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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里的小娘子_荔箫【完结】(59)

  她依旧没说出话,身子却不自觉地往前倾了点儿,明眸里越来越多的探究意味好像要把他看穿了才算完。

  孟君淮在她这种目光下终于扛不住别过脸去,轻咳了一声:“母妃早看出来了,但我……我没想过要跟你说。我觉得反正你已经嫁给我了,说不说都并不重要。”

  “但现在吧……咳。”他又咳了一声缓解窘迫,而后再度看向她,“我只是想问问,你讨厌我吗?”

  玉引:“啊?”

  她有些反应不过来了。大晚上的,他先来说他喜欢她,然后问她讨不讨厌他?这都什么跟什么?

  孟君淮深吸了一口气:“我猜你是……不怎么喜欢我,不过这个没关系,我日后可以少提让你不高兴的事。但你要是不讨厌我,以后就……”

  他语中顿了会儿,一声喟叹:“就别再把我往旁人房里推了。”

  玉引微愣,而后终于找到了点自己可以说的话:“我不是要把殿下往旁人房里推,我是……”

  “你是好心。我知道。”孟君淮伸脚在地砖间的fèng隙上划着,“我也想顺着你的意思做,知道可能能让你舒服些。但我方才去东院了,发现自己会不舒服。”

  玉引怔然,他起身站到她面前,端详了她一会儿,把她的手握了过来,语气颓丧得有点可怜兮兮的味道:“所以你别再做那些安排了,行不行?是我自己不喜欢,你也不用因此自责。”

  “可是我……”玉引自然没忘这些事最初的由头,被他握着的手一颤,“我不想生孩子,我也、我也不喜欢那种……”

  “生孩子的事已经说过了,同房的事我也随你愿意,行不行?”孟君淮承诺得一点都不后悔!

  之前他只觉憋着不舒服,今天才知道如果要和并不想同房的人同房……很可能更不舒服!

  眼看着尤氏在面前,脑子里想着的却是她,而且越想她就越觉得愧疚,这感觉太难受了!

  玉引反握了握他的手。

  她抬眸瞧了瞧他,喃喃道:“听殿下的。”

  然后她忍不住地想了一下,自己讨厌他么?好像不。

  那喜欢他么?

  .

  翌日清晨,和婧打着哈欠醒来,睁眼就发觉母妃又把她抱在怀里了。

  她喜欢这样被母妃抱着睡觉,好像被抱着的时候她都没做过噩梦……就是有时候有点热。

  揉揉眼睛,和婧再看看,发现母妃也被人从身后抱着。

  咦……

  她稍抬头认真看了看后面那个人:哦!父王!

  和婧鼓鼓嘴躺回去,想到自己都不知道母妃是什么时候睡下的,顺着就觉得母妃是不是也不知道父王是什么时候睡下的?

  母妃或许根本不知道父王过来?

  ……那要不要告诉她一下?

  玉引睡着觉,就觉一只软软的小手在自己脸上摸来摸去。她渐渐醒了过来,继而清晰地感觉到那只小手戳戳她的额头、摸摸她的脸、杵杵她的鼻子。

  在和婧戳到玉引的嘴唇的时候,她一张嘴就把和婧的手指抿住了。

  “……嘻!”和婧一惊之后笑出来,玉引看看她,压音:“你睡够了就不让母妃睡?”

  “没有!”和婧也把声音放得低低的,瞅瞅母妃背后的父王,道,“我告诉母妃件事!”

  接着她就爬起来,趴到玉引耳边,轻手轻脚、神秘兮兮地说:“父王来了!”

  孟君淮迷迷糊糊地恰巧睁了眼,和婧惊讶地倒吸了口冷气,又说:“父、父王醒了……!”

  然后她就想躺到两个人中间去,既挨着母妃又挨着父王。玉引便往里挪了挪,和婧躺下后咬着手指,思量着看着孟君淮:“父王为什么要来挤我们?”

  “嗯?”孟君淮揉揉眼,侧过身支着头一捏她脸蛋,“你这一个多月都是跟你母妃睡的?”

  和婧点点头:“是啊。”

  孟君淮就跟她说:“以后不成了。以后你在这儿睡一天,父王在这儿睡一天。”

  “凭什么?”和婧的脸色立刻就不好看了,想了想,又说,“我不跟母妃睡的时候,就只能自己睡!”

  “……嗯,父王也是。”孟君淮气定神闲,“你不跟你母妃睡的时候,就睡在自己屋里;父王不跟你母妃睡的时候,就睡去前宅,好不好?”

  和婧认真想想,觉得不好。再想想,她提了另一个建议:“那我跟母妃睡一天、跟父王睡一天,好不好?”

  孟君淮:“……”和婧你是不是把自己绕晕了……

  玉引趴在枕头上笑懵。

  .

  早膳后,孟君淮让人去接了阿礼,然后说带阿礼跟和婧一起去前头见见先生。玉引想了想,自觉提出一起去。

  她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孟君淮,不过若想弄明白,gān想大抵也没什么用,还是得……随缘!

  所以慢慢相处着来吧!一拍即合发现“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那是她手里将军和小尼姑的话本;碰上问题走一步算一步慢慢摸索,这才更像过日子。

  四人到书房等了片刻,杨恩禄领着先生也到了。先生见过礼后自报说“在下姓范,单名一个进字”——玉引滞了一会儿后qiáng忍住没笑!

