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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破/辽阔疆土_恩顾【完结】(29)

  忠善默默地爬上chuáng,靠近了满城的身体,在黑暗中摸索着胶合……

  “啊……”满城肆无忌惮地呻吟起来,随着汹涌起伏的动作,他全身颤抖,猛然,喊了声:“章周!”

  这个名字出口,他不顾在黑暗中卖力地给他快感的忠善,一遍一遍地喊着:“章周!章周!你……章周……你抱紧一点!”

  忠善紧紧咬着下唇,身下不敢有片刻怠慢。

  “章周!章周……我好想你……”

  “……”

  “我爱你,章周,你听到没有?”

  “……”

  “我爱你,我爱你啊……章周,我爱你……”

  满城喊着,哭着,虽然烂醉如泥,虽然眼前一片漆黑,但是他清清楚楚地知道抱着自己的人谁,也明明白白地感觉到了落在自己滚热肌肤上的冰凉水珠,不是汗水,是泪水……

  酒气熏天的的房间里,一个男人压低了声音,哭得悲恸无助。

  而那个昏睡的人,却丝毫都没有听到这哭声,他一脸的安详,似乎还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梦到了什么?

  是这一生最幸福的生活。

  是这一生最向往,最憧憬的人。

  “满城……”忠善伏在满城汗津津的胸口上,低声呼唤:“满城……满城,你啊……”

  你啊……

  你舍不得毁他的名誉,你舍不得让他为难,你舍不得咬他打他,你连弄脏他,都舍不得。

  你啊……你就这么糟蹋我……

  我……为什么要为你这样的人丧心病狂啊?

  我紧贴着的这层肌肤之下,到底是怎样的一颗心啊?

  天蒙蒙亮的时候,哭了一夜的人坐了起来。

  细心为他擦拭脸颊和发鬓。

  替他盖紧了被子。

  在他满是酒气的唇上吻了又吻……

  然后,悄悄离开了这间屋子。

  第26章 如果

  深秋的风带着一丝凛冽bī人的寒冷,残忍地卷下了还留恋枝头的叶片,在空气中打转。

  一个人快马出了仲碧府,然后,从护国将军府里失魂落魄地走了出来,蜷在门口的石狮子旁边,一整天都没有动弹。

  没有人敢靠近安慰,没有人敢驻足观望。

  整整一天,他单薄的衣裳里灌满了冷风,他却丝毫察觉不出寒冷,绝望得如同被抽走了唯一的生气,心丧若死。

  昨晚发生了什么,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地在脑子里回放。

  他后悔了,懊恼了,心疼了。

  他想道歉,想安慰,想补救。

  可是睁开眼睛的时候,那个人破天荒地不在身边了。

  满城双唇青紫,全身发抖,不是寒冷,是害怕。

  忠善不在了,我现在要做什么?明天要做什么?今后要做什么?

  忠善,你也不要我了……

  这么多年来,他的一切一切,全部浮现在脑子里。

  他的体贴入微,他的纵容迁就,他的温存呵护……他……他不肯再给了……

  他无私付出,我给了什么啊?

  他不在了,我要怎么办?

  “忠善……”在护国将军府外面持续了一天的哭声,混合着轻的几乎听不到悲切哀求声,又断断续续地响了起来。

  “忠善,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忠善,我求你了,你回来啊……我错了……”

  “忠善……我错了呀……你……”

  “忠善……你啊……你也骗我,你答应不离开我的……”

  “忠善……你也不要我了……我怎么办啊?我怎么办啊?我……我怎么办啊……”

  “我错了啊……我知道错了……你别离开我啊……”

  “忠善……”

  哭累了,求乏了,倚在石狮子边,睡着了。

  昨晚,是谁的泪淌湿了我的胸口?是谁的哭声在我的梦里响起?是谁的手不住抚摸我的脸颊?是谁吻gān我的泪水啊?

  忠善,连你都不要我了,我要怎么活下去……

  前因

  屏北口处的起义军藏身的山寨攻难守易,圆辽军攻不下来,只得在山脚下静等那山寨中弹尽粮绝时再发起进攻。

  忠善进了满城的帐里,见他趴在桌上睡得满桌口水,推醒他笑道:“你给我放正常点,要睡好好躺chuáng上去睡!”

  满城揉揉脸,哈欠连连,怨道:“才吃了晚饭就躺chuáng上睡觉,像什么话?我还有威信没有?”

  “你睡的到处都是口水就有威信了?”忠善拔长袖子帮他擦脸上口水,“我们出去走走。”

  满城毫不感兴趣,抱着头倒下来蜷成一团:“不要吵!你这混蛋晚上不让我睡白天也不让我睡,到底想怎样?”

  忠善使了蛮力将他拉起来,“我带你去看一处好地方,错过今天就要等下个月了!”

  “好个屁!小心我杀了你!”满城嚷嚷道。

  忠善毫不理会,将他倒扛起来出了帐。

  满城气急败坏,吼声连连:“成忠善!你这混帐王八蛋!我真要杀人了!”

  忠善将他扔上huáng骠马,自己也翻身上去,根本不容满城反抗,战马带着两人撒开四蹄飞奔出去。

  士兵们皆呆若木jī:能qiáng迫夏将军的人也只有成将军了!

