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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腹黑养了一只傻白甜_carrotmiao【完结】(46)


许白看出了他的犹豫,保证说:“我们这不是谋反,只是想知道吕益和杨正卿正在谋划些什么……你一定也很好奇吧。但你敢直接问他们吗?”
孟桂山觉得自己的那些qíng绪和心思都被许白看透了。他不满,他狐疑,但他没法当面质询。若是把这些话捅开了,反而会闹得军心不稳,将帅失和。他不想担这个风险,所以宁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做个糊涂人罢了。
“只是暗地里偷偷地弄清楚而已,即使弄清楚了我们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许白道:“你知道我和少爷的关系,我不会出卖他,这点你也清楚。”
提到许白和吕益的关系,孟桂山即使再想装糊涂,也能看出些苗头。
当他带着锟金来见吕益,见到吕益的府中竟然还有一位漂亮的小公子的时候,便有些怀疑二人的关系。富贵人家养些漂亮的少年还玩一玩,取乐一下,也是心照不宣的风俗。当时孟桂山以为许白只是吕益的男宠,从哪个小倌馆里买过来包养几天的玩物。
后来随吕益逃到空隐寺,一呆大半年之久,而这大半年的时间竟都是为了等那个小公子,孟桂山便有些错愕了。
“你确定吕少爷真的是为了等那个人?”孟桂山私下里偷偷地问赵宥。
赵宥摊手,“可能吧,少爷的心思我们不懂。可能还有别的打算?不过许少爷跟着吕少爷时间已经很长了……当年在胶东的时候,许少爷便是吕少爷最亲近的人。”
孟桂山更有些呆了,终于明白为什么吕少爷只跟锟金见了一面,便二话不说把锟金给杀了。一面之缘的普通人不至于有这么大的恨意,但如果锟金动的那个人对吕少爷来说不是普通人,这其中的恨意就大了。
孟桂山彻底确定许白和吕益关系的契机,是在入蜀的时候。
入蜀的那一路艰难,当过米仓道,许白身子一歪,掉进了深涧。小兵首先发现,吕益走在最前。通报的声音刚喊出来,诸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吕益便立即跑过来,纵身跳了下去。
当孟桂山和诸人反应过来朝下望去的时候,吕益抱着许白,挥手让上边扔绳子下来。
深涧水流湍急,许白摔下去又直接磕伤了头部,意识不明。若不是吕益立即跳下去将他抱起来,恐怕他会被急流冲走。
到了驿站之后,吕益关上房门给许白换了衣服,都穿戴好了之后才让众人去探望。
吩咐他留下照顾许白的时候,也特意叮嘱,要等许白伤完全好了之后再慢慢入蜀,切不可再出意外。
这个时候,吕益基本已经算是公开了和许白的关系了。
孟桂山自诩自己是个重qíng义的人,却也没为老婆做到这个地步。看到二人之间的感qíng,他既是感怀,也是敬佩。


☆、59. 算计(一修)

