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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AA_末果【完结】(192)

  不凡手扶着城墙看了一阵,面色淡定,退后一步,揽住她的肩头,将她轻轻环住,“你在发抖?”声音满是怜惜,本不该让她来看这样的场面,但她要来,不知为何,他竟没有阻止。

  如果她能看一些杀戮,以后万一以后遇上,又正好是他顾及不上的时候,她能冷静的应付,或许能逃过一怯。

  “我没有。”那些乱飞的残肢和鲜血,让无忧觉得很冷,冷得浑身筋骨都疼。

  抬头,身体明明止不住的微微的抖,内心的倔qiáng却陡然而生,“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可以解决,非要用这样残忍的方式?”

  “暂时没有,我送你回去。”不凡将她揽紧,眸子黯了下去,只要再挺一阵……

  不凡将无忧留在为她备下的单独的营房,自己则前往前面大帐。

  等不凡离开,无忧听见帐外轻咳了一声。

  开门,见是峻珩。

  峻珩飞快的将一个小纸团,塞到她手,转身离去。

  无忧回到屋中,摊开纸团,纸团上写着,“鬼面明日午后袭营。”

  略为沉吟,将纸团揉了点火烧去,jiāo待亲兵转告不凡,说有些不舒服,先行回府。

  不凡军务繁忙,又以为她今天见了这许多血腥,难免不适,反而后悔不该带了她出来,不该一厢qíng愿的希望她不懦弱。

  将她抱了抱,“别怕,很快过去。”

  她见他不避身边亲兵,出就由着他抱着,理了理他匆匆赶来,被风chuī开了耳发,“你小心些。”

  “嗯,回去好好休息,睡上一觉,或许明天醒来,这场仗也差不多了。”他亲了亲了她,放开手,吩咐亲兵好好的护了她回去。

  无忧微微一怔,南朝有备而来,岂能这么快就结束?

  想着峻珩递来的纸条,什么也没问,点了点头,“我回去等你。”

  “好。”他笑了笑,俯到她耳边低声道:“这仗完了,我们圆房。”

  无忧一张脸顿时烧得通红,飞快睨了左右两边,想要驳他,却见他已然退开,只得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换来他和颜一笑,越加窘得手足无措,只得返身上了车。

  回到府中,吩咐千千,不管谁来见她,都推说她被杀戮所惊,只想静静休息调养,一律不见。

  她为了应付鬼面,偷偷在府外购置的小屋和马匹,请了一个哑童帮着喂养马匹。

  摸出府,去府外,换上绒装,翻身上马,凭着从地图上记下的小路暗道,向南朝军营急驰而去。

  从山上望下,南朝军营就在山下,借着丛生的树丛,山下难以发现她的存在。

  放了马,就着溪水,吃了些gān粮,爬上树,对付着睡了上一觉,只等明日午时。

  一觉醒来,已近晌午,山下全无动静,隐隐觉得不对,唤来马匹,顺着山道,绕到后营,后营紧依着一片密林而建,也不见动静。

  正想再潜到别处查看,突然见风起,卷着枯叶,层层滚滚的翻覆在后营上空。

  无忧觉得奇怪,怎么林中会突然刮起这么大的风,但天气变化,也不是人所能控制。

  正要离开,突然数支火箭从林中飞出,引燃卷覆在后营上空的枯叶,火星乱溅,没一会儿功夫便将后营中蓄着的马料粮糙引燃。

  军中顿时乱成一片,提水救火。

  只是不知那些叶子沾了什么,一触即燃,火势片刻间便卷袭开去。

  无忧心里‘咯蹬’一下,纵马急行,从山坡下直冲而下,果然见林中坐着一个身穿黑亮铠甲的人,腰板笔直的坐在透体通黑的高头骏马上。

  他腰间的紧束,长腿紧崩,越加显示得体态修长,十分英武。

  明明是安安静静的坐着,但那透体而出的霸气直bī而来,让人不敢直视。

  过去电视里没少看古装打扮的少年将军,这时见了眼前这位,方知,什么是英武。

  突然明白了了的话,他是为杀伐而生,他就是杀戮的化身。

  他目视前方,正慢慢垂下手中持着弓箭。

  听见动静,转头过来,见一身裹得严严实实,连脸都蒙在黑色面纱后的女子,离他五十步之遥的地方停下,却无更多的反应,只是细细的将她打量,视线最后落在无忧平举着的小金弩上。

  无忧清楚的看见他转过的面颊上戴着的青獠鬼面,心里七上八下,紧扣小弩,qiáng迫自己直视他的眼,不避不闪。

  四目相对,二人僵持着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儿,无忧才试着用变了噪子的声音问道:“鬼面?”

  他不答,仍是静静的看着她,真真是比泰山还稳,反而让无忧越加的无措。

  他的五官全罩在青獠鬼面之下,只能看见眼睛处的漆黑两点。

  前面军营火势虽然越来越猛,却终于有人发现了蹊跷,向这边寻来。

  无忧和那人同时凝神,抽身急退。

  219 遇险

  无忧急忙后退,两眼却不敢离开鬼面,怕他从她背后下杀手。 股股的狂风从山深深处刮来,卷着地上久积的枯huáng落叶,打身边而过,饶是脸上罩着面纱,仍能感到阵阵的刮痛。

