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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见我多妩媚_伊人睽睽【完结+番外】(24)

  在众人热闹场外,挨着一间民宅,借树掩藏自己的陌生青年,静默而专注地凝望着那与少年一起翩跹起舞的女孩儿。

  长得那么美,舞跳的那么优雅。笑得也好看,看着哪哪也好。

  整个村子的人都土jī瓦狗一样乏味,只有这个女孩儿,像明珠一样耀眼夺目。即使身处这么普通的环境,她的光华,都无法掩盖住。陌生男人倒不是故意看她,而是这么多的人里,只有她值得看。

  男人看的时间过长,突有一瞬,感觉到那与女孩儿搭着手的少年肩膀滞了一下,扭头往这个方向看来。他一愣,反应很快,忙闪回了树影后。怕被人发现,男人想了想,重新一瘸一拐地走回自己醒来的那个屋子。

  而歌舞升平的明月清辉下,闻蝉踹了李信一脚,“你又错了!你挡我路gān什么?”

  喝酒喝得半醉的少年回过神,伸手摸摸女孩儿被他撞痛的鼻子,道歉也道的心不在焉,“疼不疼……”

  他思索着,刚才,好像感觉到有人在看着自己这边?

  是知知引来的人?那是会稽来的官府人士,还是单纯被知知的美貌吸引过来的?

  李信喝多了酒,脑子有些混沌,想的不太清楚。又被闻蝉拉扯抱怨,再加上那道视线消失了,他也就不想了。反正他一路上,其实私下解决了很多觊觎知知美貌的男人。再来的话,也随手解决就行了。

  等到次日,婚宴早已结束,闻蝉睡醒洗漱后,习惯xing地去看她救的那个男人。这一看,却见到chuáng板上躺着的那个男人睁开了眼,原本在发呆,看到她进来后,男人愣了一下,眼中迸发出前所未有的神采。

  闻蝉无动于衷,很习惯男人的惊艳眼神。

  男人却怕吓住了这个文弱的少女,收回过分目光,对女孩儿不好意思地笑一笑。又觉得躺在chuáng板上颇没有风度,他撑着受伤的手臂,艰难地坐了起来。

  男人满是伤痕的脸,费劲的、痛苦的,对闻蝉露出一个自认为最友好的笑。

  闻蝉:“……”

  本来就一脸伤,笑起来,更可怕了。

  男人长得挺英俊的,鼻子高挺,长眉深目。即使笑起来牵动伤处,显得可怖,但长得好看的男人,除了可怖外,还能看出男子汉气概来。闻蝉和他打招呼,“你醒啦?”

  男人点头,觉得她有些冷漠,和昨晚那个眯眼笑的温柔小娘子判若两人。

  其实闻蝉对男人大都冷淡,“你怎么不说话?你伤了喉咙,还是不会说话?”

  男人迟疑了一下,发出“啊”的声音,指手画脚一番,说明自己不会说话。

  闻蝉点头,“真可怜。”

  是啊,真可怜。

  男人心中想。

  却也不可怜。

  能被一个好心的女孩儿救,已经是我这一路上,最大的幸运了。没想到村里最好看的小娘子,就是救自己的人。脸美,心灵更美。中原的女孩儿,自有独特的魅力。

  等李信打着哈欠、垂耷着眼皮晃过来,例行公事一般准备给救的那个人诊脉时,院子里,就看到闻蝉闲闲站在一边,身材魁梧高大的男人,握着扫帚,在勤快地扫院子。闻蝉跟那男人说了什么,两人手来回比划,女孩儿竟被逗得笑出声。

  李信:“……”

  酒一下子就醒了。

  第27章 09

  李信无声无息地摸到男人身后,拍向对方的肩膀。对方身子一僵,握着扫帚的手一紧,却硬是咬着牙,一声不吭,任少年一个刁钻的招式,把他绊倒在了地上。

  “李信!”等到男人被少年绊倒,痛得倒在地上半天起不来,闻蝉才慢半拍地看到发生了什么事。她皱下眉,快步下了台阶,去扶男人起来。抬头,隐晦瞪了一眼若有所思般的少年。

  李信站在哪里,哪里就是天地中心。天地中心居然被瞪了,这还了得——“你因为他瞪我?”

  闻蝉:“……你看错了。”少年一脸平静,闻蝉自觉知道什么时候他不能惹——他越是表现得温和平淡如chūn水,内里就越是刀光剑影风chuī雪。闻蝉忍气吞声地加了一句,“我就是见到你高兴,看了你一眼。”

  李信瞥她一眼,知道她又在心里骂他了。啧一声,伸手,就在她头上揉了一把。闻蝉没躲开,这次,是真的怒瞪他了。李信这才满意地笑着放了手。

  男人站了起来,疑惑又沉默地看着他们两个的拉扯。李信忽而脚尖一转,看过去,好奇般问,“方才不好意思,得罪了兄长。兄长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怎么会一身血地倒在村口呢?小弟认识些朋友,兄长如果有难处,但说无妨,说不定小弟能帮上些忙。”

  那男人面容沉静,摇了摇头后,与少年对视一眼。少年站在闻蝉身边,看起来站的很随意,却是一个可攻可守的角度。如果男人要bào起的话,少年的出手反击绝对是最方便的。再加上刚才的试探……男人心想,这个少年郎君的武功,应该是非常好的。对他自己,也是非常自信的。

  中原,总有这么些卧虎藏龙之辈,掩藏在民间。

  听李信问人名,闻蝉说,“他不会说话,但是他叫离石,和朋友走散了,又被仇家追杀。不过没关系,离石大哥已经甩掉人了,不会连累到我们。”

  李信对她说的内容倒没质疑,闻蝉说话的态度却逗得他微笑,“他不会说话,你会说话?”

