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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捕本色_翔翔于飞【完结+番外】(26)

  南行止眸光微闪,眼角微微上扬,兴味不明地看着她。

  “若是将我过继给先皇,朝廷之中恐怕会有一场血战。”南行止轻笑,“当时能过继的人不止我一个,但是各方权衡利弊,谁过继给先皇,都会有人不同意,难免会引起争夺。所以,最终,将如今的皇帝过继给了先皇。因为当今皇上的父王,是最没有实权的郡王,他做了皇帝,朝中的人,也不会担心谁家权势坐大。而且,先皇让父王和几位重臣辅佐,这其中经历的波折和危机,也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说得清楚的。”

  成青云点点头,“既然先皇jiāo托的几位重臣都去世了,那么如今瑞亲王手中的权势,的确让人忌惮。如果当初,先皇的太子没有去世的话,可能事qíng会简单些吧。”

  南行止冷笑一声,“当初太子之死,可是牵连了很多人,是一桩陈年悬案……”他突然一顿,转头看着成青云,说道:“天牢之中,被烧死的囚犯,有几个便是太子旧案被牵连的人!”

  成青云只知道先皇的太子谥号为祥昭,应当称他为祥昭太子。她对祥昭太子之死的陈年案子毫无所知,这等皇室旧案,应该是机密,鲜少有人知道。世人多以为,先皇的祥昭太子,是病重而死。

  她快速整理思绪,说道:“如今,瑞亲王之死,并不是意外,而是一桩谋杀案。这案子,有许多的疑点。”她迎上南行止的目光,又觉那眼神太过锐利深邃,连忙飞快地低下头,伸出手指一一数过去,“第一,王爷为什么会在那晚下天牢提审人犯;第二,王爷提审的是什么人犯?第三,王爷不偏不倚,正好在雷雨jiāo加的夜晚去天牢,或许不是巧合,而是有人暗示或者引诱他去的;第四,若是有人暗示或者引诱,那么王爷身边,或许就有内鬼,瑞亲王府,应该肃清肃清了。第五,”她稍稍一顿,才慢慢说道:“王爷和人犯都被烧死了,或许是想彻底毁灭所有人,一石二鸟。这样一来,很多线索,都没有了,很难再查。”

  南行止见她把修长的五个手指都收拢了,一时有些怔愣。

  成青云没听见他说话,便也不再多言。马车辚辚,缓缓前行,穿梭于京城市井街道之中,耳边起伏着生动鲜活的喧嚣声,很是热闹。

  “你所言极是,”南行止沉默许久之后,才轻声说道,“父王的死,或许牵连到十几年前的旧案,如今朝廷之中的局势已经和以前大不相同。我必须查清真相,以慰父王在天之灵。”

  成青云只是轻轻地点头。她自己如今孤身在京城,明天在何处都还没有着落,她先进该担忧的,是自己的去处,是如何在京城立足。

  思索再三之后,她本想再问问南行止青岚的下落,可想到南行止这段时间痛失至亲,又忙着丧礼以及查案等事qíng,肯定没有闲心去帮她打听青岚。而她也不想徒劳地给他增添麻烦。

  回到王府,南行止需要去看望瑞王妃,成青云独自回到住处。

  庭院之内安静雅致,曲径糙木掩映,亭台屋脊风致绰约,成青云很喜欢这个院子。

  “成先生,”身后突然有人叫了一声,成青云连忙回头。

  只见一白衣男子款款而来,形容举止飘逸俊雅,又不失稳重内敛。

  待他走进了,成青云才看清他的模样,想起这是南行止回王府那日,叫瑞王妃为母妃的人。

  难道是南行止的兄弟?

  她迟疑地看着他,男子微微一笑,狭长的眼眸轻轻眯了眯,轻笑道:“在下南行章。”

  成青云一时拿不准该如何称呼他,便行礼,称他为“王子”。

  本朝王爷之子,有爵位受封的继承人才被称为世子,其余的,可恭称为王子或者小王爷。

  而王爷之子若是想要继承王爷或者亲王的爵位,那么一定要在朝堂之上建功立业,才能被皇帝钦封为王爷。

  故而,虽说南行止是世子,可如今瑞亲王虽然去世,他没有被皇帝钦封,也依旧是个世子,还不能承袭瑞亲王爵位。

  可爵位不过是个封号,瑞亲王所有的一切,都归南行止承袭。

  成青云拘着礼,片刻之后,南行章才客气地让她免礼。

  第27章 来我怀里

  南行章往庭院内看了看,“这几日在王府,可还习惯?下人们侍候得可好?”

  “很习惯,都好。”成青云说。

  “你不必客气,”南行章轻轻一叹,“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我就是。这几日,行之或许会很忙,难免会有疏漏,遇到难处,尽管来向我开口就是。”

  成青云轻轻蹙眉,“好,多谢。”

