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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烟_于四【完结】(8)

  这样想着,他扬头,一手抓住穆言的手,一手缓缓搂了他的腰,将他微微压向自己。

  穆言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再看向他,只见魏连朔眼里是浓浓的化不开的渴望。

  房门掩着,有风声缓缓传来。屋里光线并不明亮,正是qíng愫增长的好时刻。穆言轰然醒了过来,不想去看他眼神,偏过了头,魏连朔直起身,又用一手扣住了他的头,将他禁锢在自己怀里,两人久久对视。

  唇瓣被人含住了。

  穆言闭上了眼。

  接着是小心翼翼的碾转,啃咬,穆言快要呼吸不上来,用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脊,魏连朔稍微一停,给了他呼吸的空间,便又是另一番掠夺。他伸出舌尖,细细的描绘穆言的唇瓣,再灵巧的探入他口中,穆言眼睛一睁,惊讶不已,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又被他尽数夺去了呼吸。

  魏连朔像是大漠中失了水源的旅人,看见那一点绿洲就不能自已。他紧紧拥着他怀中的人,在他唇舌间流连忘返。

  想把他变成自己的,想把他咬碎吞进去,想向这世间宣布他是他的,想与他度尽余生。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放开了穆言。

  穆言的嘴唇已经被他吻的红彤彤的,他脸色亦是这般鲜艳。他qíng不自禁地低下头,却是在他眉间轻轻一吻,像是盖了个戳儿。

  穆言,你是我的了。

  过冬寒

  天晴暖了几日后,又再次冷下来。清晨的光亮越发姗姗来迟,人们顺着天意推迟了生活时间,出街的摊贩也难得能多睡小半个时辰的好觉。

  冬季与飘雪,是一个让时间慢了的季节。

  但这年冬天,穆言着实觉得比往年更快些。

  明日日落又升起后,就已经到了腊月。

  年关将近了。

  这日下学,他忽视掉魏连朔黏腻的眼神,意志坚决的回了家。

  魏连朔自从那日尝到好处来,每到有机会时就拾掇着他往自己卧房跑,穆言薄弱的抵抗完全不起作用,每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着了他的道,有几次他从房间里出来,阿九阿六看见他,都只是迅速瞟一眼,就低头走了。

  他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直到有一次,他衣衫被魏连朔扯的有些乱,去镜前整理,这才看清了自己的模样,登时就明白了:镜中人嘴唇红红的微微肿起,就连脸色也是红润的不太正常。难怪阿九阿六不去。

  这日,魏连朔又要故技重施,穆言好说歹说总算是得空跑了。

  chūn节将至,往年的这个时候正是穆言最忙碌的时刻。西城人喜甜,过年的桌上总少不了香甜的糕点,桂花糕是其中翘楚,去年年底,他没去出摊,只接受了各种预定就已经忙的晕头转向。不过也多亏了年底的忙碌,让他和林大爷的年夜饭气派了不少。

  今年也不用那么忙碌了。

  穆言脚刚踏进西街,就被那米铺的钱掌柜拉进了店里,只见他愁容满面的说,小言啊,你可是不做糕了?

  穆言微微思索,慎重的答,今年应该是不做了。

  钱掌柜闻言脸色更不好了,他说,哎呀,吃惯了你做的糕,再去尝别家的,简直是天壤之别。他叹息道,唉,这过年可怎么办啊。

  这时候,他家的小孙女又从屋子里跑了出来,她每次看见穆言都要缠着玩闹一番,这次也不例外。

  哥哥,哥哥。这小家伙边叫喊着边张开双手紧紧抱着穆言的腿,穆言哭笑不得,只好把她抱在怀里。

  她被抱起来也不老实,又拿手去碰穆言的脸,穆言被她逗的笑了起来。

  这几年来他也得到了西街各户的帮助,要是没有他们,自己的生意也不见得能撑下来。他便道,钱大爷,这样吧,我手头还有些材料,过几日做成糕了,送予您过年吧。

  钱掌柜自然是开心不已,他命伙计去取了些米,让穆言带回去。

  这一路从街口走到尽头,穆言手中已经堆满了各种东西,米粮豆芽豆腐猪ròu蔬菜,他只好用脚踩了踩门,希望林大爷能听见。

  林大爷开门看见他拿了这许多东西,也是一惊,连忙帮着接过一些。

  穆言对他说,爷爷,我们得空也该去置办点年货了吧。

  听闻穆言要去做魏府伴读的时候,林大爷是极开心的,他打心底里觉得穆言就是天生要读书的人,只是命途多舛,让他平白受了许多委屈,如今有机会走上了正道,他拍着穆言的肩膀说,小言,尽管去读,家里的开支不要担心,老头子也是有积蓄的。

  穆言心里自是感动,他没说伴读其实是有工钱的。而且,也许是魏连朔的缘故,他拿到手的工钱比想象中多了许多。许管家却说是魏老爷的吩咐,他也就不再推辞。

  隔天便是西城年关前的第一个大集。

  从清早开始,小城突然热闹了起来。从西街到东头,再从南向北,整个小城都洋溢出过年的气味来。即使这是寒冬腊月寒气bī人的天,西城的人们还是挤出家门,赶这第一场大集。

  就连魏老爷都派人来通报,说明日停课一天。

  借着这个空当,穆言正好可以跟林大爷去置办些过年的物品。

  他们两都不是喜欢热闹的人,一大早听着屋外的喧闹,两个人迟了又迟,到了巳时才出门,然而街上依然是人头攒动。穆言到底是担心林大爷的身体,他已年过七旬,又把他送回了家。

  自己绕道去了东街,准备再买点桂花gān,年前做好一筐桂花糕送了众人。

  这条小街偏僻,他并不常走,这次来的时候才发现尽头处多了一间花房,正yù走开,却看见温先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正指使着伙计搬了几大盆糙木,看样子是要搬到自己家去。

  温先生。穆言朝他问好。

  温云开微微的点了头,穆言正要退开,却听他道,子息你来的正好,人手不太够,不如帮我一把?

