱住,啃吻他脖颈,俩人伴随马儿颠簸亲密jiāo缠。江夜心有戚戚,面红耳赤,太子殿下yù求不满,眼目泛红,实在难忍。
少年qíng动,狂热如疾。太子殿下每见江夜遂失神,心醉神迷。
“唔……太子……”江夜身后枕一石壁,退无可退,然太子殿下却入疾风猛shòu般将他紧紧抱住,不住亲吻。口中余气不足,闻太子压抑低嘶,更是不禁身软如泥,险些滑下水去。
鸳鸯戏水,各自jiāo颈。太子殿下只是与江夜互相纾解,未曾经那dàng魂激魄之艳事,如此亦也足够,每每这时,只恨不能与对方融为一身,血ròu相jiāo才好。
所幸,太子殿下这般禽shòu作为,亦并非常态。国事繁忙,jīng力有余,多是深夜不睡。气煞江夜,非得勾他引他,才肯弃书上chuáng。偶有无暇,才将辜负时光一同用尽,bī得江夜□□。
皇帝在行宫中待了三月,直至二月末,chūn意上头,小荷点露之时,才着一gān人等返回京城。
三月里,太子与江夜极尽缠绵,每日同chuáng共枕,不忍相别。
最后那日,江夜命人点燃满地烛光,于摇曳微光中待太子归来。人生苦短,去日苦多。他与太子虽挚爱有qíng,却终为世俗所不容,或许将来某日,各自皆有难言之隐,须松手放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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