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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妻嫁到_半袖妖妖【完结+番外】(70)

  两个人都穿着朴素,宝儿更是一身粗布衫子,头发也梳起来和半大小子一样。

  她这三个月可是晒黑了些,林十三回头瞥着她,很是奇怪:“你娘和顾修怎么没有动静了呢,这很不正常,你表姐要参加选秀了,的确是应该回去看看,假若真的进了皇宫了,有一段时间都看不见她了。”

  宝儿当然要回去:“那我回去看看?”

  林十三当然完全支持她了:“去吧,也是快去府衙了,爹亲自给你写举荐信。”

  最近训练场上面,练兵一日qiáng过一日,这种状态下的他,即使没有实权,也敏感得察觉到了一丝丝的感伤,没有说出口的是,他可能要和宝儿分开了。

  营房里饭菜已经上了桌,宝儿回头分了水,两个人一人一盆水,都洗了洗手和脸。

  都是粗茶淡饭,菽饭咸菜。

  她吃得不多,总细嚼慢咽,林十三在旁不舍地看着她,放下了碗筷。

  这三个月以来,他带着她在营地,上山下山,跟着训练场上的兵士一样,天天吃着苦。

  林宝铮默默计算着时间,抬头看他:“我早点走,明天一早就走吧,爹你什么时候回去?”

  男人给她倒了热水过来,回身坐下:“咱们是要分开一段时间了,爹……爹暂时恐怕不能回燕京了,你要去府衙做事,机灵点,别伤着自己,还有你娘的事qíng,顺其自然吧,顾宝铮也好,林宝铮也罢,你都是爹的女儿。”

  宝儿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她对着他笑,捧碗的时候,动作之间能看见手边的薄茧。

  林十三看见了,也对着她笑笑,父女二人正觉这一刻温馨,帐帘一掀,一张嬉皮笑脸的熟悉面孔就跳了进来!

  喜童嘻嘻笑着:“瞧瞧,十三爷和宝儿在这呢!”

  他扶着帘子,随后,美少年缓步走近。

  顾莲池淡漠的脸上,目光浅浅。

  和平时不一样,他也穿着青布衫子,身无长物。

  林宝铮当即站了起来:“顾莲池,你怎么来了?”

  狭长的丹凤眼中,眸光微动。

  喜童赶紧给他在一旁摆着座,少年回身坐下,却只看着林十三:“刚好出京,就带了李大夫的信件来,十三叔,我爹也托我带了一样东西给你,一会儿你看看。”

  他和他爹少年时候,简直是一个模子出来的。

  林十三感叹着时光易失,想起多年前的少年少女,也不由失落起来。

  林宝铮吃了晚饭,捡了碗筷往出走,喜童就跟在她的身后,帮她拿着东西。

  他偷眼看着宝儿,见她神色如常这才跟了她的左右:“宝儿,我问你一件事啊!”

  宝儿回头瞥着他,奇怪地看着他:“什么事?”

  喜童又靠近了她些:“就是上次啊,我不是去西院找你,说让你来东院一次吗?我们公子那时候肋骨折了不能下chuáng,你都答应了怎么没去啊?”

  宝儿想了想,对,她离开燕京的那天,就是因为去东院找顾莲池,才看见她娘一起说着话的。

  可其中细节怎能对喜童说,她也不过嗯了一声,很不以为然:“没去就没去,怎么了?”

  喜童被她噎得一句话说不出来,一脸苦色。

  他眼见着到处都是人,赶紧压低了声音:“其实吧,我们小主子喜欢你呢,真的!”

  宝儿无语地看着他:“胡说八道。”

  她送了碗筷,回了自己的营房,她自己住一个小间,因为是林十三的女儿,年纪也不大,起初大家都当着宝一样,不敢下手,可在一起训练的时候,一旦缠斗在一起,你不下手,她是真的下手啊!每次一起怜惜的心,受伤的总是他们。

  后来再没有人把宝儿当成一般的小姑娘了,这几个月也习惯了她的存在。

  营房里摆设简单,宝儿来的时候也只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收拾收拾都放在了包袱当中。每日天黑之前,她都会独自在营房当中静坐一会儿,然后写字,今日看见顾莲池,想起了些往事,坐也坐不住了。

  她轻抚自己的胸口,开始提前写字。

  营地到了晚上,天气很凉。

  宝儿只觉烦躁,用凉水洗了洗,换好衣物才开始拿着课业抄写。她到常州以后,受了陆离影响,天天练写大字,时间长了,字迹竟然也大气起来。陆离的字从来都是秀美的,林宝铮自成一体,笔锋有力,张狂得很。

  朝宁和顾修在燕京一点成婚的意思没有,倒是选秀的日子到了,她心里不踏实,写字也写不消停。才写了两页,肚子又疼了起来,这变短了的天就要黑了,宝儿起身点了亮,挑亮了火。影子在旁边的的帐篷上跳跃着,将她整个人影都晃得不像是姑娘了。

  想了想,还是从包袱当中,将凤栖送给她的匕首拿了出来。

  陆离送她的手链在手腕上面叮当三响,她看了看这个,看了看那个,端着烛火这就放在了地台上。

  门口人影一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少年,突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林宝铮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认出顾莲池来。

  她在地台上找到了一把银1枪1头,对着匕首的鞘就开凿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从前的那些事qíng就仿佛都没发生过一样,她并没有什么愤恨或者别的微妙的感觉,只不过像是看见了一个比较熟悉的人一样,两句话都是问他怎么来了,语气风淡云轻的,不远不近。

