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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AA_末果【完结】(377)

  心头如一柄冰刃割过,当年魔君带她通过这个夹道,十分轻松,而凤止则每走一步,身上、脸上的肌肤被夹道中,如同刀刃的劣风割去出一道道的血口子,到得后来,皮ròu带着血珠子被一块块生生扯下。

  无忧想起,曾经听家族中老人说过,冥迷夹道是除了轮回,唯一可以去任何地域的通道。

  远古的神,怕乱了轮回之道,在夹道中布下撕魂咒,误入的生物,撕去皮ròu,挫骨成灰,到得最后,便是撕魂裂魄。

  只有渡过九十九天劫的高深修为,才能勉qiáng通过。

  不过能过九十九天劫的,无论仙还是魔,八荒之中,没有他们去不了的地方,所以要去哪里,根本无需走这撕魂裂魄的幽迷夹道。

  无忧看着在凤止身后不住散去的血沫,心里一阵阵抽紧,唯恐他一个撑不住,就魂飞魄散在这幽迷夹道。

  好不容易等凤止和宁墨出得幽迷夹道,落在一间小屋中。

  那屋子,所有一切,都是她熟悉的,chuáng上还躺了个人事不知的她。

  血ròu模糊的凤止,已经虚弱无比,深看了眼chuáng上一动不动的无忧,对宁墨道:“时间不多,我一会儿来接你。”

  场景一换,凤止已经回到他冥界的寝宫,一头栽进布药雾弥漫的大药桶,无力地闭上眼,身上烂融融皮ròu在药水中快速愈合。

  等他爬出药桶,身上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但人却仍虚弱得如同一苇毛糙。

  等他重回到那间屋子,宁墨在chuáng边转过身,“再这样下去,你撑不住的,一会儿过夹道时,你无需理会我,顾自己便好。”

  凤止嘴角勾起,露出一抹不屑,“你不过一个凡人之体,岂能受得夹道里的撕魂咒,进去不消片刻就能灰飞烟灭。”

  宁墨淡道:“就算灰飞烟灭,也无需你为我搭上条命。”

  凤止不以为然,看向chuáng上熟睡的无忧,“我不为你,只为她。”

  (谢谢大家的关心,看着大家的评,真的很暖心。如果反应不是太过厉害,尽量不会断更。虽然果子怀了小果子,加更的比较难,但还是希望移-动的亲,坚持订阅,而女-生网的亲有粉红的亲多支持果子。)

  431三生三世

  凤止最后一次通过幽迷通道是送无忧回这个世纪。

  二十一世纪的往事如泉涌般迅速淌开,她记得坠落无底的深渊,此时方知,那是他用的碍眼术蒙去她的眼,他一直就在她身边,只不过此时的他láng狈过任何一次通过幽迷通道,不但皮开ròu裂,在失了一魂,被缠束在琉璃珠帘的上方。

  无忧慢慢滑坐在身边树下,这时方知,当初他为何会匆匆离去,又为何会说,再帮不了她。

  那时的他不过是靠着仅残的一点意识寻到她,将那柄小弩jiāo到她手中。

  心脏剧烈地跳动,一些封存的记忆也随之打开,苦笑了笑,千千所说的故事竟是她和小冥王的前世。

  她的夫君she日后,魔君的他带着命悬一线的她离开。

  魔君渡了大量的修为给她,令她不但没能死去,还生生地过了天劫,由树灵飞升为梅仙。

  她的夫君们she伤了八阳,天君大怒,给那片土地结下封印结晶,令那片土地上的生灵均不能再离开,也不能再往生。

  那时的她,虽然飞升为仙,但只不过是一个小仙,无力穿过天君的结晶,寻找自己的夫君。

  但她的夫君身上有着她的封印,她能感觉到他的存在,于是在结晶旁住了下来。

  魔君仍是不信,天下没有不变的人心。

  她笑看着他,“天下虽然没有永存的生命,却有不变的人心,有一天我会死,我死了便能见到我的夫君。”

  他大怒,毁去了身边整片山林,“我不会让你如愿,你一定会在死前忘记他。”

  她笑笑,不再说什么,重种了满山的梅树,又在林子旁搭起木屋,住了下来。

  他愤然而去,但仍每过几年便会再来,站在梅树下看她一阵,看着她烧瓷,看着她抚琴,但二人谁也不说一句话。

  天君的结晶毁着那整片土地的所有生灵,不能往生的生灵惨不忍睹,她的夫君不过是凡人之体,没过多久,也死去。但他们的魂脉与她相通,吸食着她的灵力,不会散去,只不过她越来越虚弱。

  每到她认为自己到了大限之时,魔君总会出现,将大量的修为和灵力灌入她体力。

  她攥着他的衣襟,流着泪求他,“不要再做无谓的耗废。”

  他将她的手拂开,“我说过,不会让你如愿。”

  魔君的修为耗着四魂不得散,天君更恨他入骨,天魔两界战争不断。

  随着他修为一次又一次的大量消耗,他的伤一次重过一次。

  一日,她正采摘着梅子,蓦然觉得心慌意乱,丢下梅子向天边赶去,看见他倒在一血泊中,人事不知。

  几千年来,她头一回六神无主,匆匆将他拖进附近的山dòng,割破手腕,用的血将他喂饱,又在dòng中点上一堆火,才悄悄离开。

  第二天,他醒来,惊讶地发现自己活着,望着身边燃尽的灰烬,唇边还有幽幽的梅香,赫然明白。

  向梅林赶去,那个小和平时一样,忙于她的梅树林,象从来没有离开去,但脸色却明显示苍白了许多。

  他大步走过去,“你救的我?”