  虽然不明就里,可南行章并没有多言,好像是路过此处,恰好碰到了她而已。

  成青云见他走了之后,才进庭院,慢慢地拾掇自己的包袱。从里面拿出几封信来。

  自从青岚离开蜀郡之后,早些年还会给她写信,后来,信件越来越少,已经有大半年不知道他的消息了。

  他从来不提自己在京中的事qíng,成青云只知道,当年他毅然入京,是为了进入官场。

  想要入仕做官,除了参加秋闱,便是有人举荐,或者依靠门荫。

  如果青岚真的入仕了,那么她可以去吏部打听打听。暗自做出决定之后,决定明天告别王府,与南行止辞别了。

  夜色渐渐降临,成青云用过晚膳,南行止也没再来,她gān脆早早入睡了。

  成青云在晨钟的叠dàng声中猛然惊醒。来了京城多日,她依旧不习惯京城的晨钟暮鼓。

  沉沉的钟声穿越晨雾,天际泛出青白色。庭院之中,早已有侍女下人轻手轻脚的走动声。成青云立刻起身,拿出包袱中的匣子,用几支粗细不一的笔,沾了匣中各色的粉饼,在脸上细细地勾描。

  她早已熟练,用稍稍暗huáng的粉涂匀,在下颌之处轻轻刷几笔暗色,柔和的脸部线条稍显俊朗清晰。再在眼部轻抹,双眼微微拉长,眼角余韵轻掩,眼尾修长,再用暗色在鼻梁之上轻抹,秀挺的鼻俊俏高挺。

  俏隽的容颜在她笔下慢慢改变,隽美少女化作英俊少年。

  那日泥人儿李捏出她的模样,却没有在脸部做细节处理。难怪南行止会将她模样的泥人儿看成小姑娘。

  成青云改妆完毕,对着镜子照了照,又拿了小剪刀,将长长的睫毛也剪掉,这才穿好衣服,开了门。

  用过早膳,她准备去向南行止辞行。南行止正好向瑞王妃请完安回来。她正yù开口,南行止却停在她面前,目光沉沉地落在了她的脸上。

  成青云疑惑片刻,却听南行止说道:“你黑眼圈很重。”

  她陡然觉得心口一梗,险些没缓过劲来。还以为自己今天的改妆哪里出了问题,幸好只是虚惊一场。

  抬手揉了揉眼睛,说道:“可能这些天太累了……”

  南行止轻声一笑,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拿jī蛋敷一敷眼睛或许会好些。你今日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成青云这才想起正事来,她向南行止拱手行礼,“世子,我在府上也打扰多日了,不便再多留。我的长兄还在京城,我此番来京城,本来就是打算来看看他的……”

  “你要走?”南行止打断她的话,脸色一沉。

  成青云的声音戛然而止,一时间感觉南行止的眼神和周身气息冷厉又压迫。

  她放下手,一时心生茫然。自从离开蜀郡,她觉得自己变成了一根漂浮不定的蓬蒿,或者是无处定所的浮萍。

  原本以为南行止或许会成为一个可靠的挚友,可两人身份的转变,一时让她生出云泥之别的感慨。

  到底有几分不甘。

  “成青云……”南行止一字一顿地喊出她的名字,冷冷轻笑,说道:“在杭州,你险些被水冲走,可是我把你捡回来的!你的命是我救的,你不知感恩,还想要过河拆桥,说走就走?”

  成青云哑口无言。那晚在河道之中,她被湍急的水流冲走,醒来时躺在南行止的怀中,或许真的是南行止救了她。

  她可以报恩啊,今后有的是时间报恩。成青云在心里暗自琢磨着。

  她抬起头,正yù劝解几句“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之类的话,斜刺里却跑出个人来。

  “世子,府外有吏部的人上访。”

  南行止眯着眼睛,yīn沉沉地看了成青云一眼,转身拂袖离开。

  成青云莫名不解,求救地看了来人一眼。这人是南行止身边的人,叫做秦慕铮。

  秦慕铮无奈地对她摇头,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青云兄,世子没发话让人走,任何人都不能离开。何况,你的命还是世子救的,若是他没让你死,你连死都不准,明白吗?”

  成青云心里有些不忿。身为普通市井之民的她,不懂得这些皇室高层阶级的想法。

  她回了庭院,将自己的包袱打了个结,往肩膀上一挂,就准备离开。

  还没跨出门槛,眼前一黑,一个高大的人影压过来,抓住她的肩膀把她拖了回去。

  她被按着坐在了软榻上。包袱被人拿下来,扔到地上。

  南行止脸色铁青,静静地盯了她一会儿,希望她给出一个解释。可她疑惑的眼睛看着他,让他无话可说。

  片刻后,南行止把一份文书放在软榻上,“自己看看。”

  成青云迟疑地拿起来,惊怔了一瞬,这是吏部的任职文书。

  快速地把文书看完,她还不敢相信。只好把文书摊开,指着上面的名字,说道:“这写的是我的名字吗?”

  “难道不是?”南行止念给她听,“成青云,蜀郡人,年十七,侦破太守杀人与杭州巡抚杀人案有功,故擢为刑部员外郎……”

  文书很厚,其上字迹在成青云眼前跳跃起伏,她有些看不清。

  擢,为提拔的意思,所以她从一个没品没级的捕头,擢升为刑部员外郎了吗?

  “员外郎虽然只是正式官员以外的官职,但好歹也比捕头好很多。而且,是在刑部,你可以继续断案,争取提升的机会。”南行止漫不经心地说,又把文书叠好,放在她手里,“所以这几日,你好好准备,去刑部报到上任。”

  成青云狠狠地点头,“我会的,我当然去!”

  她按捺着心头的疑虑和欣喜,翻了翻文书,又似乎感觉少了什么。心qíng平静下来之后,她稍稍疑惑,“世子,除了文书之外,是否还有印章?”

  “哦?印章?”南行止舒展着身体坐在软榻上,临窗而枕,窗外婆娑斑驳疏影,映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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