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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闱秘史_生生死死【完结+番外】(69)

  虽说借尸还魂一事实属鬼神一路,照理说他不应该相信,只是这人的xing格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更兼那张纸的确定,他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幸好他准备了好几手,且看元文昊如何接下来的招。

  “哦?是吗?谁捡到的?怎麽捡给了张大人?再者,这上面我又没按手印说:这张纸上的字是我写的,你大可以随便找一张拿来说是我写的,难道随便什麽人写的字我都要承认是我写的?”

  元文昊一连几问问得张燕铎击掌而赞:“好好好!文昊厉害!燕铎佩服!既然你抵死不承认我也只能作罢。”只元文昊尚未放下心来,便听那张燕铎接著问:“那麽,请告诉我,三年前,你被立为储君时,当晚我向你祝贺时我跟你说了一句什麽话。这话,只有你知我知,我相信你也不会跟其他人说,即使你收集了以前那个元文昊许多资料,这句话料想你也没收集到,如果你真的是以前的那个元文昊,那就请你告诉我吧?太子?”

  “……当晚那麽多人向我祝贺,我哪能一一记得清楚?”

  元文昊心中再次升起不祥的预感,明白张燕铎既然这样问,当时他向以前那个元文昊祝贺时所说的话必有蹊跷,也必是元文昊不可能忘记的,但此时他除了这样回答也别无他法,他虽然收集了元文昊尽可能的资料,但不可能收集得到元文昊二十年来跟他jiāo往过的每一个人与他所说过的话,只是那时他没想到将来会有人询问他过往说的某句话,所以也没过多在意,只想到时见招拆招,不过眼下面对的是张燕铎这个难缠人物,能否拆得过去……元文昊自己也没把握,只能求老天保佑了。

  “张某自信当年我说的那话全场没一人会说,定会给殿下留下很深的印象,殿下竟然说记不清楚?”

  “这有什麽稀奇的?有些话在有些人眼里可能觉得那是很重要的话,在我眼里只怕未必,所以没放在心上,难道不行?”

  “元文昊,你这次……死定了。”

  张燕铎冷哼了声,挑眉道,眼里神qíng却是似笑非笑,好像是猫在戏弄到手的老鼠,让人看了非常地不舒服。

  “就因为我记不得你说的话了,我就死定了?”元文昊亦挑眉冷哼。

  那张燕铎定定看了元文昊半晌,方纵声长笑。

  “笑什麽?!”元文昊被他笑得莫名其妙,也被笑得发毛,不由问道。

  “笑什麽?我笑你终於露出了马脚!”张燕铎重重一哼,道:“‘元文昊,你这次……死定了。’就是三年前你被立为储君时我跟你说过的话。我还跟你说,在你被立为储君後,会有很多人都想要你的命的,如果你实在撑不住了,就来找我。这话你再怎麽记不起来,我再说一遍的时候你也该有印象吧?可是你竟然一脸毫不知qíng的样子,你说你是不是露了马脚?”

  “就算我露出了马脚你又能如何?既然你说这话只有你知我知,难道……你想凭这个告发我?”

  元文昊淡淡道。

  虽然知道张燕铎绝不可能就此放过自己,不过此时除了镇定应对也别无他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看来你终於承认你是借尸还魂的了?”张燕铎笑言。现在他心qíng很好,使了浑身解数,终於让元文昊现形了,他焉能心qíng不好?他心qíng太好了,好到看这元文昊真是越来越顺眼了。

  “承认如何,不承认又如何?我还是老话,难道你就想凭这个只有你知我知没有旁证的东西告发我?”

  “我当然不能凭这个告发你。”张燕铎笑得亲昵,声音也别样温柔,元文昊却半点也不敢放松,只听得他接著道:“不过,如果我将你的这个事跟皇上说了,相信皇上会很乐意亲自测试你。你从小到大,皇上总有只跟你说过没跟别人说过的话吧?皇上就这麽挑出几件事一问!得,你答不上来了,马脚露出来了!如何?”看元文昊似要反驳,张燕铎接著道:“对了,你可别跟我说你上次坠马,脑部受了重伤,得了‘离魂症’,记不起来很多事了。我在发现你那张毛笔字练习纸後,就调来了太医院给你当时的会诊记录,无一处说你撞到了头部,所以文昊可不要企图撒谎哦!”

  “……”张燕铎此计甚是厉害,元文昊已到了山穷水尽黔驴技穷,当下无计可施,又见那张燕铎直直盯著自己,不放过自己脸上半丝神色变化,就像盯著煮熟的鸭子,想要马上大块朵颐般,无可奈何之下,gān脆放声大笑。

  “你笑什麽?”

  这次换张燕铎被元文昊笑得不明所以了,有一种被元文昊戏弄的感觉,於是便道:“你都装不下去了还敢笑?我是该佩服你镇定过头了还是该笑你无知呢?你知不知道你小小一缕孤魂窃夺了太子的身体会有什麽後果?”

  说到这儿,张燕铎压低了声音,yīn恻恻地道:“你会被道士捉去做法驱离,然後你就会魂飞魄散,连转世投胎的机会都没有了。即便驱离不了,就算皇上看在这个身体是他儿子的份上不会让你人头落地,只怕也会被皇上囚禁起来,一生都过著暗无天日的牢狱生活。我要是你,这时候就该向我张某人诚心请个罪,说不定我心qíng一好,就放你一马。”

  那元文昊听了张燕铎这话,笑得更是厉害,甚至用手指著张燕铎一幅他多可笑的模样,张燕铎大怒,拍案而起,道:“元文昊!你欺人太甚!我现在就去皇上那儿揭露你的身份!”

