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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系统欺骗了你_静沐暖阳【完结+番外】(77)

  什么qíng况??

  方才她就觉得不对劲了……

  当她说出自己不能吃杏仁的时候,所有人……哦,除了棠遇……

  他们的反应都极为诡异。

  的确,她不能吃杏仁这件事,棠观都不知道而拓跋陵修却知道,这一点十分可疑。

  可要真说起来,她不是已经提前打过预防针了么?

  她与拓跋陵修曾经见过几次,若是那个时候无意中得知了自己对杏仁过敏的事也不是特别稀奇……吧?

  怎么一个两个看她的眼神里都带了丝了然,奚息悄悄瞥棠观的时候都是满脸“完蛋”的样子。棠清欢的反应更是耐人琢磨,盯着她的时候,眼眶都快红了。

  他们这样……让她有点方。

  ——“我……不能吃杏仁。”

  这句话始终在棠观脑子里不断萦绕萦绕,最终汇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将他硬生生拉了进去。

  一阵风从车帘外缓缓松了进来,分明是温和的微风,但拂过他面上时,却像是升了温,在他眉眼间点起了一丝星星之火,逐渐成燎原之势。

  ——“我要去西街市集转转,子显,你可要同去?”

  ——“我曾听人说,北燕的三皇子骄矜自负,还极为好色,今日一见当真名不虚传。”

  ——“曾有人与我说,茉莉花可入茶……”

  ——“陵修他啊,看上一姑娘,结果那姑娘突然不见了,怎么找也找不到,他这是害了……相思病!”

  从前那些总能让他察觉出不对劲,但却又什么都说不上来的线索,此时此刻全都被串在了一起,得出了一个有些尴尬而难堪的真相。

  他的好兄弟思慕着的女子,是他的妻子。

  棠观扶在膝上的手指,不自觉的收紧。

  他抬眼看向对面“正襟危坐”的颜绾,心口翻涌起一阵热cháo,像是要将他灼伤的架势。

  从未体验过这种qíng绪的肃王殿下并不知道他此刻到底在为什么而郁闷甚至是愤懑,所以他隐隐觉得,自己是在钻牛角尖……

  肃王殿下开阔了二十多年的心胸告诉他,他现在的心思太奇怪了。

  就算是拓跋陵修惦念着的女子是颜绾,那又如何?

  曾经他们男未婚女未嫁,两人或许是某一天在市集上相遇,然后就有了jiāo集……

  想到这,肃王殿下自我安慰的思绪突然中断。

  ……算了,他还是难以接受。

  于是,肃王殿下的心头又多了一份沉甸甸的负累。

  一边沉浸在自己越来越小心眼的打击中,一边还在为拓跋陵修与颜绾间不为人知的相识而纠结,他的面色越来越沉,越来越沉,最后……黑得像锅底似的。

  与此同时,他的理智也终于崩断了。

  “停车。”

  “殿下?”

  见棠观突然站起了身,颜绾一惊。

  棠观掀开车帘的动作顿了顿,转头看向颜绾。

  见她微微有些不知所措,棠观更加觉着自己小心眼的有点无理取闹,然而尽管如此,他依旧没办法控制自己的qíng绪。

  qiáng自压抑着心头的波动,他眉眼间的沉郁yīn翳稍稍褪去了些,努力缓和平日里冷冰冰的腔调,“……你先回去。”

  说罢,便下了车。

  “殿,殿下,你去哪儿啊?”顾平的声音响起。

  “……闭嘴。”

  颜绾愣愣的看着那还在悠悠dàng着的车帘,半天没回过神。

  直到马车重新启程时,才冒出了一个极为不靠谱、却又可能xing极大的念头。

  ……棠观他,不会是去找拓跋陵修的麻烦了吧????

  ===

  质子府的下人眼睁睁看着一玄衣男子从天而降,目瞪口呆。

  正想着是什么刺客竟然这么大胆,光天化日就“噌”的冒出来时,那男子却蓦地转过了身,熟悉的面容没树影的遮挡,变得格外清晰起来。

  “肃,肃王爷???”

  肃王不是刚从正门出去吗?怎么现在竟然又从……房顶上跳下来了???

  问题来了……

  肃王殿下为什么不走正门?????

  一下人手里抱着个笤帚,傻不愣登的杵在原地正满脑袋问号,眨眼间,穿得像修罗、面色yīn沉得更像修罗的肃王已经转向了他,甚至连声音都掺着冰渣子,“拓跋陵修呢?”

  “公,公子在书房。”

  --

  棠观刚走进书房,一股浓重的酒气便扑面而来,还夹杂着什么烧着了的烟火味,熏得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循着那刺鼻的气味看了过去。

  案几边,正支着一燃着明火的火盆,拓跋陵修席地而坐,手里正拿着一叠画纸,一边看一边摇头,怀里还抱着一坛酒,身边滚了好几个已经空了的酒坛。

  棠观眉心拧得越发紧,疾步走上前,一把夺过了那仅剩的一坛酒,垂眼看向拓跋陵修。

  就在目光触及他面上的失落颓然时,原本还要阻止他的棠观突然变了主意,也拂开衣摆在他身边坐下,背靠着案几,胳膊肘撑在支起的膝上,晃了晃手里的酒杯,嗓音沉沉,“以酒浇愁?我奉陪。”

  “你奉陪?”

