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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慕_大爷嘎意【完结】(32)


突然间觉得有些捉摸不透。
十年时光,变的并不只他一个,沈千扬,或许也有转变。但是,他还是不清楚沈千扬究竟要怎样?
那样容不得背叛算计的一个人,居然会对他说,他可以放掉前尘旧事,只要自己心甘qíng愿留在身边。那样的话听在耳中,不是不震惊,也不是不曾往深处去想。只是沈千扬的个xing太过qiáng硬,又掠夺成xing不只餍足,拥有这样一个人的爱和恨,对他来说是过度的束缚。而且,这种在他瞎了双眼之后的退让,又带了多少心软怜悯的成分?
更何况,他秦休也不可能放任自己一直处于劣势,被人禁锢一辈子。
正想得出神,突然有什么东西冲入怀,小孩子的惊呼声中,一股巨大的冲力将他撞得猛向后倒去。
黑暗中分不清东南西北,也掌握不好平衡,秦休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完全不知自己下一刻会摔倒什么地方,又会摔成什么样子。
是鼻青脸肿还是手脚伤折?
还有冲撞他那孩子,怕要承受沈千扬的怒气……
然后,人直直向后仰去,却没有接触到坚硬冰冷的地面。
一双手自身后扶住他。
淡淡的药香味霎时漫入鼻中。
对方的身份不言而喻,秦休一颗心咚咚咚直跳。
身后的手将他身子扶直,温柔磁xing又带了点笑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小心些,这些孩子,也太顽皮了!”
撞到他怀中的小孩子这才揪着他衣裳爬起来,脆生生道了句歉,又一溜烟跑没了。
“有没有伤着?”
身后那人软声问着话,秦休按住被撞得生疼的胸口,摇了摇头。边循声将脸转向那人的方向,轻轻笑了笑,向对方道了句谢。
“多谢。”
一句‘多谢’说得轻松,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按着胸口的手,揪起衣襟时揪得有多紧。
怀里突然多了东西。
是刚才那孩子撞进他怀里的时候,往他衣裳里塞的。
他是背对着的沈千扬的,那孩子的手往怀中一探,他就醒悟过来。而随后出现在身后的淡淡药香味,更让他肯定那孩子的举动不是意外。
师兄莫耶,终于有了动作。
只是想来有些可笑,他们师兄弟十年未曾见面,再次相遇,却连坐下来叙旧,互唤一声姓名说说闲话的机会都没有。
有的,只是小心翼翼的暗中接触。
感觉到那股药香味又近了些,莫耶似乎在他身旁坐下,过了一阵,听对方和声问道:“这位兄弟的眼睛,似乎有疾?”
“中毒失明。”
这句话,秦休平日里无论对谁说起,面上再轻松,心里也是一阵刺痛。但此刻说来,却不觉多难受,更多的倒像是倾诉委屈。就如同他小时候犯了错,总会先同莫耶求qíng,而无论他犯的错有多大后果有严重,莫耶总会在师父的怒气下保他。
因此,此刻这句话对莫耶说来,心里很是笃定。总觉得,无论如何,莫耶都会治好他双眼。他已荒废十年,师父的衣钵,当是师兄继承。
“真是可惜了,有没有寻过医?”
“……”
秦休正待答话,却被抓住手臂猛然带起身,略重的力道突兀的控制,都属于沈千扬。还未来得及反抗,人就被打横抱起,脸贴着对方的衣襟。随即响起的是沈千扬低沉的声音,似乎带了不悦。
“天气凉,回屋去。”
话语虽轻,但扣在腰间的力道,昭示着这人的不可违抗。
人被沈千扬抱在怀中,淡淡的药味近在咫尺,秦休心里一阵止不住慌乱,脸色也有些发白。只有揪住衣襟的一双手握得死紧,手心底下,是那孩子塞在他怀中的纸包。
连招呼也不同莫耶打一句,沈千扬径自抱了秦休转身,上楼时,只听木质的楼梯给踩得咯吱作响。极重的脚步,彰显着这人心中的不悦。
虽然不愿意,但秦休没有剧烈反抗。
经过昨夜的事,他两人间的气氛尴尬到了一定的境界。
沈千扬心中明显有不快,但却qiáng忍了怒气。
而秦休怕再度激怒沈千扬,这人会不顾一切qiáng要了他,到时候若让莫耶发觉……所以同样选择隐忍,努力将骨子里的尖锐刻薄掩埋掉。
他其实并不在意世人眼光。换做过去,他与沈千扬之间的暧昧qíng事,即使被人发现,他也不会觉得有多了不起。本就存在的事,再觉得不堪难以忍受,费尽心思隐藏它还是存在,并不会因此消了痕迹。
他过去从不为这样的事qíng花费心思,但现在却不同。
上次被秦痕发现他身上的暧昧痕迹,他已经觉得尴尬不已。如今只要再一想到,他与沈千扬间不堪会被莫耶发现,一颗心就止不住地冰寒起来。
或许,十年时光已多少磨去他身上的锐气,当年的不顾一切换做今日,陡然失了模样。说到底,他还有一些过往不能舍弃。
思量间,短短一段楼梯很快走完,脚步声停住,房间门被嘭一声踹开来。沈千扬抱了他进屋去,将他放到chuáng上。一接触到身上的被褥,秦休身子马上绷紧来,黑若点漆的眼珠四处转着,很是无措。
沈千扬见状心里稍紧,口气却依旧冷硬,道:“不许再去外面。”
秦休努力收敛骨子里的尖锐,略垂了眼,脸上的表qíng竟因这动作显得有些可怜。
“是谁带我下去的?我看不见,难道还能自己下楼不成……”
后面的声音略发小了去,沈千扬看他委屈的模样,心里猛地像被谁划了一刀,说不出的难受。
经过昨晚的事,他知道秦休怕了他。
他一直以为自己想要这人的臣服,但真看到他脸上浮现委屈的表qíng,只觉得又心疼又恼怒。
还不如看见他尖牙利齿同自己顶撞的模样。
那样的慕少游,才是昔日神采飞扬的慕少游。而是现在这般,好似只有一个空壳。表面对他臣服,心却隐藏在别的地方。
思及此,一时间,沈千扬也有些不明白自己,他要的,到底是什么?
突然几声叩门响,门外有人求见。
“启禀教主,蜀中飞鸽传书。”
沈千扬冷冷应道:“送进来。”
秦休闻言身子僵得更直,蜀中……那是唐门所在地。这书信,应当是由唐秋传来的。
离教前沈千扬曾说过要带他往唐门,让唐秋替他解毒治眼睛……若此番不能从沈千扬手底逃掉,等九月十五沈千扬与独孤行比武一过,他要真被带到唐门去,以他现在的状况,如何和唐秋斗?
要是在一条yīn沟里翻两次船,那可真是奇耻大rǔ。
黑暗中,听见有人进屋来,然后是一阵不明了的细碎声响,等了好一阵,终又听人退了出去,短暂的静默之后,是鸽子振翅远飞的声音。
知道沈千扬已将信鸽放走,秦休才问道:“信上说什么?”

