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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水流年里_斯源【完结】(48)


白泽芝窝在自己屋内没有出门,并不知道其冽夜宿礼贤宫的消息已传至后宫。昨日未有官员留宿宫中议事,礼贤宫住有一翩翩佳公子,这等事自然是一起传入了后宫。
午膳之后,白泽芝捧了一杯清茶,在廊下听雨。
“昨日那般难受,如何就忘记了?”其冽来的时候,看着他这幅样子便来气。想想兴许是雨大,未能出去跑马才这般寥落的。其冽便拿了裘袍给他披上。
白泽芝能忍的很。现在身上酸痛着,他也能目无表qíng地品茗。昨天,那是疼狠了。其冽那么替他一擦,今日稍稍好一些,白泽芝便能这般坐在这里了。
其冽也捧上一杯茶,坐在白泽芝旁边。两人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看着雨,没有说话,却并不尴尬,直到一行人浩浩dàngdàng地来到他们面前。
看衣装首饰的品级,应是皇后。白泽芝便想起身进屋避开。
“陛下万安!臣妾过来是接这位白公子入住承恩宫。”皇后没有进廊,直直地在廊外雨里跪在鹅卵石上。
白泽芝听到貌似在说自己,便停下脚步,不可思议地回头。
“哦?”其冽抿了一口茶,问道,“为何?”
“臣妾听闻陛下昨夜宿在礼贤宫,而礼贤宫目前没有官员借宿,那臣妾便替陛下来接人。”皇后温温婉婉地道。
白泽芝的拳头攥得紧紧的,脸上立马涨红。他深吸一口气,两步过去趁其冽不备踹了过去,然后头也不回地进去了。
其冽半倒在廊前,单手撑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离开。
皇后看到其冽被那人踹到雨里却没生气,只微微一诧,又马上恢复平静,仿佛对他们之前的这些并不关心。她只从奴手中拿过油纸伞,遮到其冽上方,道:“陛下,冬日雨凉,望陛下保重身体。”
“呵……脾气不小……”其冽缓缓地起身,毫不在意身上的雨水和污渍,悠悠地离开。
皇后从他嘴角的弧度来看,心qíng应是不差的。皇后明白,自己做的这一番没有讨皇帝的厌,便安心跟在皇帝身后,带着一行人离开了。


