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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AA_末果【完结】(409)

  无忧面如锅底,只恨不得把他一脚踩进脚下泥巴,“你能再不要脸些么?”

  凤止笑笑然道 彼此彼此。”

  无忧狠狠在刮了他一眼,不再理他,回头看向场中,却惊了一下。

  原来,刚才人挤人,他和凤止极不显眼,但那些人突然让开,他们周围空了出来,他二人就显得格外起眼,一直不为所动的不凡,正看向他们这边。

  视线从凤止脸上掠过,就落在了她的脸上。

  他面上依然从容,但握着书卷的手却蓦地收紧,平整的书页在他指间微微地起了褶皱。

  无忧虽然易了容易,但那一瞬,她感觉不凡认出了她。

  她转开眼不看他,但心里却再不能平静。

  不凡不露痕迹地移开视线,但从那以后,无忧再没看见他翻过一页书,落过一颗棋子,火却添得频繁,直到火几乎漫过酒坛,才忙着把多余的柴抽了出来。

  凤止意味深长地勾唇一笑。

  一种不好的感觉自无忧心底油然而生,揪了凤止,“你又要玩什么花样?”

  凤止扫眼过来,轻挑一笑,“让戏更有趣些。”

  无忧收紧攥着他衣裳的手,“你敢乱来,小心我揍你。”

  凤止撇嘴,“十八年,被你揍得还少了不成?”

  提到那十八年,无忧心里软了下来,摔开他的手,“反正我不许你胡来。”

  凤止挑着眼角,笑笑,摇着扇子,重看向场中,“看戏。”

  无忧猜不透他玩什么把戏,只得暂时丢开。

  靖王妃接下来的话,果然如凤止所说。

  众人固然半信半疑,但又说不出一二三四来反驳,唯有等着当事人,也就是小天女本人和她的夫君来做个定论。

  一直坐在高处的兴宁,慢慢起身,走到场中,款款向众人行过礼,“小女子知道,这样瞒着,对不住大家,但实在出于无奈,但大家可有想过,我早过十五大婚之年,为何迟迟拖着不完婚?”

  这话一出,众人又信了一分,兴宁接着道 如果不是今日之事,将我真正的夫君bī上绝路,我娘也不敢在我的夫君身体未能恢复的时候,把这羞人的事说出来。今天的事走到了这一步,我也不忌讳什么了,只求大家给我们一个公道,以及时间,等我的夫君身体好了,再给大家一个圆满的解释。”

  男人不举绝对是男人之间最忌讳的事,现在小天女将自己男人不举之事宣布于天下,可以说是让自己的夫君陷入被天下人的耻笑之中,换成谁,不是到万不得巳也不会走这一步。

  众人又信了几分,如今只要证实纥不凡为芷兰皇后的长子,证实后等纥不凡亲口承认,今天的事,也就可以暂时告一段落。

  因为只要他亲口承认了,就是在天下人的眼皮下过日子,除非他一辈子不碰女人,否则就得与小天女圆房,如果他们圆房,没有彩鹭飞来,那么那时他们再组重兵前来,必是无人能挡,别说一个桫椤氏,就是十个桫椤氏也能辗得灰都不剩。

  那么结果,自然再没有悬念,无忧心里沉甸甸地,手慢慢握紧,凭什么任由他们胡言乱语,玩弄天下于手掌之间,一咬牙,往前头走去。

  手腕一紧,回头,瞪向拽住她的手的凤止,冷道 松手。”

  凤止把手握得更紧,“没有人会相信你。”

  无忧当然知道,她的封印不解,就没办法证明自己的身份,这些人不可能舍供奉了这么多年的兴宁不信,而相信她这个么不知哪里来的乡野女子。

  “不信,也不能由着他们胡来。”

  凤止一收脸上làngdàng媚意,“他不会认你。”

  无忧当然知道,如果纥不凡肯认她,他们之间就不是现在这qíng形,“就算不认,我也不能由着他再玩弄天下。”

  二人正僵持不下,有人叫道 你们说了这么多,我们凭 相信南朝的睿亲王就是常乐府上的纥不凡?我们又凭什么相信他就是芷兰皇后被毒杀的长子?”

