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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AA_末果【完结】(323)

  这一折腾,痛得额头上滑下大滴冷汗,跌坐在桌边圆凳上直喘粗气。

  身后传来宁墨冰冷的声音,“还想用箭,就别乱动的好。”

  无忧慌忙拉拢散开的衣襟,看向房门,又听宁墨冷道:“我敲过门,无人答应。”

  第369 要安分

  无忧脸红了一红,刚才肩膀处痛得厉害,竟没听见敲门声,“是云娘给我包扎的伤口么?”宁墨不答,眼睑微垂,斜看向别处,目光越发的不看向她,“换药。”

  这样的qíng形,实在无需再解释。无忧曾身为医者,看惯了病人身体,但想到自己赤身**的坦呈在一个少年男子面前,就有些不自在。

  换药又得除衫,更坐不住,拉着衣襟迟疑不定。

  如果换一个人倒也没什么,一看到宁墨,就会想起梦里的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缠绵。

  如果只是他一个人倒也罢了,偏偏他是有未婚妻的人,哪敢与他再有肌肤亲近,“云娘呢?”

  后肩上的伤,她实在没办法自行换药,但如果有人帮着,就算对方手法不熟练,也只是痛些。

  “和平儿一起护送绿鄂先行离开。”宁墨视线落在她紧攥着衣襟的小手,慢慢垂下眼,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无忧有些意外,“你不与他们同行?”

  “你所中的毒十分霸道,短时间无法解除,我将你体内的毒引到一处,抑制它不会轻易发作,引毒需要时间,不能奔波辛苦,等毒抑制住了,我们再上路。”

  宁墨xing冷话少,但关于她身体的事,不能不说明白,她也是懂医的人,只有知道自己身体状况,以后才能自行注意。

  “我们?”无忧怔了。

  宁墨抬眼起来,平视向她,“是”

  无忧深吸了口气,慢慢呼出,背过身,紧攥着衣襟的手缓缓松开。

  衣裳从她肩膀上慢慢滑下,修长的颈项和单薄的肩膀勾出优美的弧线,一点点在他面前呈现。

  肌光赛雪与雪白的衣裳融于一体,一边肩膀上裹着的绷带也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

  宁墨静静地看着,这具柔美的身躯曾经在他身下与他抵死缠绵,毫无保留的给予和索取。

  他们水**融的欢悦犹如昨日,真相将她拥入怀中,可惜如今的她心和身体都不再属于他。

  别开脸,压下内心盟动的qíng悸,再回过头,眼中再无杂念,只有冰潭般的冷寒。

  麻利地解开缚在她肩膀上的绷带,“一段时间内,你都得与我一起,一是为你的伤,二是我与长宁的jiāo易,如果你不想不凡死,安分些好。”

  无忧回头过来,他只是垂眼看着她伤处,俊美的面庞没有任何表qíng,至于什么jiāo易,不问也能想到,“你不必为我费神。”

  “既然如此,不凡的伤,我也不必费神。”他停下捣伤药的动作,毅然开始收拾一旁的药箱。

  无忧心脏猛地一绞痛,迅速转身,抓住他正要关拢药箱的手,眼里慢慢蓄上泪,直直地看着他冰一般的眼,“为什么非要这样。”

  “我不喜欢欠别人的qíng,你曾为我治过脚伤,这qíng,我都得还,治好你的伤,也当是还了你的qíng。”

  “我不图回报。”

  “我以给不凡去毒治疗为条件,在长宁手上换下你。既然你的伤不必治,不凡那里,我也无需再花心力,至于之前所承的qíng,我自挑脚筋,还你便是。”

  他的声音淡淡的,没有任何喜怒,无忧却打脚底升起一阵又一阵的寒意。

  “为什么要bī我?”无忧用力吸了吸鼻子,爹娘见过了,子言也见过了,这世上再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

  “我说了,只是不想欠别人的qíng。”

  宁墨转眼过来,与她四目相对,这样的她让他心疼。

  但他知道子言对她意味着什么,如今的qíng形就算说再多的安慰话语,对她而言也不过是轻风拂过,丝毫不能让她重新振作。

  无忧迎着他直视过来的冰冷目光,慢慢退缩。

  不凡的胸口那伤,再加上毒,已不是寻常医者能够救治。

  神医已经云游不知去了哪里,无法奢望。

  而身为沙华的绿鄂痴痴傻傻,更不用指望。

  直觉宁墨的医术不在沙华之下,如今救治不凡的所有希望全在宁墨身上。

  无忧张了张口,过了好会儿才点了点头,“知道了。”重新慢慢地转过身去“我会安份。”

  肩膀上一阵渗骨的凉,但那凉却让火辣辣的伤口极为舒服,舒了口气,“你的医术和沙华,谁更好些?”

  他不答,将捣烂的糙药细细地敷上她的伤口,麻利地重新包扎好,为她拉上垮在后背上的衣襟,“十日内,这条手臂尽量不要动弹。”

  无忧以为他还会说什么,静静等着,结果身后传来离开的木轮声,慌忙回头,“我想见见他。”

  宁墨的身影只是顿了顿,一言不发,头也不回地出门而去。

  无忧崩着的身子垮了下来,望着门口怔怔发呆。

  不凡和鬼面的种种在脑海中翻涌,从无法相信,到渐渐了然,最后化成自嘲的苦笑。

  她伤他手臂那回,他对她的试探,竟拼着胳膊废掉,也要隐瞒,这世间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心狠的人。

  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越是想着那些往事,心里越是难以平静,最后再也忍不住,起身拉开房门。

  不管如何,得再见见不凡,起码确认他当真无事。

  望向左右,才发现不知宁墨住在哪个房间,站在隔壁房门口,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抬起手,正要敲门,听见里面有人走向门口,慌忙退开。

  房门“嘎-”地一声,由里面打开,小二抱着换下的被褥出来。

  无忧忙迎了上去。

  小二见着她,行了一礼,“客官,您醒了?”

