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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系统欺骗了你_静沐暖阳【完结+番外】(10)

  于是她心满意足抱着源源不断散发热量的暖炉取暖。

  唔,虽然中途还有人来抢,不过她死活不肯撒手,那些人便也作罢了。

  又是一阵寒气侵来,颜绾下意识的抱紧了怀里的暖炉,终于缓缓睁开了眼。

  因着刚睡醒的缘故,她的眼前还是雾蒙蒙的,只能隐约看清面前是一片红色上,似乎还印着龙凤呈祥的纹路……

  这是个什么东西?

  她一边艰难的睁开半只眼,一边微微仰头。

  棱角分明的下颚弧线,削薄的面颊,紧抿着的薄唇似乎正在压抑着什么……

  男人的脸!!!

  颜绾蓦地瞪大了眼,视线一下撞进了那双乌黑冰凉的幽邃眸子里,整个人瞬间就清醒了,“唔……”

  猝不及防便要叫出口的声音被一修长的手掌全部堵了回去。

  “噤声。”棠观眉宇微凝,面色几乎黑成了锅底,低哑而清冷的磁xing嗓音里破天荒带了些咬牙切齿。

  “……唔。”颜绾立刻将还未出口的尖叫通通咽了回去,有些回不过神的盯着那近在咫尺的俊脸看了看,这才反应迟钝的意识到了自己如今的处境。

  昨天她嫁给了棠观,原本想用迷药放倒这位肃王殿下找回玉戒,结果被揭穿了;迫不得已下,她瞎编了一套“意中人”的说辞,瞒过了耿直boy棠观;再然后……

  房内没有多余的chuáng铺和卧榻,更何况房外还有宫里派下来的喜娘和丫鬟,若是被人察觉出什么,回宫禀上一句“肃王不满陛下赐婚”……

  自然,指出这一层的是她自己,一根筋的肃王殿下丝毫没有顾虑过这些。

  所以,最后的最后,两人便和衣同chuáng而眠,在中间横了一绣花枕头……

  事实证明,绣花枕头就是绣花枕头,毫无战斗力可言。

  颜绾躺在某位殿下的怀里,浑身僵硬,那充当“三八线”的绣花枕头早就被踹到了脚边。

  见她似乎终于冷静了下来,棠观yīn沉着脸撤回了自己的手。

  唇上的手掌终于移开,颜绾的面颊骤然氤氲开一层朦胧的粉色,说话都开始结巴起来,“殿,殿下……”

  棠观冷冷的瞪了她一眼,“王妃可睡醒了?本王的手,苏麻难忍。”

  “……”what?

  颜绾愣住,垂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竟是双手死死扒拉在棠观的胸前,整个人像是投怀送抱似的紧紧缩在他怀里,颈下是一只结实有力的臂膀……

  ……暖炉?她把肃王殿下当成了暖炉?qaq

  她连忙一个翻身滚进了chuáng内,手忙脚乱的爬了起来,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妾身,妾身失仪了。”

  棠观半坐起身,动了动僵硬的胳膊,剑眉紧蹙,眉眼间对颜绾的嫌弃一览无余,“王妃的睡相还真是惊天地泣鬼神。”

  “……”颜绾笑容僵住。

  肃王殿下脸上的表qíng是嫌弃吧?是赤果果的嫌弃没错吧?

  “既然你已有意中人,那便要自重。对本王如此投怀送抱,虽是睡梦中,但也不成体统。”耿直的肃王殿下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沉声教育了自家王妃几句。

  “……”颜绾被噎的无话可说,下意识的乖乖点头,“殿下说的是,妾身错了……”

  好像总有哪里不对劲,诡异的很啊。

  就在颜绾还在沉思究竟有哪里不对劲时,棠观却已经理了理衣襟,吩咐道,“今日离京前要向父皇辞行,一炷香后,本王在府外等你。”

  说完,他便推开门疾步朝外走了出去。

  “殿下。”豆蔻和无暇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棠观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下一刻,颜绾面前的嫣红chuáng幔便被两只手掀了开来。

  “小姐,你没事吧……”

  豆蔻一掀开chuáng幔,便十分惊恐的对着颜绾“上下其手”,细细的检查了一遍又一遍。

  无暇冷着脸,压低了声音,“楼主……属下昨晚并未听到摔杯之声……”

  “是啊,小姐!肃王他对您做什么了?!还是……您对他做了什么??”豆蔻面露惊恐。

  颜绾眨了眨眼,终于回过神,拂开了豆蔻的手爬下chuáng,摇头道,“没事……什么都没发生。”

  恩,什么都没发生。

  除了……她像个八爪鱼似的扒在肃王殿下身上扒了一整晚。

  什么都没发生?

  瞧了一眼自家楼主面上诡异的红晕,豆蔻和无暇面面相觑,将信将疑的转移了话题,“那么,楼主您拿回玉戒了?”