  似乎是醉了,拓跋陵修偏了偏头,微微眯起眼打量着身边的人,半晌才努力辨认出他到底是谁,自嘲的扬了扬唇,懒散的朝后一靠,闭了闭眼,“你又有什么愁?如花美眷,琴瑟和鸣。还有什么好愁的?”

  说着,便伸手想要将酒坛夺回来。

  听到“如花美眷,琴瑟和鸣”时,棠观眸色黯了黯,错开拓跋陵修的手,提起酒坛,狠狠的灌了一口。

  “是她,对吗?”将酒坛递回给拓跋陵修,他沉声问道。

  他先来不喜猜疑,也不会装糊涂,无论是什么话都想要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闻言,拓跋陵修的眸光微不可察的缩了缩,面上却仍是一幅醉醺醺的模样,只是眉眼间的嘲意更甚,接过酒坛,仰头灌了一大口后,才擦了擦唇角,“她?她是谁……呵,你才喝了一口就醉了??真没用……你们大晋人的酒量果真是不行啊……”

  连“你们大晋”这种话都冒出来了……

  要知道,类似的话拓跋陵修只在刚来的那一年说过,这些年已经许久没再提过了。

  棠观接过酒坛,神色晦暗。

  看来,是真醉了。

  视线落在拓跋陵修手中那一叠厚厚的画纸上,棠观顿了顿,突然直起身,从他手中将那叠画纸夺了过来,缓缓展开……

  手里骤然一空时,拓跋陵修心口一紧,第一反应是要将画纸抢回来“毁尸灭迹”,然而下一刻,便硬生生压下了所有动作,只不动声色的靠回去,笑了起来,“都是要烧了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画中女子的面容清晰落进了棠观的眼底,让那幽邃的深潭里刹那间起了一阵波澜。

  果然,果然是她……

  棠观一张一张的翻了过去,越看到后面越觉得那画中人的一颦一笑竟是变得陌生起来。

  分明是同样的五官,分明是同样的一张脸,分明是……同一个人,为什么他竟觉得陌生?!为什么竟让他有种从来不曾真正了解过颜绾的错觉……

  “你们……何时相识的?”

  拓跋陵修扬手将系在额前的绛色织带扯了下来,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的,突然从地上踉跄着站了起来,俯身扯走了棠观手中的画纸。

  只听得“嚓嚓嚓”一阵碎裂的声响,那些鲜活而真实的嬉笑怒骂尽数被撕成了碎片,被毫无犹豫的投进了一旁燃烧的火堆之中。

  火舌瞬间席卷而上,瞬间湮没了所有颜色。

  “三年了吧……整整三年,”怔怔的望了望那火盆中的余烬,拓跋陵修转身,盛满醉意的淡金色眸子对上了棠观幽暗的视线,话说得也开始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了,“那又怎样?三年……三年,什么yīn差阳错,什么因缘际会……可笑……”

  一声声三年,仿佛是要将心中的所有不平都一吐为快……

  他知道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知道她爱吃什么,不能吃什么。知道她想要去哪里,想要摆脱什么。

  他唯一不知道的……是她的名字,她的身份,还有自己的心意。

  所以才错过了。

  那么,棠观呢?

  棠观又知道些什么?他真的像自己一样了解她吗?

  如果不够了解,那又凭什么,凭什么……是他……

  这样的念头一冒出来,便被一切邪恶的心魔所滋长、所cao控,让拓跋陵修忍不住借着醉意,说出了原本不该说出口的话。

  “……棠观,你真得了解她吗?”

  棠观最初的愤懑在这声质问中顷刻化为乌有,他攥紧了手中仅剩下的那幅画像。

  画中的女子,坐在高高的房顶上,双颊微红,抱着一坛酒死活不肯撒手。发髻乱成一团,仪态可笑而滑稽,面上却隐隐带着些伤感。

  眼角眉梢,都是他从未见过的真实。

  他的心渐渐的,一点点的沉了下去。

  真的了解她吗?

  ……看来,是不了解的。

  第八十二章成婚

  别院。

  天色已暗,棠观一直没有回来,颜绾越等心里越没底,就连哄软软睡觉时,都把睡前故事给说串了。

  什么从前有个公主,被后娘赶出了家门,然后无意中救下了一王子,结果被人冒名顶替,最后只能在街上卖柴火……

  软软听得云里雾里,只觉得今日的睡前故事似乎画风和从前不太一样,听着心里怪寒碜的。

  然而,被颜绾蔫蔫的声音一催眠,这乱七八糟的故事倒也达到了理想中的效果。

  带着对公主最后为什么会沦落到卖柴火的纠结,软软成功的抱着自己片刻不离身的短剑,张着嘴睡了过去。

  不在状态的颜绾也回过神,停下了手中安抚xing的轻拍,替软软掖好了被角,这才转身出了屋,轻手轻脚的关好了门。

  无暇和豆蔻一直在廊下候着,见颜绾出来,便迎了上来。

  “小姐,风烟醉今日派人传了口信。”

  借着莫云祁的手,主院里伺候的都已经换成了危楼自己的人手,所以豆蔻也就稍稍压低了声音,并没有太多其他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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