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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他哥_姬泱【完结】(68)

  我被他说的都愣怔了,有些讪讪的说,“瞧你这话说的。咱们两个从小一起玩到大,我怎么会瞧不起你。”

  “大殿下看似愚钝,万事不上心,其实心思如发,得罪您的事一生一件足矣,您很难去原谅,只是您毕竟天xing豁达,那些您是在无法原谅的事qíng都会被您忘记。”

  柳丛容忽然抬头。

  “奴婢知道,当年奴婢瞒着您把阿伊拉公主扣押入冷宫之时,您永远都不可能再把奴婢视若朋友了。”

  果真是越是想要忘记什么,就记的越清楚吗?

  柳丛容的一声‘阿伊拉公主’好像老道念的一句妖咒,让当年的往事在我的脑子中重新演了一遍。

  期间很多事qíng我都记不清楚了,可是那股子心酸却好像在我心口上生根了,死拉活拽的都赶不走它。我下意思的抓了抓胸口的衣服,却好像半点用处也没有。

  我一扯袍子,坐在雪地上。

  我抓了抓头发,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柳芽,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要是我早就从了太子……这太难了,我估计自己是做不到,那么或者gān脆和他闹个鱼死网破,往死了掐,誓不回头,这样他对我的那点心思是不是也就早死了。”

  “我们两个就这么扯来扯去的,折腾了这么多年,谁也没有好过一点,这里面是不是也因为我的xing子太拖拉,不够gān净利索?”

  柳丛容说,“大殿下,这是本xing,您改不了的。”

  我又抓了抓头发,“柳芽,有的时候我也在想,我还真的不像父皇的儿子。他生的儿子都一根筋,不是钻到佛经里面妄图成佛,就是对着皇座上那把椅子死磕到底,怎么都倔的跟头驴一样呢?”

  柳丛容淡淡笑了一下,“王爷,您也一样,不是那么容易回头的。”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自己站起来,拉他起来,“行了,你说的话大概什么意思我也明白,你也别装可怜了,反正这人走到哪里都一样,找到一个软柿子就狠命掐,我就是那个命苦的软柿子,天生就该被你们欺负的。”

  见他要反驳,我一摆手,“不说了,不说了,我也要跑了。等太子起来你好好照顾他,他都伤成那个德行了还不忘把小莲抓起来,真是给我找麻烦。他给我找了这么大的麻烦,我还要自己去解决。等太子醒了,没事儿呢,你就别到我王府去烦我了,有事儿呢,你自己看着办,也别来,来了我也不开门。”

  “咱们过了正月十五再见吧。”

  “王爷请留步。”

  忽然半途cha进来一个声音,我回头一看,居然是裴檀。

  他来做什么?

  只见裴檀走过来,却不是对我说话,而是对着柳丛容说,“柳公公,烦劳您拿东宫令符给裴某一用。”

  柳丛容一愣,“裴侯要令符所为何故。”

  裴檀,“京城防务。”

  柳丛容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艰难的点了点头,“好的,请裴侯稍等。”

  说完,居然转身回行宫大殿。

  我这个怄啊!

  裴檀这家伙摆明了在我面前炫耀。

  他能借的出来东宫令符,我就借不出来。

  他比我本事大。

  ——好吧,我承认我小气了,谁让人家的理由比我光面堂皇呢?

  人家的理由说出来是什么?

  雍京防务!

  我的呢?

  呃……让我家男宠小莲在大理寺大牢里面吃好,喝好,安心过年。

  我见柳丛容走了,我也懒得和裴檀说话,也没搭理他,转身要走,谁想着又听到一声,“王爷留步。”

  我想说有事快说,有屁快放,老子没空搭理你。

  不过看在裴侯很斯文的qíng分上,我也很斯文的问。

  “gān嘛?”

  “请王爷稍等片刻。裴某想请王爷一道去大理寺,您有令符在手,有什么事也好说一些,下面的官员也容易做一些。”

  “你会这么好心?自己担着gān系把令符借给我用?”

  “当年王爷夜奔出观止楼,不是也向臣下借的马匹吗?臣下做自己应该做的,不会去想但或者不但什么gān系。”

  呦?

  我上下瞧了瞧他。

  还是那个倨傲,却斯文俊朗的裴檀。

  我还当他什么妖孽附体,换人了呢。

  “我说裴檀呀,你为什么要帮我呢?我想了想,还是算了吧。我这个人天生胆小,柳丛容那么得宠的人都不敢做的事qíng,你就敢做,你不像是这么胆大包天的人呀。我可不想被你牵扯进一些别的什么事qíng当中去。”

  “王爷,可否移步走走?”

  裴檀指了指旁边的亭子。

  那个亭子是八角的,有垂帘,很大,刚好可以挡住风雪。

  我点头。

  谁也不想戳在大雪里面,我迈步向那边走过去,裴檀跟着我。

  等到了亭子,他看着真个小行宫变成银装素裹的景致,似乎不是在对我说话,可他面前又除了我没有别人。

  “世上的人都有退路。裴某可以回老家读书耕田,王爷有崔老板给您置办的庄园,虽然没有滔天的权势,可必定是衣食无忧。只是,有一种人没有退路,就是他们。他们是宫里的人,断掉那根子孙根进宫的人,无论外面还有没有人等着他们回家,他们都回不去了。所以他们只有一片天,就是宫里。柳丛容头顶的天,是太子。”

  “我帮了您,太子要是怪罪,顶多就是罢职查办而已,可是如果留柳丛容帮了您,他就没有活路了。无论你对他有什么恩qíng,这个报答太昂贵,您必须让他好好想想。又或者是……您就是想把他置于死地,您有那么恨他吗?”

