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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AA_末果【完结】(219)

  她跟随宁岸不短时间,在医术上,虽然不能象儿子这样高超,却也熟知一二。

  “当真没事。”宁墨抓住母亲抛他袍子的手,阻止母亲的动作,柔声道:“孩儿无法给您磕头,娘怪孩儿吗?”

  眼泪从宁夫人美目里滚了下来,她养大的儿子,哪能不知,他越是不给她看,说明越是有事,手颤抖着,慢慢抬起,抚上他苍白无色的面颊,“墨儿,娘拖累了你。”

  “娘。”宁墨胸口闷痛。

  “宁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宁夫人反握住儿子的手,入手一片冰冷,更是不安。

  “真没事。”宁墨轻拍拍母亲的手背。

  静立一旁的鬼面扫了眼女皇,怕时间长了,又生枝节,手握成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时间不早了。”

  宁墨抬头起来,看向鬼面,“我母亲就托付给阁下了。”

  鬼面轻点了点头,“宁夫人,走吧。”

  宁夫人虽然不舍,但也知道自己在留在女皇手中,对宁墨而言,就是最大的拖累。

  眼含着泪慢慢起身,拉着宁墨的手,yù言又止。

  宁墨轻声道:“绿鄂,很好。”

  宁夫人松了口气,这才放开宁墨的手,一步一回头的走向鬼面。

  宁墨眼眨也不眨的看着母亲。

  许多年前的惨痛往事涌上心头,心头更是如被沸油浇过,赤辣辣的痛。

  眼前这位虽然不是他的亲娘,但自他出生,便吃着她的奶长大,后来在随母前往南朝的路上,遇到匪人。

  亲眼见母亲为了不被匪人**,一条白绫当场吊死。

  一家大小,连着家人护卫,一百来号人,被原地屠杀。

  奶娘自己的后背挨刀,却将他紧紧裹在身下,他的嘴被奶娘死死捂住,透过奶娘散开的长发fèng隙,看见匪人手中钢刀再次扎下。

  吓得连眼睛都不知道眨一眨。

  就在这时,奶娘的丈夫扑了上来,抱住妻子,那致命的一刀cha进他的后背。

  他用力拱着身体,尽自己所能的将身体挪开些,不让从身体上穿过的钢刀刺进妻子身体。

  钢刀被用力再次抵入,他当场死去,趴俯在妻子身上。

  刀锋避开了奶娘要害,刺入她的肩膀,鲜血蒙了身下孩子的眼。

  奶娘后背挨了一刀,没立刻死去,乘那些人屠杀其他家人的时候,推开丈夫尸体,抱着他滚下一旁山坳蓠刺丛昏死过去。

  后来被前来救缓的宁岸寻到,才逃得一死。

  宁岸为了掩下他的身份,给他改名宁墨。

  对外扬言,奶娘是家中为他打小定下的妻子,失散多年重聚,孤男寡女,做下了夫妻之事,怀上了孩子。

  但宁夫人顾念苏家对宁岸的养育之恩,偷偷离开。

  被他寻到时,孩儿已长到四岁。

  苏家绝不容许苏彼为妾,他只得带妻儿离开,重建门户。

  等奶娘伤好,已是一年之后。

  义父同奶娘前往北齐京都外的小村镇寻,寻找被丈夫寄养在那里的女儿绿鄂。

  寄养绿鄂的那家人,久不见人送绿鄂的抚养费用,托人打听,才得知,绿鄂的爹娘都死在匪人手中。

  收不到银子,也就不愿再白养着绿鄂,将她卖给青楼。

  绿鄂虽然年幼,却也知道父亲给了许多银两给那家人,哪里肯被他们这么卖给青楼,又哭又闹,死活不依。

  那家人便说她父亲,被她娘害死了,不会再送银子来。

  绿鄂陷入青 楼,xing子又倔,打骂自是少不了,她小小年纪过得也甚是凄惨。

  义父和奶娘就是在青楼寻到她。

  她认得母亲,见母亲另嫁他人,更相信那家人所说的话。

  奶娘为了保住小皇子,自不能对绿鄂说出真相。

  绿鄂虽然跟着母亲去了,打心眼里却恨着母亲。

  后来曾对人说,宁墨不是母亲的亲儿,被狠狠的打骂过,心里也就更加憎恨自己的母亲。

  其实《俊男坊》同样有nüè的qíng节,大家不妨想想睿睿和佩佩的妹妹雅儿,还有许多就不举了,不过nüè过后,看见欢快的qíng节就淡了。

  这文同样是,不过nüè不会是这文的主线,大家尽管放心…

  251 宁墨的信任

  宁墨不止一次的看见,奶娘偷偷看着睡着的绿鄂落泪,他知道奶娘对女儿有愧。

  奶娘是因为他,才愧对女儿。

  所以后来绿鄂煽动和协助女皇,囚禁母亲,对他做下这一切,他才会如此容忍,没取她xing命。

  为的不过是奶娘的一个想头,丈夫死了,起码女儿还在。

  直到奶娘走到鬼面身边,才收起纷乱的思绪。

  深看向鬼面,眸色依然清冷,但比往日沉静而幽深,“拜托先生了,此恩,日后必报。”

  无忧随着他的视线看向鬼,青獠鬼面下的眼,虽然看不见眼睛的形状,瞳子却也如万丈的幽潭,不见底的黑,只是少了那宁墨的那份冷,却越加叫人看不透,如同……不凡……

  鬼面同样回望着宁墨,得了宁墨这句话,眼中的淡然,才略略褪去,眼底浮上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轻点了点头,“我记下了。”

  无忧嘴角轻抽,什么人啊,他明明该说:“我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公子无需如此,要谢就谢,雇我之人。”

  结果人家说句,此恩必报,他就坦坦然的受下了。

  他跑这一趟可真是不亏本,钱财、人qíng一样不肯漏。

  鬼面眼角余光看见无忧不屑的愤愤神qíng,轻勾了嘴角,转脸过来,“郡主有异议?”

