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晓文松了一口气。
宁启言点了点王媛媛，“好啊！敢吓唬我们！”
王媛媛笑眯眯的戴回手套，“这不是因为哥哥们心疼我俩吗，换个不认识的，就算截肢了，还不见得能吓到他们呢！”
“净胡说！”宁晓文瞪她一眼。也不知道是因为年纪小，没有顾忌，还是学医的原因，他们这几个孩子张嘴截肢闭嘴解剖的特别顺溜。每次听见宁晓文都恨不得把他们的嘴粘上。
不管迷信不迷信，这些又不是什么好事，最好别挂嘴边。
对于这一点，宁启言倒是比较看得开。他上大学的时候同寝有个室友，女朋友是高中同学，后来考在他们家乡的医科大学。室友说，刚开始上解剖课的时候，每天晚上她女朋友寝室断电后都得开着充电台灯，否则整个寝室都不敢睡觉。等到后来习惯了，放假和他室友出去吃饭，对着盘子里的ròu都能大谈特谈和人体哪一部分类似，说完之后他那室友根本吃不下饭，对方却跟没事人似的，吃的特别痛快。
就此可见，这些在宁晓文听着寓意不好的事在这几个孩子眼里真都不叫事儿！
拖过来两个小凳子，宁启言两人也在树荫里坐下来。铺开塑料布，一手拿一个玉米棒子对着开搓。
四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着，不多时，其他人也浇完山坳回来了。擦了把汗，就直接坐下开始搓玉米。
虽然之前搓好的玉米足够吃一段时间了，但剩下的玉米不搓成玉米粒，山dòng根本装不下，总不能一直这么放在院子里。虽然附近的住户都熟悉了，可万一晚上有其他地方的人摸黑上来，只要动作轻一点，把院子里的玉米搬空他们都不一定能发现。
宁启言看了一圈，发现白诚毅和张伟不在，转头问董文安：“大白他俩呢？”
董文安神秘的笑笑，“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宁启言挑眉，“这么神秘？”
董文安依旧笑着，却没再说话。
宁启言也不是非得问出个所以然来，让他等着就等着吧，怕是有什么好事吧。
差不多过了一个多小时，突然听见院子外传来白诚毅的喊声。
“胡子！杜程！过来搭把手！”
胡子和杜程放下玉米棒子就站起来，往外一看，胡子忍不住出声：“嘿！大白可真行！”
坐着的话因为有栅栏挡着，看不见外面的qíng况，宁启言听见胡子的感叹，忍不住也停下手里的活，站起来往外看。
“我靠！”王洋一见白诚毅和张伟抬着的东西，大叫一声，拉着柯成伟他们也跑下去。
白诚毅和张伟抬着的是个石磨。
山下倒是有政府提供的磨粉机，但每家每户多多少少都有千八百斤的玉米，来来回回送去磨粉，再加上等待的时间，不够大家折腾的，而且眼见着白天越来越长，温度越来越高，天天光耗在地里浇水就要花费大半天的时间，就剩中午阳光最烈的时候还能休息休息，再下山磨玉米，想想都崩溃。
所以白诚毅一声吆喝，不光王洋兴奋的飞奔下去，其他住的近的人家听见动静出来一看，也跟着欢呼起来。
虽然石磨是人白诚毅搬回来的，但邻邻居居的，过来借石磨用用，白诚毅他们肯定不会不借。而且家家户户也不打算白借，磨出来的玉米粉拿一些做报酬也合适啊，比下山省事儿多了。现在大家都不缺粮食，虽然不舍得làng费，但支付点借石磨的报酬，没人不愿意。
石磨搬进院子，白诚毅和张伟直接累瘫在地上，接过刘佳递来的水杯，咕咚咕咚两口就喝见底了。
虽然看着他俩没喝够，刘佳也没再进去倒，要喝水等缓过劲再喝就行，这会儿累成这样，直接往下灌太多水可不好。
王洋闲不住，见着石磨了，马上回山dòng拿了一袋子搓好的玉米粒出来，让张平国教他磨。
看着王洋他们叽叽喳喳的围着石磨转悠，白诚毅缓过劲后用毛巾擦了擦汗，坐到董文安旁边。
“你牛！”胡子对白诚毅竖起大拇指。不管是从能弄来石磨，还是把这么沉的东西从山下搬上来，胡子都对他“肃然起敬”。
虽然很少有人家有太阳能发电机，但别人不知道，王洋和白诚毅两家不可能不知道他们家就有太阳能发电机，悬崖上明晃晃的挂着太阳能板呢！咱敢不敢弄回来个磨粉机？不用山下的那个那么大，小型的也行啊。就算弄不着，他们凑一凑信用点，完全可以到换购点换一个回来。
这么大个石磨，白诚毅是打算自己当驴拉磨？
白诚毅翻了个白眼，懒得跟胡子说话，一旁的董文安接口解释：“大白家一个亲戚住在山腰，听说咱们这能换jī蛋，想让大白帮着便宜换点。大白之前不是从账上拿走二十个jī蛋吗？就是拿给他们的，也不用粮食换，对方家里的老人有手艺，会打石磨，gān脆就让他们给打了个石磨当报酬，等过一段时间，再给他们十个jī蛋就行。三十个jī蛋换个石磨回来，咱们自己不用，也能租给附近其他人用啊，这东西又不怕放，能用很多年呢！”
“能推动吗？”宁启言看了眼正艰难的推磨的王洋，忍不住问。
