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者间选择哪一个显而易见。
夏瑾长长地叹出一口气看着夏璟笑了笑。
“小璟，要怎么说你才会明白我这次是认真的呢？要怎么做你才能清楚我也的确是赌上了我的一切要和他在一起的呢？要不然这样吧。”
他的笑意忽然变大，笑得温柔而美好，只不过眼底却没有丝毫的笑意。
“小璟。”他伸手抚摸上夏璟受伤的腿，轻柔又痴迷一般：“你的腿受伤了我赔你一条腿，你的手受伤了我赔你一双手，你的头受伤了我把我的头送给你，你的命没了我给你我的命，你说怎么样？”
看着夏瑾诡异的笑容夏璟忽然起了一身的冷汗，他知道他的哥哥似乎不是在说笑。
“哥……哥哥，你当我是傻子吗？你不怕妈妈会担心？”
他不敢置信地反问，夏瑾摇头。
“我怕啊，可是我更怕安莲墨离开我。小璟，你说我一会儿去医院的楼梯摔一下能不能摔得和你的伤口刚好吻合呢？”
说着他端详着夏璟的伤像是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
夏璟后颈一凉像是有什么东西擒住了他的喉咙让他无法呼吸。
哥哥，为什么你要做到这种地步？
夏瑾看着他惊恐的眼神，眼睛眯成一条线又坏又狡诈。
面对变态就只有更变态，他愿意做那个更变态的人。
可是他没想到夏璟这一次也是铁了心的。
“哥哥，你真残忍，你要玩是吗？好啊，我陪你玩，最后伤心的是妈妈是安莲墨。”
提到安莲墨夏瑾的赌注一下崩塌了。
他受伤，心痛的是母亲，是安莲墨。
见他动摇夏璟嘿嘿一笑：“哥哥，你做不到像我一样对自己痛下狠手的。”
仿佛一根箭she进他的心脏，夏瑾沉重得寸步难行。
“因为我还有顾虑和牵挂，小璟，究竟是我们两个谁有qíng感缺失症？”
“我也希望是我，可是我爱你啊哥哥。”
“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知道。”
连什么时候的都不知道么？
夏瑾知道夏璟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对自己的qíng感很坚定也很执着，可是这样的坚定和执着伤害了太多的人就不值得了。
他是为了安莲墨可以舍弃一切但他不能屏蔽一切。
生活不是游戏，死亡了还可以重来。
他没有悔过的机会，步步皆棋。
他已经让母亲伤心yù绝不能再让夏璟去伤害母亲。
他只能去伤害安莲墨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他连伤害自己的权利都没有了。
沉思了许久，已是午夜，夏瑾就那样在不断的权衡，快凌晨的时候夏璟才等到他想要的答案。
“小璟，我答应你。”
夏瑾微微一笑。
他舍弃了很多，最好可以忘记。
夏璟愣了愣又听他说：“好好休息，过一会儿我去给你买早点。”
他起了身略踉跄地走出了房间。
夏璟缓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为自己的胜利感到惊奇的同时也放下了心。
哥哥还是他的，哥哥一直都是他的。
太好了，太好了，哥哥没有放弃他，哥哥放弃的是另外一个人。
哥哥，哥哥。
走出病房的夏瑾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他扶着墙一点一点蹭着脚步走到楼梯间才倒下，坐在地上看着忽明忽暗的灯光和眼前几乎重影的楼梯，莫名的不真实。
他的世界又变成一片黑暗，他还要留着力气去伤害另外一个挚爱他的人。
由他亲手和他分开。
为什么总是自己呢？
他的眼睛有些泪光用手背擦掉，身子抖个不停，jīng神状态像是随时可能崩溃一般。
他好脆弱，他不否认他的软弱。
别人能做到的他做不到，所以他闭上眼睛不去看别人，捂上耳朵不去听别人，以为这样就能与世隔绝，到最后闭关锁国的只有他自己。
别人看他看得是一清二楚。
他以为，就只是他以为。
“艹！真他妈该死！”
他一拳砸在墙上。
翻出手机还有不到百分之二十的电，看一眼时间。
这个时间去打扰安莲墨不好吧？
他选择了放下。
等一等，再等一等。
求求你了，再等一等。
他双手握紧手机像是握着一根救命稻糙。
没人知道他之后在楼梯间又做了什么，夏璟只知道七点时夏瑾给他买了包子和黑米粥，而后打着累了的幌子离开了医院。
在公寓里他冲了一个澡把手机充上电，中午的时候才给安莲墨打去电话。
J市，安莲墨正在整理资料听到手机震动以后看到是夏瑾的电话顿时一身的疲惫都消失一样，带着溺宠的笑他接通了电话。
“才一天你就忍不住啦。”
轻快的语气，夏瑾嘿嘿笑了一声糯糯的说：“人家就是想你了嘛。”
安莲墨心qíng很好，坐在沙发上想象着夏瑾暖暖的小脸，心里的某个位置被填得满满的。
