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后的我们，到底是谁变了？是我还是他？
不是今日才有这种感觉，从我醒来开始就察觉到了，我们之间，早已不是以前的重华和泷紫薇。有些理不清的东西横在我们中间，我知道肯定有，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
我撑起身子，抱住腿，紧紧将脸埋入膝盖中，脑中混沌一片，我不知道该想什么，也想不到什么，只静静地抱着自己。
吱呀！
有人推门进来，我没动，我知道绝不会是重华。
“殿下。”
“嗯。”我闷闷地回了一声。
沙华一时没了话，似在犹豫该说什么，我抬头，平静地看他一眼，淡淡一笑，“没事，我们出去走走吧。”
出了客栈，沿着热闹的街道，漫无目的地走着。
“殿下，主上他……”
“沙华。”我截住他的话，“没事的，不要说，我明白。”
我不怪他，以前那个无理取闹骄纵任xing的泷紫薇他都能包容，绝对不会是他的问题，错的，只会是我。
我只是不明白，错在哪里？
脑袋开始痛起来，不想了，我甩了甩头，问道：“沙华，带钱了没有？”
沙华愣了一下，而后点头，“带了。”
我眨了眨眼，“那走吧。”
沙华不明所以，傻傻问道：“去哪？”
“赌场。”
……
几个回合下来，钱都输光了。
我吐了吐舌头，耸耸肩，“我就知道肯定会输。”
沙华忍不住笑，“殿下，您还真的从没赢过。”
我叹了口气，输输钱，心里好受多了，转身往外走，边说：“回去吧，免得等下他以为我在和他赌气。”
沙华跟上来，看了看我，突然说：“殿下，您真的变了好多。”
我淡笑，“是吗？”
“是啊，以前您和主上吵架了，总是不依不饶，非得他先道歉您才肯……”
“易无忧。”未完的话被三个字打断。
我僵在当场，有人在叫我的名字，不是重华，可我竟觉得熟悉。
“殿下。”沙华往后看了一眼，脸色霎时就变了，慌乱地抓住我的手，疾步往外走。
我脑中空白一片，却是下意识甩开了他的手。
回头，四目相对的瞬间，脑中轰地一声炸开来。
第11章 你是谁？
有什么东西尖叫着yù要冲破脑海，却在半途被硬生生扼住，千万股躁乱的气息在脑中横冲直撞，头疼yù裂，我扶住冷汗淋漓的额头，极力睁大眼，想看清那人的脸，眼前蓦地一暗，身体已被蛮横的力道扯入怀中，紧拥的力道似要将我的身体勒成两段。
“殿下……”身后的打斗声掩去沙华的呼唤，耳边仅剩一人的声音，无法言喻的惊喜中混杂着我所不懂的深qíng。
“无忧，我找到你了，我就知道，这天下不大，我只要每间赌场都去找，总有一天会遇到你的。”
“皇上他没死，他跟着那狐狸jīng回狐族去了，我派人去看过了，他过得很好，无忧，别生我的气了。”
“至于母后，那次是我不对，我不该怀疑你的，那是母后jīng心设下的局，我已下旨将她打入冷宫，对不起，你原谅我吧。”
“子静和然蝶他们都很想你，回去吧，就算回了宫，你随时想出来都可以，我不再管着你了，好吗？”
“东瀛有樱花节，我说过要带你去看的，我们一起去吧，好不好？”
“无忧，原谅我吧，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答应你，以后你可以打我的脸，还可以在奏折上画乌guī，只要是你想得到的都可以做，跟我回去吧，好不好？”
……
好不好？好不好？
不好不好不好，他在说什么我根本不知道，他叫我无忧，我是无忧，那他是谁？
脑袋疼得人直想咆哮，我猛地推开他，用力甩了几下头，疼痛却丝毫没有减轻，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眼前模糊一片，我转身，跌跌撞撞地走了几步。
“无忧。”
“殿下。”手被抓住，我反手用力，如抓到救命的稻糙，狠命地摇了几下头，呜咽着出声：“沙华，头好痛，我们回去，离开这里。”
脑中噪杂刺疼乱哄哄一片，什么都听不真切。
“影二影五，拦下他们。”
“殿下……”
混乱中，只觉手腕一紧，有人扯住我用力一拉，我脚下不稳，踉跄着撞入一人怀中，我抬眼，那人的眉眼从模糊到清晰，竟与我有七分相似……
时间，似在那一瞬停止。
那人见我看他，霎时眉开眼笑，俯首轻吻我的唇，“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不认得我了，无忧，跟我回去吧。”
你是谁？回去哪？
说不出话，只能眨眼，温热的液体从眼眶滑落，我看见那人瞬间瞪大的眼。
“无忧，你怎么了？”他满脸惊慌地抬手捂住我的眼，我眨了眨，仍是有液体流下，抬手轻触，湿热粘稠，是血。
我愣了好了一会，视线所及之处，皆是一片血红，可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谁？
我抬手抓住他的衣领，想开口问他，嘴略一张，喷涌而出的却是蓄势已久的腥甜。
