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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东狂徒_古物先生【完结】(8)


  拿回手里又用内力将其弄软了,这才穿过了这扳指,将他拴在了成絮颈间。
  越看越满意,忍不住一边将身下之物再度牢牢塞回成絮体内,一边俯下身,猛的在他白皙脖颈处啃吸了几口。
  ——他总是喜欢将他的成絮,弄成这副人尽皆知的模样。
  世人笑他玩物也好,唾他毫无侠客风骨也罢。
  这是我的成絮便好。
  你也成不了甚么别的,你也就只能是我的成絮。
  成絮此刻在chuáng榻上领了这『慎独』统领之权本就不大开心,这便算了,眼睁睁见着小兔崽子上自己不说,还得亲眼见他毁自己琴弦一根。
  这是放到现在自己心死,懒得反抗了。
  不然……不然何止这般落魄下场。
  却听他忽然附耳道,「『慎独』算不了我活命的资本,所以我不屑它。将这扳指碾碎成粉不是不可,可转念又想着,予你做个玩具亦是不错。毕竟你总是很少笑很少说话。领了慎独,势必要多跟你手下接触,不厌其烦的听他们汇报成果,多多少少,也总是得夸或者斥他们几句的,总不能一直冷着脸听他们讲吧?」
  「你常背的那把琴也不是你活命的资本。所以我希望你也不屑它。将整把琴都拆了,你换个袖箭或者背囊也不是不能走天下,却固执地仍旧抱着琴……所以我只取一根断弦,是希望你也能放下一些以前的事。」
  「囚笼太高了,帝王业有帝王冢,江湖有江湖林。没几个人能逃得出去。但我现在却开始庆幸,庆幸着,抛开这浮名功利,身外之事,却亦有一人能是我活命的资本。」
  「成絮,我指着你活了。」
  「日日夜夜,魔障一般的思念。贪你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更贪你销魂入骨的滋味。」
  半晌,苏如盛略停了停身下动作,有点寂寂道,「成絮,你懂不懂我在说甚么?」
  烛火明灭间,只那人一双眼眸亮得出尘。
  许久之后,成絮才轻道了句,「曾经的『三清妙音』,其实并非làng得虚名……只是我……」
  苏如盛却出手如电的捂住了他的嘴巴。
  笑的依旧姿态狂放,「若是你不làng得虚名,我怕是如今也难将你这般肆意压在身下,由我为所yù为了。」
  又是许久之后,成絮才忽的噗嗤一笑。
  那是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真真正正的开怀而笑。
  也好像,那把背负的愈发沉重的古琴,终于临近可放下的那一天了。
  所以说这造化,终是巧妙的。
  虽然失了这侠骨,可换一心安处,又怎知不是另一种福气。
作者有话要说:  哔哔哔在……
微博ID:兑了酒的古物
【你们懂吧。我不能再多说了。orz】

