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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万里_水天/seeter【完结+番外】(18)

  方才狂乱的欢爱让他累坏了……不过长风还真是没用,才一次就……

  唐悦面上的笑容渐渐敛去。

  不愿招惹他,却终究还是招惹到了他。是不是天意?天意要叫自己羁绊在这一份矛盾重重的qíng爱里?

  天下虽大,只怕也没这份qíng的容身之地。

  “为何我爱上的会是你,我的丹凤……”喃喃低语,唐悦俯下身去,将怀中人花瓣似的红唇再度吻住。

  被侵袭的人虽在睡中,似也能感觉出风bào的再度来临,不安地挣动了一下,还是被分开双腿,朦胧醒来,再次被迫品尝销魂蚀骨,yù火焚身的滋味。

  ……

  这一刻,且忘了周遭风雨,明日寒霜。

  第29章

  再度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叶长风啊地一声,自忖还从来没有这般晚起过,张子若不知是否已先行回衙,若还在外面等候,自己的脸面,可真不知往哪里搁了。转念又思及昨夜欢爱,数度狂乱宛如梦境,到最后自己竟也被逗弄到主动索求……不由脸上一热,再不敢去细想。

  回看房中,唐悦不知何时已起,衣衫整齐神清气慡,正在窗下持了本书翻读,阳光淡淡照上身,更衬出整个人的俊美挺拔,轩昂不凡。

  觉察叶长风已醒,唐悦转头慡朗一笑:“长风,累么?再多睡一会也无妨的。你那张子若已派婢子前来传过话了,说公务他会敷衍,要你只管休息。说起来你这属下可真不错,连这等事也照应周全。”

  “我还成。”听出唐悦话中有取笑之意,叶长风红了红脸,去寻衣物,“子若原就是jīng细人,不过,他要是知道昨晚我同……同你在一起,怕是要吓呆了。”

  “他?”唐悦放下书,走过来帮忙,笑道,“他什么样的事没见过,会被我们吓呆?慢说两个男人在一起,便是十个男人在一起,只怕他眉头也不会皱一皱呢。”

  “咦,子若还有这能耐?”叶长风平素从不过问属下私隐,闻言不由惊奇,“我见他平日立身还算严谨,不至于如此荒唐吧?”

  知叶长风此刻定是浑身酸痛,四肢无力,唐悦体贴地为他穿上中衣,却在系带时蓦然停住,指尖沉迷地在肌肤上打滑,口中笑道:“你是个冷面知府,当然不知——也只有你这个知府不知罢了,现在普天之下,有哪处官衙还是清水?说事的,请托的,结jiāo示好的,凡此种种,莫不要先上舞榭馆台,心qíng欢畅了才好说话,张子若虽是师爷,却是你手下第一等倚重的红人,但凡有眼色的,谁不肯抢着巴结他?也不全为求他办事,只图混个脸熟,关键时莫要出来作梗也好。”

  “这我倒是知的。”叶长风将衣结扣上,微笑道,“在京师时,我们同年同僚,也一般有宴游作乐,不过方才听你说得骇人,什么男人,还是几个男人……”

  “所以说你还是不懂。”唐悦笑着叹息,“那是真有的,不过不在寻芳居,在城西的另一家别馆,每到月中月末都会有特例表演,专供贵宾富豪观看……有时是男女,有时全男,每次十对,都是千中挑一出来的好手,”口里说着闲话,手指已挑开才系上的衣带,潜了进去,“俗称天魔舞,最是妖媚,你若想看,我可以带你同去……别瞪我,张子若就见过多次呢。不过这人居然心定神闲能把持得住,想必是有些来历的,不是寻常师爷格局。”

  那是自然。皇上亲挑出来的人,怎会有弱者。不过这样的人才,居然用来监视自己,实在是……要算làng费呢,还是可视作皇上对自己的看重?

  叶长风默然,一时未及注意,回过神时,身子已又落入唐悦掌握。

  一个是qíng难自禁,一个是yù拒无力,云雨重整巫山再赴,清晨曙色里种种琐事,自不必再提。

  直纠缠到下午才返回府衙。叶长风原还有些不敢抬头,见张子若神色安祥绝口不谈,总算也渐渐宁静下来。

  张子若心中却是说不清的滋味。叶长风不再苦闷自咎,固然是他所愿,然而眼看他归来时眸光湿润容颜鲜妍,唇边笑意似隐还现,分明是鱼水极欢了,胸口无论如何有些沉闷,面上却仍是清风明月一派安然。

  他是不知叶长风与唐悦一事,若知了,心境如何,实是难料。只是世事既为世事,机缘巧变自然常出乎人意料,纵jīng明gān练如张子若者,也不能尽在算中。

  此后叶长风一心专注公务,寻芳居三个字,连提都不曾再提起,更无论涉足。唐悦倒也不qiáng求,他原本外号江湖第一香,那是一等一的轻功,要深更半夜无声无息潜入府台大人房内,跟吃白菜也差不多。不过叶长风白日事务繁忙,每每疲倦乏力,唐悦不忍他劳累,也不大去引弄,两人相处反而以温言谈天居多,平和沉厚别有一番光景。

  天下局势却已悄悄起了变化。

  先是北辽,半月的沉寂后,突然气势汹汹大举进袭,也不知为帅是谁,只知手段极是犀利老辣,神出鬼没,转眼间宋已连失三城,西北边防岌岌可危,告急文书雪片一样向京师发去,京师方面,却是出奇地毫无动静,除了官样文章安慰督促外,什么调度都未作。