  穆言只得应了。

  温云开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他自己搬了一盆更大的,颤颤巍巍的走着。穆言心里奇怪,也不敢多问,只是静静走着。

  狭路多相逢,在小街的尽头居然又碰到了溜出来混的魏连朔,那熟悉的身影后还跟着另一人,却是方见信。

  魏连朔不qíng不愿的被方见信拉了出来,他本来是要去找穆言的,正寻思找个借口把这人给扔了,就看到了他。只见穆言费力的抬着一个花盆,放在地上,他快步走了前去,道你这是在做甚?

  温云开冷冷的声音从后边传来,帮我搬花。

  魏连朔看见他就来气,正要发作,却被好友一把扯住了袖子。

  那方见信看见美人就风流上身,这会儿也是,向前迈了几步道,这位公子看着面生,不知在何处高就?

  温云开对这种小鬼头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只说了一句,我姓温名月。

  方见信一呆,反应迅速的说,原来是云开先生,失敬失敬。

  魏连朔看着好友,觉得他真的是眼神歪了,竟对那冷面侠如此殷勤,他也懒得管,只对穆言道,你可累?我去唤人来帮你。

  只是他这份关心还没到位,那方见信已经差人去了,片刻,一群小厮推着小车就来了。方见信瞅着温云开道,先生不必客气,久仰先生大名,难得一见,举手之劳而已。

  温云开也是个奇人,居然就毫不客气的应允了。

  方见信把魏连朔扯到一边,埋怨他,喂,你可没说云开先生是这样的美人啊。

  魏连朔此刻想把好友的脑袋敲开,看看里面灌了几斤的水,他道,醒醒吧,那可是温月。遂不再理他。

  方见信却在原地舔了舔嘴唇。

  正是这样,才有趣儿啊。

  尽天意

  年关前的最后一天,西城街道展现出与往日不同的清静。街上的店铺几乎都关了门,鲜红的福字黏在每家每户的门上,配着同样红的对联,像是在宣告某种仪式。

  除旧迎新。

  腊月通常是生意人最忙的时候,这段时间迅速的过去后,这一年的忙碌也走到了尽头。

  没有什么比跟最亲近的人一起迎接新年更令人愉快的了。小孩子买了鞭pào,胆大的自己捻起来放个响的,胆小的就只能依靠了大人,等到三十的晚上看个过瘾。

  富裕人家大鱼大ròu自不必说,再不济的家庭也会省了钱在桌上填点荤腥当作是庆贺。

  一年又一年,人们在某种默契下认同了这样的仪式。

  远方的人费劲周折要回了家,只为再尝一口家里自酿的酒,自家挂好的腊ròu。难道天下之大,便没有比自家好吃的酒ròu?

  有名如杜康,有味如屠苏,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只是它们都缺了一味引子,它的名字叫做团圆。

  这便是过年的意义。

  “往左再往左一些。”

  阿六站在木凳上费力的把身子向左边,他手里拿着一个大大的横对,阿九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指挥着他。

  “我贴了啊。”

  他从左往右缓缓的用手抚了一遭,细细的压瓷实,这才从凳子上跳了下来。

  魏府的门前已经挂起了两扇灯笼,红纸黑字的对联,那是魏老爷亲自写的。他们正要进屋去,他家少爷偷偷摸摸的从门里探出头来。

  “嘘……”魏连朔冲着两人,阿六阿九无奈的对视一眼,道,少爷,老爷说了今日不许您再出去的。

  魏连朔眨眨眼道,哎呀,我去买个鞭pào,待会儿就回来,你两不要多嘴。

  两人心想,那林府恐怕没有卖的鞭pào吧。

  快到年末,魏府的事qíng也一下多了起来,络绎不绝的客人,魏连朔时不时被他爹拉出来见客,很不开心,后来,魏老爷取消了清早的课程,这下魏连朔的心qíng更是一落千丈。

  他都好几日没见到穆言了。

  这样想着,他步伐加快,越过人群,直直奔向西街。

  因之前答应了钱掌柜,穆言在这年前的最后一天早早起了chuáng,开始做桂花糕。林家院落里又飘起熟悉的香气,那袅袅的白气从小小的灶房里散出去,绕在房屋四周,魏连朔脚刚踏上林府的台阶,便又闻到那股桂花香。

  他猛地想起了那日。

  想起了穆言在他手掌里留下的触感,想起了他唇齿间轻柔的香味,心神顿时飘摇,居然在寒冬腊月里兀地感受到一股暖意,缓缓从心间飘到了眼角眉梢。

  穆言开门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他这副缥缈的样子。

  还没等他问声好,魏连朔就熟练的关了门,把他揽进怀里。穆言一惊,道,你怎么,唔。

  剩下的话又被他含进嘴里。

  他更加吃惊,林大爷还在屋里呢!

  魏连朔却只是浅尝辄止后又不舍的放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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