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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记_石头与水【完结+番外】(436)

  五皇子也应了,就藩并非小事,自有许多安排。至于六郎拜师的事,五皇子现下未提,想着待走前再说也不迟。

  六郎代父就藩的事,经一早朝,大家便都知晓了。

  大郎几个倒没说什么,就是表示了对六郎的不放心,还有三郎对六郎的羡慕,回家后说六郎,“你可真好运,能跟江姨在一处。唉哟,我也好想与江姨在一起。江姨多好啊,长得好,武功好,文武双全,倾城落雁。”

  二郎道,“听说蜀中人吃的都辣,六弟可得留意说。夏神医说,蜀中人连吃饭的锅都是辣的,六弟你要去蜀中,可得带几口咱帝都的锅碗,不然,怕是饭都吃不惯。”

  “哪里有这般夸张,锅都是铁的,谁家的铁还有辣味儿不成?”三郎先是不信。

  “倘总是用来炒辣椒茱萸,用的久了,自然是辣的。”

  “那蜀中就没卖新锅的了,还要自帝都带。别把人笑死,以为咱们是土老帽呢。”

  四郎五郎都挺不舍,昕姐儿问,她能不能跟着一道去。

  总之,整个府里都因为六郎要去蜀中的事热闹了起来。唯有苏徐于三位侧妃郁郁,想着当初咱们怎么就这般实心眼,王妃叫咱们自己养孩子,咱们就傻不拉唧、欢天喜地的自己养了。早知今日,咱们说啥也不自己养,死皮赖脸也得放王妃跟前啊!

  还有就是六郎的问题,从很久以前,就看有读者留言,的是心会不会谢莫如忙一场是为他人做嫁衣啊,这实在对石头太没信心了,石头从不写BE,一向是HE的。

  ☆、第335章 夺嫡之三八

  谢莫如对于内宅的掌控一向qiáng大而无微不至,几位侧妃在谢王妃的掌控下生活多年,已深知谢王妃的xingqíng,平日里,五皇子府侧妃的用度在帝都所有皇子府中的侧妃比都是最好的了,但,谢莫如十分忌讳侧妃cha手外务。譬如,先前苏侧妃之事,就令谢莫如极是不悦。当然,苏侧妃的下场也是众所周知的。甚至,有许多人猜测,大郎失去代父就藩的机会就是因其生母之故。

  当然,猜测是猜测,没人敢露出半丝这样的想法。

  非但不敢露出来,还得在子女请安的时候,叮嘱自己的子女,“六公子年少,你们自幼一道长大,从未分开过,如今他要去蜀中,再见不知是何时了,多与六公子相处,去蜀中可要带什么东西,六公子那里纵是不缺什么,你们做兄姐的,也得有份自己的心意。”

  大郎一向稳重,对于母亲的话,也是记下了。二郎则与自己母亲徐侧妃道,“六郎得过了暑天才去呢,不用急。”三郎依旧在羡慕六郎,不停碎碎念,“六郎可真是好运道,能跟江姨一道。给他有什么好送的,我有几块料子不错,一会儿就送给江姨去。”

  孩子们都有私产,置办一份给弟弟的送别礼物总不在话下,倒是昕姐儿听说三郎要去江行云那里,便问他,“三哥你什么时候去,也带我一道。”

  “你哪里有空,你得天天去念书。”

  昕姐儿央求,“三哥,你就不能等我休沐的时候去么?”

  三郎道,“女孩子真是麻烦。”

  “就是叫你等我几日,看你这推推托托的样儿。你再这样,我可就告诉父王去了。”

  大郎看三郎一眼,三郎连忙道,“等你,又没说不等你。”心说,真是个告状jīng。

  大郎好笑,说昕姐儿,“你也是,这么多年也不换一招,就知道告状。”

  “我就说说,哪回真去告了。”

  大郎道,“把六郎也带上。”

  三郎道,“他以后跟江姨在一道时间长着呢。”

  六郎说,“大哥,我不去,去了就是听三哥和姐姐跟江姨说穿衣裳的事儿,听得人想困觉。”

  二郎深以为然,“就是,也不知一件衣裳有啥好说的,绣朵花镶个边儿的都要说上半日。”二郎问六郎,“我叫厨下做了素斋,你要不要跟我去静心庵,咱们一道去看六婶。”六皇子妃是二郎的知己,俩人都是美食爱好者,因为六皇子妃去了静心庵念经,再jiāo流只能就素斋进行jiāo流了。

  六郎更不想去庵堂,他道,“我就不去了,一会儿问问母亲可有什么要给六婶捎带的,二哥你到时一道给六婶带去呗。”

  二郎点点头。

  六郎说了几句话,就闷闷的走了。

  三郎问五郎,“六郎怎么了?看他不大乐的模样。”去蜀地多好啊,要不是父亲直接决定叫六郎去,三郎也挺乐意去的,去外头走走,还能跟江姨在一处。

  五郎因与六郎年龄最接近的兄长了,五郎想了想,说,“许是舍不得家吧。”

  三郎大为惊讶,“这有什么舍不得的?”

  大郎敲他一记,“你以为谁都跟你一般没心没肺。”

  “我哪里是没心没肺,我这叫心胸宽广。”三郎道,“听小唐哥说,蜀中可是好地方,人说是天府之国,比闽地好多了,咱们在闽地时,哪年夏天不刮台风啊!有时我都担心把屋顶刮没了!蜀中不一样,尤其蜀中美女,你们听说没,大伯给皇祖父献了好几个蜀中美人……”

  四郎很实在的表示,“三哥,你是不是想让六郎给你带蜀中美人回来啊?”

