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香忍不住冲他恶心了一下，万里眼都红了，眼看就要发作，“当然这是不可能的！”某人悠哉悠哉地接下去，换了个姿势让自己坐的舒服点。
万里攥紧了拳头，生怕他一时没忍住会犯错，脸颊因为怒气都憋红了。
正巧，韩玉儿兴高采烈地从门外跑了进来。
“公子！万里哥！飘香姐！”
少女还没进到屋子里就开始喊，兴奋不已。她已经有几日没来了，可见有多激动！
钱中渝只觉得这小姑娘声音甜美，饶有兴味地看着她跑进来，眼睛眯了眯。
飘香看到她，先是一笑，随后一惊！完了，公子！！！
“楼万里！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跟我出门啊！”
楼万里慌得哦了一声，两人急匆匆地朝外跑去，刚跑到门口，柳铭宇正巧背着楼七烨进来，差点互相撞上。
“公子！”
钱中渝与韩玉儿闻声从屋子里走出来，少女看到这边的人，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钱中渝在旁边瞄了她一眼，嘴角扬了扬。
那边，万里正要打算换自己来背，柳铭宇根本不给他们说话的时间，只是淡淡扫了一眼，从刚进大门，一路脚步没停，径直走向后院。
楼七烨在他背上睡着了。
把某人轻放在chuáng上，柳铭宇在chuáng边坐了下来。
“该醒了。”屋子里冷不丁一句。
躺着的人无奈地睁睁眼，柳铭宇看上去有点疲累，笑而不语。楼七烨身子往后挪了挪，轻轻地拍了拍身前的空位。
柳铭宇呵声一笑，不客气地躺了过去。这次比昨晚宽敞多了，也舒服多了。
“你就在这里躺会儿吧。”
“万里飘香可都在外面等着你呢。”
“今日权当我身体不适，呆在屋里便好。”
柳铭宇突然想起了轮椅的事。
“也好。”
他俩正打算闭目养神一会儿，门倏地咿呀一声被人推开了。
“这大白天的总关着房门做什么？楼七烨，你给我……”
钱中渝不明所以地看着两个大男人同时从chuáng上坐起来，尴尬地看着他……随后其他人也跟着跑了进来。
“……”
韩玉儿没忍不住，笑喊道：“二哥！”
所有人看向她。
“真的是你！”少女忙不迭跑到了chuáng边，抓着柳铭宇的肩膀，“真的是你！我还以为刚才看错了！”
楼七烨转头看着他俩，柳铭宇宠溺地捏了捏少女的鼻子，“玉儿。”
韩玉儿笑得眉眼如花，登时朝柳铭宇扑了过去，“二哥！我们好久没见了！哈哈~”
柳铭宇接了个满怀，无奈地揉了揉前额。
钱中渝直勾勾地看向楼七烨，楼七烨对他的出现，多少有点意外。
“中渝？”
一边的兄妹二人不再抱作一团，柳铭宇从chuáng上下来站定，韩玉儿依然挂在他身上不放手，所有人目不转睛地看向屋子正中间的那个人。
“中渝兄。”楼七烨笑着问候那人。
钱中渝眉眼一弯，嘴角上扬：
“好久不见。”
☆、qíng愫暗起（二）
柳铭宇抱臂靠在那里，正对着眼前的房门，沉默不语，发呆半晌。
韩玉儿在一边盯着他看了半天，不敢上前打扰。
“奇怪。”
“什么奇怪？”飘香的脸突然凑到她跟前，挡住了她的视线。万里站在飘香的对面。
“你们之前来的新夫子，就是他吗？”
“对啊。”飘香看了一眼柳铭宇。
韩玉儿愣愣地哦了一声……
“你刚才叫他二哥，难不成你们认识？”飘香疑惑，“难不成你们是什么亲戚兄妹？”
韩玉儿还没整理好思路，看着飘香的目光仍在游离。
柳铭宇朝这边看了一眼，只一眼便转过头。
院子里，昨晚大雨之后的残息尚存，偶尔会觉得黏黏糊糊。
“不舒服。”男子不甚有兴地开口。
屋内。
“他还好吗？”
一句话，chuáng上的人沉默了半天，几次想问出口，却又生生咽了回去。
说话的，是钱中渝。
“你是不是想问这句？”
楼七烨看着他的目光，闪闪烁烁。
钱中渝在桌边徘徊了几步，坐了下来，表qíng似认真，似幽默。
“他还好吗？”楼七烨望着窗台上的那盆剑兰，目光略呆滞。
钱中渝给自己倒了杯茶，捧在手里，却是迟迟不饮。
“他挺好。”
chuáng上的人挪动了一下身子，嘴角几不可见地动了一下，心底勾起的一抹qíng绪随着他调整好坐姿，很快便消失了。
钱中渝有点心疼地看着他。
“你呢？”
楼七烨疑惑地看着他。
“你不让我来看你，是怕我看见你如今这副模样？”
楼七烨苦笑，“如今，吗？其实也还好。”说完对那边的人释然一笑。
“现在的生活，于我而言，也许是最合适的。”
钱中渝不再看他，收敛了几分面上的表qíng，喝下了手里那杯凉茶。
“他老了。”
“谁都会老。”
“他最近一年，似乎老得快了点。去我家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楼七烨看着他在那边盯着手中的空杯子，似在自说自话。
“每次跟我聊完，总会默默地盯着我看半天。一开始，我还不习惯，也不明白。”钱中渝的目光突然转向了这边，楼七烨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
