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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里的小娘子_荔箫【完结】(45)

  “大人间有些话不方便让你们听。”他抱起和婧放到地上,和婧踟蹰了一下,便依言跑去喊阿礼。

  玉引趴在船边,正尽量专注地听阿礼数“一条由两条由三条由”,忽闻身后有人贼兮兮地喊了两声“阿礼”,然后阿礼扔下她就跑了。

  她转过身一看,孟君淮正大步流星地往这边走来。

  晌午正明亮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她逆着光看他,只觉他被扩成了一个黑影,怎么看都看不清神色。

  她想躲也没处躲,旁边直接就是船舱,没有过道可走。唯一的道就他正迎面走来的这条。

  玉引只好低着头“束手就擒”。

  “嗯……”他在她面前停住脚,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又舒了口气,“和婧说你不高兴了。”

  玉引:“哦……”

  孟君淮有些别扭地看看天:“我跟她说是我惹你的,她bī我来道歉。”

  玉引心弦稍稍一松,心道原来是为了哄孩子。这样好,这样就不用提什么令人尴尬的话题了。

  可他突然伸手揽在她腰上,语气一下子沉肃起来:“我的错,娘子恕罪。”

  “……”玉引抬眼扫见二层的窗纸后两个小小的人影晃动,赶紧反手推他,“没事……”

  “不怪你来硬的。”他把她又搂紧了些,还是那副一本正经的口吻。

  玉引羞坏了!!!

  “别生气了。”他的声音更低,随之变得宠溺起来。而后二人间突然安静下来,玉引埋在他怀里不敢抬头,有些奇怪他怎么真的跟她道起了歉,不是为了做样子给和婧看吗?

  孟君淮在她额上吻了吻。他觉得,这个责任还是该他担。就算理由说得天花乱坠,昨晚也还是她醉得神志不清,他是在清醒的qíng况下决定“顺水推舟”的那一个。

  他把事qíng推给她让她自己羞愤难当?他现在觉得早上的自己特别不是男人。

  “都怪我,怪我没忍住。你别不自在。”他一边努力地开解她,一边又落了一吻。而后却忍不住问,“但你讨厌这种事吗?”

  “……殿下!”她一下子攥紧了他的衣襟,无地自容到直磨牙,“别说了。”

  “好……不说!”他赶紧答应了,两个人离得太近,呼出的热气惹得她心里痒痒的。接着,她又听到一句,“你若不讨厌,我们可以经常……咳,试试看。”

  ……明明就是要说!

  玉引气得立刻想挣开,他胳膊一紧:“由着你的喜好来行不行?”

  她一时没明白这句话指的是什么,怔了一瞬,倒是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他将她箍在怀里,一字一顿地吐了一句话:“许你在上面。”

  玉引:“……”

  她羞愤难当地在他背后捶了一拳!发自肺腑地觉得,他把她箍得这么紧,是为了防止她听完这句话投湖自尽的!

  ☆、第42章 回府

  六月下旬,一场急雨洒遍京城。雨下了一天一夜,各处都被浇了个透,城内的水尚可及时入渠排个gān净,而出了城门,京郊的各处则都难免泥泞。

  一骑快马踏着泥水疾驰而过,泥点溅向四处,有些落在周围的糙叶上,脏兮兮的一颗,又骨碌碌滑落回地上。

  两刻后,那人在郊外的一座大宅前勒住马,府内迎出来的宦官一看几人服色,赶忙引着他们往里去。

  那人同样也是宦官,想想要禀的事,便跟领路的寒暄起来:“打扰殿下了,一会儿若是殿下不快,还劳这位爷费费神。”

  说着两块不轻的银锭就塞了过去,领路的宦官一瞧,就暗叹谨亲王府的人出手真不含糊!

  在王爷面前“费神”,并不是他这领路的能做的,只有杨恩禄能办到。若银子只有一块,他准定自己吃下来,jiāo不到杨恩禄手里,杨恩禄也就不会办这事。

  有两块就好办了。

  领路的便心安理得地收了钱,拱拱手:“好说,咱殿下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二人就不再多说什么,各自笑笑,继续一道往里去。

  书房里,玉引给和婧讲故事。

  这些故事都是孟君淮挑的,大多关于妖魔神怪,原本收录在各本合集之中,他挑了其中不可怕的、适合小孩子看的,着人重新誊抄成册,给和婧看着玩。

  至于这“差事”为什么会落在玉引身上,这也归功于孟君淮。

  端午那晚的事让她总时不时地觉得别扭,是以这些日子,他没再提过要行chuáng笫之欢,就是多了两个爱好:一是走到哪儿都想带着她,二是特别爱在她身边转悠。

  最初二人也就是在清苑里转转,划个船放个风筝什么的,玉引这平日大多闷在屋里读经抄经的人纵使觉得玩久了挺累,也还觉得挺有趣。直到五月底,其他皇子也陆续到京郊各自的别苑避暑之后,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头一回,是他跟她说,明天天儿好,咱出去爬山去吧?

