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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别跑_梅香无音【完结】(6)


最羞的,是被一大堆人看见了光屁股的自己!
哭了一个晌午,翘着屁股趴在玉chuáng上抽噎的上官良晗一想起自己的遭遇,就悲上心头,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伤心羞愧得他拉起身边小被往头上一盖,放声继续哭,哭到累了,掀开被子来,睁着红肿的双眼要水喝,喝够了,呜咽一阵,想着伤心再又哭起来,如此反复半日。
上元帝坐在金椅上,一手扶头一手拿了卷本,嘴角微微抽搐:“还在哭?”
上官鸿凌喈的一下,忍笑不住:“咳……这委屈……可大了,儿臣所见……小家伙不哭上两日只怕消不了心中委屈。”
上元帝放下扶额的手,一脸似笑非笑:“鸿儿,此事你如何看?”
上官鸿凌咳嗽一声,收了笑容,正色道:“回父皇,那苏钰城虽是将小皇弟打了一顿,却是事出有因,小皇弟素来为吾等宠爱,虽是孩子xing,却容易被人利用,像此次,他竟然胆大包天抓了蛇去恐吓他人,连累老太傅受惊,实在是大错!苏钰城将他教训了一顿,却是再好不过的,因此,儿臣认为,苏钰城不仅无过,反而有功!”
上官鸿凌一口气连不带喘息,说得是有理有据合qíng也合理,一席话将身边几个国舅给堵得无话可说,上元帝微着看着他。
上官鸿凌见状笑笑,继续下猛药:“唉!说来也还是儿臣的错,勤于休学疏于管教幼弟,母后宅心潜心为民祈福,结果折腾出这么个霸道小王爷,想来这第一个该罚的,还是儿臣呀!”
他这话一出,几个借机找事的国舅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只能gān瞪圆眼睛,倒抽气。
上元帝见好就收,岔开话题:“恩,此事苏家必然会自做处理,这小良晗,也确实皮了,以前是见他年纪小,放他去玩耍自在,先如今,须得找两个好夫子,管他一管,倒不知几位国舅有何见地?还有申老太傅惊此一吓,退意更甚啊!他乃一大学士,是得好好酬谢颐养的。”
上官鸿凌抿嘴笑听自己父亲一脸严肃的与自家那几个不安分的亲戚纠缠,心里却在想着,那苏钰城现在应该是回了苏家,小家伙哭上两天,他也只怕不会好过!哈!终于少了个唠叨神,可以轻松两日了!
京内苏家宅内,文雅儒秀的苏檠难得黑了脸,他一脸不快的看着跪在自己身前已有半日的长子,好一会,一声长叹。
“钰城,为父是如何与你说过的?你怎么――”
“孩儿知错了,父亲。”
苏钰城垂头轻声道,心中也是懊恼不已,自家不比别家,不少人心心念念着要来扳倒分一杯羹,自己的行径常是最好的借口,因此数年来,自己都万分小心,只是这一次――唉……说来也是自己的错,为何就惹到那个小霸王?还连累了老太傅,不然……
“钰城,,为父也不说你什么了,皇上与太子仁慈,不追究你,你自去祖先牌位前跪上一天一夜,好好想想吧!”
苏檠皱起眉头道,年近不惑的他,长年打滚商道,却依旧保有少年纯真与茫然的气息,言行里带着一丝哀愁,让人见之心疼,不忍拒绝。
“是。”
苏钰城向来孝道,此事又确是自己做得不对,只觉得多些处罚才好减轻心中的愧疚之qíng,现在别说是跪祖先牌位,叫他去扫皇陵都没问题。
苏钰城应后起身,却与苏檠一起愣住,厅外一个六七岁大的孩子不知道站了多久,一双圆凤眼微微上挑,白衣白发带衬得人是清冷难近,粉色的嘴唇抿出一个讥讽的弧度:“呵呵!打了个小孩也要跪祖宗牌位?真稀罕啊真稀罕!那你呢?”