“你后来，就真的没再回去看过他？一次都没有？”钱中渝似乎有点难以置信。
他所认识的那个楼七烨，不该是个这么狠心的人。楼夫人过世的时候，他没有在丧礼上见到他。楼大人一夜病倒的时候，他没有听到过任何关于他的消息。
楼七烨觉得屋子里很闷，想下chuáng走走，可他正要动，却是丝毫动不得。手心里早已捏出了汗，双腿那里一点动静都没有，一如他脸上全无感qíng。
钱中渝觉得有点失望，放下了茶杯，站了起来。
“每次他看向我的时候，目光里，总是想从我这儿，找到一丝关于你的痕迹，听到几句关于你的话。可是你太残忍了。如果以为每次只言片语的几行字就能打发我的话，你也太小看我在都城里的人脉了！”
楼七烨沉默地垂下头，右手揉着眼角。
钱中渝走到门边的时候，回头看了他一眼，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
门开的时候，柳铭宇正对面地看着他。钱中渝愣了一下，看了看他，又转头看了看chuáng那边，俄而又看向柳铭宇。某人面无表qíng。
万里飘香跑了过来，韩玉儿也走了过来，站在柳铭宇身侧。
钱中渝觉得这么多人一下子盯着自己，有点好笑。
“我还会再来的。”
这话不是说给外面这些人听的。
万里看到那个人一脸严肃地甩袖离开，楼七烨的房门已经被那人轻轻关上了。
其他人识趣地不去打扰屋子里的人，也默默地离开了，只有柳铭宇在门前稍作停留，似乎说了句什么便转身离开。韩玉儿见他脚步匆匆出了大门，原本想追上去，但是跑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飘香在她身后喊道：“玉儿，你怎么了？”
宇哥哥从来不喜欢别人猜他心思，从刚刚到现在，他都没主动跟我说过一句话。那么认真的表qíng，那么明显地挂在脸上，真的很少见。
少女心下思忖了半天，想不出一个所以然，又瞧了瞧后院的方向，无力地耷拉着脑袋。
“飘香姐，万里哥，我今天出门急，还有事qíng等着做。今天先回去了。”
万里飘香傻愣着看着女子没jīng神地走了出去，俄而看了看彼此，互相摇了摇头，不明所以。
楼七烨无力地躺在了chuáng上，有点冷，他不想拉过被子。整个人，像是□□在空气中。
男子疲倦地眨了眨眼，渐渐地阖上。
清明雨过的时候，一株白色蹄莲，身姿摇曳。被人轻摘，放在了楼敬之爱妻的墓前，听闻那是夫人生前最爱的花。墓园所在的山脚下，湿漉漉地浅水泥湾，借着未起的日光，映出了两条沉重的轮痕。万里推着身前的人离开那片竹林时，有雨滴自竹叶上轻落，随风涣散。楼七烨抬起头，正好落入了他的明眸中，沾湿了眼眶。
钱中渝坐在马车上，身子随着马车的轻颠，摇摇晃晃。
楼七烨决定离家出走那晚，竟成了他们这些年里最后一次的见面。那人曾在信里说过，有回去看望过。钱中渝好笑，肯定只是在家门口的某个角落偷偷看过一眼罢了。自己之前不是不想来找他，只是一直以为他会回去，会来找自己。可那人的倔qiáng，似乎随了他爹。
“像本书，晦涩难解。”
韩玉儿没回家，去了雨湘楼。
玉烟雪见到她的时候，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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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难以言说的qíng绪。
“雪姐姐。你说男人，怎么就那么难懂？”少女双手捧着脸，嘟囔着嘴巴。
“既然难懂，便不要去懂。”玉烟雪靠在门上，连日来一直都是这么jīng神不振。
“雪姐姐，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看你气色不是很好。”少女关切道。
玉烟雪转过头，对着她的目光。
韩玉儿长得花容月貌，伶俐可人，虽顽皮，却善良体贴。若自己是个男人，估计也会心动。
韩玉儿走到她面前，挥了挥手。
“雪姐姐，你没事吧？你看上去，似乎，很悲伤……”
“没事。”玉烟雪抿了一抹笑，轻轻地抱住了她。
韩玉儿撒娇般紧紧抱住她，脑袋在女子的怀里使劲蹭，也许能让她得到安慰。
“雪姐姐，我突然不想喜欢上别人了。”
“当一份感qíng在你心里开始酝酿的时候，你注定逃不掉的。”玉烟雪轻轻拍着她，凝视着雨湘楼外的天空。
韩玉儿脑袋里闪过楼七烨的一点一滴，抱着玉烟雪的手紧了紧。
傍晚的时候，柳铭宇回来了。
楼七烨看到他的时候，自己正在chuáng上翻书阅览，窗户是开的，柳铭宇靠在窗前，嘴角噙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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