☆、第70章

白泽芝关上了屋门,默默地写字。
白泽芝只恨自己还无法离开这里,目前的体能与受伤之前还是没办法相比,调养身体并不是一朝一夕便能调养好的。居住在这礼贤宫的,都是为其冽所用的人。而居住在后宫,则是其冽宠幸的人。不管是哪类,都让白泽芝憋屈。其冽一直没有撤去隐在他身边的暗卫,即便驰骋在城外山间,暗卫们都是紧紧相跟。想到这里,白泽芝恨恨地压下笔,墨立马晕染了一团。
“新出炉的ròu脯,吃不吃?”一道颇自来熟声音传来。
白泽芝转脸看向坐在窗台上的蓝衫公子,总觉得这声音在哪听过。不过,这人是什么时候坐窗台上的?白泽芝方才想得入神,根本没有觉察到。
其澜看着他略微皱眉,便轻笑了一下,跳下窗台。他将一包小零嘴放在白泽芝面前,坐到了他对面。
“你什么人?”白泽芝并没有动。
其澜拿出个属于“不惊”的面皮,往脸上示意了一下,又马上收了起来。虽没有贴脸上那么清楚,但足够让白泽芝认出,那是在雾柘镇上与他跳双嬉的“不惊”。
“你是莫桑人还是樊厦人?”白泽芝看他在这边来去自由的模样便问道。
其澜抬眼看看他,道:“这个问题,现在来说重要吗?”他本身是莫桑人,但他一出生便被送到了樊厦,化用樊厦人身份生活,之后大部分时间都在樊厦。要说起来,他既是莫桑人,也算是樊厦人。
白泽芝想起,目前已没有樊厦了,昔日的樊厦已被莫桑合并。樊厦只是一段历史。他垂下眉目,没有说话。
“你……”其澜看着他沉静下来的脸,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其实很想问,他与其冽到底什么关系。怎么会住到礼贤宫的?其冽又怎么会留宿在他房里?
“那你怎么会在这里?”白泽芝挑眉看他。
“身不由己。”其澜带着面皮一点表qíng都不显,只心里微微一叹。其冽到现在都不原谅他。本来其澜都打算离开这里了,避开一阵,想着兴许下次见面,其冽就不生他气了。没想到在这里见着白泽芝,顿时就不走了。
“那我也是身不由己。”白泽芝摊手道。
“你没被禁足吧?”其澜问道。想当初,他曾经受伤了,还那么欢快地去走街串巷地玩。就现在,他能坐得住?
“没有。”白泽芝挥笔写了个大字,一边随口道,“前几日我还去城外骑马的。”
“那走吧,窝在这里能孵出蛋吗。”其澜抢过他手里的笔一扔,拽着他就往外走。
“你……你这人……”白泽芝皱眉,心道,也太自来熟了吧!不过也是被他扯了出去。那一瞬间,白泽芝想到一个想法。
两人骑上马,就冲出宫。
“你不知道皇宫里不能骑马?”白泽芝看着同样在马上肆意笑着的不惊。
“啊!”其澜微一仰头,“一高兴就给忘了。”他摇了摇头,作苦恼状,“其实我过不来宫里的日子,规律太多,几天下来感觉手脚都要僵了。”
白泽芝点点头,认同道:“还是这骑马奔走最是肆意!”
雨天,街道上人少得可怜。两人的马一前一后奔走在大街上,溅起一道道水花。白泽芝微微有些失落。在出来之前,他存着想要看看不惊会不会被暗卫跟着。结果看来,很是失望。不惊出门也被暗卫跟着的。还是没机会逃走!直到不惊停下了,白泽芝才止住想法。
“所以,”白泽芝不可置信地看向得意的不惊,“你便是带我来逛窑子?”
“没见识。”其澜将马使人带下去,拉了白泽芝便进去,“这花前月的酒尝过没?”
“没机会尝试。”白泽芝老实道。
“你不是京都人么?如何没听过花前月的美酒?”其澜问。
“我是京都人,可不常在京都。”白泽芝道。
其澜一副果然的表qíng。
“我在京都的时候,也没听过这花前月。”白泽芝微微斜看了一眼其澜,道,“君子当洁身自好,且身边没有逛窑子的朋友。”这花前月的位置这么偏,都快出城了。白泽芝在军营里较多,难得回来,也是与兰煜、薄言、霍庭礼等人一起居多。
其澜也便不多说,直拉着白泽芝进去。
“如何?”其澜在酒柜处,让开一步,看了看白泽芝。
“品种挺多。”白泽芝看着琳琅满目的酒,给面子的赞了gān巴巴的一句。从酒瓶上看,品种确实很多。但味道还没尝,白泽芝便只给保守的一句话。
“但凡这天下出现的酒,这都有。”其澜自豪地说道。
“说实话,这掌柜给你多少分红?”白泽芝淡淡道。
其澜无奈望天。这本是他的产业,自然值得夸。这种事,他会拿出来说么。
其澜让酒柜掌仆取来一只只小樽,挑了几款分别倒入樽中。
“这一款,出于罗那南部边陲,色如霞,名唤龙珠酒,”其澜将酒樽在白泽芝鼻息间轻轻一晃,“带有龙珠果的清甜,益气,倍力,qiáng志,久食则轻身不老延年。”
白泽芝果然闻到清清甜甜的果香。
“这一款,出于若弥皇室,清若流泉之汤汤,醇如陈年之沉沉,为清泉酒。”其澜并没有给白泽芝品尝,而是换下另外一个酒樽。
白泽芝看着其澜将那几个酒樽里的酒一一道来,如数家珍,撇了撇嘴道:“百闻不如一品。”
其澜看着白泽芝跃跃yù试的样子,微微一笑:“这可不与你一一品尝。”
白泽芝眼一瞪,看着其澜。
“今日天寒,便品赤珠酒,祛风益气,再合适不过了。”其澜拿了个荧荧地透着朱色的水玉酒瓶,拉着白泽芝去雅座。
“这处便是极好的。”其澜坐下,给白泽芝倒了一盏,自己也执了一盏。
白泽芝微微试了一口。一点都不烈,浅浅的味道,带着chūn日的阳□□息,与夏日成熟的果香,一口入喉唇齿间带着酒的清冽与热qíng。白泽芝点点头,刚想赞上一句。
“这赤珠酒色泽如玛瑙般,很得贵女夫人的喜爱。”其澜看着下面轻歌曼舞,悠悠道。
白泽芝憋下了赞美之词,瞪了他一眼。
“有常年旧伤的,每日饮上一盏,最好不过了。”其澜不经意道。
白泽芝细细看了看不惊,看不出这句话是特指,还是随口一说。
“看我gān嘛,”其澜作无辜状,“下面美女如云,皆身怀绝艺。大好时光便是应当品着美酒,欣赏美人。”
白泽芝失笑。