第五章

知道沈千扬已将信鸽放走,秦休才问道:“信上说什么?”
然而话问出口,却久久未听见回答。
房间里气氛一时变得很僵。
秦休反应过来,也觉得自己越了矩。
再遇之后,秦休从未问过沈千扬教中的事,以他过往背叛赤峰教的所作所为来看,也不应该问。只是此事涉及唐秋,万事都需未雨绸缪,他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能从沈千扬眼皮子底下逃走,就要防止沈千扬把自己送到唐秋手中。
看秦休微抿着唇,眼底似落了一层浓重yīn影,似颇为后悔的模样。沈千扬略微皱了下眉,将手中信纸折好收入怀,终于开口道:“我本来打算召唐秋回教,但近日唐门与青城两派相争,唐秋走不开,只好等十五会过独孤行之后,我再陪你去蜀中走一趟。”
“恩……”
秦休随意应了声,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唐门与青城两派同居蜀郡,正所谓一山容不得二虎,两派嫌隙怕是由来已久,只是不知道这次是因什么原因爆发?
唐秋毒瞎他双眼的仇,他记得清楚,这笔帐也迟早要算,但算账之前,他得先保住自己才是。
而另一方面,独孤行约沈千扬九月十五在苍云雪山一战,如今已是九月十三,就连师兄莫耶的人都到了,却还未见独孤行的影子。
这让秦休不得不怀疑,这其中有什么猫腻?
独孤行个xing过于直来直往,极度自信又重承诺,应当不会同沈千扬耍手段才是,但是若有师兄在后面谋划,那一切又不同了……只是他不知道的事qíng太多,想不通的事qíng也就跟着多了起来。
思量中,突觉得身边的被褥向下陷落,沈千扬人已坐到身边,反shexing地想挪开身前,却被对方扣住手臂。
“你有事qíng瞒着我。”
并非询问怀疑,而是肯定的语调。
秦休心猛地跳了下,却是浅浅笑了来:“沈教主,我瞒着你的事qíng多去了,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件?”
不理会秦休耍赖的言语,沈千扬带了薄茧的手指从对方唇上描过,说话的声音低得快掉进无底深渊里,隐隐有寒意。
“记住,不管你瞒着我想做什么,我的要求只有一条,不许逃。”
经过昨晚的拒绝,一颗心无时无刻不在被恨意啃噬吞噬,但仍不能放手。在这个人面前,似乎所有的原则所有的坚持都可以退让。
但仅有一条底线,无法再后退。
那就是不许再逃离。
过往的一切,他都可以学着放开,只是……不许这人再次逃离。如若连最后这一条底线都无法再固守,他们之间,再无和缓的可能。
隔了厚厚的衣物,手臂上的禁锢的温度依然清晰,秦休被一双手臂环住,身后的怀抱如火炉,烫得他快要溶化来。
沈千扬肯退让到如斯境地,他本该知qíng识趣。
只是……沈千扬所坚持的底线,恰恰也是他自己的底线。
沈千扬这个人霸道惯了,要的是别人的一心一意绝对服从,但他不是谁的所有物,他有心有想法,怎能万事由着别人的心意,任人锁在身边?
两人的底线不可共存。
不能瓦全,所以,只能选择玉碎。
手放在怀中,那孩子偷偷塞入他怀里的纸包一时变得沉重无比。
成与败,但看今晚。
下午的时候,太阳终于从厚重云雾中探出头来,秦休贪这雪山上难得的暖意,就让小沅陪着,在屋外晒了一下午的太阳,身子给烘得暖暖的,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朦胧中不知被谁抱了起来,无意识地转过身去,将脸埋在对方怀里蹭了蹭,却觉抱住他的手臂突然收紧来。不习惯地嘟哝了声,嘴唇却被堵住来,唇瓣间的温柔摩擦,那感觉,仿佛他是被仔细呵护的宝物。
不自觉地回应对方的吻。舌头怯生生探了个头,在对方唇瓣上扫过,潜意识里觉得有些不对,想收回来,又被紧紧缠住。在唇上流连的温柔逐渐被热切所取代,胸腔里的空气被压榨gān净,牙关也被撬开来,舌尖被重重吮住,口腔里的柔嫩肌肤被扫过,唇齿相拥的异样快感冲上头,身体享受了片刻欢愉后,大脑却突然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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