  “没有。”无忧扁嘴,有也不能当着姨娘和母皇说啊,暗骂了声jian人,“可以放了我姨娘了吧?”

  “还不行。”鬼面冷言拒绝。

  “难道阁下要言而无信?”王妃一直冷眼看着。

  “我现在放了她,你们能容我离开这里?”鬼面扫了眼周围树林,冷笑,大步向女皇走去。

  无忧以为有宁夫人在他手上,姨娘不敢再做手脚,听了鬼面的话,却不由起疑,静心竖耳听去。

  果然在林子边上有极轻的呼吸声,从那些呼吸声可以判断,出口已被围死。

  如果不是她经过听力的特别训练,根本无法察觉,皇家的人真不可信,包括她自己的母亲和姨娘。

  王妃脸色微变,随即笑道:“先生真是多虑,宁夫人在先生手上,我们岂能不放你走?”

  自认安排的很妥当,他不可能察觉,这么说只不过是猜测,试探于她。

  鬼面笑了笑,不以为然的反问:“是吗?”语气淡然。

  “当然……”

  王妃话没落,只听‘嗖’得一声,鬼面拉开长弓,箭头指着天,对着林外的方向放了一箭。

  慢慢垂下握着长弓的手臂,半眯着眼,似笑非笑地看着羽箭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向林外落下,接着传来一声惨叫,林外顿时燥动。

  鬼面面无表qíng的斜瞥了王妃一眼,既无讽刺,也无憎恶神色,甚至没有一句责问之言。

  这一眼,却让王妃无地自容,瞬间涨红了脸,恨不得就地寻个地fèng钻进去。

  但她终是见过世面的人,虽然被人当众揭穿不实之言,却仍能保持镇定,看向宁墨,后者连眼角都不往她转一转,但她能感觉到,宁墨对她的心在这刹时间拉远,想收服他为自己办事,已成了妄想。

  心沉了一沉,暗悔一时之贪,想借机拿下鬼面,却搬了石头砸脚,把宁墨输了出去。

  鬼面不再说话,抓了女皇手臂,要将她提起。

  无忧下意识的握住他的手腕,阻止他的动作。

  鬼面也不避,由她抓住,只是侧脸过来,静看着她。

  无忧突然间觉得,他象是认出自己。

  忙深吸了口气,让自己淡定,别自己吓自己,他不可能认得出来。

  这么近的距离,如果出手,就算杀不了他,也能伤了他,那么就可以从他手下救下出母亲。

  但她明白,如果这么做,宁墨的母亲就会重新落入母皇手中,再也出不去了。

  轻抿了抿唇,低声道:“轻些。”

  他凝看着她的眼,点了点头。

  无忧垂下眼,不敢再看他,放开握住他手腕的手。

  鬼面将女皇提起,果然作动放轻了不少,挟在腋下,回头对宁夫人道:“走吧。”

  宁夫人最后又看了宁墨一眼,这一去不知何时再见,眼泪怎么也止不住,见鬼面走开,不敢再留,只得小跑着跟在他身后。

  无忧见鬼面走的方向竟是往丛林深处,这林子到了尽头,全是悬崖陡壁,根本没有出路,急得追上两步,顾不得母皇和姨娘起疑,正要开口提醒。

  鬼面已早她一步开口道:“一刻钟以后,你们前去接人。”

  无忧怔了一下,他能说出这话,必是有离去的办法,想起与他初识,也是在悬崖之上,略松了口气,回身走向宁墨。

  宁墨看着前方离去的背影,消失在丛林后,又眺望向远处山崖。

  没一会儿功夫,果然见鬼面将宁夫人背在背上,攀上绝壁。

  王妃忙领着亲兵赶上前去。

  无忧看向宁墨。

  宁墨将脸侧过一边,不看她一眼。

  无忧知他是不愿当着外人的面,对她露出一点异色,让人对她产生怀疑。

  饶是如此,心里仍是难受,又挂记着母皇,只得追着姨娘而去。

  到了山脚,见姨娘正扶起被点了xué道的母皇。

  母皇脸色气得发黑,压低声音,厉声道:“把他she下来。”

  无忧脸色一变,看向王妃。

  王妃也是微微一愣,“宁夫人……”

  “他没上得多高,接着些,摔不死,我正好重新拿了她。”

  亲兵们张开弓,却不敢乱she,等着王妃发令。

  王妃略为迟疑,想到宁墨方才的神色,已然离心,眸色一沉,这帮亲兵,她再清楚不过,虽然有几个箭术不错,却离百步穿杨甚远。

  夺下身边亲兵手中弓箭,塞给无忧,“你来。”接着指划身边亲兵,“你们去接着,摔着宁夫人,你们也别想活。”

  渐渐靠近的木轮声已到身后,无忧手心一片冰冷,不敢回头,这一箭she出去,不管she不she到人,她和宁墨的qíng份也就到头了。

  但如果不 发箭,她的身份必然会引起母皇和姨娘的怀疑,以后再难在‘常乐府’呆下去,也不能再守护着宁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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