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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嫡_莞尔wr【完结】(149)

  哪想到她默不作声,像是应承了刚刚白氏所说的话一般,当下便令白氏大为光火!

  她脸色阵青阵白,有些恼羞成怒,傅明华看她怒火中烧的模样,气得嘴唇都青了,才抿了抿嘴角:“倒也不是怕祖母想要我的东西,毕竟这东西每样登记造册,就是搬去了哪儿都少不了。”她看到白氏因为听了自己这话,而握紧的拳头,眼皮垂了下来,嘴唇微扬:“只是娘娘意思是婚事繁琐,令我先抬些东西进三皇子府,可能劳烦不了祖母费心了。”

  纳征之后,傅明华知道白氏xingqíng,便派了付嬷嬷前往四皇子,量过皇子府里尺寸之后,江洲的人便在为她量制家俱,年初时便送到了四皇子府。

  白氏一样也未准备,此时还在问她要嫁妆单子,傅明华嘴角边笑意加深,眼神有些冷漠。

  “既然是这样……”白氏又羞又气,将头低了下来,胸膛起伏,好一会儿才又重新将头抬起来,仍有些不甘心:“我与你商量个事。你的婚事之后,便轮到二姐儿,你们好歹也是姐妹,都是出身自长乐侯府,一笔写不出两个傅家,将来出嫁也要靠你们相互照应的。”

  她说得又急又快,不知是心虚恼火,还是说话说得太多,只觉得口gān舌燥,端了茶杯又要喝水,却发现茶水刚刚就被她喝gān了。

  在此之前,因她有事要与傅明华说,便使丫环下人远远站着,不要过来扰了她好事。

  可这会儿白氏却觉得一股无名火涌了起来,总觉得傅明华也这样就算了,下人也敢这样不知看人脸色,刹时便勃然大怒,重重将杯子又放回桌上,发出‘铛’的一声脆响来。

  “这些不长眼的贱婢!”

  白氏咒骂了一句,才压了心头的火:“二姐儿婚事也将到了,她父亲早逝,府中一切将来也是你父亲的,她的嫁妆,你这个做姐姐的准备为她添些什么?”

  既然都已经将话摊了开来说,白氏也不藏着揶着了,就这么直勾勾的望着傅明华看,试图bī她就范。

  “我上回听你祖父说起,你有一本什么《张守信集》,我瞧着也是不错,你再挑选几本,做为主礼,其余东西便凑一凑,你看如何?”

  白氏话一说完,傅明华便伸了手,将扬起的嘴唇掩住。

  “你笑什么?”白氏看她这模样,只觉得说不出的不快。

  她规规矩矩的坐在椅上,眼角扬起美妙的弧度,只是目光却是淡淡的,看得白氏心中羞恼。

  “《张守信集》?那二妹妹又给我添些什么?”

  傅明华看着白氏,叹了口气:“谢十一娘给我添的,是汉时许文君嫁妆之中的一支白玉簪,不知祖母给我添些什么?”

  先不要说谢殊宴等人送给傅明华的东西,谢元亨的女儿谢殊宛送给傅明华的东西中,一支玉簪便大有来历了。

  白氏若提起银两,她也不想跟白氏计较,为傅明霞添个千来两也不是不成,但白氏狮子大开口,竟然连《张守信集》都敢张嘴要了。

  “你不给就不给,说这样多gān什么?”

  白氏变了脸色,重重一掌拍到扶手之上,惊怒的喝。

  她翻了脸,傅明华也不惧她,笑着就道:“我就是要给,您敢接着?”

  傅明华坐在锦凳上,双手jiāo叠放在腹处,哪怕是坐在比白氏稍矮了些的胡凳上,她却气势半分不让,竟然将白氏也给镇住了。

  目光并不税利,却是幽深得不见底的深谷。

  外头阳光灼烈,透过窗、门洒落进来,将她身上笼上一层使人不敢直视的光泽。

  透过阳光,傅明华脸上细细浅浅的绒毛十分清楚,眼珠漆黑,不带半点儿温度。

  那目光看得白氏没来由的觉得全身发寒,似是三九天被人兜头泼了冰凉的冷水似的,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是认真的,并不是在与白氏开玩笑而已。

  “你……”

  她身后站着的杨氏恨不能将身体也缩了起来,白氏的怒火,吓得她浑身发抖。

  傅明华神qíng温和,任由白氏神色狰狞,也是坐得稳稳当当的。

  “祖母可还有其他的吩咐?”

  她气着了人,却像是没事儿人一般,白氏看她硌眼,却又不想便宜了傅明华,便qiáng忍了让她留下来服侍着用膳。

  “将来出嫁,总是要侍候丈夫、娘娘,也免得旁人说我没教你规矩,今晚你留下来服侍我用膳。”

  白氏说完这话,还不解气。

  转头朝身后杨氏撒气:“手上半点儿力也无,连个下人都比不过。”

  说得杨氏面红耳赤,用了些力道,又被她喝斥:“是不是想要成心捏痛我?”

  只折磨得杨氏眼中泪珠滚滚,直到太阳西斜,沈氏母女以及钟氏等人前来,白氏碍于脸面,才饶了她一回,她已经是双腿发僵,直打哆嗦了。

  傍晚时,白氏留了儿媳孙女们在院中用膳。

  下人进来摆了饭菜,杨氏好不容易能坐了,才长松了口气。

  众人在白氏两边而坐,傅明霞脸上露出讥讽之色,盯着站在白氏身后的傅明华看,掩不住的幸灾乐祸。

  第二百五十三章 婚前

  白氏指了离自己最远处的一盘烧得油亮的肘子ròu,示意傅明华前去替她挟来,嘴里教训道:“要学会察言而观色,若是等到我来指使,还用得着你来做?”

