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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嫡_莞尔wr【完结】(329)

  直到容涂英自己沉不住气,主动出击,自以为自己寻找到了机会,令手下行动。

  容涂英此人倒也狡猾,将这批银两化零为整,变为金砖,偷运出城,还用这些砖来堆砌禅定寺主殿,将这大笔财富就这样bào露在众人面前,不知有多少人怕是想都没想到过,这些许多人曾堆砌的砖块,就是燕追寻而不得的那笔钱财?

  洛阳容府之内,天色已黑,可是不知为何,容涂英却眼皮跳得厉害。

  今夜月亮躲在云层中,外边一片漆黑。

  糙丛蛐蛐正不停的嘶鸣,吵得人心烦意乱的。

  高氏取了生绡白团扇为洗漱过后的容涂英扇,一只手还轻轻为他按压着头皮,使他睡在自己大腿之上。

  “吵死了。”

  容涂英皱着眉,喝斥了一声。

  高氏愣了一下,咬了咬唇,竭力将自己动作放得更轻,深恐发出声音来将他扰着,他睁开眼,目若点漆,里面神色生冷无qíng。

  “外间吵死了。”

  容涂英重复了一声,高氏登时回过神来,细细一听,便知道他指的是外间蛐蛐吵闹,便忙召了丫鬟,正要吩咐,外间却传来凌乱急促的脚步声,容涂英翻了个身,心中觉得有些不妙,来人却在恭敬道:“七爷,大爷请您过去一趟。”

  他登时坐起了身来,一头长发披了一身。

  高氏连忙让人为他取来了外裳亲自服侍着他穿上,他召了传令的婆子进来,一面坐着任由高氏为他绾发:“大爷有没有说什么原因?”

  那婆子便跪在地上叩了个头:

  “说是有关五郎。”

  五郎就是容顾声,容涂英一听这话,眉头皱了皱,眼皮跳得更加厉害,高氏看他脸色不妙,慌忙为他绾好了发,他急匆匆的随婆子出了内院。

  此时容府主宅大堂之中,容大老爷正在堂前急步走来走去,显然已经等了好一阵了。

  容三老爷也在,兄弟二人不发一语,面现焦急之色。

  容涂英进来时,二人眼睛一亮,都忙迎上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哥哥们急着唤我前来?”

  他跨过门槛,一路过来时,容涂英已经沉淀了心qíng,此时问话时嘴角还带着笑。

  倒是容大爷,眼圈发红,一见他来便忙道:

  “七郎,顾声出事了!”

  容顾声与一gān死士的尸体被发现在洛阳城东面往前五六里路开外的山阳道上,看得出来经过了一番恶斗,当时路经山阳道的人还未进林,便闻到了刺鼻的血腥。

  后来有那胆大的进去看过之后,出来便吓得魂不守舍,慌忙赶回洛阳报信。

  此时怕是已经惊动了骁卫,消息怕是报入宫中了。

  容涂英一听这话,便勾了勾嘴角:

  “哦?”

  他盘算着时间,这个时候已经是戌时六刻,夏季天长,夜晚来得很晚,自己前去大理寺向姚释通风报信,看来果然是起来了作用了。

  白日时他是让容顾声领了人往山阳道方向提前出去埋伏的,料想傅氏哪怕有些狡诈,怕也会被杀个出奇不意。

  那条路狭窄,马车并不好跑,哪怕有骁骑护她,可乱起来时,要杀她也是容易。

  他随后再去通报姚释,想必秦王府的人赶到是将容顾声杀死。

  想到这里,容涂英不免觉得自己之前有些胡思乱想。

  如今计划是照他所想的一般行事,他之前却疑神疑鬼,倒使自己不得安宁了。

  一旁容大爷看到他到了此时还笑得出来,不由有些惊骇的看他:“七郎,顾声出事了!”

  他又喊了一声,容涂英眉头皱了皱,点头道:“我知晓。”

  他一点儿不见悲伤,仿佛死的不是他的儿子一般。倒是容大爷眼圈儿通红,想起了白日时的qíng景,咬牙切齿道:“一定是王植岁,一定是王植岁那卑鄙小人gān的!”

  白天时王植岁十分嚣张,前来搜来容府,临走之时又放下狠话,说要让容涂英子嗣成单,如今容顾声死了,定是与王植岁脱不了关系的。

  容涂英转头看了他一眼:

  “我心中有数,将来必会杀王植岁,剿秦王一党,为顾声报仇就是了。”

  此时容顾声出事,消息必会传入宫中,此时正是他起事的大好时机,不能白白将时间làng费在此处。

  第五百五十九章 热血

  容涂英转过了身,叮嘱容大老爷兄弟二人道:“大哥,三哥,此时我要回房,换身素服进宫面圣。”

  他要借此机会,进宫之后bī皇帝下旨,全城禁严!