  玉戒……

  颜绾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是啊,她差点忘了,嫁给棠观的最终目标是为了拿回玉戒啊。

  ===

  连续一整个冬日都冰封在风雪中的京城,终于在正月初九这一日迎来了许久未曾见过的晴空。

  阳光微凉,但却也在屋顶的琉璃瓦上泛出潋滟的金辉,驱散了空中氤氲数日的晦暗之色。

  别院外,一辆马车已经候在了门口,马蹄在浅浅的雪地上踏出了一个个蹄印。

  棠观已经换下了昨日的喜服,穿着一身玄青蟒纹长袍,腰间系着金丝祥云纹带,披着一件墨色大氅。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颀长的身体挺得笔直,冷峻疏朗中透着与生俱来的威仪。

  因着今日进宫后便要离京,颜绾便留了豆蔻在府中帮忙收拾行装,只将无暇带在了身边。

  颜绾带着无暇出门时,便看见棠观背对着她们,正在对一年轻将士吩咐些什么。她眼尖记xing也不错,一眼便瞧出了那将士便是除夕当晚,她和无暇在屋顶瞧见的那个。

  那年轻将士原本还对自家殿下娶了一位庶女做正妃而忿忿不平,但乍一抬眼,却见颜绾从府中款款走来。那不平之气在他看清颜绾容貌后登时减去了大半分……

  愣了愣,他连忙收回视线,拱手行礼,“末将顾平,参见王妃。”

  颜绾收敛了心神,唇边挂着淡淡的笑意,“顾将军不必多礼。”

  见棠观也转过了身,她垂下头俯身行礼,轻声唤道,“殿下。”

  棠观正色看了看颜绾的打扮,一袭织锦宫装,外面披着茜红色滚花狸毛长袄,挽了个望仙髻,鬓边只cha着支赤金凤钗,没有那种轻狂明媚的美艳,但却别有一番雍容之姿。

  素来不喜骄奢的肃王殿下满意的点头,唇角也没有再紧抿着,只淡淡的应了一声,“上车吧。”

  --

  坐在狭小而硬邦邦的马车内,颜绾只能感慨……

  落魄的凤凰不如jī。

  想当初,自己对面的这位肃王殿下也是东宫之主,贵不可言。如今想要进宫,乘坐的马车竟是这般简陋,连带着自己也要受这颠簸之苦。

  颜绾苦着脸,却也不敢抬头去看闭眼小憩的棠观,只悄悄动了动不舒服的坐姿。

  不知为何,盯着棠观那玄青色的衣摆,她突然就有了一种很不祥的预感。

  总觉得当初利用系统作的孽,接下来好像……

  通通都要报应在自己头上了。

  “什么人?”

  “肃王携王妃进宫向皇上辞行。”

  马车外,传来宫城守卫的询问声。

  颜绾不由微微侧头,有些好奇的将那车帘悄悄掀开了一角,看向马车外的紫禁城,眸底掠过一丝复杂的qíng绪。

  这巍峨宫城,看上去凛然不可侵犯。但……或许没有人能比颜绾更清楚,森严而庄重的宫墙之内,实则却是险象环生、污秽不堪。

  父与子,兄与弟,夫与妻……没有什么关系,是“皇权”不可瓦解的。

  谤言、谎言、谣言,再加上一些猜忌,日积月累,便是千里之堤溃于蚁xué。

  若说从前颜绾只是在历史书中接触些六亲不认的夺嫡之争,但到大晋之后……

  她为了完成任务,成了渊王背后的势力,甚至亲手离间了皇上与太子间的父子qíng谊。

  如此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学习,让她对皇室亲qíng的凉薄与不堪一击便有了“最深层次”的认识。

  不过,那却也只是她所认定的“最深层次”。

  “皇上有令,肃王殿下不必入宫,且即刻前往并州,不得有误。”

  马车外,传来守卫近乎冷漠的声音。

  ☆、第11章 离京

  第十一章离京

  闻言,颜绾愣了愣,下意识的转头,看向对面已然睁开眼的棠观,却见他蹙着眉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没想到,晋帝竟然绝qíng至此。不仅不允许其他人为肃王送行,更连这离京前的最后一面也不愿见肃王……

  “怎么了?”

  突然,一有些温润的男声在马车外响起,但却带着些颜绾熟悉的刺耳。

  “回渊王,肃王殿下携王妃入宫辞行,可皇上有令……”

  “原来是四哥的马车。”男子笑道,下一刻,声音便越发靠近,“四哥昨日大婚,我因父皇之命不能到府恭贺,倒是还未见过四嫂。”

  从前棠观是太子时,背地里渊王再怎么剑拔弩张,当面也不得不毕恭毕敬的自称一声臣弟,而如今却只剩一个略带些趾高气昂的“我”。

  颜绾正如此想着,一直沉默的棠观却是扬手掀开车帘,下了车。

  生怕棠观下车会与渊王起什么冲突,临走前再被摆一道,她连忙也起身跟了下去。如今她和棠观毕竟是一根藤上的蚂蚱,再说棠观能有今天,也都是拜“她”所赐……

  马车外,渊王穿了一身紫色蟒纹长袍,腰间系着白玉腰带,外披白色大氅,风帽上柔软的狐狸毛宛若一片雪色。再加上他本就生的丰神俊秀,如此长身玉立,就像是从画卷中走出的文人雅士,温润如玉。

  难怪百姓们都说,若在诸皇子中,评一个与当今圣上最为相像的,那必然非这位渊王殿下莫属。

  无暇已经候在马车边,见颜绾也掀了帘,便连忙上前将人扶了下来。

  “四哥。”渊王唇边牵着儒儒的笑意,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视线错开棠观,轻飘飘的落在了颜绾身上,“这位……便是四嫂吧。”

  “渊王殿下。”颜绾伏了伏身,淡淡的开口。

  想当初,这臭小子拜见自己时,都得远远的站在屏风外,恨不得俯首帖耳。现在倒好,她反倒得向他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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