小孩年纪不大,心却不小,几句话说来,字字针一般扎进苏檠心里,叫他脸色一白,神qíng更是哀然。
“锦城……”
“锦弟……”
苏檠与苏钰城齐声道,小小的苏锦城冷哼一声,转身走掉了。
苏钰城回头望了自己脸色发白神qíng茫然的父亲一眼,轻咬着下唇静静离开,去跪苏家祖先牌位,剩下一人在正厅里,默默站了半晌,潸然泪下。
扶风阁里,响了一天的昊亲王的呜咽声终于小到没有,太子悄悄伸出头去,看那个让人又怜又好笑的宝贝疙瘩趴着,皱着眉睡着了,一双眼红肿得厉害,当下长长吐了一气,一擦脑门上的汗水。
不能怪他,即使是他的父皇上元帝,只要一出现在上官良晗身前,好生安慰他两句,必然会被他拔高的哭音和奔流不止的眼泪吓得落荒而逃,太子只能找了御医来,时刻看着,放任上官良晗哭,等他哭够了、哭累了,自然会停下来。
“回、回太子。”
守了一个下午,被上官良晗的哭声折磨得几乎yù倒的当值太医摇晃着轻轻飘到太子爷身前,飘忽忽软绵绵行礼道:“小王爷臀上伤不重,只需拿绿玉膏一日三遍擦过,轻轻按摩,四日后便可消肿无碍,他将心中委屈尽数哭了出来,不积在心中,已不会再引发头疾,只是哭得多了,眼肿症状明显,嗓子是要疼痛的,为臣会开上苡仁水与珍珠明目滴露,自然能缓解小王爷不适之症。”
上官鸿凌看着眼前的太医站着一晃一晃,却一板一眼向自己回话,心中担心他会直接昏倒,很是同qíng,点着头道:“好了好了,孤都知道,你先下去,孤自会赏赐于你!”
“谢太子。”
太医晃悠着回礼,晃悠着飘向太子殿外,果然在迈门的时候扑通一声跌倒,被内卫给抬了下去的。
上官鸿凌咋舌,伸手摸摸现在缠在自己胳膊上的小花蛇,揪着蛇脑袋认真道:“小彩儿,孤这个小皇弟真是qiáng人啊!对吧!”
小花蛇语意不明的吐吐红信,无辜得很。
上官良晗趴着睡了好几日,脸都快趴成大饼脸了,屁股的红肿才消退,他哭了两日,嗓子沙哑,眼睛肿得不能视物,倒是叫上官鸿凌忍笑忍得辛苦,小王爷冷着小脸擦药喝药,待到身子好周全了,眼珠一转,想着要继续报复回去。
上元帝和上官鸿凌又怎么会不知道他那点心思,这日里趁着空闲,两父子在御花院里千荷塘上的凉亭里,备满上官良晗最爱吃的绿豆糕和芙蓉甜汤,准备好好说他一顿。
上官良晗深思了如何对付苏钰城一上午,得了消息说要请他去湖心凉亭里用午膳,高兴得跳了起来。
他老早就想去那长满大荷叶开了粉白花朵的湖水里玩耍的,奈何御医总说他身子虚,奈不得寒凉,便总是不让他靠近湖水三十尺内,今天居然能去乘船,实在是让他高兴呀!
上元帝与上官鸿凌站在凉亭中,远远望着一身锦衣玉带,衬得小脸俏丽的上官良晗坐在小船上一下拉拉大荷叶边,一下摸摸盛开的荷花,笑得灿烂,末了,还摘了两朵下来,抱在怀里,倒是一动不动了。
“那孩子jīng力旺盛――从武如何?”
“回父皇,要看他愿不愿讲理了!”
上官鸿凌摸摸鼻子:“小时固然可爱,但大了还如此莽撞,却是不该的!若是从文,至多不过是个狂生,要是习武,怕反会害了他!”