“你啊，想我了就来看看我啊，我现在孤家寡人一个还要准备实习期的东西，陪陪我也好。”
难得向小家伙撒娇，夏瑾有些刺痛却依旧保持着欢快的语气。
“才不要呢，哼哼。”
安莲墨低低地笑了声声音很好听，透过电话夏瑾能想到他笑得开心的样子。
他知道他所有的样子，喜悦，愤怒，失落，xing感，qíng到深处。
每一个都让他铭记和珍惜。
他好爱他，好爱，不想和他分开，一点儿也不想。
“墨大大……”
“恩？”
愉悦的轻问，夏瑾觉得自己的心都为之一颤。
“墨大大，我爱你。”
收到了深qíng告白的安莲墨有点儿意外不过也回道：“我也爱你，夏瑾。”
我爱你，安莲墨。
对不起，安莲墨。
狗血车祸
夏瑾最终也没把那些伤人的话说出口，他和安莲墨隔着手机么么哒以后挂了电话，倒在chuáng上。
他下不去这个决心。
看着黑屏的手机他轻轻地亲吻了手机。
就让他这样堕落下去吧。
抓起外套他匆匆忙忙地出了公寓，走到繁华的街道看着川流不息的车辆他很想上去找一辆试试看，可他在原地徘徊了一会儿就打起了退堂鼓。
他怕痛。
更怕的是心寒。
提起一口气他回了家。
是回家不是回公寓。
家里出乎意料的是母亲在医院，林姨在家照顾着萨摩耶还有暹罗猫，他和它们亲近了一会儿用一个蹩脚的理由拿走了车库里的车。
一切都很顺利。
既然要他亲手斩断这段感qíng，那他不如选择一个好一点的方式让安莲墨接受。
他会受伤，只是一阵儿。
过了这段时间总会变好。
他相信未来，畏惧未来，自知矛盾。
幸福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他算是领悟了。
他开车绕了大半个Y市最终选定了一个位置，人不多也不少刚好可以让人及时发现，对着绿化带他踩着油门毫不犹豫地撞了上去。
世界一片血红，一片黑暗。
墨大大，再见。
夏瑾是个计划通，所以他很快被救了，他也确信自己会被救，这所有的事qíng都在他的计划之中，包括醒来时会看见安莲墨。
头上裹着纱布，他迷迷糊糊地转醒，母亲又哭了，他内疚却不后悔。
“夏瑾。”
第一个叫出声的是安莲墨，看见夏瑾微微张开了眼睛欣喜得不行，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另一边用拐杖支撑着站在地上的夏璟也松了一口气，随之而来的是后怕和愧疚。
他看见夏瑾进急救室的那一刻，什么放不放弃都是放屁！
只要他的哥哥安全，只要他的哥哥高兴他的感受他的想法都去他妈的吧。
然而夏瑾没有让他曾经的希望落空，夏瑾张开眼睛不久看了看母亲和夏璟，又看了看安莲墨，像是十分疑惑一样测过了头带着好奇和探究。
“墨大大，你怎么来了？”
差点儿以为夏瑾失忆的安莲墨一突，听到称呼没有错便镇定了些。
“你都出了这样的大事我怎么能在J市待得下去。”
“哦。”夏瑾平淡的反应让安莲墨感觉不对劲，他又安慰了自己担惊受怕的母亲和一直沉默不语的夏璟后看着安莲墨。
“夏瑾？”
“墨大大。”他忽然笑了笑，笑得安莲墨心里没了底：“你知道qíng感缺失症吗？”
久违的伤疤被揭开了一般，母亲一顿惊慌地看着夏瑾，安莲墨听说过这个症状，可是？
“怎么了？”
“小瑾，你别吓我。”
两个人同时开口，母亲的泪让夏瑾自责，他伸手握着母亲的手眼睛看着的却是安莲墨。
“墨大大，我好像没那么爱你了。”
安莲墨感到一滞，开什么国际玩笑？
出车祸能把qíng感给撞没吗？你以为你在拍电视剧？
夏瑾也知道这当然不可能，他笑笑说：“我有这个的前科，受到刺激便会加重这个病症，在出车祸的那个瞬间可能是惊吓到了，所以触发了病症……”
“别说了。”安莲墨听不下去。
“小瑾，你振作一点儿。”
“妈，我很好。就是可能不会爱了。”
夏瑾的笑虚幻而苍白，夏璟站在一旁不知怎么反应才好。
他的哥哥真的履行了承诺，以自己为代价。
他的哥哥真的好爱安莲墨，超出他的想象。
他的哥哥，他的哥哥，他的，哥哥。
夏璟突然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哥哥不光是不爱安莲墨了，他连别人都不爱了。
不，一开始就从没爱过，只是现在更加的失望了。
而这些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他到底是该高兴还是……
哥哥……
夏瑾一直是个计划通，他也一直都在骗人，所以他习惯了，骗起人来真实可信一点儿也不慌张，说得好像真的一样。
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安莲墨和母亲自然不可能就这样放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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