“既然你已知晓我和他的关系,便要清楚……第一,我不会害他,”许白看孟桂山的神qíng便知道他已了然于心,于是道:“第二,即使他知道了我在查他,也不会杀我,所以也不会杀你。顶多责罚两句罢了。”
孟桂山想了想,最终点点头算是同意了,“你让我gān什么?”
许白稍微放松了些,朝后坐了一些,“就是当我不在的时候,请你替我隐瞒一下。我要去走访些人,以调查少爷到底在做什么。”
“不过我也奇怪。”孟桂山道:“少爷为何要瞒你呢?”
许白叹了口气,如果他知道原因的话,他就不用这么费尽心思地去查了,“那少爷为何又要瞒你呢?”他反问道。
孟桂山一时语塞,脸色变得很不好看。
“以我对他的了解,原因无非两个。”许白猜测,“一个是你对他无用,他若告诉了你,反而会节外生枝。再一个便是你对他不利,他有意瞒着你,或将计就计,或瓮中捉鳖。你若觉得你算计好了,其实他早在前面算了一千步只等你跳下去了。”
“……”孟桂山不知如何应答。他原以为许白只是徒有其表,但没想到他竟然也是心思缜密,算计颇多之人。
许白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会对他如此了解?”
孟桂山点头,他以为吕少爷的心思是没有人能猜得透的。
许白叹了口气,眼中似乎有无限感怀,但这些感怀转瞬化为了眼底的忧伤和凄凉,“谁叫我是他教出来的呢……”
正因为他是被吕益教出来的,所以他有把握揣测吕益的心思。
之前吕益商量计策的时候都不瞒他,他见识了吕益的雷霆手段和缜密算计,也渐渐明白了吕益做事的一套方法和思想。
后来当他独立打理绸庄的时候,当罗叔还有大大小小的绸庄主不服气他的时候,他首先想效仿、想学习的人,还是吕益。他会揣测,如果碰到这种局面,吕益会怎么做。或者将自己带入吕益的立场,去模拟吕益会怎么想。
久而久之,他为人处世的一套方法越来越像吕益,甚至连罗叔也说过“可能吕少爷在你这个年纪,也会像你一般做事吧”。
在余杭的那段时间,他仿佛越来越能dòng察吕益的心思。
当被李执软禁在府上,李执和他约定看吕益会不会来救他的时候,其实他心里是没底的。如果吕益不教他那么多,他可能会相信吕益一定会出现。但也正是由于他能渐渐懂了吕益做事的手段,所以他不敢确定,忐忑万分。
他依然没有办法说绝对能参透吕益的打算。就像当他以为自己被抛弃了,几近绝望的时候,吕益竟然早就给他传递了消息。吕益到底还是棋高一着。
但如果说在这尘世之中,最能揣测吕益的想法的,可能吕衡都不尽然,只能是他了。
所以他知道,即使吕益知道了他在暗中调查之事,顶多也只是责骂他两句。
不是以感qíng去赌,而是出于利益的考虑,留着他和孟桂山,比杀了他和孟桂山有用。他可以管账,孟桂山可以管私铁的运输,吕益现在在蜀中屯兵只为背水一战,所以不会轻易把能用的人灭掉。
好讽刺,竟然要这样揣测着去行动……许白觉得自己真是变了……之前是尽量不以恶意去揣测人,现在却变成了满是防人之心。
这么算计来算计去,其实算计者本人才是最痛苦的罢。
许白又突然觉得吕益很辛苦了。
孟桂山没想到许白和吕益还有这一层关系,愣了一下,只是感慨,“老朽本以为像吕少爷那样的人是不愿信任旁人,也不愿和人亲近的。”
许白点头,“吕少爷确实是这样的xing格。”任何人于吕益来说只分好用和不要用,能用与不能用而已,但……“我是他教出来的。”他重复了一遍,又觉得这句话不恰当,于是补充了一句,“更准确地说,我是他养大的。”
“……”孟桂山觉得自己好像知晓了太多事qíng。
三天后,许白随董宁去见了侯义。
至于为什么要去见侯义,是因为许白无法确认到底是哪一种可能xing,也就是王琛到底是知qíng还是不知qíng,毕竟人死无对症。如果是第一种,王琛便是知qíng的;如果是第二种,王琛便是不知qíng的,而背后真正的cao作者,是侯义。
当然他也不相信董宁所说的,侯义所提供的粮食是从其他地方购买过来的。蜀中驻军十万,频繁地需要大批调粮,这个规模根本是无法在市面上进行jiāo易的。况且,吕家之前在江南经营米铺户的时候,几乎形成了垄断的局面,其余的米铺户基本都是小打小闹,根本做不了大买卖。也就是说,如果不是吕家,没有任何其他的渠道可以提供那么多的粮食。
如果是第二种可能xing,王琛也被蒙骗过去,不知qíng的话……侯义可能是直接接受了吕益的命令,吕益让他同时架空王琛和李执。
接下来便完全是许白的猜测了。
如果吕益三年前就知道李执是在暗中查访的话,他透露给李执的假账里面记载的数字,很可能只是吕家实际经营规模的十分之一,甚至更少。
许白之前一直在管理账目,知道作假帐的方法。如果账目上动手脚,确实很容易看出,但如果在王琛的三本账,表帐、里帐和私帐全部动手脚的话,还能看出来吗?
李执核对的时候,只是将三本帐来回比对,从中计算出被吕家中饱私囊的粮食数量与金额。但如果三本帐都被动了手脚的话,李执算出的中饱私囊的部分,可能比实际数量和金额要少很多。
所以李执以为他查抄的吕家的全部家产,但实际上可能只是一小部分。
否则的话,吕益断不可能有底气养十万的兵马。
但如果在王琛的三本账里面动了手脚的话,王琛是知道吕家生意的实际规模的,所以应该能看出来才对。为什么王琛没有发现任何端倪呢?
许白猜测,给王琛看的帐与让李执查的帐恐怕不是同一套账本。也就是说,三本账实际上是有两套的。
听李执的说法,他都是深夜去账房将账本偷来进行誊抄。所以王琛府里,账本的流通顺序,应该是王琛先看完,看完之后由下人送到账房里保管,然后李执再深夜把账本偷出来。
这期间唯一有机会将账本掉包,便是将王琛的账本送去账房的下人了。
这个下人必须是在王琛府中做事已久,并且担任管家或者账房先生一类的,才有可能接触账本。所以这个人必然有一定年纪了。
许白问过董宁侯义是怎样的人,董宁说是一个五十岁上下,看起来很jīng明的老头。非常熟悉粮食采购的一套程序。
所以侯义极有可能是那个一直以来将账本掉包的人。也极有可能参与了将王琛架空,欺骗李执的全套yīn谋。
直接问侯义的话,便可以确认到底是第一种可能xing,还是第二种可能xing。如果真的是侯义架空了王琛和李执的话,他所掌握的消息肯定更多,这样便可能进一步了解吕益的部署了。
至于用怎样的方法去套侯义的话,许白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许白在董宁的介绍下,在一间仓库里见到了侯义。
侯义的年龄虽比王琛小,但由于gān瘦得很,加之头发花白,看起来有些垂垂老矣的模样。
“这位是……”侯义见着许白的神qíng闪过一丝警惕。也难怪,调粮是军中要务,都是几个熟人暗中偷偷摸摸地把事qíng办了,现在来了一个生人,难免不令人怀疑。
“是新任的管采购事宜的师爷。”董宁介绍了一下许白的身份,“吕少爷最近派到了我那里,让跟着我学些押送事宜。”
侯义瞅着他的目光还是警觉的,丝毫没有放松,指了指墙角堆放的麻袋,“喏,都在那儿。”转身便想离去。
许白却拦在他面前,问了一个假问题,“管粮的不是王琛么,为什么是你?”他知道王琛已经被处死,但那些负责运输的兵士,包括董宁是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更不知道王琛是谁。所以“王琛”二字一出,就如同一句暗语一般。这是许白在亮明身份,意思是在说“抄家的事qíng,我全部都知道。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你不要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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