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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恶如流_江湖一支小黄笔【完结】(26)

  提着气一个点足便上了阁楼,窗一推,便见榻上的两个身影,本纠缠在一块儿的二人被这么一惊陡然停下了身上的动作,上头是个五十多岁的小胡子,正光着下半身呆呆的瞧着船舷外,却见一身蓝衫,伴着个关公似的红脸,不经意能吓死个人。

  “抱歉,打搅了。”单司渺嘴上意思意思,却是压根没顾忌什么,翻身进了阁楼内。这一进去才发现,那榻上被小胡子压在身下,此时正裹着被褥正哆嗦的小人儿哪里是如花女子,分明是个十几来岁娇弱文质的少年。

  看来,就算是男人玩男人,也大多喜欢挑这种温香可口的。

  “你你你…哪里来的贼人!”那小胡子话才说了一半,便被单司渺一把揪了过去,随手抓了一团布,给塞进了嘴里,直到满嘴的腥臭扑面而来,才发现那是自己穿过的底裤。

  “你叫什么名字?”单司渺问一旁的少年,不经意间瞥见他半掩着的单薄胸膛,那上头还染着刚刚被□□出的点点青红,却貌似对自己没什么吸引力。

  在君无衣那里dàng起的一点点涟漪,此下才平复下来。

  那少年见他一个面色黑红的怪人出手如此狠戾,忙不迭地小声道,“回大爷,我叫…我叫小三儿。”

  “小三儿。”单司渺点了点头,便不再瞧他,只吩咐了船家将船停在离对方十丈远开外,自己则透过阁楼小窗去瞧那船上的动静。

  对面虽掩着门窗,可以他的目力,依旧能辨别出两个男人的身形。一高一矮,一立一坐,立着的那个身形结实,手中提一把长刀,坐着的瞧来略显细瘦,该死那杨映松无疑。

  长刀……单司渺瞬间想起一个人来。左右瞧了瞧,那船上四周布满了值守的人,却不像是杨家子弟,杨家之人无论身份高低均着青衫,袖口秀有家族云纹,以喻风轻云淡之意,可这些人,看着是没有的。

  既然不是杨映松从杨家带来的人,那自然就是另一个带来的,单司渺正想着,后方传来的几声呜咽骤然打断了单司渺的思考,他回头瞧去,只见那中年男子已是憋的满脸通红。

  “呜呜呜……”

  单司渺走过去,将他嘴中的布扯了下来。

  “你你你大胆…你可知本老爷是何人!?”

  那人抚着自己胸口,喘得直翻白眼,一旁那孱弱少年见了,赶紧凑过去帮他顺着气。

  “我可是淮阳城的太守!霍…霍…霍……”

  “……淮阳太守…霍霍霍?”

  单司渺歪了歪头,有些好笑地问道,却忽地听见远处传来一缕尖锐的哨声。抬眼一瞧,果见是对方的楼船上出了变故。

  第29章 第二十八章

  放眼望去,只见那船四周,忽地从水里跳出十几个少男少女,个个身着窄袖劲衫,手持双剑,看样子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武功却是jīng湛的很,杀起人来更是毫不含糊,招式凌厉手法沉稳,若不是脸上太过稚嫩,根本不像是这等年纪的孩子。

  船上的人很快便跟他们缠斗在了一起,阁楼的窗被骤然推开。

  这次单司渺看的清楚,胡不归面露凶相,很快便甩着他的那把血刃冲将下来。那厮着实彪悍,手上血刃舞动的虎虎生风,刀式狠辣是他见识过的,那些个少年少女纵然紧紧将他围住,却一时间也拿他不下,反而折伤了好几个同伴。

  而反观楼上,那杨映松却是不慌不忙地倚在窗头,眯着眼瞧着下面的战局。

  两个少年抬眼瞧见了他,忽地翻上了阁楼,手中双剑对他身上刺去,那杨映松果真是深藏不露,腰间忽地拔出一把软剑,一招chūn寒料峭bī开了二人,继而手腕一翻,又一招骄阳似火快速攻向了二人。杨家的四季剑法在他手中,就如同浮云一般飘忽不定,却是剑意随心,招式信手拈来,百转千变,丝毫没有滞碍。

  那两个少年见他二人竟是敌不过一个残废,也是面上讶异,忽地对了个眼,转了攻势往他下盘处攻去。

  杨映松双腿残废,自是动弹不得,这一攻倒是拿准了他的弱处,单司渺眼瞧着他便要吃亏,却忽地瞧见他手掌往窗沿上一拍,整个人借着掌力拔身而起,在空中翻了一翻,手中软剑朝下,使出一招惊雷九天来。

  这招式单司渺曾也在密室中见识过,却始终难得领悟,四季剑法变化多端,招式繁多,他上次被迫所学,也不过悟了个七八成,其中一些jīng髓之作却是难得模仿,此下见杨映松一个残废轻松使了出来,心中也难免多了几分佩服。

  一招顷刻而下,带上了极烈的剑气,乍看真如他九天之雷,缚如牢网,夜空都似是被劈开了一道fèng,剑光四裂,倾罩而下。如霆之势后,那十几个少年中,被剑气所伤者动弹不得,攻势瞬间便折损了大半。

  “好好好,如此剑法,若是你爹见了,怕也是欣慰的很。”身着紫色纱衣的女子娇笑着从天而降,让杨映松滞了滞手中的剑。

  单司渺虽听不清她说了什么,可瞧那身形,却是莫名地觉得有些熟悉。

  “来…来人!!!”那霍大人见他一动不动地盯着窗外,趁机喊了起来,可话才出口,便见人到了跟前,yīn森森地盯着自己,一出手,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便到了自己身下的命根子处。

