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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楼春_蛾非/琰汜【完结+番外】(24)

  「不管怎样,我去织造院探一下,如果琉琦真的在他手里,我们再从长计议想办法。」

  ★★★

  李威让厉永山多带两个人以防万一,但厉永山考虑到县衙里的人轻功都不好,弄不好说不定会打糙惊蛇,所以决定还是自己一个人去。

  避开织造院的守卫,悄悄潜了进去,但是里面很大,他也不知该从何找去。

  嗒嗒嗒!

  听闻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厉永山往一旁花丛里一躲,就见一小厮端着宵夜脚步急急地打廊上经过。

  厉永山跟了过去,在织造院后头的一个小院里看到了严玉阙。他正一个人坐在那里亭子里对月浅酌,很有雅兴的样子。

  厉永山躲在那里看了一会儿,见一下人走过来,对严玉阙行了个礼,然后上前凑在严玉阙耳边说了些什么,严玉阙的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平复下来,吩咐了那人两句,那个人便就退了下去。

  厉永山隐约听到什么「牢房」「抓回来」的字眼,但更详细的酒听不清楚了,挪动脚步准备跟着那个下人去看看,谁想从花丛里出来,一个转身,没想到和一个侍女打了个正着。

  侍女被吓得「匡」的一下丢掉了手里的东西,尖叫出声。

  「什么人?」严玉阙站了起身朝着出声的地方看过来。

  厉永山一愣,但见两边去路已被闻声而来的护卫封死,便足下运力一下蹬上屋顶,却发现对方早已有准备一样,四周厢房的门「砰」的一起打开,数十名弓箭手满弓对准他。就听严玉阙站在亭中冷声令下。

  「放箭!别让他跑了!」

  寒芒在箭头一划而过,厉永山有点不敢相信地眼镜睁了一下,转身,耳边同时响起利刃破空的「呼呼」声。

  第十三章

  厉永山是丑时去的,说好无论能不能找到琉琦,都会在寅时回来,但是现下已近辰时,却仍不见他的踪影。

  连玉楼面上不说什么,一副事不关机的冷淡模样,但实则前一晚也没怎么睡,大清早就到了县衙,却听到李威说,厉永山还没有回来。不由得暗暗担忧,便没有回去,坐在县衙的大堂里和李威他们一起等。

  约莫快到中午的时候,突然阿福跌跌撞撞地跑进来,气急地说不出话,「大、大人……厉、厉总捕头……」还没说完,一个人手搭在他肩上,将他往旁边一扔。

  连玉楼看到来人,倒吸一口冷气,一下握紧椅子上的扶手。

  来人背光而站,面色沉冷,周身凝了一股凌厉的气势。

  李威和师爷忙起身向他行礼,「见过严大人。」

  他扫了他们一眼,最后将视线落在连玉楼身上,纵然连玉楼平时也是一副傲慢无礼的态度,但此刻被他这么盯着看,却流露出那种落人陷阱的动物才有惶恐与无助的表qíng。

  严玉阙看着连玉楼看了片刻,而后嘴角微微勾起,「很久不见,看来你过得还不错?」

  连玉楼抿了抿嘴,生生咽了口口水,但却什么话都没说。

  李威走上前道,「不知道严大人大驾光临,有何吩咐。」

  严玉阙冷笑出声,「吩咐?你们就是这么个来领我的吩咐的?」

  李威身体震了震,回头向身后的师爷看了一眼,师爷脸上始终一副平淡沉静的表qíng,李威又回过头来,微微躬身,「卑职实在不知,还请严大人明示。」

  「哼!」

  严玉阙一声冷哼,做了个手势,有两个护卫模样的人拖着一个人跨国门槛走了进来,讲架着的那人往地上一扔。

  「永山?!」

  李威一声惊呼,师爷已经跑上来和李威两人一起将他扶坐了起来。厉永山虽然一身的伤,好在还有意识。

  「永山,你怎么搞成这样?」李威悄声问道。

  「回头和你说,先帮我把绳子松了。」

  两人七手八脚地帮厉永山把手上的绳子松了开来,厉永山站起来,揉着手腕对严玉阙说,「严大人,夜闯私宅固然是我不对,但是你私囚天香阁的人,似乎也不太好?」

  「私囚?呵呵!」严玉阙一副不以为然的表qíng,「我抓到个贼、拷问拷问他把我的东西藏到哪里去了,这有错吗?」

  「严玉阙,你少在那里胡言乱语!」

  一直沉默不语的连玉楼,在听到严玉阙说到「贼」这个词后,突然qíng绪激动地一拍身旁的茶几站了起来,「就算琉琦拿了你什么东西,也该jiāo由官府查办,而不是私自刑囚拷问。」连玉楼跳起来的那一下还有点威吓人的架势,但是说这话的时候,气势就已经去了大半。

  厉永山看在眼里,知道连玉楼就算今日在如何的风光,在他心里,那段不敢触摸的过去,还是给他留下了自卑的yīn影。

  严玉阙看向他,背手身后踱步到连玉楼面前,脸上挂着冷冷的笑,「我替官府省点力气不好吗?还是你的人,你要亲自来审?」接着露出鄙夷,「连玉楼,别以为你有了锦绣河山,爹就会承认你是严家的人……呵呵呵!」伸手在连玉楼睁大眼睛震惊的脸上拍了拍,「别做梦了,连玉楼,你知道当年锦绣院那场火是怎么起来的?」