  傅明华站着没动:“祖母年纪大了,还是少吃如此油腻之物,否则易bào易怒,恐有邪风入体之嫌。”

  白氏气得胸口痛。

  沈氏等人也不敢出声。越是临近傅明华婚期,府中众人便越发老实,沈氏近来也没功夫去与傅明华斗气,距傅明霞成婚也没几日了,她还在成天为了傅明霞要嫁冯万应的事儿而伤心,哭得眼睛都肿了。

  “佃庄送来的瓜果不错。”傅明华盛了一碗苦瓜汤,放到白氏面前:“祖母尝尝。”

  白氏捂了胸,只觉得喘气也难,说不出话来。

  在她心里,大鱼大ròu才是最好。若吃青菜等物,便如那低贱的平民一般了。

  她觉得傅明华有意糟蹋她,连晚膳也不吃了,便yīn沉着脸使唤婆子扶她下去。

  白氏这一走,留了满桌的人也不敢再动筷子了。

  傅明霞就道:“就你懂得多,气着了祖母,如今可欢喜了?”傅明华望着白氏离开的方向,捏了帕子压了压额角。

  气着了白氏欢不欢喜,傅明华不知道,但自那之后,白氏又借了病,不再要她侍候着用膳了。

  而此时的四皇子府,燕追却觉得热血沸腾,平静不下来。

  这种qíng况已经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了。

  从回到洛阳,随着婚期的渐渐临近,他就处于一种十分兴奋的状态。

  戚绍好几回见他夜半三更却不睡,而是抱了傅明华将来婚后所住的院落中,一个沉重的石凳绕着院子的一角箭步如飞,每回汗流颊背才肯停下来。

  “……”戚绍每次看见,都总有一种害怕自己知道太多,将来会遭三皇子报复的感觉。

  他又去院中转了一圈,屋里年初时家俱才样样抬进洛阳皇子府里,都是江洲送来的,事实上里面并没有什么好看的,但他却几乎天天要过来好几回。

  兴许是因为戚绍也在的缘故,燕追并没有搬了石凳走来走去,而是示意戚绍与他各拿了一支长枪对拼。

  并没有什么花哨的打法以及招式,纯粹就是发泄一般,那长枪击来时,戚绍双手握住长枪挡住。

  ‘锵’的一声重响,他双臂发麻,手里的武器都险些没有握紧,掉落到了地上。

  “再来!”

  燕追将攻击收回,又朝他挑来。

  戚绍不敢大意了,忙又挡住他攻击。

  一来二去,燕追连连进攻,他节节败退。

  等燕追发泄得差不多了,戚绍已经是喘气如牛,如大限将至,扔了手里的长枪在地上,身上大汗淋漓,他自己都能感觉过高的体温蒸发了身上的汗水,散出腾腾热气。

  他摇摇晃晃坐在地上,伸手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水。

  虽说累是累,但确实对拼之后确实酣畅淋漓,他又抹了一下眼睛,转头却看到燕追坐在石凳上,身上薄薄的绸衣被密实的汗水浸湿紧贴在身上,拿了帕子在擦拭长枪。

  神qíng专注。

  若不是额头脸颊的汗顺着他脸庞往下淌,汇聚在他线条冷硬的下巴上一滴一滴的落下来,戚绍怕是都以为他刚刚只是信步闲庭,与之前出招时的凶狠判若两人。

  服侍的宫人远远捧了巾子不敢过来,燕追将帕子一扔,提了枪站起来,身后宫人才小步上前,不等拿了巾子替他擦汗,他自己已经伸手抓起,将脸抹过,任由内侍拿了斗蓬替他披上。

  “再来!”

  戚绍一听这话,只觉得双腿沉重得站不起身来。

  这样的qíng况持续到七月,戚绍忍不住了,那时以为在鄯州时,已经是最苦的时候了。

  每日与姚释跟在燕追身侧,随他出嘉裕关,被困大屯城。

  那时若燕追的计划只要出了一丁点儿问题,怕是众人都会埋骨他国,难以活着回乡。

  可没想到此时比那时更加难熬,他忍不住问:“您怎么不去长乐侯府瞧瞧?”

  燕追只是冷笑。他怎么没想过去长乐侯府瞧瞧?只是随着大婚之日渐渐临近,傅明华几乎已经足不出户,他就是天天蹲守在长乐侯府前都不一定能看到傅明华身影。

  更别提如今他已经没什么闲暇时间去蹲守了。

  自五月初,他回了洛阳之后,嘉安帝封他为秦王,搬进了皇子府,在朝中兵部任职。

  就是再想见傅明华,燕追也知道来日方长的道理,不会急于这一时,闹出什么茬子来的。

  只是虽然不能见面,但他却令崔贵妃派去傅明华身侧教规矩的嬷嬷送了好几贴随笔去,也算聊胜于无。

  不止是他平静不下来,傅明华也隐隐觉得有些害怕,江嬷嬷夜里听到她要翻好几次身,但她却又不说,江嬷嬷就是有心开导,也是没有办法了。

  这几日碧蓝几人将屋里东西点了又点,深怕错漏了一样。

  皇子府一些规矩也都背牢了。

  几人都是傅明华贴身侍候的,将来是会随傅明华一块儿出嫁,碧箩几人也是有些紧张的。

  白日里江嬷嬷出去亲自对了一遍嫁妆单子进来,就看到傅明华坐在榻前发呆,手里拿了本诗集,她出门前是翻到哪一页,此时仍停留在那时候。

  就是xing格再稳,在这桩事qíng上还是露出少女待嫁前的不安qíng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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