董文安顿了顿，也看见王洋的困难劲，他之前也没见过石磨，真不知道这东西得用多大力气。
倒是宁晓文开口：“能推得动，就是费点力气，”说着看了眼宁启言，“你就不用想了，我也够呛，咱家估计就杜程和胡子他俩才能用石磨磨出粉来。”
宁启言咧咧嘴，心里想着等自家的玉米都搓完了，还是搬回家，在空间里用磨粉机磨吧。
家里的磨粉机他之前在家和杜程他们商量过了，按照其他人对他们的了解，地震前家里就他和杜程两个大男人，怎么可能会用到磨粉机，就算地震后收集物资，能见到这东西的几率也太低了。想来想去，都没法拿出来。只能关上门自家用。
胡子耸耸肩，想着刚才看见石磨的附近几家人的高兴劲，也许人家真愿意就近租石磨用。
事实上愿意租的人大有人在。不等王洋他们新鲜够了，就有人过来问这石磨能不能借，怎么个借法，是按使用的次数收粮食，还是按照磨出来的粮食斤数按比例收粮食。还有一户担心推不动石磨的人家，直接问能不能拿搓好的玉米粒直接换成玉米粉，比例低点也行。
宁启言和宁晓文对视一眼，然后齐齐看向白诚毅。
白诚毅瞥了眼胡子，哼了一声。
看没看见，就算是石磨，也多的是人稀罕。
胡子耸耸肩。
第82章 磨粉机
有了石磨在院中摆着，不管是过来换东西的，还是打水路过的人们都能看到，自然询问的也渐渐多起来。
白诚毅搬它过来的时候也没指着这东西挣多少粮，毕竟他们自己也得用。所以租借石磨的价格订的很低，按照磨出来的玉米面总重量收取千分之五。也就是一百斤玉米面给他们半斤杂粮就行，杂粮的种类不限，直接给磨好的玉米面也行，舍不得磨玉米面的力气，直接给玉米粒也行。
当然，这千分之五的费用只是石磨的租金，要是不想自己出力，请白诚毅他们帮忙磨出成品也没问题，但这样就得加上人工费了。
用了一段时间的石磨以后，大家心里对玉米出面的比例大概有了数。一斤的玉米一般最多能出八两的玉米面，平均来看差不多在七两八左右，这样算来，拿来一百斤玉米，磨完之后大概剩下七十八斤玉米面。所以白诚毅他们代磨的话，一百斤玉米拿来，他们会给人七十斤的玉米面。留下的八斤就是人工费了。
说实话，推石磨不是个轻松的活，就算是力气最大的白诚毅，一天什么也不gān，光推磨也磨不出太多。所有对于那些家里壮年力气不行的或者是纯粹不想出力的人家，对于这个人工费还是很认同的，甚至觉得他们挺厚道的。
这样没过多久，原本只是单纯租石磨自己磨的人家也开始学着那些人，不自己磨，直接把玉米拿到王洋家，等什么时候排到他们取玉米面了，喊他们一声，直接过来拿成品就好，还不耽误地里的活。
天气越发的炎热，往往上午刚浇完一遍水，中午的太阳一晒，庄稼又蔫头耷脑的要死不活了。所以每家每户除了中午最热的时间外，差不多一天都得耗在地里。
别看宁启言他们三家除了俩姑娘外都是壮劳力，但也架不住那么多地和已经排到半个月后才能磨完的玉米面订单。
连轴转了几天，作为三家中力气最大的白诚毅、张伟、胡子和杜程，身为推磨的主力，实在是吃不消了。
看着倒头就睡的杜程和胡子，宁启言和宁晓文心痛的一抽一抽的。
他们这么累到底是图什么啊！
“这么下去不行，过来换玉米面的人越来越多，咱们一共才多少人，累死也做不完啊！”宁启言想了想，一咬牙：“要么就停了换玉米面的生意，要磨让那些人自己磨去。要么就把家里的磨粉机拿出来！”
明明家里有省心省力的磨粉机，却还让杜程和胡子累成这样，宁启言这时已经不想去考虑其他人见到磨粉机的想法了。
宁晓文也叹口气，就像宁启言说的，这么下去真不行。他想了想，“要不咱们下去问问，换购点没有机器了，但也许何俊他们能有些门路也说不定。”要是能从外面再换一台是最好的。
宁启言想了下，点点头，“行，一会儿我就下山一趟，要是何俊那边也弄不到，可以把家里这台拿出来，就说是跟外面换来的。”
宁晓文眼睛一亮，对啊！反正王洋、白诚毅他们都猜自家有门路，要不之前那些小jī和家里时不时出现的稀缺物资从哪来？！
“那gān脆就直接拿出来吧，也不用去问了，就说是私下跟人换的。”
宁启言摇摇头：“不行，还得问问。要是能再换一台最好，家里这个拿出去的话，以后咱们自己想私下磨点什么东西就不方便了。”
宁晓文想想也对，“我陪你去？”宁启言自己出门他实在不能放心。外面现在看着确实治安不错，但总归不是地震前了，而且要去第七驻地就得出了安全区，路程虽然不算远，但杳无人烟的，就算开着车也可能有危险。
不等宁启言说话，一旁传来一个略带嘶哑的声音。
“我跟着去吧。”杜程张嘴说道。
“你没睡？”宁启言看向一脸疲惫的杜程，忧心的问。
杜程摇摇头，“不算太困。”其实也不是特别累，就是外面的温度太高，再加上体力消耗，才会显得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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