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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腹黑养了一只傻白甜_carrotmiao【完结】(48)



☆、61. 关联

难道确实如董宁所说并没有另外来调粮的兵马,侯义这边准备的粮食全部都是用来接济蜀中官兵的?
那未免也太多了一些……
许白随董宁回程的途中想了一路,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为何要囤积粮食,这些粮食又是作何用途,吕益是非常清楚的。侯义也知道,并且是受吕益指使。
吕益到底隐瞒了些什么……为什么要瞒着他……
许白越来越觉得自己不受信任了,这个感觉自从锟金之死,南下分别了之后就一直存在着。
入蜀了之后更是感觉自己变成了门外人,吕益和杨正卿商量,甚至和赵宥、孟桂山商量的时候都会多少避着他,仿佛打仗这件事qíng跟他本就不相关似的。
“为什么……当初说想让我有用的,不是你吗?”许白喃喃自语,他有时真是很想把一些话挑明了,问问清楚吕益到底是什么打算。
但他也清楚,依吕益的xing格,若是有意让他知道的,肯定会让他知道,但若是有意瞒着他的,纵使百般质问,也必然得不到回答。吕益这人,qiáng势且固执。
回来了之后,他挑灯去找了孟桂山。
“我出去的这些天,少爷没说什么吧。”许白问。
“问了一句,我说跟着胡猛去西郊统计兵士们所需的棉衣,少爷便点头,算是允了。”孟桂山道:“你也别多心,我看少爷是想让你先熟悉熟悉蜀中的事物,然后再把计划跟你和盘托出。”
许白摇摇头,“若他真有心让我知道,为何不让懂得最多的赵宥或者杨正卿来教我,而是把我派去后勤,和董宁、胡猛这些入伍时日尚短的人学习?”
“大约是少爷体谅你,不想让你上前线吧。”孟桂山道:“这仗一旦打起来,刀枪不长眼,棍棒不留qíng,少爷不想让你冒风险。”
“这仗如果打起来了,他能死得,你们都能死得,唯有我死不得了吗?”许白听着孟桂山的解释,心里的疙瘩非但没有解开,反而系得更紧了,“他难道不知道什么都不与我说,还不如让我去前线送死么?”
“莫说这话,莫说这话……”孟桂山急忙宽慰他,“少爷有少爷的打算,绝不会害您的。您跟了少爷那么多年,也知道他的xing格。”
许白叹气,就是因为跟得久了,才会不相信孟桂山的那一番安慰。与其说吕益是在怜惜他,不如说是吕益gān脆弃了他,弃之不用了更为恰当。
“话说,我这次查访,发现侯义那边囤积了大量粮食,远远超出了蜀中官兵所需的数量,你可知为何?”许白gān脆不去想吕益那些弯弯绕绕,将话题转到了余粮的问题上。
“会不会是为南边的一个将军准备的?”孟桂山听了许白的叙述之后猜测道:“我听赵宥说吕少爷有意和南边一个将军结盟,但迟迟也没派人过去。那些粮食是不是为了表示结盟的诚意,而准备向南边那个将军敬献的?”
许白没从吕益口中听说过南边的将军,急忙问,“怎么又冒出来了个南边的将军?吕少爷到底什么打算?”
孟桂山摇头叹气,“若我知道少爷的打算的话,也就不会在这里无端猜测了。我和赵宥只是听少爷说说,觉得少爷似乎是想和谁结盟。”
“结盟?”许白没从吕益那里听说过一丝半毫结盟的事qíng,又觉得有些生气,追问道:“为何要结盟?与谁结盟?”
“以我等区区十万兵马抗击周朝的四十万大军,未免是以卵击石,所以少爷有此决意也不难理解。”孟桂山见许白满脸惊愕,料想他是未曾听说过,便说得仔细了些:“只是不知道有意拉拢的对象是谁……既像是北面蛮族的察尔金赤,也像是南边的一位大将军。”
“察尔金赤和南边的大将军又是谁?”许白觉得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察尔金赤统一了北边的赤吒、班姆和赫沁三个部族,现在是北方糙原上对周朝最大的威胁。每年秋冬萧瑟、百木凋零、茶马互市结束了的时候,他们就要越过瑶河南下,将北面的村落洗劫一番。近年有越做越大的趋势,所以朝廷每年需要往西北调派大批的军队以示威吓。”
“至于南边的大将军嘛……就不甚清楚了,连赵宥都不清楚,更别提老夫。”孟桂山道:“赵宥也是听杨正卿说的。至于杨正卿和那位大将军的关系……一说杨正卿是那位大将军的旧部,二说他是陷害大将军的敌系的旧部,三说他只是和镇南大将军偶有jiāo集罢了,毕竟他是前禁军教头,而那位大将军之前也是为朝廷做事的。”
“既然是周朝的将军,为何少爷会想联合他?”许白不解:“难道将军起了反心不成?”
孟桂山摇头,“反心不反心,老夫不甚清楚……但那位将军归属朝廷已经是先帝在位时的事qíng了。据说是有犯上作乱之心,被先帝株连九族。所以现在南边的大将军是他本人?还是他的余部?亦或者是他的余部打着他的名号,装作他依然在世?也还是个谜团。”
“那么少爷想联合的到底是谁?”许白觉得吕益要联合也并不奇怪,只是北边是外族,而南边到底有没有大将军,大将军是谁又搞不清楚,这该如何联合?
孟桂山作沉思状,猜测道:“我真猜不透少爷的心思。我和赵宥都劝他联合南边,毕竟南边是本族而北边是异族。联合本族推翻了皇帝,不过是王朝更替,成王败寇罢了。但联合外族推翻本族却是引láng入室,欺君叛国的行为,是为百姓所不齿的……即使最后成功了,却名不正而言不顺,最后落得个窃国的罪名,当真是担待不起的。”
“不过少爷向来不重虚名,只重实利。我想你也清楚。”许白了解吕益做事的考量,向来都是取实地而非取外势。
他从各种小厮的说辞,罗叔和李执的口中,了解到当年吕益将他买进府的缘由,竟是为了掩人耳目,当作一个娈童,以落实自己的断袖之名。从这一点便能看出吕益做事,向来只重实利而不重虚名。甚至为了实利而牺牲了名声,也在所不惜。
若联合北边,有利可图的话,恐怕吕益不会在乎背负什么叛国不判国,引láng不引láng的恶名。
“话虽如此……”孟桂山道:“天下之事,在于民心所向,大势所趋。逆天而为,恐难成功。人心向背,恐难相守。即使是从这一点考虑的话,少爷也应当明白利益得失。老朽虽不才,劝也劝过了。”
许白没有孟桂山的这番感怀,可能是年纪尚幼,也可能是承蒙吕益教诲的缘故。他圣贤书读得少,家国大义、君臣父子之类的说辞,他也看得淡。反正吕益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那么吕益与杨正卿商量的,可是此事?”许白觉得除了吕益之外,各种各样线索所指向的,便是杨正卿了。说到杨正卿,他不免想到了那个烤羊的夜晚,杨正卿似乎有意无意总是盯着他看,上下打量着他,仿佛有话要说,又似乎曾经见过他一样,“杨正卿认识锟金、张玉和齐昊吗?”
听到“锟金”的时候,孟桂山的脸色还不以为然,但当听到“张玉”和“齐昊”的名字的时候,孟桂山便有些惊诧了。他记得他和许白的jiāo谈之中,并未出现后两者的名字,难道是锟金告诉许白的,或者是吕益告诉许白的?
“小少爷啊……老夫斗胆问一句,你可知你说的那三个人都是谁?你又如何能认识他们的?”孟桂山犹疑着,没敢回答他的问话,“你与锟金……又是何关系?”
他原以为锟金也跟他一样,初来吕家别府的时候,错把许白当成了某些小倌馆的娈/童,所以才有了被吕益qíng杀的这一幕。但方才听许白的口气,倒不像是与锟金初次相识……仿佛是……已经认识了很久的样子。
“我被少爷收养之前,是被锟金和张玉收养的。”许白不打算瞒着他,他不像想吕益一样将所有知道的事qíng埋藏于心底。
“啊?”孟桂山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的表qíng,“你……你说什么?”
“锟金和张玉将我带着四处奔波了两年之后,张玉偷着我离开了锟金,然后将我卖给了牙侩。少爷是从牙侩那里买了我。”许白叹了气,这段记忆他本不愿提起,提起之时,便对锟金之死更为内疚了。但现在若锟金与杨正卿相识,杨正卿又与吕益频频接触,而吕益曾说过不是无缘无故杀锟金的。全部的事qíng便仿佛串了起来一般。
“那……那么少爷可知道这些?”孟桂山的表qíng既是慌张,又是惊恐。
是啊……吕益知道吗?
如果吕益早就知道的话……

