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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江吟_南州【完结+番外】(260)

  我直身瞪视他:“你是说可以容许他们继续杀戮?难道越人不是人?他们若发现魏军是这样一群魔鬼,谁会主动投靠?魏军再多,总不能与南越所有人为敌。”

  江原却不放松:“适度制止便可,现在直接触动宇文灵殊麾下重要人物,不怕他与你反目成仇?宇文灵殊本就是个危险人物,他再迷恋你,也不会轻易释然!”

  我瞧他一眼:“太子殿下,宇文灵殊与我的私人关系似乎不需你来评判。此事是我疏忽所致,我会亲自向皇上奏报军qíng,自请降职。”

  江原把矮几推到一边,伸手扳住我的脸,愤恨道:“凌悦,我警告你多少次?不要把自己弄得无人敢近!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坚定道:“我想赢。”

  江原无奈,用力将我拉到怀里,狠狠地上下蹂躏一通,最后道:“算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现在离他远些也好。”我微微一笑,歪头在他颈间咬了咬。江原转头chuī灭了蜡烛,一把抱起我走向chuáng榻,坐到chuáng上时,衣襟不知怎么已敞开。

  黑暗里,如火般jiāo织,我的腰握在他有力的手中,双腿被他高高抬起。身体在迷离中摇曳,汗水湿了发梢,我轻轻地喘息,良久,伸出手臂将他抱紧。

  有一句话我没有说完,我想赢,也输不起。

  第二天清晨,全军集结完毕,我埋怨地看了江原一眼,小心跨上燕骝。江原表qíng正直地回看我:“越王殿下,由你下令罢。”

  我于是展开帅令,宣布贺拔那罗延等人违反军规,全部押赴阵前斩首,通报全军。宇文灵殊骑马跟在一旁,唇角紧绷。我宣布完毕,便下令将他们押往与弋阳越军相持的最前沿。

  当执法士兵的刀斧落下的一刻,队伍中竟发出低低的支持声。我不觉看向宇文灵殊,他将视线转到一边。我从燕七手中拿过硬弓,策马奔到弋阳城下,将事一封信she入城中。那封信是我事先写好的,大意为魏军已严惩残杀俘虏者,非不义之师,南越已将弋阳抛弃,坚守下去已无意义,望他们早日归降,落款为赵彦。

  此时弋阳越军大势已去,几乎都被魏军围困城中,城破是迟早的事,我和江原开始安排军队陆续向襄阳进发。宇文灵殊与翟敬德率十二万人继续围困弋阳越军,原本攻城的薛延年与八万魏军并入我和江原麾下,连同梁王剩下的十一万人、我带来的三万人、以及江原带来的五千人,总共二十余万人共同谋取襄阳。

  随军出发不久,我收到弋阳城中回信,信中言辞激烈地将我的叛国行径大骂一顿,斥为国贼,并表示坚不肯降。江原看了不予置评,裴潜探头看到,缩了缩脖子:“从头到尾没一个脏字,还能骂这么难听,撕了算了。”

  我揣起来笑道:“南越不缺文才,留着纪念罢。”

  因为扬州越军还在大张旗鼓地鼓噪进攻建康,这次我们去襄阳没有引起南越朝中太多重视,我和江原带军队缓慢行进,六天以后悄悄在樊城不逾百里的新野附近驻扎。为了尽快掌握襄阳与樊城的详细布兵qíng况,大军按兵不动,只是四面派出斥候打探。江原也立刻调动密谍组织,试图与城中细作联络,不几日竟然有了消息。

  这日一名城中细作秘密来到营地,说完自己了解的qíng况后,又悄然禀报道:“石岱将军有密信要属下亲手jiāo给越王殿下。”

  江原怀疑地看那细作一眼:“是石岱亲手jiāo给你的?”

  细作道:“属下在石岱军中供职,接到殿下密令后一直暗中注意,发现他曾多次试图与越王殿下取得联系,只是苦无门路。确认无疑后,属下自告奋勇担当重任,他便将密信jiāo予了我。”

  江原便要过密信,自己先拆开看。看完之后挥手命细作退下,表qíng更加狐疑:“会不会是诱敌之计?”

  我也拿过来看,发现竟是一副标示了樊城与襄阳各处兵力布置的简图,后面缀了几个小字,询问我何时攻城,以便他在城内呼应。如此急躁且直奔主题,倒也符合石岱的作风。皱眉道:“你说得对,这封信很有可能会诱使我们上当,但我想这上面的透露信息都是真的。”

  “何以见得?”

  我思索道:“这种一见就让人生疑的信件,理应不是期望人质疑的。何况无论从笔迹还是语气,都没有作假的痕迹,依石岱的xing格,也绝不会对我两面三刀。倒是石岱本人秉xing粗放,行事未必周密,有被借机利用的可能。”

  江原一脸欠揍的表qíng,仰面道:“照你之言,这人更适合直接带兵冲出城来,或者临阵倒戈,哪里适合玩弄密谋?聪明人都不肯降你,好容易有一个死心塌地,怕是惹来的麻烦比好处还多。”

  我踩他一脚:“但是你不能否认,这封信十分诱人,即使是陷阱,也值得为之冒险。”

  江原凑过来拍拍我的脸,笑道:“好啊,都听你的,别辜负了这位石岱将军一片赤诚之心。反正我们至少半年都得耗在这里了,就当做陷阱闯一闯何妨,兴许能有不错的斩获——假如不是陷阱就更好了。”

  我点点头,又低声道:“不怕你取笑,我心里十分感激石岱,有多少人肯不问对错地相信一个人?上次诸多顾虑,没有准许他跟随,这次只要他领兵出城,无论如何都要接纳他。”

  江原伸手yù揽我,口中ròu麻道:“我对你就是如此,你还不满足?”