  三郎立刻摆出正经脸,“我是那样的人么?”

  四郎很实在的点点头,三郎给他气个好歹。

  六郎很惆怅的回了房,等着用晚膳。看兄姐都为他要去蜀中高兴,六郎觉着,他一点儿不高兴,他也不想离开家,离开父母,离开兄姐,他觉着,在帝都挺好的……虽然说是让他代父亲就藩,六郎也很想为父亲出力,可一想到要离开家,他就高兴不起来。

  年少的六郎还意识不到政治上选择,只是单纯的觉着郁闷而已。

  他身边侍女嬷嬷数人,自有人看出六郎的郁闷来,早有人回禀了谢莫如,谢莫如什么都没说,只是命侍女好生服侍。见六郎并未因此耽误功课,才叫他到跟前开导一二,六郎心里闷闷的,待嫡母问他时,他又碍于小男子汉的面子问题,道,“我知道这是替父王分忧,母亲,我是愿意的。”

  谢莫如问,“那你知道为什么是让你去,而不是让你哥哥们去吗?”

  六郎有些隐隐的感觉,但那种感觉并不真切,他是家中幺子,虽是养在嫡母膝下,可平日里哥哥姐姐们每天也要过来一道用膳、检查功课的,再加上嫡母对他们都很关心,六郎又是做弟弟的,并不会觉着哪里就能胜过兄长们。六郎摇摇头,道,“父王母亲叫我去,我就去。”

  “现下不明白,待你长大,就会明白了。你自幼养在我这里,别人会高看你一眼,这是对你身份的提升,但同时,也要有相应的责任需要承担,就譬如代父就藩之事,你兄长们年岁都比你大,叫他们去,未为不可,但因你养在我膝下,子以母贵,故此,就要你去了。”谢莫如道,“身份与责任是相连的,不论任何时候,都是如此。”

  六郎点点头,小声道,“我就是舍不得家里,也舍不得母亲。”

  谢莫如心下一叹,凌霄何等冷淡之人,六郎却偏偏长qíng的很,谢莫如摸摸六郎的小脸,揽他在怀里道,“你虽去了蜀中,咱们也可通信哪。再者,我倒是想去,偏生去不得。六郎就替我看一看蜀中的山河、风景、人物、特产。”

  六郎有些伤感的红了眼圈,悄悄的在嫡母肩上蹭了蹭。

  把六郎安慰好了,傍晚,五皇子回府,与妻子道,“李相致仕的折子,被父皇驳回了。”

  谢莫如有些遗憾,但也可以理解,李相毕竟是简在帝心的老臣,何况,太子下毒的事,李相怕是当真不知的,不然,李相怕是早与东宫划清界线的。毕竟,这么蠢的法子,一看就不似李相手笔。谢莫如道,“看来,陛下心里,李相仍是可用之人。”

  五皇子道,“李相虽一惯倾向悼太子,到底还有些底线。”

  谢莫如知道五皇子说的是谁,便问了,“宁祭酒还没把悼太子陵修好呢?”要谢莫如说,这位宁祭酒还真有些小机伶,悼太子是自尽而亡,陵寝还未修建,当然,依悼太子的身份,虽是以亲王礼发丧,但其陵寝的规模肯定是不能与亲王陵相比的。给悼太子修陵,这差使没人愿意gān,然后,宁祭酒自请领此差使。他这一去修陵,倒躲过了穆元帝对东宫旧人的清洗。

  五皇子冷哼一声,讥诮道,“他这陵还不得修个三年五载呢。”

  谢莫如淡淡道,“既若此,不论是他身上的祭酒之职,还是兼任的翰林掌院学士之职,都十分要紧。这眼瞅要chūn闱了,国子监里的举子们少不得要参加的。今宁祭酒不在,国子监到底是个什么章程,可不好耽搁了学子们。再者,chūn闱后,朝廷要选官,翰林还有庶吉士之考,选了庶吉士后如何安排,又是一件大事。还有每年散馆的翰林的考评,如今由谁掌管,都是要紧事务。朝廷又不是没有可用之人,没的把差使都安一人身上,倒把宁大人累着。”

  谢莫如可不是你避了,我就不追究的xing子,她与宁家嫌隙已久,今有这等机会,再不能放过的。不说落井下石,倘不是宁祭酒躲去给悼太子修陵,谢莫如早就弄死他了。但,纵宁祭酒跑去修陵,他身上这些差使,也休想保全。

  五皇子道,“明儿少不得跟父皇提一句。”

  五皇子当然不会自己开口,就如先前悼太子得势时,多的是人为悼太子出头为难五皇子一般,今悼太子已死,朝中亦有的是人愿意为五皇子痛打落水狗。

  不必五皇子出面,自有御史来说,宁大人为修陵使,不论祭酒之职,还是掌院学士之职,居小九卿之位,皆是要职。尤其chūn闱在即,不论国子监还是翰林院,皆忙的很,宁大人既在修陵,这两样差使总得有人撑起来,不至于误了朝廷大事。

  穆元帝便命内阁另议国子监祭酒与翰林掌院学士人选,好让宁大人安安生生的为悼太子修陵。

  今年既是大比之年,学子们亦是早早的来到帝都,准备考试。便是五皇子府中,也有两位属官准备下场一试的,一位是谢王妃的弟弟谢芝,谢芝自在闽地中了举人,然后帝都多年不太平,误了两科,今次必要下场的。还有一位就是小唐了,小唐与谢芝是一个qíng况。两人都提前同五皇子请了假,五皇子也发话了,只管安心考试。

  小唐信心满满,道,“我早去西山寺算过了,再没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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