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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他哥_姬泱【完结】(8)

  “娘娘在宫里还好吧。”

  崔碧城刚咽下去一口鱼ròu,忽然端着碗看着我。

  “谁?”

  我一懵,压根就没反应过来他说谁。

  他又说,“美人娘娘。”

  我还在懵。

  他实在受不了了,白了我一眼才说,“你娘。”

  “哦,她呀。她好着呢!”

  “那娘娘最近还自己绣东西吗?”

  我正在和一块大鹅头做殊死搏斗,非要把他咬成太子嘴巴里面的核桃碎末!听他这话,我嘴里含糊着说,“她会绣东西?我怎么不知道?难道是我娘瞒着我学的?”

  “王爷怎么这么说美人娘娘?娘娘的手艺很好的,上次她赏赐我的一块手绢,我看那绣工,可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呀。”

  我没接话茬,继续吃我的鹅头。

  瞎掰!

  你继续掰!

  “王爷,什么时候您再跟娘娘说说,再赏我一块?”

  我也学足了他的样子,慢条斯理的把鹅头放在碟子里面,然后再慢条斯理的拿他的袖子擦了擦我的油手,他都忍了。

  我又端起他的茶碗喝茶……

  狮峰龙井。

  我听见他磨牙的声音了。

  我忽然说,“两万两!”

  “什么?”

  我在他面前摇晃着手指,他看着我的手指快成对眼了,“两万两的银票!”

  他白了我一眼,“现在一块云锦不过八两银子,娘娘的绣帕就算再jīng致,也不过20两,王爷您开口两万两,是不是太信口开河了。”

  “jīng致?!——”

  我一张嘴,嘴里的茶水饿ròu渣外加烙饼碎屑都喷在地面上,我笑的都岔气了。

  “我说哥哥,您是我亲哥!您说的宫里的美人和我说的是一个人吗?我娘绣品还能jīng致?我小的时候我们没人理,连宫女太监都不愿在我娘跟前呆着,什么活我娘都自己gān,就是gān的糙点。那时候我爬树摔破的裤子,她能把一个窟窿给补成三个窟窿,她那点手艺,她的绣品还不定什么爷爷奶奶样呢?你说她的东西能jīng致吗?”

  他冷眼看着我,然后慢条斯理的说,“既然王爷都说不jīng致了,那就更值不了两万银子了。”

  “我娘绣的东西是不值那么多!可是哥哥你要,那就值那么多!”

  他不说话了。

  我的手指在桌面敲着,然后身子靠在后面的椅子圈儿上,二郎腿都翘起来了,“哥哥,先不说您有多少织机,多少桑田,多少绸缎庄,单说钱塘三大缂丝高手都在您麾下,您什么好料子没见过?您这袍子……”

  我说着还有手拎拎他的袖子,他瞪了我一眼,这个家伙有洁癖,他看了我一眼就把袖子抽回去了,看在他让我在他的袖子上擦我的油手的qíng分上,我也没跟他计较。

  “哥哥,就您这袍子看起来像粗布,穿着软滑清凉,不粘身子,市面上的价格比绸子都贵!”

  “就您这见识,能看的上我娘绣的东西?”

  他还是不说话。

  我看着他,“哥哥,还用我继续说?我娘给你擦嘴的那块帕子,刚好是从我爹盖佛经的陀罗盖子下裁下来的,你想要的,不是我娘再上面绣的小jī吃米图,而是传说中秘法已经失传的那整件缂丝。”

  “哥哥怎么样?这次让我拿两万两出门,我再给你裁一块让你擦嘴。”

  “怎么,嫌两万两贵呀。”

  崔碧城给我加了点热水,他说,“到不是太贵。”

  “诶,这就对了。”

  “王爷,你怎么不一下子要我20万两?太子那边不就过的去了吗?”

  我又喝了一晚龙井,舒服的叹气,“我是想要呀,你也得给呀。”

  “这倒是,你要是要我20万两,我肯定不给。”

  我点头,“这不就结了。”

  我看了看外面的天气,乌云压顶,山雨yù来呀。

  我茶足饭饱,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打着哈欠说,“表哥,我今晚就不回雍京了,看样子下雨,你给我找个不漏雨的屋子睡觉。”

  他看了看我,“一万五千两,你睡我屋。”

  “一万八,我睡你的chuáng。”

  崔碧城一咬牙,“一万五千五,我把被子都让给你。”

  “一万六千两,绝对不能再降了!你也要让我在太子面前能说的过去!另外,你再给我两斤龙井!”

  崔碧城一合计,闭了一下眼睛,咬牙说,“成!一万六就一万六!”

  我一听,伸着懒腰,笑着说,“哇,我从昨天晚上被赶出玉熙宫就没摸chuáng,终于能睡一觉了。你的被子料子好,盖着舒服,我还说能我王府收拾好了,就找你弄几个铺盖去呢。”

  “出来好,在外面过的舒坦。”崔碧城终于能说一句人话了,“省的一家人跟着你们母子两个提心吊胆的。不过……东宫那边的关口,可不是那么好过的……你明白吗?”