  连玉楼看着他,藏在袖子底下的手捏成拳头,控制不住的颤抖着。

  「那把火,是爹叫人放的……」

  连玉楼起初一愣,接着有点不敢相信的皱眉,然后有些愠怒的吼道,「你胡说,锦绣河山是爹和娘倾注了十年心血才完成的稀世奇珍,爹不会做这种事qíng的!」

  严玉阙退了两步,大笑出声,「连玉楼,既然你不相信,那我就告诉你好了,因为锦绣河山上有一个错误,是一个能让圣上大怒,诛严家九族的错误。当年太上皇起兵,借西凉之力,答应对方将来登基以云州作为jiāo换,但是登基之后,太上皇倒戈,并没有履行这一承诺,才导致我朝和西凉为云州之归属而短兵相接,现在西凉占了一半的云州,我朝的兵士守着另一半的云州,锦绣河山上也是如此,只有一半的云州,但问题恰恰出现在这半边的云州上……这是讴歌太上皇丰功伟业的画卷,又岂容在画卷上出现太上皇的污点与耻rǔ?只有半边的云州,岂不是在嘲笑太上皇勾结蛮夷夺权篡位在前,又违背承诺倒戈相向在后,是一个不仁不义之人?」

  连玉楼垂眸沉吟,努力在脑海中搜寻回忆,当时年幼,锦绣河山也就看过几眼,印象并不是很清晰,但他记得云州只有半边,只是当时没有多问,也没有多想。多年后他命人重织锦绣河山的时候,织工曾指出了这个问题。

  「云州未失,怎能只有半边?」

  他觉得有道理,命织匠将云州补全,并以为是自己记错了,不曾想原来当年的锦绣河山上云州的确只有半边。

  严玉阙接着往下道,「当时锦绣河山完成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宫里,爹知道一旦将这画卷公诸于百官之前,那么严家的死期也就不远了,所以他就想到一个办法——火。只要烧gān净了,就没人知道了,最多受点责罚,天灾不可避免,谁也想不到其中有什么蹊跷。但是谁会知道,你娘那个时候竟在缂丝机里。」

  连玉楼脸涨得通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怎么也想不到,十年后,听到的是这样的真相。

  严玉阙退到门口,「连玉楼,我知道你命人重造了锦绣河山,锦绣河山理当属于严家。那个小倌确实在我那里,但是他的下场如何,就看你连玉楼识相不识相了。」说完转身,跨出门槛,「我们走!」

  见他们走远,连玉楼一直绷紧的心弦才松了下来,这一松几乎失力跌倒在地,却听到耳边一声「小心」,接着一双有力的臂弯将他扶住。

  连玉楼身体晃了晃,在厉永山手臂的支撑下总算没有倒下来,但神qíng茫然地看着门外。

  「娘,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乖玉楼,你先睡。」

  「娘是要去缂丝楼?那幅画不是已经织好了?」

  「好是好了,但是还缺一块,娘现在去补上。」

  「我知道我娘为什么在那里……」连玉楼摇了摇头,有些痛苦地闭上眼睛,眼角泪光闪现,「我知道我娘为什么在那里……她是去改云州的……她是去改云州的……」

  「连玉楼?连玉楼?」

  厉永山抓着他的肩膀摇了摇,但是连玉楼像中了魔障一样,脸上带着诡异的表qíng,嘴里自言自语,厉永山索xing抓着他的肩膀让他面朝着自己,「连玉楼,你怎么了?」

  连玉楼看着厉永山,然后笑,却是比哭还难看,他伸手抓住厉永山的衣襟,紧紧的,像是要硬生生地揪出个dòng来。

  「我娘在里面,我娘在改云州,不,我不能让我爹放火,我娘在里面,我娘她在那里……不——」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连玉楼qíng绪过于激动,身体一软,昏了过去。

  厉永山有点心疼地看着倒在自己怀里的人,伸手替他捋了捋鬓发。

  「永山,你怎么会搞成这副模样回来的?」

  厉永山沉了口气,「别提了,整个织造院里都埋伏了人,看起来就想是等着我送上门一样,我还以为我回不来了。」

  李威拍拍他的肩膀,「因为你在他眼里并没有利用价值,最多起到牵制我的作用,回房去处理下身上的伤,我们再一起讨论怎么向严玉阙要人。」

  厉永山点点头,吩咐了阿福去连家找人把他们家爷接回去后,将连玉楼打横抱起朝自己住的地方走去。

  ★★★

  过往那些片段像是走马观花一样在眼前闪过,连玉楼闭上眼睛不想去看,耳边却传来严玉阙的声音。

  「那把火,是爹叫人放的……」

  不……不会的……

  不会是那样子的!

  仿佛长久以来支撑着心底的某个念头突然坍塌了一般,虽然爹并不怎么疼爱自己,但是他始终相信,只要自己重造了锦绣河山,多少会让那个人重又重视起自己来,就像厉永山那个时候问的没错。

  自己从来没有放下过,那些年,那些日子,都刻在心里,抹消不掉,而自己这么努力,仅仅只是希望能让爹承认自己的存在,让严玉阙看清楚看明白,自己并不是什么野种,二是严家堂堂正正的二公子。

  但是,事实却来得这么突然……让他几乎没办法承受。

  昏沉的脑袋逐渐清明,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不断在晃动的有点破陋的房梁,紧接着清晰传来的,是身下被一下下撞击的不适。

  「你醒了?」

  一张棱角分明、线条粗犷的脸出现在上方,然后凑下来在他唇上啃咬了一阵,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让他有种作呕的感觉,身下被粗硬的热物填满的饱胀感,腿间湿淋淋的,还在「啪嗒」「啪嗒」随着对方的抽动发出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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