  她淡道:“小女子无德无能,如何能救得魔君大人。”

  他瞪了她一阵,突然抓住她的手,雪白的阔袖滑下,露出她手腕上的伤口,“这是什么?”

  “不小心弄伤的。”她不看他,摔开他的手,进屋去了。

  他望着她的背影,久久不动,传闻梅灵的血可以起死回生……

  这以后,他又是几经生死,次次都奇迹般的活了,每次醒来,唇边都有那幽幽的梅香。

  每次伤好,他都会在梅林前站上许久,看她种树,看她摘梅,希望能看到她见他活,有一丝快活的模样,然这一等就是几千年,她一直没看他一眼,好象那些伤真与她无关。

  日子这样一天一天,转眼又是两千年,这两千年,她居然没有再消耗体力,而天君越来越沉不住气。

  他最终没忍住好奇,用天雷将天君布下的结晶击开一道裂痕,看见那四魂竟重新归一,幻化成人形,倦曲在梅树下,以惊人的速度吸食着天地灵气,身边团着一团即便是身为魔君的他,也无法小看的怪异力量,那片大地上不得往生的生灵成群成群地涌向他,此qíng此景,是他从未见过。

  暗暗吃惊,望天而笑,眼里是讥诮,也有自嘲,天地间最qiáng的,非仙非魔,而是一个凡人的心。

  小梅仙看不见结晶里的qíng形,但隐隐感到自己的夫君要回来了。

  就在这时,她被天君掳去。

  天君看着眼前毫不足道的小梅仙,恨得咬牙,“我知道你一直在等你的,只要我撤去封印,你丈夫的就能回到你的身边。”

  小梅仙的心几乎跳出胸膛,脸上yīn晴不定,果然……

  天君忍着将小梅仙捏死的yù望,“只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我就可以放了他,让你们夫妻团聚。”

  小梅仙冷冷抬头,“小女子力微,帮不了天君做任何事。”

  天君将一个小瓶推到她面前,“不用花任何力气,你只需把这个给魔君服下。”

  小梅仙虽然年幼,但梅氏一族长在林中,对糙糙药药却是识得,知那是化人修为的。

  她也没说,拿了小瓶离开,她确实把那瓶药给了魔君服下,魔君从她手中接过药瓶,毫不犹豫的喝下,就算她给他的天下最毒的,他也不在乎。

  然而他没有象天君所料的化去一身修为,天君开着天眼,才知她把药给魔君之前,用自己的心头血浸泡了七天七夜,梅灵的心头血可以化去天下任何毒物。

  魔君喝下无毒之毒,反而不再怕天君的任何毒。

  天君大怒,将小梅仙擒了回去,抽去她的魂魄,“既然你们谁也不忍心对方死,我就要你们彼此看着对方死。”

  虚弱的小梅仙只是淡淡一笑,抽去心间血的她,本不能久活,等他来时,她早已经不在,她欠他一辈子,现在也算还上了。

  结果他来得太快,快得她还没能魂飞魄散。

  那一仗是仙魔两界,前所未有的惨烈,两败俱伤,谁也不比谁好,然他终把她夺了。

  他浑身是血,看着垂死的她,眼也是赤血般的红,却闪着无法掩抑地兴奋,紧攥着她的手腕,狠声道:“你敢说,这一万年,你心里真没有我?”

  她望着前方弱下去的结晶罩,一言不发。

  他眼里的怒意更盛,将她拉近,“如果没有,你只需把那化魂散给我服下,你便可以令他重生,你为什么不惜抽gān心头血违逆天君,保我而舍他?”

  她意识已经在渐渐模糊,知道自己大限已到,魂魄已在渐渐散开,她与他的夫君终是无缘再见一面,眼里滚下两滴泪,良久,才道:“是我和他欠你的。”

  他没有输给她,却输给了自己。他说没有不变的人心,仍一万年了,他想她变,然他的心何尝变过,他怒了,也真的绝望,将她丢开,“那我就要你欠我生生世世,我不会让你快活地死去,只要你痛苦地活着。”

  她目光涣散,淡淡一笑,闭上眼,眼角噙着两滴晶盈的泪。

  等她醒来,身上无处不痛,摸着胸口,才知道魔君竟撕下一魂,用‘今生忘’将她的裂开的魂牢牢缚住。

  她苦笑,天下再没有比他更狠的人,然她同样不会让他如愿。

  她在‘今生忘’发作前,将他的魂魄一片片收齐,望了一眼天边,她的夫君竟生生要将结晶冲破,只需再等一等,她就能见着他,然她见了他,就来不及在‘今生忘’发作前,将魔君的魂魄送到他母亲手中。

  她深看了yù破的结晶一眼,终转身离去。

  冥后捧着的魂魄,原本温和的面容是她从来不曾见过的狠意,美眸半窄,“天君害我儿子,我不容他好过。但我儿子终是因为你才落得今天的地步,你也休想快活。”

  她阔袖一拂,将小梅仙卷入轮回道,失去所有记忆的她,转世成为天君最小的女儿。

  她忘了她的夫君,也忘了魔君。

  在她四百岁那年,王母过寿,天君携了哥哥和她前往,她在席上无聊,一个人偷偷溜到后花院玩耍,见一团毛绒绒的东西趴在花丛里,她以为是只漂亮的貂儿,到了近处,才看清是一个穿着白貂皮衣裳的小男孩,那男孩象雪堆出来的,比天上所见过的所有仙童都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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