☆、62. 幻象

不,不对,吕益应该早就知道了……锟金第一次来别府的时候,吕益便已知晓,他跟吕益介绍过锟金。即使不介绍,吕益也能看见锟金腰上佩戴的半扇玉佩,和他脖子上戴着的玉佩是一整个。
而且吕益还知道锟金是他的二爹,既然是二爹的话,必然会有一个大爹。如果吕益去查的话,说不定就能查出来,当初将他卖给牙侩的人,是张玉。
锟金和张玉既然都查得出来的话,马帮和齐昊应该也能查得清楚。
所以说,吕益对他的经历其实是一清二楚的。
既然吕益对他的经历是清楚的,就应该知道他所说的都是实话,更应该相信他……而不是将锟金杀了。
所以说,吕益杀锟金绝对不是因为嫉妒之心?而是另有目的?
但为何一定要杀了锟金?若是要他与锟金分离,只需将锟金抓起来,或者将他看管起来,同样可以达到目的。
等等……当初锟金为何会被孟桂山引荐给吕益?许白隐约记得似乎是私铁的事宜,而且时间也对得上,但还是需要向孟桂山确认一下。
“孟叔我问你,”许白没等孟桂山回答锟金与杨正卿的关系,转而问道:“当初你将锟金介绍给吕益是为了何事?”
孟桂山刚刚才知晓了许白与锟金的关系,以为许白是为了锟金之死而责备于他,急忙起身作势要跪下,“当时我真是不知啊……吕少爷要跟察尔金赤购买杂铁,大批杂铁无法运进关内,怕查得紧。但以前锟金、张玉和齐昊所在的马帮跟边境的官兵很是熟络,而且他们每次会走私大量的杂铁锻造兵器。”
他说着说着,愈加后悔与自责,慢慢跪在了地上,“如果打着马帮的旗号的话,不容易起疑,也容易过关……当时锟金在舍下做客……我真是……真是不知道小少爷和锟金的这层关系,也不知道吕少爷会……我急着邀功,急着讨好吕少爷,没有查清楚,真是罪过罪过……”
“孟叔请起,”许白急忙扶起他,“我并无责怪之意,只是想弄清锟金被杀的真正原因罢了。”
“锟金之死难道不是因为吕少爷对小少爷……”孟桂山的半句话没说完,但话的意思,也跟他当初认为的一样。认为吕益是出于嫉妒之心而杀了锟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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