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角尾巴好丑。
桑桑不满意的将纸撕下揉成团，重新画了一个小金，头上长着毛茸茸的狐狸耳朵，身后也摇着狐狸尾巴，正摇着折扇狡黠微笑，看起来带着坏坏的狡猾感觉，仿佛刚做了坏事，得意洋洋，可爱得要命。
小金离开，桑桑的生活依旧，不过画完一幅好画后，少了一个可以分享心qíng的对象，小天帝倒是话多，但光脑似主人，说话常常乱用词汇，桑桑都不愿意对他炫耀。出门时左肩也空了，遇到熟悉的大师，还被多次询问。小金的外形，比桑桑还受欢迎，曾有人想跟桑桑借去做模特，突然不见了，倒引起一些人的注意，有人当是桑桑小孩子脾气，不愿意将自己喜欢的东西借人。
“殿下，有人在监视我们。”萧朗推开天台花房的门，疾步上前，小声通报。
“哦，什么时候发现的？”桑桑正弯腰给透明大荷花缸里的鱼喂食，这个缸是她前天做雷纳大师的跟班，混进一个高规格的艺术大赛现场，被选为场外支持的观众，用一幅《游鱼逐花》赢回来的。
“暂时只能确定为三十九小时前。”萧朗将手中的东西递到桑桑跟前。
桑桑转头看了眼，那是一个标本，蝴蝶标本，还很新鲜，显然刚制成没多久，不过蝴蝶的身体被划开了。
“仿生昆虫监视器？拟真度达到百分之九十七，对方的家底挺厚。”桑桑将鱼饵全部撒掉。
“根据监视记录，这只仿生昆虫监视器是三十九小时前进入院子，因为院中盛开的花糙不少，离雷纳大师的花园又只有一墙之隔，墙上的隔离不限制昆虫，所以院子里蝴蝶蜜蜂类的昆虫极多，我们都没有在意。一个小时前，它跟着采购食物的后勤车进入了仓库，然后到了厨房，被小魏发现。现在院子已经隔离，他们在清理昆虫，看是不是有漏网的。屋子里其它地方都扫描了，只剩下花房……”
桑桑点点头，走到一边洗手：“你们怀疑这几条鱼是吧？检查吧，我得到这盆花算意外，应该不会有问题。”
“以防万一，仿生昆虫监视器进入院子的时间，正好是您把荷花缸带回来之后，这两天，您都没有出门，甚至没有去过院子，所以对方才冒险让仿生昆虫进入屋内。”萧朗拿出一个半个高的金属箱，打开盖子，开启里面的仪器，连上巴掌大的扫描终端在花房内行走。
“只是仿生昆虫监视器还不用担心，虽然拟真度达到九十七算在市面上罕见，但有钱的人就能弄到，起码不用担心对方有能跟植物或者昆虫沟通的异能者。”桑桑嘴里安慰萧朗，自己心里提高了警惕。
萧朗说的没错，时间很巧。如果是因为红叶画廊而追查她的话，应该早出现了……可惜小金不在，这个仿生昆虫监视器的来路不好查。
她这两天没出门，上次出去是前天跟雷纳大师一起观看艺术大赛，得到了场外支持观众奖中最高级别的奖品。一盆荷花，以及养在荷花下的两条鱼。大师手制的荷花缸，大师亲手绘的荷花图，大师亲自养的鱼，大师亲自种的七色莲。一个奖品，出自四个大师的手，连艺术大赛的选手都眼红，雷纳大师说让她仔细观察，将有惊喜。
桑桑这两天从各个角度，画了六七幅写生图，越观察越觉得不简单。这缸、画、鱼、花中带有制作、养育者对法则的感悟，放在一起不觉得，因为它们相互抵冲，但分开来看，不管是哪一种都特别和谐，用玄一点的话来说就是它们带有道韵。
“是正常生物，花房没有异常。”萧朗查不出什么，眉头皱得更紧。
桑桑收拾一旁画桌上的笔墨纸砚，将新画出的工笔丹青写生图放在一旁：“你准备准备，我等下出门，雷纳大师说想要一幅我画的七色莲，正好给他送去。”
“再等等。”萧朗阻止桑桑：“天帝阁下不在，网络之神陛下也不在，还是小心一点为好。我已经在天道网上发信，召集附近的人过来，不确定对方是什么来路，为什么要监视我们，这小院有改装的防卫系统，暂时还安全，等人手多了再引蛇出dòng。”
天道网，顾名思义，就是天道组织的网站，只有通过小金验证的人才能进入。这次分开行动，所有人都要每天到天道网进行签到，谁遇到麻烦，也可以在网站上留言求援，麻烦大到解决不了，站里还有通往小金神殿的传送链接，直接进入神殿向神祈祷，小金会给予回应的。
“没关系，我就去隔壁。用这个手段来监视我们的人，肯定不是圣者，雷纳大师那里很安全。”桑桑另有打算：“我jīng神力已经到九级巅峰，圣域以下的人基本上不是我对手，而且会带上空间结界珠跟白，没那么容易被暗杀。到隔壁的路很短，你把握机会，看能不能找到对方。”
萧朗改变不了桑桑的主意，只能服从。
桑桑换上外出的衣服，骑着大白láng离开院子，不紧不慢的沿着长街走向雷纳大师的住所，不时转头跟坐在她右肩的小天帝说话，垂下的眸子深处，追踪眼镜开启，一串串数据飞速闪过。
“咦，这个人……”
“寒冰圣者伊丽丝。”小天帝跟小鑫的数据库连接在一起，比桑桑更快一步的说出追踪眼镜立体地图上千米外街对面画馆窗边一位客人的身份。
寒冰圣者的目光，隔着长街，落在了桑桑的身上。
“小金说过，她已经不是圣者，而且正在离家出走中，原来到了这里么。”
桑桑无声呢喃，不等发信给萧朗，萧朗的通讯已经过来。