  风声中夹着南朝官兵的脚步渐近。

  飘飞的落叶阻碍视线,方暂时掩去她和鬼面的身形。 无忧要避开官兵,又要防着鬼面出手,不敢有丝毫大意。

  只见鬼面退出几十步远,便又停下,不再逃走,反而缓缓举起手中qiáng弓。

  心脏猛的收紧,紧握小金弩,只要他的弓有转向她的趋势就抢先动手。

  结果鬼面不再看她,甚至无视于她平端的小弩,仿佛知道她不会主动伤他。

  他连发三箭,每次发she都是三箭同发,他换箭速度快得连无忧这个箭术高手,都没能看清。

  三箭过后,却看见他又扣了三箭在弓上,这次却不急发。 落叶飘下之际,无忧看见这三支箭头上泛着磷光。

  青獠鬼面下的双眸骤然一亮,那三只箭脱弦而出,又疾又紧,在空气中擦出电光,‘嗤、嗤、嗤’三声响,箭头的燃起火,所过之处的枯叶纷纷起火。

  那三支箭追上前面分成三列的羽箭,九支箭连箭头带箭杆刹时引燃,火焰窜开。 前头引燃的枯叶,如同一堵厚厚的火墙向前直撞而去。

  前面惊叫声中,渐近的脚步声顿时大乱,接着便有鬼哭láng嚎的叫喊声传来。 无忧看得张大了嘴,半晌合不拢。 她自认箭术一流,上次峻熙在她面前也露了一手。

  在她看来,都是千里难挑出一人的高手。 但她和峻熙的箭术,在这人面前,简直就是班门弄斧。 无忧抓起一片枯叶,闻了闻,脸色大变。

  原来这些枯叶竟是被烧过燃油,怪不得一点就着。

  他站在浇了燃油的枯叶中,绝不能就近点火,否则就会把自己烧死在林中。

  所以才将箭头裹了易燃的磷粉,利用空气的摩擦引燃箭头,再追上面前排箭,引燃同样浇了燃油的箭支。

  这一招不但险,而且要算计得分毫不差,如果带磷粉的箭,不能在追上前面的箭支前引燃,便引不来这么大的火。

  如果过早的引燃,便会提前跌落在地上,只会引燃就近的落叶,火焰四处乱窜,同样会回烧过来,他同样难逃一死。

  要做到现在这样火烧前面军营和追兵,必须是出神入化的箭术,和计算能力。 能想出这样的计,更是匪夷所思。

  无忧怔怔的看着前面从容淡定的垂下手中qiáng弓,一口气息堵在胸口,呼不出来。

  前面的身影英挺俊郎,却让无忧仿佛觉得自己看见的不是人,而是魔是鬼。

  他望着前面火焰看了一会儿,才转头向无忧看来,眼神仍然平静如水,好象对她的存在,全不在意。

  无忧慢慢咬了唇,这一刻突然明白,自己在他面前有多微不足道,根本成不了他的绊脚石。 自己手中的小金弩根本对他造成不了威胁,只要他愿意,他一箭过来,就能要自己的命。

  她身形再快,也快不过他刚才she出去的箭。 慢慢垂下小金弩,平静的看着不远处,如魔似鬼的男人。

  他看了她一阵,视线扫过她脚下落叶,再重新看向她。

  无忧的心脏随着他徐徐转过的视线而抽紧,她相信自己的眼中一定也露出了怯意。

  果然他突然低笑了一声,“害怕,还不走?”声音透过面具,有些闷声闷气。

  无忧轻咬了咬唇,没动,问道:“这风,你是哪儿弄来的?” 他有些意外,“胆子果然不小。” “你如果要杀我,早就可以动手,不必理会我走与不走。”

  “确实,不过我随时可以改变主意。” 他说完,又看回前方火墙,慢慢平举长弓,打算做下一轮的进攻。

  无忧深看了他一眼,带马退开两步,避开风力大的地方,朝风刮来的方向急驰而去。 鬼面眼角余光看见,眉头一皱,急收了弓,向无忧追去。

  无忧座下的马是长宁给的,名为追风,确实是匹好马。 就是逆风而行,仍是踏蹄如飞。

  她听见身后有马蹄声追来,撇脸过去,见是鬼面,抿紧了唇,向前倾身,减少风的阻力,越加催马急行。 然,她的马好,鬼面的马却更快过追风,转眼前已与她并驱而行。

  他转脸过来,“停下,不能再往前。” 无忧瞥了他一眼,非但不停,反而在马屁股上加了鞭。 鬼面不再打话,突然伸手向她抓来。

  他这一抓,又快又准,但无忧十几年的训练,又岂能是白练的,已在他动手之际,身体一歪,从马背上滑了下去,手紧抓缰qiáng,一只脚紧扣脚蹬,单薄的身体如风筝般坠于马背一侧,避开他的一抓。

  鬼面的本事再高,也不能隔着马抓到她。 回头见已近前面山涧风口,急叫道:“前面危险,快停下。” 这时风已越加的紧疾。

  无忧抬脸,半眯了眼,才看清。

  前面是一处绝壁山涧,山涧两边山崖又高又陡,风便是由山涧中刮来。 山涧风口,无忧在书中记录过,却没想到这风能大到这程度。

  照理,山风出了风口,在林子中盘旋,便渐渐分散去。

  可是这时,林子风口处树木被砍去,而两边树木用绳子密密缠绕,形成树墙,独留中间一道空处,qiáng风便往前径直而去。

  只要借风,将南朝后营粮糙烧尽,南朝官兵就无力再战,不得不退兵。

  无忧不由回头向那张青獠鬼面看了一眼,他的心思巧密,可怕至此,竟可以利用天然的地利,以一人之力对付南朝万军。

  这样的人,得之相助是幸,反而何等凄惨,便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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