  这日,平阳府叶长风接到朝廷密旨,纸上只有淡淡一句话,令他立刻jiāo割事务,上京面圣。叶长风接旨后不免疑惑,私下相询张子若,却连他也不知qíng,只是大略估计,或与北辽有关。

  平阳府不可长久缺主,张子若这时已挂了个馆职在身,叶长风有心荐他接任,此时他圣眷正隆,张子若人脉又好,若真有心,先代理府台再接任也不是不可能,张子若却极力推辞不受,还愿为他僚幕,叶长风想到张子若身份特殊,也便不再勉qiáng。

  与唐悦这厢,却是真正要分别了。

  第30章

  夜半时分,不知何时下起的雨一滴滴敲在糙木上,淅沥沥传出几分凄寒。

  知府衙门后院上房的灯火还微微亮着,在雨夜里朦朦胧胧,一团晕huáng。

  “唐悦。”

  “嗯?”

  叶长风合上卷宗,向后望去:“朝中有旨,令我即刻回京,明日我便要动身了。”

  “他……倒底还是忍不住了。”唐悦把玩短剑的手停了一停,似笑非笑。

  “这是圣上的旨意,你莫错疑。”叶长风自然知唐悦这个他指谁,心中大不以为然,“他与圣上表面虽和,内里互有猜忌,圣上也未必肯听他的。”

  “长风,你怎地也呆了。”唐悦低声笑着,暗影中看不清表qíng,“这就好比对奕。调动自己的棋子那是应当,迫对方按自己的路布局,那才是好手。”

  叶长风怔了一下:“我不信。就算你说得不错,我也只以圣上旨意为准,别人要如何,与我无关。”

  “是么?”唐悦轻笑着,似是想说什么,话到口中又改变了主意,踱到叶长风身前,低头下望,“那你就忍心扔下我一个?”

  叶长风愕然,唐悦英慡过人,何曾出过这种哀如怨妇的语调,及至细看,唐悦眉梢唇角,都含着调侃的微笑,才知他是在捉弄自己,不由恼道:“你又逗我。”

  唐悦只笑不言,将叶长风拉入怀中,叶长风微微推拒,还是被那双铁臂搂定,耳边传来低低的温热气息:“别动。窗外有人在看着呢,我们就让他看看可好?”

  “什么?”

  叶长风不自觉转头外望,唐悦及时固定住他,不由分说,将双唇封了上去,便是一个深长的热吻。

  初时叶长风还嗔恼挣扎,唐悦这次却绝不肯放松,双臂紧锢着,唇舌几近狂烈的侵夺之下,叶长风不多时便全身无力,脑中晕眩一片,不能抵抗。

  良久,唐悦才放开叶长风,转头看向窗外,朗声长笑:“看够了没有?接下去是不是还想看chūn宫?”说话间,右手指尖微弹,一枚石子已激she而出,穿过窗纸,直击入黑暗。

  通地一声闷响,似是有人从树上跌了下来,接着枝叶悉索,象正仓皇逃离。

  “回去告诉你家主子,他的机缘已尽了。”唐悦笑容敛去,以内力将声音压成一线,清晰送入那人耳中,字字冷然,“留着头颅,等我有空来取罢。”

  风雨声飒飒,屋外再无半点声响。

  叶长风挣开唐悦,一言不发地自去桌前坐下。

  “是我冲动,你莫见怪。”唐悦陪笑着,心知自己一时负气,冒然行事,叶长风定要恼怒。

  沉默半晌,叶长风脸上不见表qíng,淡淡道:“他来这是第几日了?”

  语锋冷然,唐悦大感不妙,试着去握叶长风的手,却被甩开,只得微笑:“这人么,来倒是天天来的——”眼见叶长风眉宇间怒意骤增,忙道,“不过他惧我耳力,从不敢走近,今夜大概知是最后一次,方才大胆靠近窥探的。”又放软声音,低笑道,“就刚才那一回,你放心,他别的甚么都没看到,没听见。”

  “你要向人示威,何苦借我?”叶长风叹道,“我又算什么,这幕回上去,不过增人笑料——那人,他是端王门下罢?”

  “是。”唐悦心道你的身价你居然不自知,倒也奇怪,却决不说破,浅浅笑道,“他身怀端府密令,错不了。”

  唐悦竟会连这也知道,叶长风疑惑瞧了他一眼,随即想到唐悦手段多端,麾下又多红粉佳人,知晓再多也不算出奇,哼了一声:“你瞒得我好。”

  “不正怕你介怀,不肯与我亲热么?”唐悦笑叹道,“你那xing子,我还不知。”

  叶长风不擅qíng事,一时无话可说,半晌,才缓缓道:“我不惯这些……唐悦,有时我心想,若我们没有肌肤之亲,只留知已之谊,是否会更好。”

  “我可舍不得。”唐悦一笑,揽过叶长风双肩,看着那双清亮凤眼,柔声道,“长风,我敬你,重你,也爱你,想吃了你。你与我在一起,后悔了么?”

  “没有。”叶长风摇摇头,低低道,“在朋友之外,你确实还……教了我很多,你对我极好,我今生不会后悔。

  只不过,”仰起脸来,烛光下双眸深沉,不自觉地流露一丝期盼,“你……京师风物繁华,你不愿随我去看看么?”

  叶长风本xing慎微,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已是极致。

  唐悦心中一跳,看着叶长风的神qíng,几乎便要不顾一切,答应下来,终究还是硬起心肠:“长风,我答应你,一定陪你去看尽长安月,洛阳花,但不是现在。我——忘不了那么多兄弟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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