  单司渺刚准备吓吓他,那霍大人便白眼一翻,晕了过去,只留了一旁的小子期期艾艾地小声抽泣着。

  “大男人,哭什么哭?”单司渺居高临下地瞥了他一眼,继而转身从那霍大人身上摸出几十两银票来,分了一半递给那少年。

  “……大…大侠……”少年一开口,才觉得喉咙已然有些嘶哑。

  “你同这厮厮混,是自愿还是被迫?”单司渺忽然问。

  “……”那少年见他似乎并无恶意,咽了口口水,微弱开了口,“我……我缺钱。”

  单司渺又扯出一丝笑来,又从手中的银票里抽出两张递给他,“一会儿上了岸就直接回家,谁问都说没见过我。”

  少年又点了点头。

  单司渺又朝外瞥了眼对面船只,转身便从窗户跳了出去,那少年只听见噗通一声,人便扎入了水中,忙不迭地伸头去瞧,却是瞧不见了。

  单司渺趁乱潜入了对方的画船,眼瞧着那船头上的女人,紫纱覆面,正不知同那杨映松和胡不归说些什么,也不敢离的太近,眼珠子一转,折身进了二楼的阁间里。

  一进门,就被结结实实吓了一跳,定睛一瞧,圆桌旁左右立着两个人影,还没等他出手,却又发现有些蹊跷。

  那二人一男一女,手中无剑,见他进门也并无反应,眼珠子都未曾眨过一下,只脸上笑的诡异,让人瞧着有些毛骨悚然。

  单司渺小心翼翼地走近,伸手一探,果然没有气息,身上的肌ròu早已僵硬冰冷,看样子已死去多时,可不知为何尸身竟没有腐烂的痕迹。

  他仔细地在二人身上探查了一番,又怕这二人会如同杨映泉一般忽然出手,便多了几分提放。

  两具尸身腹上皆有刀伤,瞧上去像是出自血刃,应是流血过多而死,可伤口被人用针线细细fèng合了,没有留下一丁点儿血迹,就连死后不能愈合的腐ròu,也被小心翼翼地剔除了去,仿佛是经了哪位名匠之手,变成了一件完美无瑕的玩物一般。

  想到此处,单司渺背上不禁升起一股恶寒,耳根一动,忽闻自远而近的轮椅声,赶紧舍了那两具尸体打算往窗外跳。

  可探头一瞧,那底下不知何时停止了打斗,双方正无声地对峙着。他若是此时跳了下去,怕是会成为众矢之的。

  不能出去,那只有找个地方藏起来先。

  单司渺左右环顾了一圈,却没发现有能躲藏的地方,门外的脚步声渐近,听来不止两人,正在这危急关头,单司渺脚下一动,便感觉隔板中似乎空了一截,赶紧弯腰去查,果见那船板下有个小小的空间,一打开,便酒香肆意,原是用木板隔出了一个小小的酒窖来。

  俯身跳下,盖好了木板的一瞬间,对方正好推门而入。

  “玉长老,请。”

  “现在可以说了吧。”这不耐烦的声音是胡不归的,回答他的,应该是刚刚那个紫衣的女人。

  “呵,多年未见,你还是这副急不可耐的xing子,怪不得也只能屈尊在一个小辈下头。”

  “玉蝉子!”

  “你刚刚说的话,是真是假?”杨映松的声音听上去虽掩饰得沉着,可依旧在话尾露出了一丝颤音来。

  “怎么?怕了?”那女人笑的癫狂,“就算他死了,你们也照样拿不到血琉璃!”

  “不要以为拿出杨严风那老东西,就能吓唬我们!说,血琉璃究竟在哪里!”胡不归吼道。

  “告诉你们也可以,不过……要拿血琉璃,就用浮云印来换。”那个叫玉蝉子的女人收住了笑意,语气之中却是轻蔑的很。

  “痴人说梦。”杨映松闻言冷笑了一声,“浮云印乃是我历代杨家家主所掌之印,别说此印如今不在我手中,就算在,也不可能拱手让给外人。”

  “是不是痴人说梦,你心中应该清楚,君无衣一日在淮阳,滕王阁的手便伸在杨家一日,就算没有血琉璃的传闻,光靠杨严宁那老yín棍,就能把杨家拱手送给了滕王阁也说不定。”

  女子说话间别有深意地瞥了眼一旁的杨映松,可惜单司渺瞧不见,只听到了指骨咔咔作响的声音。

  “也是,倒是我说错了,说玉长老是外人,为免太过无qíng了些。”杨映松话中满满的讽刺意味一瞬间让屋子里的三人同时安静了下来。

  “能为老爷子做到这个份上,我是不是该称你一声玉姨?”

  咻——刀刃出鞘的声音让单司渺耳根一动,但杨映松并没有接招的打算,反而在血刃的铿锵抵挡中很快就止住了手。

  “小子,你自己做过的事,你自己清楚,可别让我忍不住公之于世。”玉蝉子威胁道。

  “你若想说出去,又何必再这里同我多费口舌,你知道那样对长生门也没有好处,杨家那些人,可都不是什么好打发的货色。”杨映松一个眼色,让胡不归收了手中的血刃,退开了两步去。

  “少拿那些人来吓唬老娘,你猜,若我将血琉璃拱手送予君无衣,滕王阁会先对付谁?”

  “哼,你倒可以试试!”胡不归闻言微嗤。

  “话可不要说的太早了,不过也不着急,离比试之日还有三天,你们可以慢慢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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