  闻蝉:“……”

  被他怼得莫名其妙。

  但是舞阳翁主也不是好惹的。面对少年的挑衅,她口齿伶俐地回应,“人家倒是想跟你解释人家叫什么,但你不识字,人家写出来,你也不见得认识。我是怕你尴尬,好心帮忙。”

  李信:“……”

  他被闻蝉堵得说不出话。

  半天,少年咬牙,露出了一个森森的笑容,“离石?!这两个字,我恰好认识。”

  闻蝉往男人身后挪了一步,觉得李信真可怕,撸着袖子感觉要打她似的。

  而她这个没良心的行为,把李信气个半死。他倒是怕这个陌生男人有企图,想保护她。闻蝉却觉得他更危险,躲陌生人身后去了……

  李信面无表qíng地走上前。

  闻蝉最知道他武功好了!他连她的护卫们的阵法都能破了……闻蝉抓着陌生男人的手臂,急促道,“李信你别过来!”

  被她抓在前面用来当ròu盾的男人,竟当真尽责地横起扫帚,一脸警惕地看着冷笑的少年郎君。男人神qíng肃穆,身高比少年要高半个头,肩膀宽厚。他一座山似的挡在前面,让女孩儿充满了安全感。

  李信看到这里,眯了眼。

  他当然可以立刻动手,把不懂事的知知抓回来自己身边。可是李信心机深沉,从来不信人间有什么巧合。在没有摸清楚对方底细前,李信从来不在外人那里bào露自己的底细。

  就像之前,在没有得到闻蝉明确的答案前,李信宁可在巷道中,慢腾腾和闻蝉的侍从们拆招。

  他吃亏于年少,但很多东西,和年龄又没关系。

  少年郎忽而笑了。

  笑得男人握着扫帚的手青筋抖动,脸颊抽缩,全身绷得硬石头一样。

  看少年望着他,以打量思忖一样的目光,“兄长叫‘离石’?这个名字倒有些意思,也不知是不是我读书少,没听过‘离’这个姓……兄长的名,不似中原风格啊。”

  男人目中浮现怔忡之色,防备松了些。而就趁着这个机会,李信脚步一滑,身子一跃一转。他跳舞不行,从人头顶跳倒是灵活得很。李信几下就落到了男人身后,拽出了闻蝉。

  李信对闻蝉露出笑,对她轻佻地chuī一声口哨,“知知,我想做什么,就不用我qiáng调了吧?”

  闻蝉:“……”您还是qiáng调吧!谁知道您老人家,是要先女gān后杀,还是先杀后女gān啊?

  闻蝉一步步后退。

  他一步步上前。

  男人回过神,看到漂亮的女孩儿被少年抓在怀里,一下子急了,口中发出意味不明的“啊啊啊”声,冲跑过来要赶走李信。

  李信不理会身后扫帚舞动起来带动的尘土飞扬,他随意走着,偏偏背后长了眼一眼能躲开对方。他正忙着威胁闻蝉,“选他还是选我,说!”

  闻蝉想要威武不屈来着。反正李信从来都是吓唬她,没有真正伤过她什么的。但是后面有个男人在追,李信拽着她一阵疾走,晃得闻蝉头晕眼花,几步就受不了了。

  心里暗骂:没有人xing。

  舞阳翁主向来能屈能伸,口上即刻甜蜜蜜地哄他,“选你选你选你。”

  李信这才得意地放开了她。他正要再说什么,院外篱笆墙外,一个老翁的声音喊他,“阿信,我家那头牛早上起来就不肯去地里。你过来帮我看看啊。”

  李信应了一声,回头,对闻蝉吩咐,“……提防着点,有事找我。”

  闻蝉胡乱点下头。

  李信看她无有烦恼地睁着乌灵水眸、似乎还盼着他离开的娇俏样子,长叹口气,老头子一样有点儿忧愁,“连谁是坏人都分不清,真是傻。”

  闻蝉很坚定地回答他,“我能分得清啊,坏人就是你。从来都是你。”

  李信:“……”

  他手指着她,眼睛眯起来,脾气就要爆发,无奈篱笆院外的老翁又喊了李信一声,而闻蝉又机灵地躲到了男人身后。李信讥诮地对她笑一下,做个“你也就这怂样”的眼神,转身走了。

  李信一走,闻蝉回过头,就对一脸茫然、沉思着这一对年少男女关系的陌生男人,离石,说道,“看到了吧?他就是这么欺负我的。离石大哥,咱们想办法离开他吧。”

  离石:“……”

  离石沉着眼,想到少年刚才那似威胁他的话——“兄长叫‘离石’?这个名字倒有些意思,不似中原风格啊。”

  离石忐忑不安地想着:莫非李信发现什么了?可是怎么可能?这里是江南,离……这么远。这里的人都应该没接触过才对。他已经能掩藏的都掩藏了,李信不过一个少年郎,能看出什么呢?

  离石便抱着这样忐忑不安的心,留在村子里养伤了。李信和闻蝉都是他的救命恩人,但离石有点判断不出他们两人的关系。少年少女在一起,互相牵制,又有点互相斗嘴,但关系似乎也称不上差。他从闻蝉口中知道,他们并不是村子里人。那他们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呢?闻蝉被李信惹急时,提起李信,会骂一声,“他是绑架我的土匪!”而对她自己,闻蝉从来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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