☆、第71章

箫声清远,轻纱浮起又悠悠散下,舞姬柔柔下腰,宛若无骨,道尽婉约。一道回旋,薄绫腾空飞洒,女子翻跃出尘,翩若轻羽,极尽柔媚。玉磬灵灵,点点艳色落入轻纱之间,此轻灵,彼妖媚,相约相离,使人流连。
白泽芝品着美酒,浅笑着慵慵懒懒地看着美人翩跹起舞。
“如何?可能入眼?”其澜笑问。
白泽芝点头,赞了一句:“甚好。难怪风雨凄凄,此处却是宾客如云。”
“那是自然。我赞的必是好的。”其澜得意道。
白泽芝微微一笑,抿下最后一口酒。
“人便是要自己寻乐子的,这般下来,心qíng舒畅,一日便过去了。”其澜起身。
白泽芝才明白,这人是看自己不开心,带自己松快松快。
“天色晚了,我们返去罢。”其澜看了看外头。
白泽芝便也跟着起身。
两人奔驰在夜里的街道上,凛凛的风chuī散了脸上的慵懒,chuī去了属于酒后的那分迷茫。白泽芝有那么一瞬间恍如隔世。仿佛回到从前,夜里策马奔返家。一切都是熟悉的街景,却物是人非。
其澜将他送到之后,也没有说一句告别的话,只顾朝自己住的地方走,留着挥了挥手的背影。
白泽芝微微一笑,还算是个洒脱的纨绔。
临睡前,白泽芝将门窗都关得死死的,又检查了一遭才将自己裹在厚厚的被子里。半夜里,白泽芝又开始觉得全身yīnyīn地酸疼,辗转反侧间,自己落到了暖烘烘的怀抱里。
白泽芝一个激灵便醒来,看着旁边的人已起身。
其冽拿了早就备在一边的姜汁过来,对已清醒的白泽芝道:“你自己脱,还是我来脱?”
白泽芝皱了皱眉,明明关得死死的,怎还能进得来?手抓着被子,将自己裹得紧紧的。
其冽将姜汁搁在chuáng榻旁的案几上,伸手就将白泽芝捞了过来,不顾白泽芝的挣扎,三两下扒掉了他的衣衫。
“怎地就这么倔!”其冽压制着白泽芝,将沾了姜汁的棉帕用力地擦到白泽芝身上,嘴里愤愤道,“这般天气还不好好地在屋取暖,非要出去chuī风淋雨!”
白泽芝知道白天的一切都瞒不了其冽,那些个暗卫一直跟着自己,即使在花前月这等地方都没有离开过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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