第二八五张 qíng敌？【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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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桑斜坐到大白láng背上，抱着一盆天星花从雷纳大师的住所出来，此时已是夜幕降临，霓虹灯光中的涂鸦街比白日多了几分风qíng，街上来往的行人越加多了，或踩着飞轮鞋，或带着翅膀，或骑着宠物，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哗啦！”
“哎呦！”
一辆踩着海盗骷髅头式独轮飞车的青年撞上了大白láng，人摔倒在一侧，怀里的东西撒了一地。
大白láng站得很稳，坐在大白láng身上的桑桑更加稳。
雷纳大师家门口，来往的多是书画圈子中人，不乏有认出桑桑就是星网闻名红叶大师的人，顿时停下来给桑桑撑腰，或者说看热闹会更贴切。
桑桑在对方撞过来前，手中的空间结界珠已经捏碎，这个东西对别人来说很珍贵，只有生死时刻才舍得用。但对桑桑来说，用光了再跟天帝要，属于消耗品，一点也不心疼。
“你没事吧？”
在旁观者看热闹的目光中，桑桑从天星花中抬起脸，担忧的询问，声音不高，但清清脆脆，不至于淹没在闹市街区里。
“嘶……没事没事，不好意思哈，是我没看路。”那人爬起来，揉了揉痛处，弯腰捡东西，到了大白láng脚下时，抬头朝桑桑一笑，看到桑桑肩上的小天帝，眼睛瞬间一亮：“哎呀，小妹的人型光脑外形好有个xing，请哪个造型师帮忙制定的？我正想给自己的光脑换一个新形象。”
桑桑看了眼对方抓着手中挥舞的人型光脑，是一个穿黑色bào露战甲的大胸少女，微微皱了皱眉，轻轻踢了下大白láng，绕道离开。丢下一句话：“星海创意，你请便。”
青年朝桑桑的背影挥了挥手：“星海创意，我记住了。多谢哈，小妹。”
一个小cha曲，双方既没吵，也没打。行人看不到热闹自然散了。
桑桑回到院子，将花盆放到桌上，进了信息室，萧朗守在大屏幕前，一个信息员正在躺在椅子上连网追踪对方。
萧朗说：“确定了。仿生昆虫监视器的主人就是寒冰圣者伊丽丝，刚才故意跟您撞上搭讪的年轻人是她从街头随意拦了个人，用一万块。买您肩上天帝阁下形象的由来。”
“她在找天帝？”桑桑拧眉：“按理来说，她的记忆天帝做了时间手脚，她应该记不住天帝的样子……不管她怎么记住天帝的，我想要知道，是她在找天帝，还是伊斯曼公爵府在找天帝。”
萧朗回答：“是。殿下有人在艺术城，已经赶到，正在伺机接近。在她身上放置新型纳米雷达，辰巳也正在赶回。”
桑桑觉得不靠谱：“放雷达？不会被发现么？”
萧朗解释：“网络之神陛下改进过的新型雷达，体积微小。发she波段jīng神力无法探测，寒冰圣者领域破碎，发现的可能xing低于百分之五十。”
桑桑点头：“她一个人没什么好怕。就是怕她身后跟着伊斯曼公爵府的人。”
信息室中另外一个人开口：“我有不同的看法。”
桑桑和萧朗转头。
那人指了指屏幕上捧着茶杯的一脸怅然的寒冰圣者道：“说不定对方找天帝阁下，是为了报恩。英雄救美人，美人爱英雄，千古不变的至理。她现在的样子，很像为qíng所困。”
“不可能。”桑桑断然道：“她年龄都能当天帝的奶奶了，怎么可能。”
“年龄不是问题，我查过寒冰圣者的资料，她快两百岁了都没谈过恋爱……”
“小魏，闭嘴！”萧朗呵斥，然后朝桑桑道：“根据最新查到的资料，她来艺术之星已经七天，前天参加了艺术大赛后搬到涂鸦街，就住在对面，总共施放了九个仿生昆虫监视器，想要接近殿下……”
“你们处理吧，我这两天都不会出门，不用分心管我。”桑桑打断萧朗的话，看了屏幕上的寒冰圣者一眼，转身离开。
桑桑说不出门就不出门，天天种花喂鱼画画雕刻，时间安排充实饱满，偶然还上网进行虚拟虫dòng跳跃回银河星网到丹青学院找青老先生聊天，说说自己最近都学了些什么，顺便跟师傅聊聊自己的jīng神力等级，关于准备以神道信仰力冲击圣域的打算……
“天帝这家伙，人不在这里都让人不省心。”桑桑扔开笔，想起萧朗先前发过来的资料。
寒冰圣者很可能真的看上了天帝，根据最新取得的录影，对方正在学习陶偶制作，做出来的偶人，跟天帝有五六分相似，黑发金眼。特别是，委托将军帮忙破解了对方光脑密码，拷贝出来的资料里，有几篇日记，充满了暗恋英雄家庭阻扰求而不得的怨气。
“都年龄一大把了，还玩什么英雄美人的爱qíng游戏。”桑桑心里有些烦，她很清楚，即便寒冰圣者真有心，天帝也不会看上对方，但她总有种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了的感觉，画画都不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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