  进禄与曲学对视一眼,笑着冲兵卒们吼了句:“发什么呆?该gān嘛gān嘛!”转而,低声对曲学说:“你劝劝忠善,叫他避讳点,别这么放肆。”

  曲学露出古怪的笑容,“他哪会听啊?我真是服了他了,我还没见过像他这么盲目痴qíng的人,真是蠢。”

  huáng骠马奔了近一个时辰,天都黑了。满城怒道:“你到底想gān嘛?累死我的马杀了你!”

  “少来,它再跑几个时辰都没事!很快就到了!”忠善又问:“冷不冷?”

  满城夸张大吼:“冷!我若带刀出来,就……”

  忠善刹时勒了马,一手牵丝缰,一手紧抱着满城,“还冷吗?”

  满城丝毫不领qíng,“带我出来玩这?无不无聊?”身子却紧贴忠善。

  huáng骠马放慢了蹄子缓缓前行。白色月光辉笼罩万物,风清夜凉,而忠善的怀里却十分温暖。

  忠善见他止了骂,笑问:“你怎么老实下来了?”没听他回答,又说:“我上个月在彷鸽山西边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石dòng,进去后居然可以抄近路绕到酒道谷后面,那里有个很小的湖泊,到月圆的时候,湖里会有无数金光闪闪的鱼聚在圆月的倒影下!我跳下去它们也不躲,一直绕着倒影转。”

  满城“哈”的一声笑开了:“就是你上个月抓回来的那种鱼吗?”

  “是啊,你不是说味道很好,还问我要吗?可是我第二天去的时候,就没见那鱼了。我想,会不会是它们只认圆的月亮?”

  满城登时来了兴致,喜道:“那可真是傻得很呢!我们去多抓几条!你带了网兜吗?”

  “你不是不去吗?”这下忠善眉开眼笑。

  满城jīng神振奋起来,“去啊,怎么不去?谁叫你不早说!”

  “早说曲学他们不也跟来了?”忠善的嘴唇紧紧贴着他的耳朵,声音柔柔靡靡含着深qíng:“就我们两个多好。”

  话间,忠善已领着马到了那dòng口,这dòng外面缠绕腾蔓,根本看不出有个山dòng,刚进dòng内四周十分狭小,越往里走越宽敞,马蹄嘀嗒嘀嗒的声音空dàngdàng回响着,跑了数里,便出了dòng,拐过一个杂糙丛生的林间小道,眼前便一片开阔。一潭湖水幽静清澈,奇的是水面上以圆月倒影为中心向外扩散开金光闪烁的涟漪,无数尾罕见的金鱼争相往圆月倒影处冲撞。

  满城大喜过望,刺溜一下跳下马,欢呼着三下两下将身上衣服脱个jīng光,“扑通”一声跳到水里了。

  忠善栓了马,笑道:“别抓太多,都要你的马驮回去,真会累死它!”一面将满城扔上岸的鱼抓进网兜。

  花摇月移,幽静yīn森的酒道谷里响彻着满城的笑声,忠善坐在水边,望着自己心爱的人,痴了。

  只要能留他身边,一生别无所求了……

  不知过了多久,闹腾累了的满城朝忠善游过去。

  圆月当空,银光遍地,忠善的眼眸中,倒影着一幅如画美景:那水中的人随着魔幻一般的银波靠近过来,他的湿发贴着无限温柔的脸颊,他长长的睫毛上雾气光彩晃亮,他的玉润肌肤上蕴着水珠,美得让人甚至有一种不真切的感觉。

  “看什么?”满城近了岸,站在齐腰的水中,捧着忠善的脸嘲笑他:“我这么好看?你都看傻了?”没等忠善回答,他脚一蹬上了岸将忠善扑倒在地上,湿冷的手指摸着忠善的嘴唇,忠善要去握着,他又飞快地将手滑下来按在忠善胸膛上,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暧昧:“我冷了……”说着伏下身子轻吻着忠善的脸。

  忠善心领神会,问了声:“也不怕别人看到?”

  “荒山野岭的谁来看我们?”满城笑嘻嘻的又添上一句:“再说,真要有人就让他看好了,我怕过什么?”

  忠善翻身压着他,“那我可要发威了,别又怪我晚上不让你睡觉!”话音落了便粘上他的嘴唇狂吻……

  岸边的糙绒软湿柔,在夜色中泛着清冷光芒,风中带着树gān汁浆的香味。满城遥望忠善背后弧形的深色夜空上片片幻变浮云,yù求兀自着魔中邪一般爆炸。

  月光照亮忽隐忽现的慰藉和满足,几番翻云复雨如这水中鱼儿逐影一样只凭本能冲动忘我。

  “忠善……”满城喘着,深qíng地呼唤。

  忠善动了动喉咙,没有发出声音,却用身体努力回应他。

  “忠善……”满城又唤:“忠善,我……我……”

  忠善猛地心悸:你这死小子别在这时说你想他啊!

  满城迷失了神志,有一句话,从心里窜了出来:“忠善,我……”

  我不想听!忠善伏下去发疯般吮咬他的双唇,生怕他又要说出那句让自己崩溃绝望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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