  这一刻容涂英心中充满了说不出来的豪qíng壮志,他换了衣裳,乘着软轿进宫时,脑海里想的不是容顾声之死。

  而是看着那夜色下,高高的宫墙离自己越来越近,他仿佛可以想像得到,等到有朝一日,自己入主中宫,替新皇执政时的qíng景。

  每每想到此处,容涂英都觉得热血沸腾。

  时至今日,计划照原本所想的一般进行,他早就谋划好了,今夜之后,他的人手拆禅定寺远赴河东道并州,而余下的镇守禅定寺他的人手则是会令人传信回洛阳,号称是当地民众叛乱,请求皇上派兵围剿。

  到时定州里忠信郡王起兵攻打幽州,与塞外契丹首领曲刺联合夹攻,共分幽州。

  内里十六卫所中,还有好些人不识抬举,敢拒他抛出的橄榄枝。

  容涂英到时会借口百姓叛乱,再以自己儿子容顾声之死而威bī嘉安帝派出俞昭成等人领兵镇压修建禅定寺的壮年男丁。

  十六卫在洛阳兵力大约有三万六千多骁卫,其中有两万三千人虽直接受嘉安帝所调遣,但这两万七千人中,已有四千人在他掌握之中。

  也就是说,洛阳守备兵力,总共三万六千人,其中他便有一万三千骁骑受他掌控。

  届时容涂英再说服皇帝,派出一万骁骑镇压此次‘叛乱’,那么洛阳里,嘉安帝的人手便仅剩了一万三千骁骑左右。

  到了那时,这燕唐江山究竟落入谁人之手,便不再好说了。

  他下了软轿,递了腰牌入宫。今夜宫里气氛凝重,说不出的沉默。

  嘉安帝显然也得知了容顾声遭人杀死于山阳道之事,此时正召了洛阳太守顾饶之、大理寺卿段正瑀等人商议此事,令人务必要将这胆敢在背后动手之人揪出来,以儆效尤。

  容涂英站在东上阁门前等候,段正瑀等人直到一个多时辰后,才从内阁出来,途经东上阁门前时,穿着一身紫袍的段正瑀从阁门内出来,远远看到容涂英时,向他使了个眼色。

  今夜的皇帝尤其疲惫,仿佛近来接二连三的事qíng已经使他疲于应付。

  他每日工作繁重,此时夜已深,容府里容涂英出门之时已经洗漱完,若不是因为容顾声之死,此时他应该舒坦的躺在chuáng上,享受高氏的服务。

  可是相较之下,嘉安帝面前仍堆着大量未处理完的奏折。

  忠信郡王凌宪占据定州之后,便盘据定州不放。

  朝中离定州极近的潞州等地奏折如雪片似的往洛阳飞来,使嘉安帝日日不得空闲。

  送往太原qiáng召冯说出兵的折子,随着时间的流逝,如石沉大海一般,近来皇帝显出几分老态。

  容涂英进来时,嘉安帝一手撑在桌上,手掌正扶着额,眉梢紧皱。

  “上明,你此时进宫,怕是已经得到消息了吧?”

  嘉安帝沉默了半晌,容涂英便维持着行礼的姿势不动。

  越是临近紧要关头,他越发是沉得住气。嘉安帝话音一落,他顺势便跪到了地上:“皇上,臣已得知犬子之死了。洛阳城外,天子脚下,距都城如此近的距离,便有凶手胆敢光天化日之下行凶杀人。犬子死了不足惜,但如此之近,动手之人心狠手辣,且连杀如此多人,可见其心可诛。此时消息尚未传开,待到明日之后,必会引起都城百姓恐慌。”他说到此处,以额点地:“臣恳请皇上,调兵遣将,将那凶手捉拿归案,安抚民心,还洛阳安宁。”

  椅子之上,嘉安帝听了这话,便站起了身来。

  他身后的huáng一兴替他将椅子推开,嘉安帝双手倒缚在背后,缓步下了台阶,在容涂英身侧站了半晌。

  容涂英跪在地上,并没有看到这时的皇帝眼中露出的讥讽之色:“依上明看来,那凶徒是谁,有多少人,意yù为何?”

  容涂英便回道:

  “依臣看来,能连杀数十条人命,对方必是人多势众。如今西京里凌宪叛乱谋反,自立为王,臣以为,此事恐怕也与凌宪是脱不了gān系的。”

  嘉安帝点了点头,似是对此事十分重视,一宿时间,与容涂英商议不断:“那依你之见,如今该如何是好呢?”

  “皇上,依臣之愚见,事到如今,四处战乱,为防洛阳之中有宵小混入,需严查四方城门……”

  容涂英将自己心中想法缓缓道出。

  他从宣徽殿出来时,天边已经可见半轮红日冉冉升起了。

  清晨殿前的风chuī得极大,他站在台阶之上,风将其衣袍chuī得‘呼呼’作响。

  这里是大唐最鼎盛之所,天下权势极盛所在。

  从高高的宫台望出去,能将洛阳景致尽收入眼中。

  他站了半晌,huáng一兴亲自送他出来,容涂英笑了笑,缓缓步下台阶。

  东上阁门处,今日当值的监门校尉看了他一眼,上前弯腰讨好的笑道:“容大人出来了。”

  说话功夫间,这监门校尉极快的塞了张条子入容涂英手心之中。

  他出了宫门,上了软轿之后,才将这条子揭开,上面写道:容五郎暂放大理寺。

  容涂英眉头皱了皱,揭开轿上的纱窗,问了走在外间与轿并列的亲信随从:“昨夜没有消息传入洛阳?”

  他晌午时传的消息往禅定寺,照理来说,接到信息的那一刻,禅定寺中负责的人便该着手准备了。

  事qíng办妥之后,无论如何这个时候也该有信鸽传了消息回来才对。

  昨夜里他被嘉安帝困在宫中不得离开,可此时他出了宫来,亲信也未与他回过话,没有提及禅定寺半点儿消息,容涂英隐隐觉得有些不妥,问了一声,亲信就毕恭毕敬回道:“兴许是耽搁了,要过了西京,才会与您回报消息的。”

  他不知为何,眼皮又开始跳个不停。

  容涂英将撩了帘子的手放了下来,随从便问:“七爷,可要去大理寺一趟?”

  第五百六十章 沸腾

  容顾声的尸身还停在大理寺中,他死得极惨,大半个脖子险些都被人砍断了,只剩一层皮ròu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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