  我没说话,歪在椅子上看着屋顶,横梁很结实,外面雨砸下来了,噼里啪啦的。

  第11章

  躺chuáng上的时候我两腿一蹬,简直舒服到姥姥家了!崔碧城这个家伙太会享受了!把自己的被窝弄的跟妖jīngdòng府一样,还飘着一股子不知道什么gān花的香味,熏的我云里雾里似的。

  外面一直下雨,雨点大到把窗户棱子砸的声响,好像筛豆子一样。

  不过很奇怪,这么烦人的声音中,我睡的反而更沉,因为我似乎认为除了我高chuáng暖枕睡的香甜,别人都很倒霉,不是在雨水中奔波,就是根本没有时间睡觉。

  屋子里的灯一直亮着,崔碧城就坐在桌子前面挑灯夜战,我同qíng他。

  我正在和周公抵死缠绵,忽然一阵急促嘈杂而混乱的砸门声音把我吓醒,我猛的从chuáng上坐了起来,因为动作太大,还把脖子给闪了!

  我骂道,“崔碧城你这个混蛋!”

  “看清楚,我可是一直在这里看书,我什么都没做!”

  崔碧城的声音从旁边凉凉的传过来。

  刚被惊醒,我眼睛看不清楚,等我揉了眼皮,定睛一看,崔碧城果然稳稳当当的坐在chuáng旁边的桌子上,烧着两支牛油大蜡,把自己伪装成一个‘雨夜闭门读禁书’的大才子一般点灯熬油的看账簿。

  砰!——砰!砰!!——

  屋子的门板被砸的山响,在我几乎想要杀人的时候,崔碧城才慢条斯理的站起来,表qíng诡异的说,“我去开门,我去开门还不成吗?”

  想来应该是找崔碧城要债的,和我没关系,于是我又躺了回去,用被子把脸蒙住,继续睡觉。

  呼噜——呼噜——

  谁知——

  “王爷……王爷!”

  我幻听了,我一定是幻听了。

  为什么在我睡的正在香甜的时候我听到了huáng瓜的声音?

  我似乎睁开了眼睛,又似乎没有。

  我迷糊着,隐约看到huáng瓜的那张脸,被崔碧城的灯光一晃——不算很硕大的一张饼子脸上没有五官!

  huáng瓜?

  他不是应该正在大内禁宫混吃混喝,现在夜黑风高的更应该躲在玉熙宫蒙头睡他的大头觉,怎么会跑到距离雍京七十里外的崔家呢?

  一定是我睡懵了!

  我梦呓,“真倒霉,做梦还看到huáng瓜你这张倒霉的饼子脸!”

  我的被子忽然被拉开,饼子脸贴在我眼皮上,还有水汽,他急切的喊着,“王爷,王爷,你不是做梦!你真的看到我了!我是huáng瓜!我是huáng瓜!”

  什么?

  我晃晃脑子,似乎要把瞌睡虫都晃走,努力睁开正在激烈打架的上下眼皮,就看到huáng瓜的脸就在我的眼皮上方,头发都是cháo湿的,脸颊上滴着水。

  我猛地一伸手推开他,生气的说,“你的哈喇子都快要流淌下来了。什么时辰了?”

  huáng瓜从我的chuáng边下去,他连忙站好,回答道,“已经子时了。”

  “什么?!——”

  我大叫,“子时?这不正是半夜吗?huáng瓜,你大半夜的不在玉熙宫好好睡你的大头觉,你跑这里来做什么?”

  “王爷!”

  huáng瓜苦瓜着一张脸说,“奴婢哪里有那好运气睡大头觉呀。王爷您也不想想,奴婢傍晚的时候从雍京出发,快马兼程,这才好歹能在子时到表少爷府上呀。”

  我又把被子扯了过来,蒙在脑袋上,“我不管你什么时候从雍京赶过来的,你最好立马给我消失!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王爷!”

  huáng瓜又把我的被子拉下去。

  我一怒,把huáng瓜踢开,一下子坐了起来,又扭到我的脖子了,我有用扭着我的脖子看着huáng瓜,气就不大一处来,“huáng瓜你想造反是不是?”

  huáng瓜被我踢的没太站稳,就这么坐在地面上,我借着崔碧城的灯光看他,此时的他像一只落汤jī!

  huáng瓜连忙说,“王爷别生气,奴这也是没有办法。”

  他忽然抬起头看着我,居然用无比认真的眼神看着我,然后说,“王爷,现在回雍京吧。”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huáng瓜,你……你不是被我踢傻了吧?现在回雍京?你看看外面的雨,再听听外面的风,就这鬼天气,你要我现在回雍京?”

  “是的,王爷。”huáng瓜居然还规规矩矩的对着我扣了个头,这才说,“请您即刻启程。”

  我仔细看了看他……没错呀,是我的那个傻huáng瓜呀!他怎么今天说话这么不着调呢?

  我被气笑了,“就别说外面的狂风bào雨了,就算现在外面风和日丽,可你知道现在时什么时辰?子时!现在你让我回雍京,到了雍京城门外还不到开城门的时辰!你让我赶夜路回去蹲在雍京大门外面喝西北风去呀!你这个混蛋!”

  huáng瓜不说话,他从怀中掏出个什么玩意双手向我面前一递,我低头一看,几乎是被惊的倒吸一口冷气!

  huáng瓜手中拿的是——东宫令符!

  这个玩意可以顶半个虎符,甚至能调动驻守雍京城郊的羽林卫!

  傻huáng瓜怎么把它从东宫偷出来了?

  huáng瓜越发的认真,简直让我刮目相看了,他说,“王爷,有东宫令符在这儿,任何时辰都可以让守城的军士打开雍京九门!所以,请您即刻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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