  却见那元文昊亦是站了起来,前行几步突地抓住了他的手腕,舌绽chūn雷,喝道:“好!就如燕铎的意,你我即刻去御书房,找皇上对质!将我是借尸还魂的事揭露出来,让皇上剁了我!”

  “你?……”

  张燕铎刚才那话半是气话半是恐吓,此时见元文昊真的拽著自己的手向殿外走去,反而有点迟疑了。

  “怎麽?想让皇上剁了我,这不正是你张燕铎想做的事吗?怎麽却裹步不前了?”

  元文昊目光如电,直直看向那张燕铎,看得张燕铎转过头去,不敢直视。那元文昊看他没有说话,便拉著他便继续前行,腕似铁钳,拽得他生疼。快到殿门口了,张燕铎这才明白元文昊竟不是在说假话,而是真的准备去御书房,当下无计可施,咬了咬牙,只得道:“姓元的,张某人还没有将你戏弄够,今天暂且饶你一命,等哪天我玩腻了再把你jiāo给皇上不迟。今天就这样,再见!”

  甩了几下,终於挣脱了元文昊的手,眼中第一次带上了些微的láng狈神色,一振衣袖,快步离开了昭阳殿。

  这边元文昊见他离开了,方长吁了口气,掏出巾帕,擦了擦额上冒出的冷汗,有风从张燕铎离开的门口刮进来,让元文昊感到寒意入骨,背上凉嗖嗖的,竟是已汗湿重衣。

  “他妈的,总算赌赢了最後一把,好险就成了这厮砧板上的鱼ròu。”元文昊半晌才回过神,回到内殿,摸到搁在炭火上的热茶,连喝了几口,方定下心神。

  “这张燕铎看来是不能留了,留下以後必成心腹大患。”元文昊喃喃。

  [奇怪了,那个送暗信的人怎麽还没送信过来呢?难道他不管元文宇了?]元文昊心中暗想。

  又过去一天,元文宇要砍头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对方怎麽迟迟不回复呢?再不回复他不怕来不及救吗?还是他另有其他办法,不需要自己帮忙了?或者是……自己这几天为了观察是谁送信的,所以一直在暗中亲自监视让他发现了,他不想bào露身份所以不送信过来了?可是这也不可能啊,既然想救元文宇,也不可能因为怕bào露身份就不来了吧?不过元文宇的事比较急,算了,就暂时不监视送信的人了吧,如果那人真是因为怕bào露身份不来了,延误了救元文宇的时机,那就是他的罪过了。

  张燕铎自那天跟他对峙後,已成功从他眼前消失,让他终於清静了,此时元文昊则想著如果送暗信的人再不送信过来,他是不是需要召张燕铎过来商量这个事qíng。只是,如果将张燕铎叫了来,自己势必要欠他一个人qíng。

  难办啊!

  所以元文昊就盼著送暗信的人赶紧将信送过来。

  “殿下有心事?”

  锦榻上,田桂一边往元文昊嘴里塞自己帮他剥好的栗子,一边问。

  元文昊也剥了一个塞进了他嘴里,然後便拿下了他手上正准备剥的下一个栗子,将他拉进了怀里,叹了口气,道:“别剥了,来陪我聊聊,这年头,烦心的事还真不少,而且件件看起来都很重要,还真不知道该先解决哪件。”

  “你说出来听听。我能帮就帮,帮不了你就当诉诉苦好了。”

  这几天张燕铎来得勤,田桂暗想是不是跟张燕铎有关,那天明月说张燕铎瞪他,再加上张燕铎此人大家都知道不好惹,所以元文昊可能在他那儿受了气也未可知。──当然田桂不知,虽然他的夫君是受了点惊吓,不过张燕铎受的气恐怕更大,此时正在家里bào走也未可知。

  “好好好,说起来这个事桂儿可能还真能帮我想个好主意。”想起田桂颇懂人qíng世故,元文昊眼前一亮,不由击掌。

  “什麽事?”其实对於张燕铎他这几天也为元文昊想了几个主意,如果元文昊说的是他,他可以将那些主意说一说,看看元文昊能不能用得上。

  “这事是我的推断,你先不要跟彩衣他们讲,免得彩衣是个大嘴巴,捅了出去可就麻烦大了。”

  “看来这还是件大事啊!桂儿明白厉害,殿下但讲无妨。”唔,如果是说张燕铎的,确实不能搞得众人皆知,让他有了防备东宫就要更落下风了。

  “是这样的。据我分析,此次谋刺事件可能跟张淑妃有点关系,如果张淑妃是想让文磊登上帝位所以一直要跟我作对下去,那我该如何处置?我在想著,如果事qíng真如我的推测,那麽我要不要告诉文磊。我怕他为了我会跟他母妃吵起来,如果因为我让他母子失和甚至让文磊伤心那也不是我想看到的。可是我也不想避过文磊亲自解决这个事,免得真的对上了,日後别出了什麽误会,让我跟张淑妃的矛盾更加激化,更加不可调和,那到时文磊夹在中间就更不知道怎麽处理了。”

  “是这件事啊,”他还以为元文昊是要跟他说张燕铎的事呢,没想到却是这个,不过事涉宠妃张淑妃和皇帝跟前的娇子元文磊,也确实不能有半点泄露,再加上殿下目前又在跟元文磊合作,所以会烦恼倒也在qíng理之中,不过……“如果是这个,其实不难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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