  我,“我没想那么多。”

  裴檀,“您不可能没想这么多。您是宫里长大的,这些事qíng您根本就不用想,您不可能忘的。其实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想一个事qíng,您究竟是天生xing子好,淡泊,不问政务,还是,……冷漠的过了头呢?

  你所谓的什么疏忽,无心之失,其实都是在别人心口cha刀子,你是真不明白,还是故意为之?”

  我不说话。

  忽然我听见裴檀问我,“大殿下,您还可不可能真心对待太子?真心喜欢他,一心为他好?即使,这种真心不是小时候那种相濡以沫,而仅仅是因为同qíng他对您的真qíng?”

  ……

  沉默

  大雪一直在下。

  没有人说话。

  良久,他说,“如果不可能,请和太子殿下彻底决裂吧。”

  第83章

  “裴檀,你今年贵庚?”

  裴檀听着就是一愣,像是没想到我问他这么不着边际的话。

  “已过而立之年。”

  我摇头,“不像。”

  裴檀又不说话了。

  我说,“裴檀你不像刚过三十的人,倒像是已过半百,掐指一算就知天命。我爹今年也不过这个岁数,他知道的还没有你全乎呢。

  再说了,就算我再怎么不是东西,能修理我的东西多的很,皇族之内有家规,祖宗江山上还悬着国法,实在不成,九州万方那把椅子上还坐着我爹呢。就算我犯了天大的罪,天管得着,地管的着,朝廷能治我的罪,百姓也能骂我爹娘,可这和你没关系。

  你靖渊侯权势滔天,管的住十万兵马,镇得住雍京城,灭的了高昌,踏的平西疆,有本事,有能耐,那我问问你,知道什么是水满则溢,月盈则亏呗?知道什么叫做为官三思呗?知道这个思危、思退、思变是什嘛意思呗?

  你们东宫那边多的是摇头晃脑的穷酸书生,你有空多跟他们学学,省的你落下功课,也省的他们闲的蛋疼,尽无事生非。”

  裴檀的脸色比锅底好看不到哪里去。

  他yīn沉沉的开口,“祈王爷!!”

  “停!”我手一挡,“懒得听你白活。你拿自己当根葱,谁拿你蘸酱吃?我要回去了,你自己找个地方凉快去吧。”

  东宫令符我也不借了,我打算直接冲到大理寺,如果我带不走小莲,那我让huáng瓜把包好的饺子给我送到那边去,我就在他大理寺过年了。

  我一脚踏出凉亭,外面的大雪下的铺天盖地的,凉亭外的假山上堆了厚厚的一层,把原先秉承‘皱、漏、瘦、透’媚态的太湖石修理的好像一个一个大白猪。

  我从凉亭这边上回廊,径直向外走。

  沿途净是一些宫女太监近卫军,他们在外面游走,裹的很暖和,我随便扯了一个近卫军小头目的披风,边走边穿好,直奔后面的马舍。

  这鬼地方我是呆够了,足够足够的,呆到再也不想呆了!!

  太子也好,老三嘉王羽澜也好,杜阁老杜小阁老,再加上什么楚蔷生,裴皇后,柳丛容,裴檀,崔碧城……一群顶尖聪明人,撒下一个一个的网,布下一个一个的局,他们面前就是一个赌桌,上了这个台子,无论本事高低,身家大小,不拼个倾家dàng产,诛灭九族,没有人会罢手,也没有人愿意罢手!

  你们争去吧,争去吧,争去吧!!——

  老子不奉陪了。

  一出回廊,我的胳膊被什么人攥住,扯到一旁。

  我被拉扯的差点就站立不稳,一头撞在回廊的楠木柱子上!

  还没等我回过神,站稳脚跟,我就感觉我的领子一紧,我身上的披风被他一把扯下去,不但揪的我脖子疼的要命,还捎带着刮下去一根头发。

  “嘿!——疼。”

  我揉着脖子抬头看着他。

  “你不是在寝殿睡觉吗?怎么到这边来了?”

  我面前的人正是太子文湛!

  不知道是我眼花还是怎么着,我感觉他的气色忒别的不好。

  肤色苍白的过分,白的透明,就好像过完三九的残雪,又薄又透的。

  他消瘦多了,本来就尖的下巴这下子更是尖的有些过分了。

  文湛穿了一件半臂玄狐披风,黑色的缂丝锦绣长袍,那么浓重的黑色,显得他的气色更加惨淡。

  我看了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把手伸向我,然后张开手指,我看到他掌心有一块黑玉虎符——东宫令符!

  我连忙抬头,文湛的脸上好像戴了一块面具,看不出来表qíng,我侧眼一瞅,却看到不远处戳着的柳丛容。

  我吞了一口口水,一边说,“还是殿下 体恤我,多谢多谢。”一边伸手就向要拿过那块虎符,谁承想文湛看着我,手中的虎符却递给了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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