“无忧你别吓我，到底怎么回事。”捂在我眼上的手移至耳朵，满手的血，我能清晰地察觉到他的颤抖。
真的，我认为这些都不重要，我固执地抓紧他的衣领，口中吐出的血将我的手和他的衣襟染成惊心动魄的暗红色，我还是坚持，哪怕心如刀绞吐字艰难，我仍是问他：“你是谁？”
告诉我你的名字，告诉我为何你会有这样一张脸，告诉我，我们之间，有过什么？
“想要他活命，就别说。”
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我回首。
重华。
唇边含笑，他走到我身边，拿起帕子拭去我脸上及唇边的血迹，而后轻吻我的额头，轻声道：“乖，我们回去，好不好？”
我松开手，如受到蛊惑一般，乖巧地点头，“好。”
重华往后退了一步，朝我张开手，微笑道：“那到我怀里来。”
我转头，看了看那人惨白如纸的脸，再看看重华，眨了眨眼，终是往前一步，将脸埋入他怀中。
靠到他胸前的瞬间，力气抽离出体，我闭眼，软软倒下……
第12章 没有明天，谈何永远
在睡梦中浮浮沉沉，像是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是一个短暂的梦境。
那些有过的，高兴的难过的，能理解的以及无法承受的，都在睁眼的瞬间化成记忆，完完整整沉淀在脑海中。
原来，横在我们之间的，是我。
是那些属于我的鲜活的记忆，与泷紫薇无关只属于易无忧的记忆。
雾气弥散间，恍惚记起我与他便是从这温泉开始……
“无忧。”耳边的呢喃温柔旖眷，带着令人心酸的轻叹。
眼泪毫无预兆地跌落眼角，我抬手捂住嘴，固执地不肯泄出一丝声音。
“对不起。”
我死命摇头，该说这话的是我，你们都没错。错的从来就只有我一人。
颐王为了我杀皇上，错的不是他，是我。
重华为了救我而骗我，更是我的错，他从来没错过，我与他之间，错的只会是我。
重华伸手，隔着温热的池水紧紧拥住我，脸埋在我颈间，声音不复以往的淡然与平静，带着不可抑制地颤音，“对不起，无忧，我是故意的，我只希望你记得我一人。”
我沉默，只回手拥住他，紧贴的胸膛传达着熟悉的体温，他说过，若有一天我们相拥，你发觉我身体是有温度的，那时你就会记得我了。我是记得你，可是，我已不是泷紫薇。
我们，怎么办？
“重华……”唇猛地被堵住，重华翻身将我压在身下，我可以从他近乎疯狂的举动中看出他的绝望，背部磕在坚硬的池壁上，尖锐疼痛远远比不上心底翻涌而上的心酸及无奈，那千年的漫长等待，我如何能视而不见，我该怎么偿还。
告诉我，给我一个答案。
“无忧，不要说，现在不要说，我都知道，没事的，还有机会。你忘了吗？那时的契约订的是三千年，再过两千年，你就能重返天庭了，那时，你就是我的了。不久的，你看，一千年也这样过了，我说过我会等的，你现在不要说什么，以后，会有我们的永远。”
不，你奢求的永远已经和我无关了，如今的我们，没有明天了。
如果没有明天，谈何永远。
“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重华，答应我，不要等了。”我吻住他的唇，不再给他开口的机会，赤-luǒ的身体紧挨着，没有一丝隙fèng，滚烫的泪水从脸颊淌落，源源不断，已分不清是他的还是我的。
重华将我推开，双眼赤红，眼神里满满是我所不懂的复杂qíng绪，仅仅是这样一个眼神，却让我有嚎啕大哭的冲动。
不要，不要这样看我。
我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又一次覆上他的唇，疯狂地啃咬，直到口腔中溢满浓浓的血腥气，却仍是不肯罢休。
重华闷哼一声，却没阻止。
直到探到他身下的手被抓住，“无忧，你……”
手被抓住，我颤抖起来，语无伦次：“不要，不要阻止我……就这一次……就这次，包容我的任xing，好不好？”
我知道的，他在我面前从没摇过头，所以，我才这样要求。
对不起。
“无忧，我怕伤了你。”
扶在他肩上的手因他的话而剧烈颤抖起来，我用力地摇头，呜咽着出声：“不要怕伤害我，不要对我那么好，求你了。”
重华，求你了，对我坏一点。
我跨坐在他身上，调整一下位置，让他已经挺立的火热稳稳抵上我的后-xué，重华惊慌起来，“无忧，你先别冲动。”
说着抬手握住我的腰就要往上提，我用力拉开他的手，没有丝毫犹豫，使力往下一坐。
随着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皮ròu撕裂声，如烙铁般炙热的硬-挺瞬间尽数顶入身体内部，没有任何前戏与扩充，又是处于身体极度紧绷的状态下，无法言喻的剧痛铺天盖地涌来，眼前蓦地一黑，我咬唇，生生忍住即将破口而出的痛呼声，却仍是无法抑制地泄出几缕破碎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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