  “你?没看出来。”我不屑地把他拍到一边,展开地图正色道,“汉水上游区域已基本被我军控制,去年运到南阳的几十艘战船可以供我们使用。如果斥候探得的消息能与石岱的来信吻合,就可以布置第一次试探xing进攻。到时我会给石岱回信,与他约好举兵时间与会合地点,不期望一举成功,但求能对襄樊两城守军造成压力。”

  说完我询问江原意见,不想刚一抬头就对上江原的笑脸,冷不防吓了一跳,身体不觉微微后倾:“gān嘛突然离这么近!”

  江原乘机前移,舔着嘴唇坏笑:“越王殿下,我已为你彻底折服。”说完将我扑倒在地。

  我愣了一瞬,实在不能立刻从方才的思路中抽离,直到他抱着我开始乱亲,反应过来:“混账!小爷在……嗯……”

  江原压住我乱踢的腿,眼睛都要笑出花来:“凌悦,凡事不要太心急,我们有的是时间。等到扬州的水军游进长江,江州的战船也能遥遥呼应,好戏才正开始。”

  我吃力地推开他争辩:“我、我什么时候急了,我的意思是……”

  江原yīn险地笑道:“不急,你为什么喘成这样?”

  “你!”

  几日后,斥候们探路归来,江原身穿战袍,换了一副严厉面孔,肃然与我同坐在帐中倾听时谦、陆颖等人的建议。我不由恼忿地想,他怎么可以在人前人后表现如此迥然?

  曾经在初入伍时指点过裴潜的护军将军徐卫也在座,他率一万攻城兵护送太子府幕僚提前来到,已经组装好大量攻城工具。裴潜见到他似乎很是高兴,一直在请教攻城方面的问题。燕七则忙着与燕一等人叙旧,顺带争论攻打樊城的路线。只有薛延年和一路跟随江原的韦之行相对沉默。

  江原与时谦一阵低语后,又转头凑近我,正yù说话,突然不满地扫一眼裴潜等人:“对提出的方略,几位将军有何不同看法,可以明说。”

  几人立刻尴尬地住嘴,徐卫忙道:“末将正与裴将军讨论,如果同时进攻襄阳和樊城,兵力局促是一方面,还要顾虑现有船只无法将军队和攻城器械迅速运抵对岸,以及襄阳水军若派船只拦截,如何取胜的问题。”

  江原胸有成竹:“徐将军不需为此担忧,我与越王自有准备。”命时谦道,“你去布置,五日之内,命斥候摸清城外越军动向。”

  我则叮嘱陆颖:“莫衍制作的jīng良兵器已经从洛阳运抵,三日内务必按规定数量装备全军。”又转向负责粮糙后需的李宗道,“清点粮糙储备,一定要确保粮道畅通。”两人也都领命退出。

  江原重新与我耳语一阵,对在座主要武将道:“徐卫留下,余人监督各自军队,做好随时应战的准备。”

  我也站起来,悠闲地走出营帐,留下江原单独向徐卫jiāo代任务。不多时,徐卫离开,韦之行则又被叫进帐中单独受命。我追上裴潜和燕七,拍拍二人的肩膀,低声道:“去你们的营帐。”

  在帐中,裴潜疑惑道:“头一次见如此神秘。不知道具体策略是什么?到底是要攻襄阳还是攻樊城?目的是一举攻下,还是试探?”

  燕七肃然对他道:“不要问了,殿下这样单独下令,作战布局与目的自然只有殿下知道,这是为了防止被敌人看穿。所谓使其然,而不知所以然,我们若不立刻听令行事,只是一味相询,怎么为帐下士兵表率?”

  裴潜不服气道:“我自己猜一下还不行么?”

  我笑着敲他头顶:“燕七说得对,你还待打磨。过来仔细听着,攻城当日,裴潜率两万骑兵从樊城正面进攻,主要抵挡樊城周围驻扎的越军,使他们无法增援城内;燕七率一万骑兵、两万步兵,在淯水岸边埋伏,防止樊城内外越军偷袭我营地。”

  二人都郑重点头,异口同声问:“何时出发?”

  “时间不定,随时待命。”

  裴潜又想追问,刚张嘴就被燕七扯住,我笑着道:“还不去各自负责的营中传达命令?”

  两人面露难色,似乎在为如何向下属传令发愁,过了一会,燕七正气凛然地出门,裴潜也硬着头皮跟出去,临走前对我表达不平:“故弄玄虚!”

  晚些时候,江原跑来找我:“我早传令完毕,你怎么还不回去?”

  我坐在矮几边,转转眼睛:“我在琢磨什么时候出兵最为合适。”

  江原拉起我:“越王殿下,不如我们出营踏勘一次,你就知道如何决定了。”

  我诧异:“这么晚了,出营?”

  江原轻声道:“嘘……”拉住我跑出营帐。

  到了军营辕门外,只见燕飞和齐贵各牵着两匹马等在那里。我看到乌玄和燕骝,吃惊道:“这是?”

  江原将我推到燕骝身边,先半推半搡地让我上了马,自己跨上乌玄,燕飞和齐贵也随之跨上坐骑。江原在燕骝身上一拍:“走了!”自己先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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