  ☆、第 6 章

  那一年,成絮二十五岁,刚被招入慎独。
  年仅十五的苏如盛经历了十岁那场重伤,用了五年的时间堪至痊愈,硬是熬着所有苦头活了下来。
  那个时候,祈天表面是稳坐了这中原霸主之位,实则仍处于『暗涌』之际。
  祈天的第一高手顾大人,也就是他後来的顾师父,当时还奔波在一场又一场恶战中。
  天纵小叔也仍旧每天面慈目善的立于庙堂之上,笑饮着所有明针暗鸠。
  就包括活在地宫中的那位……也是一样。
  可是不管王座上坐的是谁,苏如盛都知道,活下来,他们以这个帝王的姓氏活下来,就是为了护天下海晏河清。
  活着永远比死亡痛苦。
  而活着的人,势必要担负活下来的责任。
  救他的人是天纵小叔和贺爷爷。
  教他武功的是顾师父和贺楼大猫。
  再後来。
  他十七岁时便揽了『慎独』,最开始还不认识成絮。
  慎独中比他出名的侠客有许多。
  甚至光凭江湖名号,若没有『刹修罗』,怕是无人知『三清妙音』。
  他傲的就剩一把莫须有的尊严了。
  那种真正见识过血与泪,泥土与腐尸的人明白——那种压根不值一提的狗屁尊严。
  折断他那一身傲骨。
  苏如盛一开始是不屑这么做的。
  他从小学的帝王心术,效仿着他天纵小叔的一切算计与计谋,偏偏就没有跟江湖侠客死磕这一说。
  毕竟,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标榜甚么清高谈论甚么尊严。
  『慎独』能建起来,这个收揽江湖人的组织能建起来,便已是某种意义上的胜利了。
  自古权财相较,势侠相压。
  可他们做帝王的却不怕这江湖群侠——
  「吟到恩仇心事涌,江湖侠骨恐无多。」
  话虽说的不好听。
  可却是大势所趋。
  真正让苏如盛注意到成絮的。
  是那次意外的相见。
  那人神qíng寂寂的坐在屋顶上。淡白月华之下,更衬得那人一身傲姿,肤薄颜净,清透得不可方物。
  可苏如盛不为所动。
  他虽年纪小,却早已要甚么有甚么了。
  美人嚒……这种东西,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他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他不在意这个。
  年少那会儿还不懂事。
  却已明白财权势的重要xing。
  更要紧的是,他受够了天纵小叔那么落寞的眼神。
  所以他想快点长大,快点兑现童年时立下的狂言——能早些替他分担事务,让他得以□□,不仅仅是还他原来的那个身份,让他逃离这帝王冢。
  更重要的是,能给他一个去挽留顾师父的机会。
  哪怕给他一个完整的陪着他心中所念之人,安静共赏中秋之夜的时光也行啊。
  可是。
  他成长的太慢了。
  世上变数也太多了。
  「我听说酆族的那个贺楼经赋……」
  「谢主隆恩。」
  顾师父很少正经的同天纵小叔讲话。
  可那是唯一一次,认认真真,正正经经,gān净利落的截断了他的问话。
  苏如盛当时没敢看他小叔的表qíng。
  只听到他似尴尬又非尴尬的笑了一声,「这样啊」。
  落寞的叹硬生生吞回腹中,只不过为了让自己不输得那么难看。
  ……
  「不是说这普天之下,全都是我们苏家的东西么?」
  「可……他不是东西啊。」苏天纵神色淡淡,手持着凉粥苦笑道,「所以留不住。」
  原来竟有他们留不住的。
  还以为,有了这财权势,便要甚么有甚么了。
  却不料,真心捧出去,不一定能换回一颗真心。
  有了前车之鉴,少年老成的苏如盛心想,自己哪怕文韬武略比不上天纵小叔,那至少在这种方面,却还是可以赢回几局的。
  大不了……
  不动真心便好。
  便好。
  可他偏偏也逢着了他的变数。
  那个『三清妙音』,那个在丢了『刹修罗』,竟就能在一场暗杀之局中不再惜命,拼死相护自己的成絮。
  彻彻底底地激起了自己心下所有不满。
  ——原来,竟然真有人以另一人作为信仰,存活于世嚒?
  这世上,还真有这般真挚之qíng?
  成絮也未曾想到。
  病榻之上第一眼醒来,竟会看见一个几乎这辈子都不会有甚么jiāo集的人。
  苏如盛当时百无聊赖的扒着他这皮质手套的边边角角,瞧他醒了,第一句便是,「你这既然不是断指,那做甚么从不弹琴,却非要抱一把琴?」
  君主见属下,第一句不行赏不论功,还真如十七岁天真无邪的少年那般,问了他一个异想天开的问题。
  那年成絮二十七,整整大了他十岁。
  「若是恢复好了,择日焚香沐浴一下,来我寝殿弹首曲儿听听。」
  「殿下……」
  那好像是第一次听见成絮开口说话。
  苏如盛已要离去的身影恍惚一顿。
  心下无端一紧,这人的嗓音却还真是好听。
  「属下无能,真的不会弹琴。」
  「哦?」
  这一点大大引起了苏如盛的兴趣,比这人出尘的面容,诱人的嗓音,还要引起他的兴趣。
  「那你抱着张琴……」
  「殿下未曾听过属下在江湖上的风评?」
  成絮诧异。
  自己的风评不是败坏的一传十十传百,家喻户晓了嚒……
  「你?」苏如盛嗤笑一声,「你算个甚么,要劳我去亲搜江湖上有关你的风评?本王问你话,你答便是了。」
  这样啊。
  成絮目光微微一空,他替苏如盛挡刀那一下伤至肋侧,虽也与xing命息息相关,可好在构不成太大威胁。
  只不过在说话时还是下意识多提几口气——
  呼呼吸吸间,不经意就漏出几声喘息。
  苏如盛双眸微微一眯,又盯了这人苍白的唇角几眼,不知怎么,忽然就想为他多添一抹嫣红上去。
  要极其鲜艳极其朱赤的惹眼色泽,才能与这人相衬。
  成絮却未注意苏如盛的眸光,说白了,他压根不敢与这狂傲之气满满的少年人对视。
  提好了气,这才竭力维持镇定道:
  「属下抱琴,只是为了附庸风雅。」
  苏如盛一愣,随即真真正正地哈哈大笑起来,「此话当真?我瞧着你却不像是这样的人……」
  「属下却就是这样的人。」
  「所以本王这次是要给你多加些分赏了对吧?」
  成絮一怔,起先不明他所指。
  又听他道,「抱着琴是为附庸风雅,入了慎独怕不为求名利却也是为了求财权的。塞北有个叫莫酬风的家伙,若不是我师父嘱咐,我第一个便想做了他,以为仗着自己祖上还有几分家业便了不起,所以哽着头不吃我大祈天的俸禄,自觉也是能混个软饭吃的。
  说白了,当江湖侠客劫富济贫的,有哪一个不苦的?这天下尚且被我祈天帝王业护的百姓衣食无忧,要你们来充甚么大头?总之我懂了便是。」
  苏如盛又笑了笑,「你若伤好了,来我寝殿寻我。」
  也是自那之后,苏如盛才疯狂的动用一切羽鸦的力量,暗中搜了关于成絮的所有事迹。
  他这才了解道,他身世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相当糟糕。
  天赐了他一副出尘的容颜,高傲的心xing,却偏偏给了一个最低贱的出身。
  至少,不是个能跟在刹修罗身后打肿脸充胖子的。
  比起夜宿寒露,亡命奔波。
  怎么想着都是归家时有碗热饭暖胃来的更好吧。
  苏如盛胸有成竹地将桌上暗探消息凑到烛火前焚烧殆尽。
  眼见着火苗越燃越旺,那诡异如蛇信的艳丽色泽,让他心下又猛地一动。
  ——成絮那种身世的人,想必很是容易对自己这样的人动心吧。
  既然无豪侠傲骨,本就是只家雀的xing子,那……
  这自己起了意的东西,焉有拱手让人的道理?
  

  ☆、第 7 章

  「你想要权,还是财?」
  成絮病好了抱着琴去找他领赏时,苏如盛开门见山的如此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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