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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破/辽阔疆土_恩顾【完结】(44)

  满城怔住无言了。

  入秋了啊,度东的王宫,比安庆冷得多的多,怎么只来了个秋天,这里就冷得像一个冰窟。寒风刮进来,冻得满城全身发抖。

  章周忙用被子裹紧了他,拥他在怀里,劝道:“你再等等,你姑父答应我,明年夏天就借兵给我南下讨伐章顺。等我杀了章顺,做了大王,第一件事就是回来接你,以后天天都陪着你。”

  满城轻轻地叹了口气,问:“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你不信我吗?”

  “信!当然信!”满城紧贴着章周的胸膛,听他肌肤下面沉稳的心跳,面上流露出悠然神往的神qíng,“你说什么我都信。”

  前因

  雄州索要不回梨岐,最终得命全军撤回桂都。

  杨道醇霎时觉得如失去支持生命的气息一般空虚,他沉着脸望着满城,默然无语。

  满城靠近过来,似有一丝愧疚,柔声道:“道醇,你叫我来gān嘛?”

  “我今天就走了。”

  “我知道。”声音低得几乎要听不见。

  “满城!”道醇一把将他抱在怀里,求道:“你和我走吧!我求你了!”

  满城挣开,垂着泪眼,动了动嘴唇:“道醇,我们玩过火了。早知道这样,我绝不敢和你玩!”

  道醇几乎要崩溃了,低喝一声:“满城!”

  满城惊了一跳,抽身要走,道醇却死死地攥着他的手,怒道:“我不是和你玩的!说什么我也要带你走!你不同意也不行!”说着,霸道地将满城拖过来按在chuáng上,腾出手抓过一根绳索要绑上满城。

  满城大怒,立时拔出刀来。道醇只见银光一亮,忙侧身避过,肩上却是一阵疼痛。

  “你……”道醇捂着肩上的伤口,不可思议地望着他,说不出话来。

  满城将手往刀面上一抹,满手鲜血,登时落下泪来,颤声道:“对不起,道醇!我不想伤你的。”说完,狠了狠心立起来,抬腿要走。

  道醇忘了肩上剧痛,不顾一切地扯住他,腿一软跪了下来。这膝盖只跪过天地神灵和祖先父母,如今这一生至尊的男人却毫不吝啬自己的尊严,泪水止不住涌出来,“满城,我求你了!我爱你!自从认识你后我满脑子都是你,我不知道离开你日子该怎么过!满城,你给我一个机会,我求你了!”

  满城冷静了许多,口气平和却冰凉:“你如果还要纠缠,我们就真刀真枪拚一场,你杀了我,就可以带走我的尸体。”

  “满城!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道醇已经急得神志不清,泪涕俱下,“满城,我要怎么做才能得到你?总是有办法的!满城,只要你告诉我我一定做到!我要怎样才能得到你?”

  满城愣了愣,苦笑,“除非你是章周。”

  道醇震在原地,呆呆仰视着这个时而天真时而羞涩的少年,这让自己爱得丧失理智的人。三个月来的如漆似胶,到了今天,道醇才清楚地明白这一切都是自己一厢qíng愿。自己风流一世,却不及他半点绝qíng。

  满城说了句:“道醇,我们到此为止,你忘了我吧。”然后拖着带血的宽刀退出这个两人缠绵销魂的营帐,根本不再回头多看一眼那个跪在地上为自己断肠绝泪的男人。

  第39章 嫉妒

  蔚阳接过满城递过来的药碗,闭目喝了下去。

  满城坐在她旁边,牵着她的手,垂眼默默地注视着她苍白的手背。

  蔚阳将药碗放在桌几上,笑着问他:“你在发什么呆?”

  满城qiáng笑,面上尽是颓然。

  “唉……”蔚阳摸了摸他的脸,心疼道:“你的气色很是不好,你还在为孩子的事难过吗?”

  “没有。”满城淡淡道:“我哪有那么脆弱?倒是你自己,养好身子要紧。”

  蔚阳眼一红,倚在他肩上,道:“满城,你这样大大咧咧地跑到我这来不太好吧?章周虽然很少过来,可是总会有闲言闲语传到他耳朵里的。”

  满城眼里流露出不屑的神色,漫不经心地说:“他早就知道了。”

  蔚阳一惊,撑起身子盯着他看,“你说什么?”

  “他早就知道我们的事,只是睁一眼闭一眼罢了。”满城立起来,瞥了眼一脸错愕的蔚阳,踱到窗边,遥望着耀极殿,兀自发呆。

  蔚阳颤巍巍地勉力站起来,扶着他的背靠着,许久,带着哭腔求道:“满城,我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你带我离开这里吧,好不好?”

  等来的,是一阵沉默。

  “满城……你就这么舍不得成忠善吗?”

  满城心里一颤:忠善?

  背后,她幽幽叹气,轻轻抽泣,“满城,你就这么爱他吗?”

  满城不置可否,丢下一句话:“蔚阳,我该走了。”

  蔚阳扯着他不放,满面披泪,“满城!我知道我没有权力要求你什么,可是你让我感到很害怕,我觉得你的心不在我这里!你如果爱我的话,就带我走吧……我求你了,今后我为奴为婢,伺候你一辈子!”

  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啊?