  他扬着脸,缓步走近:“你赢了,到底是我捱不过你。”

  宝儿很认真的翘着一块宝石,奇怪地瞥着他:“我赢什么了?你在说什么呢”

  顾莲池走了她的面前,垂眸看着她:“你定亲的那天,我叫你过去,你为什么不来?你还在记恨我?我不明白,我都那样叫你过去了,你为什么还恼着我?”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竟觉少年语气当中除了恼意,还有委屈。少女抬眸,看着他的脸,是一如既往的冷若冰霜,手一抖,宝石没有弄下来,一下扎了自己的手上。银1枪1头再钝,也把她的手弄破了皮,出了血丝。

  她甩了甩手,继续研究如何挖下宝石来:“我才不明白,你到底在跟我说什么东西?我去怎样,不去又怎样,你以前是挺坏的,但是我从来没放在心上,并没有记恨你。我娘总说了,别记恨别人的坏处,多记着人好的地方,虽然你好的时候不多,但是看在小青和小二呆的份上,我早不怪你了。”

  顾莲池当即怔住,两三个月以来,他躺在chuáng上养伤,又是恨又是恼。

  好容易能下地了,见了她了,他从漠视她开始,到最后不由自主地还是恼。

  但是现在站在她的面前,就仿佛一重拳打在棉花上,他的那些所有的qíng绪,都似乎是在自作自受,然而,牵动着他心绪的这个小姑娘,一脸无辜地看着他,就似乎冥冥之中,有人嘲弄着他一样。

  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什么叫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少年撩袍坐了地毯上,伸手按住了匕首:“林宝铮,你是木头吗?你小的时候虽然呆,但是谁对你好谁对你不好,你分得一清二楚,现在反倒是分不清了吗?”

  宝儿奇怪地看着他:“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我现在也分得很清楚,”她小腹越来越疼,看着他扬起了眉来,“有个人跟我说,遇见你我就受伤,每次遇见我都受伤,这样的话,你差不多就是我的灾星了。”

  他闻言更怒,紧紧盯着她的双眼:“谁说的?”

  眸光当中,映着少年的脸,是何等的恼怒láng狈。

  然而,此时的林宝铮只觉得小腹一抽一抽地疼,根本无暇去顾及他的感受了,她脑海当中灵光一闪,想起了喜童的话来,突然推开了顾莲池的手臂去:“谁说的有什么要紧,今天喜童还跟我说你喜欢我,有这回事吗?嗯?”

  她脸色略白,声音不高也不低,既不是质问,也不是好奇,就只是像问旁不相gān的人一样。

  不相gān的人就是他,少年顿时梗住了:“……”

  林宝铮继续挖宝石,低下了头去:“顾莲池,你说你专门就爱欺负我戏弄我根本就不是喜欢我,我知道你想gān什么,才不上你的当,你爹和我娘的事qíng,我虽然也不喜欢,但那是她的事qíng。你要是想故意和我好气你爹,我劝你啊省省吧,我是不会和你嗯……láng狈为jian的。”

  原来是想挖下来两颗宝石,好变换些东西送给表姐的,可是怎么也挖不下来,她一手揉着小腹,彻底放弃了。

  她无奈地看着他,开始苦口婆心地劝他:“所以,别在我身上làng费时间了好么?最近我想了一件事,你看我爹和你爹就知道,等你有一天你特别喜欢一个人,特别想要一个东西,到那个时候,如果也有别人虎视眈眈,那么得到的,往往都是qiáng者。你也是,你有和你爹怄气的空,不如想想你以后能gān什么,想好了就去gān,天天自卑自怜的没有任何的意思,想让你爹高看你一眼,想让你爹能看重你,那么你就得先变得重要起来。”

  这就是她三个月以来,想通的第一件事。

  顾莲池蓦然抬眸,腾地站了起来。

  烛火的跳跃下,她的眼睛里,似乎跳着火,烧得他周身别无一物遮羞,她的话仿佛是一记闷锤捶在他的胸口上面。少年抿着唇,看着她,更觉不敢置信,她竟然懂他,知道他内地里的自卑自怜……甚至,她竟然和他想到一起去了。

  这世上,总是有一个人,能懂得他的。

  分别在即,他看着少女的侧脸,更觉从未有过的悸动。

  林宝铮脸上的伤口已经一点看不出来了,显然易见的是,李朝宁预见了,不到三个月,她的脸伤口会痊愈,一点痕迹未留。她急着给宝儿和陆离定的亲事,恐怕也是为了逃避这次选秀。

  宝儿不傻的,他的宝儿竟是不傻的。

  少年勾起唇来,很是想笑,他倾身拍了拍她的肩头也是豪气万丈:“好,不láng狈为jian!”

  不用说,他也知道她来营地的目的,也知道她回京以后会gān什么,连一个小姑娘都奔着自己的路奔去了,他又有何惧?顾莲池也不辞别,转身就走。

  只不过,走到营房的门口,还是忍不住回头。

  岁月静好,少女也回头看着他。

  没有华丽的衣饰,晒黑了的脸,也没有倾国倾城的容颜,这就是宝儿,天下独一无二的宝儿。

  顾莲池扬起脸来,再无颓色,语气笃定:“你可能有一段时间不能见着我了,就像你说的那样,多记着我的好,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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