  罢了罢了,范进最后也是中了举的。

  接着孟君淮教和婧和阿礼向先生行礼,和婧便上前乖乖地一福,阿礼带着几分好奇望一望父亲又望一望先生,像模像样地一揖。

  之后两个孩子就跟着先生去已收拾妥当的隔壁院子读书去了,孟君淮看看玉引:“坐。”

  “……我去沏茶。”她莫名地羞赧。好像自打他昨天郑重其事地说过喜欢她之后,她被他多看一眼都觉得心头要热一阵。

  玉引便去几步外的矮柜边沏茶,孟君淮摆摆手让旁人退下。

  她正用茶夹夹起茶叶,腰间被紧紧一拢。

  “……”她感觉到他越凑越近,脸都贴到她耳边了,呼吸热乎乎的。

  玉引一缩脖子:“gān什么啊!”

  “高兴。”孟君淮低低笑着,侧首在她耳边吻了一吻,“我原还当你真是讨厌我的。”

  玉引被他这样拥着,想笑,又想板起脸驳他一句。

  结果便是哪样都没做好,她放下手里的茶器转过身一瞪他,道说“我什么时候说不讨厌了?”话音未落脸上的红晕和笑意却都漾了出来,她窘迫了一瞬,只得qiáng别过头去。

  一分一毫的神色都落在孟君淮眼中,他轻一哂,笑看着她娇羞无限的模样。

  ☆、第52章 除夕

  腊月二十四,一场大雪洒满京城,一时间红墙绿瓦都铺上了厚厚的一层白。

  相比之下,办丧的白,也就不那么显眼了。

  经了两个多月的病qíng反复之后,谨亲王幼子终还是没能留住。

  孩子还太小,丧事不能大办,谨亲王府只将府门口的白笼灯换做了白的,其他各府做了什么也不太好打听。逸郡王府里,孟君淮与玉引一起食素了三日,又为那个才将人间浅看了两眼,便要回去再行投胎的小小的孩子抄了三日的经。

  偏生在几天之后,兰婧和阿祺也病了。

  大雪突降,小孩子受凉生病本也没什么稀奇,但谨亲王幼子的事无疑为此添上一层别样的yīn云。偏偏又是年关将近,按规矩,孟君淮谢玉引连带尤氏、何氏都闲不下来。

  尤其是除夕,他们理当都在天不亮时就起chuáng,而后进宫贺年,等子时迎来新年才能回府。

  可两个孩子的事实在让人挂心,腊月二十九的时候,玉引终于觉得必须另做安排。

  晚上,她坐在榻上看看在案边沉吟不语的孟君淮,开口道:“让侧妃留在府里照顾孩子吧,我跟母妃解释。还有……何氏那边,也准她照顾兰婧吧,苏良娣一直说兰婧想起生母就哭闹,这几天尤其厉害。”

  孟君淮点了头,她又说:“殿下在乾清宫放心参宴就是。府里有事让王东旭直接到坤宁宫禀我,比进乾清宫禀话方便,我肯定安排得好好的!”

  他又点点头,而后道:“你带着和婧就行了,阿礼跟我参前面的宴。”

  玉引想说你会不会太累了?而后想起去年的宫宴阿礼也是跟着他便没说,只又道:“那殿下少喝点酒。”

  “嗯。”孟君淮一哂,起身走到榻边坐下,看看她,伸手一揽,“每年过年头几天都忙得晕头转向,过完这几天带你出去轻松轻松?”

  然后他自己提了个议:“爬山去?去香山就是请个旨的事,风景不错,还有寺庙可以拜一拜。”

  “……太冷了吧。”玉引仰面躺在他腿上,想想又说,“还是别出门了,这就已经病了两个孩子,再把另外两个冻着。”

  孟君淮皱眉:“谁说要带和婧阿礼了?”

  “不带吗?”玉引明眸望着他,“大过年的多不合适……要不这样,上元时咱在府里看花灯,我往年在家都是这样过的,和婧也说喜欢花灯。”

  ……怎么总一口一个和婧喜欢!

  孟君淮郁结于心,这种时候总有点后悔把和婧给她。原本两个人话说开了,他喜欢她、她不讨厌他,四处走走玩玩多好啊?可她头一个想到的总是和婧喜欢什么。

  她都没这样想过他……

  孟君淮怨恼地把她腰间的香囊握过来,有一下没一下地扯上面的流苏。

  玉引一把夺回去,瞪瞪他:“嫂嫂刚给我做的!”

  “哎你还护食……”孟君淮话一出口就见她瞪得更狠了,赶紧识趣地不再继续。

  他清清嗓子叫来杨恩禄:“上元节在府里看灯,你着人安排。”

  .

  次日,几人起chuáng时都还没到寅时。慢说和婧进正屋时是一副困得都要哭了的样子,就是玉引都在chuáng上挣扎了半天才起来。

  从盥洗到更衣到梳妆,她脑子里都是木的,什么都反应不过来。珊瑚捧来早先挑好的两套首饰问她用哪套,她呆滞地看了半天,似乎依旧没明白珊瑚方才说的什么。

  孟君淮洗完脸抬头便看到这一幕,嗤声一笑,走到她身后就拿起头面在她头上比划。

  按本朝的规矩,命妇碰上这种正规些的筵席,不一定穿朝服,但梳髻是必须的。以细网拢住的发髻上用什么样的头面讲究很多,玉引这里每月添三套新的,花样琳琅满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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