  满城抽身后退,在一米开外的地方默然良久,道:“对不起,我还真的离不开成忠善。”

  蔚阳眼前空白一片,晃了晃。

  满城平静地看了她一眼,回头转下亭阁,离开了容喜园。

  如意宫谢太医跪在地上行了礼,禀道:“回大王,王后娘娘身子稍有起色,只是伤心过度,jīng气虚弱,再静养一段时日就可四下走动走动了。”

  章周点点头,yù言又止,沉默许久,装出漫不经心的口气,问:“我看夏将军最近气色十分不好,仲碧府可有叫你过去瞧病?”

  “回大王,蓝杏姑娘前一段时间有托小人去给夏将军把脉,我给他开了些药,可是没过多久他就去邓国了。”

  章周qiáng压心下焦急,淡淡地问:“哦?夏将军得的是什么病?”

  “回大王,夏将军只是抑郁消沉,体虚气亏,并无大病。”

  章周松了口气。

  谢太医又道:“不过他这病可大可小,若长期郁结只怕会恶化。他从邓国回来后,我面观他的气色就知道我早先给他开的补药他都没有服用。而且我遇到蓝杏姑娘时问了问夏将军的近况,蓝杏姑娘说他近日常冒虚汗,夜间更是严重。”

  章周皱起了眉头,“那你怎么不再去给他瞧瞧?”

  谢太医苦笑道:“小人当然去了,可是被夏将军赶了出来,连蓝杏姑娘也被骂了一顿。”

  章周闷哼一声,挥了挥手退下了谢太医,然后独自一人回后殿批阅奏折,却不知为何心烦意乱,思虑片刻,就从后殿拐出来去了仲碧府。

  蓝杏从厨房出来,就见另一个丫鬟一脸讶异地指着里院对她说:“蓝杏姐,大王突然来了。”

  蓝杏惊了一跳,急忙跑进里院去,穿过几个院落,见到章周已跨进了满城的房院。蓝杏气喘吁吁地跑过去横在章周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章周错愕地看着她,正要发问,却见蓝杏一脸惶恐地压低声音求道:“大王,成将军在里面呢。”

  章周登时气得两眼冒火,绕过蓝杏,径直往满城的房间走。

  蓝杏腰间一软,心里狂跳,喊不是,不喊也不是。

  章周沉着脸跨上台阶,伸手要推开房门,却蓦地僵住了。

  他听到屋里传出来勾人魂魄的呻吟叫唤,那自己最熟悉不过的嗓音此时柔qíng万丈地在呼唤着别人的名字--

  “忠善……”

  天啊!章周猛地合上了眼睛。

  他想起几个月前那个夜晚,满城在自己的怀里失口叫出这个名字,还解释说是习惯了!让自己有多寒心,有多气愤!

  大白天的他们还这么肆无忌惮地寻欢作乐,什么体虚气亏啊?分明就是纵yù过度!

  里面那熟悉的呻吟揉集着痛楚和快乐,一声比一声急促,里面那个自己日思夜想的身体这么多年来被别人肆意占有侵犯,里面那个自己爱得发狂的人此时和别人汗雨淋漓地纠缠jiāo欢……还要我忍,还要忍多久?

  罢了啊,现在进去,除了尴尬,除了决裂,还有什么啊?

  章周悲不自胜,深深锁眉,咬着牙,缩回手,紧紧地握着拳。

  成忠善,我一定杀了你。

  我一定要把你千刀万剐。

  前因

  度东军大举进入留城,又替度东王扩大了领土。叶羿进帐跪问:“少将军,驸马爷,我们已经包围了留城守卫将军的府邸,如何处置他们?”

  章周道:“他们家只剩几个妇人幼子,赶出去就是了,别赶尽杀绝。”叶羿点头,章周又道:“叶羿,我们整军先回东州。”

  叶羿得命后退出去,彭鸿笑问:“怎么这么急?”

  “反正还有你的军队处理后面的事,我想快点回去。”章周有些发窘,道:“出来的时候和他说只去十几天,结果又拖了两个多月,他一定生气了。”

  彭鸿大笑:“好像我就不想修仪似的!她还挺着个大肚子等我回去呢!”

  章周皱眉道:“你知道满城脾气不好,而且他还小……”

  “章周!”彭鸿微微笑着,翘着二郎腿坐进靠椅里,说:“满城不小了,你看你们还能维持几年?”

  章周一愣:“什么意思?”

  “你们玩不了几年了。章周,你别玩着玩着就忘了他也是个男人。”彭鸿不笑了,认真道:“你以为他能一辈子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上么?就算你想玩一辈子,他也未必愿意。”

  这些话触及了章周永无安稳的心,他沉默许久,道:“等我做了大王,我就能控制一切,想控制他更是易如反掌。到时候我就把他当个女人锁在深宫里,不让他见任何人……”

  话没说完就听彭鸿又大笑起来:“章周,就满城那xing格,别说锁一辈子,只要锁一天他就会发疯的!”

  章周皱皱眉,却不知怎么反驳。

  彭鸿又道:“再说,还没等你当上大王,满城就会知道女人比你要好的多了。”

  “你是说樱右?”

  “你说呢?他们俩可是天生一对呢!章周,满城早就长大了,你以为你不在东州的时候,他那个近侍丫鬟只是哄他睡觉而已么?”彭鸿意味深长地扫了眼面色铁青的章周,劝道:“章周,我看你们早点好合好散了,否则日后会发生什么谁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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