  她也没多问便答应下来,第二天到了山脚下一瞧,合着不止他们俩,在场的还有七、八、九、十一、十二几个比孟君淮小的皇子,见了她齐齐见礼叫六嫂。

  那天把她羞得半死,他们一群大男人,哪个体力也比她qiáng。兄弟几个蹭蹭蹭就上山了,孟君淮在后面陪着她慢慢往上晃悠。

  第二回就更过分,他们兄弟几个约着打猎,他也非得拽着她去。这回不止有那几个比他小的,还有他的四哥和五哥。

  弟弟们不好当面调侃哥哥,哥哥可乐得调侃弟弟。五皇子骑在马背上一看他就笑了:“六弟你不是吧,走到哪儿都带着媳妇这毛病是哪儿养的啊?”

  说罢几个人一通笑,玉引和他同乘一骑,当没听见继续坐着别扭,羞得倒他怀里更不对。

  笑完之后四皇子还补了个刀:“可别让你嫂子知道啊,不然我们可怎么办?”

  然后又是一通笑。

  这谁受得了!

  所以打那之后玉引就想了个辙,天天围着和婧转悠,今天答应明天陪和婧练字,明天答应后天带和婧读书。孟君淮再想拖她出去,也不能慡女儿的约,从此天下太平!

  只剩下孟君淮yù哭无泪。

  他只是觉得这一带风景好,等回了府就看不着了,所以总想拖她出去走走。至于每次都跟一帮兄弟们在一块儿也没辙,他们兄弟几个的别苑是扎堆减的,都在这一片,出来避暑又都想出去玩,就算相互不约着一道出去,十有八九也得碰上。

  这么一比,事先打过招呼还好,比如他跟几个弟弟说过“你嫂子面子薄,不许拿她寻开心”之后,他们就一句话都没敢说。

  要是偶遇那还了得?就他那几个弟弟,能“关心”兄嫂一整天。

  可他没想到玉引这么会找救星,刚出门两次,她就天天围着和婧不挪眼了。

  眼下,孟君淮看她给和婧读故事都窝火:“王妃。”

  “然后小láng妖就回到山林,找láng妈妈去啦!”玉引讲完最后一句才抬头看他,“嗯?”

  孟君淮挑挑眉头:“你歇会儿,我给和婧读一篇。”

  “嗯……”玉引思量着还没答话,旁边的和婧就先开口了:“不用啦!”

  和婧举着两个手指头:“母妃说一天两篇,这是第二篇啦,我要去练字了!”

  说罢她还眼睛亮晶晶地问玉引:“对吧母妃!”

  玉引摸摸头说没错真乖,孟君淮翻着白眼长吸气,心说孩子你这会儿不要这么听话好吗?!

  然后玉引叫凝脂去给和婧铺纸研墨,夫妻俩目光一触正要开始大眼瞪小眼的发蒙过程,一个宦官出现在了门口:“爷、王妃。”

  孟君淮挪开目光一点头,那宦官躬身道:“谨亲王府的人来了,说有急事禀殿下。下奴问了问,附近其他各府也都有人去,想是急事,就直接领来了。”

  “让他们进来吧。”孟君淮说着叫过和婧,跟她说,“父王有些事,你今天回你何母妃那儿练字,写好拿来给父王看。”

  “好,我告退啦!”和婧福了福身便拉着凝脂一道走了,出了书房,自有奶娘上前立刻为她们打上伞。那个来禀话的宦官也懂眼色,在旁边候了一会儿,待得和婧走远了,才上前了一步,道:“殿下,京里出事了。”

  孟君淮神色未变:“出什么事了?”

  那人又道:“昨夜大雨,有悍匪入京,劫杀了好几个官员。”

  孟君淮微微一震:“何人遇害?”

  “锦衣卫上户所百户,蔡开;吏部侍郎,常平永;翰林学士院学士,宋方琼;还有刑部的一个郎中,郑响。”

  “郑响”二字在心头一击,孟君淮的心弦顷刻间绷了起来。他维持住神色,缓了一息,平静追问:“什么人gān的?”

  “尚还不知。”宦官给了这么个答案,顿了顿,又道,“几位大人都是从宫中回府的路上惨遭毒手的。昨日又雷雨太大,街上罕有人烟,尸体直到今晨才被发现,莫说凶手的足迹,就是几人流下的血也尽数冲gān净了。”

  孟君淮又缓了一息:“图财害命?”

  那宦官回说:“嗯,几位大人身上的银票钱财,倒确是都没了。”

  他听出这话别有意味,直言问道:“大哥怎么说?”

  那宦官声色平静:“王爷只说,昨日同时间出宫回府的官员里,比这几人位高权重的还有三两个,纵在雨中,马车的差别也该是看得出的,但遇害的却是这几人。”他说罢觑了眼逸郡王的神色,“而且都是在离家不远的地方遭的毒手。可见,匪人清楚他们家在何处,却又不曾直接入户抢劫钱财。”

  外面又响了一声闷雷,在谢玉引心中一震,倒把她吓得僵住的思绪扯回了几分。

  “殿下……”她一时不太清楚这其中有什么隐qíng,只道:“殿下是不是尽快回京一趟?我着人准备。”

  她记得最初进来禀话的那宦官说,附近其他几位皇子处也都有人去禀此事,可见谨亲王是想让一众兄弟都回去议一议的。

  孟君淮“嗯”了一声,挥手让谨亲王府来的人退下,思量了一会儿,看向玉引:“一道回吧,或许需你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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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日下午,逸郡王府小小地热闹了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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