  无忧点头,她人事不知的进来,小二不会不知道,“小哥,请问一下,坐轮椅的公子住的哪间房?”

  “由于您昏迷不醒,您夫君衣不解带地照顾您,所以没另开房间。”

  外面为了方便,假扮夫妻投宿的客人也不少,无忧一怔之后,便不再多想,“他现在在哪里?”

  既然只要一间房,他却出去大半天不见回,开始有些担忧。

  “他在厨房。”

  “厨房?”

  客栈的女掌柜清点完房间物件,从房中出来,小二叫了声,“掌柜的。”

  女掌柜扬手示意小二先行退下,上下打量无忧,虽然病中瘦得一把骨头,却绝色不减。

  虽然宁公子住店时以夫妻相称,但这姑娘的头发还是未婚的发式,显然二人并没行过礼。

  接过话道:“姑娘身体不适的这十日,宁公子不光衣不解带的照顾,就连饭菜都自己动手,唯恐他人做得不合适。这么些天,他拖着个不便之身,做着我们寻常人都累不下来的活,这样的男人,如今打着灯笼也寻不到,叫我们旁人看着,也是即羡慕又心疼。”

  无忧这才知道,自己竟昏迷了十天,那么不凡的qíng况越加不容乐观,心中涩然,神思游dàng,忘了答女掌柜的话。

  女掌柜打点这家客栈已有多年,人来人往的,也有些见识,见她心不在焉,心尖不由一冷,看样子那位公子遇上的竟是个无心的女人。

  想着这几天宁墨如何以不便之身,不分昼夜地服侍这个丫头,到头来得的却是一片薄qíng,不由得生出不平之心,“宁公子论人品相貌,都是世间难求,我出来讨生活这多年,人是见得不少,却从来没见过哪个男子对女子能如此无微不至。姑娘倒像是有所不满,难道嫌弃他腿有不便?”

  “掌柜的误会了,我并没此意。”宁墨虽然另有未婚妻,但他与她以夫妻的名分住店,她也不能否认来令他难堪,“我只是见他这许久没回来,想知道他去了哪里。”

  女掌柜松了口气,原来是醒了不见人,急着找人,看来真想错她了,“起先我见他在捣山参,这会儿该是在厨房熬参汤。”反手带了房门,笑嘻嘻地给她指路,“你打这儿出去,穿过大堂,右手边的小门进去便是。不是楼上还等着我清点,我就带你过去了。”

  “不敢劳烦掌柜的,我自个过去就是。”无忧连忙谢过。

  女掌柜这才满意地朝着反方向而去。

  无忧带拢房门,转到前面大堂,突然见大门口进来两个人,虽然穿着便衣,却认得是母亲的近身护卫。

  心里一咯噔,缩身回去,从门后张望。

  那二人走向柜台租定了房间,就在一个空桌子边坐下,要了些饭菜。

  要去对面厨房,必须从他们身边经过。

  这二人一直跟在母亲身边,如她经常见面,如果从他们身边走过,不会认不出她。

  无忧暗暗叫苦,只盼厨房快些给他们上菜上饭,他们早点吃完回房。

  好不容易盼到饭菜上桌,见那二人竟吃得极为斯文,全然不像寻常武人那样láng吞虎咽,正恨不得端了桌上饭菜直接倒进他们喉咙。

  墙后突然传来一声愤愤之言,“没想到我们奉了这么久的天女居然是假货,呸。”

  无忧对冒充兴宁一事,心里一直有些不自在,知道一旦揭出,定会被人不耻,这时听人怒骂,心里面仍一阵难过。

  探头看去,却是几个凑在一起闲谈的食客。

  方才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的书生。

  第370 怎么看我?

  文士还想骂,被旁边桌的素衣青年截住,“话也不能这么说,靖王夫妇不是亲自登了楼台,说是郡主身体抱恙,这几个月又战事不断,怕百姓害怕,才叫人暂时假扮。”

  书生讥讽道:“那不过是靖王夫妇稳压民心的搪塞之词,你也相信。最叫人不敢相信的是那个冒牌货竟拐走了常乐郡主全心待着的夫君-纥不凡,常乐郡主也放了风出来,说什么也要寻到纥不凡,这戏还有得看。”

  文士被对方呛得面红耳赤,“军师是在战乱中失踪,没准是被人掳去,或者是伤在了何处。他这些年来,战战兢兢一心为民,怎么能容人这样抵毁侮rǔ?”

  书生冷笑,“听说他与那冒牌货好不亲密,这时二人同时失踪,真以为是唱戏,处处巧合?”

  文士还想再辩,王妃的手下已有人按捺不住火气,正要起身,另一个官差打扮的人不以为然道:“找到人,自然水落石出,如果二人不在一起,军师自然就是战乱失踪。如果二人在一起,这私奔一说就怎么也洗不掉。”是牛是马,到时自然会见分晓,如今都不过是各人猜测,何必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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