上元帝微微皱起眉头:“朕又何尝不知?司兄家教良好,那孩子本是个知礼得体的,这一年来,朕怕他想起过往,不提不管,想来竟是害了他!但此子心xing纯良,朕是相信他的!”
看着冲自己拼命挥手的上官良晗,上官鸿凌挥了挥手,抿唇笑转头面向上元帝,道:“父皇,我们来一赌如何?”
“赌什么?”
上元帝轻笑,他对自己这个儿子,很是欣慰,更多的是期待与雀跃,太子成长得越快,就表示自己退位的时间就越长……自己心底多年的期待……也能更快实现……
“赌小家伙即使听了我们的劝,也不会轻易放弃要报复苏钰城!”
“那鸿儿你的赌注是什么?”
上元帝笑道,两父子都昂着头,左边眉毛轻挑,连上挑的度数都一样。
“赌――赌我以后的老婆!”
上官鸿凌鼓足勇气道,脸色绯红:“我以后要娶我想娶之人,别来那些什么选秀的敷衍,我保证不会gān出qiáng抢民女这等无良之事,可我也绝对不要娶那些什么高官的馒头脸女儿!”
上元帝噗嗤笑出声:“你这算盘打得好!看来祝老先生的孙女将你吓得不轻!这都五年了你还记得啊!”
“父皇啊!儿臣是认真的啊!”
上官鸿凌一脸苦瓜相,逗得上元帝大笑出声:“好好好!应你就是!即使不是晗儿此事,只怕你也会挖空心思想了别的招来要朕松口是吧!”
上官鸿凌笑开了花:“多谢父皇!您实在英明!”
“去!你这孩子!”
上元帝转了身子,看向由内侍从小舟上抱下,兴冲冲跑过长廊扑来的上官良晗。
“父皇!皇兄!你们在笑什么呢?”
小家伙脸粉粉,声音脆亮,端的是笑靥如花,人比花媚。
“在笑你这家伙!”
上官鸿凌伸手一戳上官良晗的额头,顺手接过小东子递上的丝巾,将小家伙脑门上的汗擦去。
“笑我什么?”
上官良晗任凭自己的太子哥替自己擦汗,低下头看着一手一朵的荷花,哎呀呀!一朵大了,一朵小了!可是都很好看!
“笑你这孩子,一路过来不安分,沾花惹糙,大了可怎么得了!”
上元帝慢道,上官良晗小嘴一咧:“哈!这花可是我摘了要送给父皇和皇兄的!”说完,将自己手中那朵大点的荷花递了给上元帝,小点的递给上官鸿凌,小脖子一仰笑道,“父皇比皇兄大,拿大花,皇兄比父皇小,拿小花!”随即又收回两手空空的手,一拍,得意道:“就只有我没有花,可就没那什么花惹糙了!”
上元帝与上官鸿凌相对一笑,一人伸出一手拉了上官良晗。
“人小鬼大!”
“鬼灵jīng!”
三人坐在凉亭里用食,微风轻chuī,带着荷花的香与水的气息,还有阳光的猛烈,好在湖上风大,亭子四周又放了冰块,缓了风中的热度,让上官良晗没有吃出一身汗来,他咕噜咕噜喝完小碗中的芙蓉甜汤,抬起头来,望着盯着自己看的上官父子。
“父皇、皇兄,你们都不怎么吃啊?”
上元帝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筷子,看了一眼坐自己对手的上官鸿凌,满目慈爱的看向上官良晗:“晗儿,你吃好了?”
上官良晗心中觉得奇怪,舔舔嘴角,坐直身子:“吃好了。”
上元帝点点头:“你心里可还记恨那苏钰城打了你?”
上官良晗眼睛一下红了,狞着嘴角用力点点头,倒也不哭不闹,只将牙齿磨得咯咯作响,看来还是气未全消。
上元帝接过侍从递上的茶,喝了一口:“你可知为父与为兄为何此次不与你出头惩罚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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