  众人向说话的那位看去,却是一名年过七旬的老将。

  一直沉默的不凡扫了老将一眼,笑了笑,“原来是孟国的吴将军,如果我记得不错,当年北齐与孟国结盟jiāo好,是我母亲带了我,二人前往孟国,那年我不到五岁。我记得站在孟皇右侧的就是吴将军。”

  这件事,已经过了很多年,不凡突然提起,吴将军微微一怔,重新打量不凡,但此时的俊美男儿,与当年五岁不到的孩童如何可以以相貌辩认,“不错,确实有那事。我记得当年我们孟皇问芷兰皇后,既然是来谈和的,可带有什么礼物,芷兰皇后却说,没带礼物,就让本宫给孟皇煮上一坛酒。皇上喝了以后,什么也没说,当即同意签下和约。我不解,问皇上为何如此,皇上说只有天下最心诚的人,才能煮出这样的美酒,我得幸尝了一口,确实是天下最好的酒。传说芷兰皇后这手煮酒的本事,只有她的长子学过,但随着芷兰皇后和小太子的死,再无人会煮。”

  他说完,看向不凡身体的酒坛,“难道你这坛中……”

  472 审判 (三)

  不凡微微一笑,扫了眼四周,不急不缓地揭了酒坛盖子,酒香刹时传开,军中大多数人都好酒,酒香飘来,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暗赞好酒,垂涎三尺。

  他动作优雅,稳稳地斟上一碗酒,淡道 姜国的俞将军,魏国的越将军,汤国的晋将军,你们都是饮过我母亲亲手煮过的水酒,不妨一同上来饮上一杯。”

  那几位都是有名有脸的人物,无人不知,这时被点到名,面面相觑,不凡身份没被证实之前,对他们而言,是对立的,敌军首领的酒,他们岂敢乱喝?

  魏国越将军的属下看出主帅的顾虑,想借此挣表现,扬声道 这几位将军,都是军中得力的,你请这几位将军喝酒,谁知道安的什么心?说不定在酒中下毒,乘机毒害几位将军,让我们大军龙头无主。”

  场外突然有人‘哧’地一声讥笑出声,“听说有几位,只是在晚上在营中睡了一觉,早上起来就脑袋搬家了喽。要想毒害几位将军,何需当着众人之面下毒? ”

  副将刹时涨红了脸,恼羞成怒,指了那人,“你……”

  越将军抬手拦下副将,“好了。”大步走到场中不凡面前,“芷兰皇后的酒确实是好酒,希望你这酒也能如芷兰皇后煮的酒那般香醇可口。”

  另外几位,见越将军上了台,自不肯在人前输了面子,被人说成胆小怕死之人,也大步上前。

  说话之人,分明是煽风点火,挑拨不凡与众国之间的关系。

  然自己家帅将在自家军营中,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得摸了脑袋,在他们看来是丢人之事,被人当众说出来,对挑拨之人自是恼恨到极点,只不过此时有大事在前,才qiáng行忍着。

  恼归恼,对酒中下毒的顾忌反而去了不少。

  不凡瞟了眼人群中挑拨之人,那人对上他看似温和无害的眼,却qíng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变了脸色,退缩到人群中,不敢再出来惹事。

  无忧已然明白不凡是以酒来证明自己的身份,很想知道他证明了自己之前死不承认的身份之后,又将怎么做,安静下来,仍是静观事态发展。

  不凡端了桌上酒碗,一口喝下。

  众人皆知,他此举表示酒中无毒,他就是再蠢,也不敢公然当着所有人的面毒杀几位名将,成为天下人的公敌。

  无忧心里一紧,轻抿了唇,他不能喝酒……

  场外偏有不知趣的人起哄,“谁知道你是不是事先喝过解药?而这毒也未必是马上发作为的,说不定众将军回去后,毒xing再发作,那你岂不是一箭双雕?”

  几位将军也是输不下面子,才前来端了酒,心里也是有这个担忧。

  不凡面不改色,一如既往的温和从容,“要不然,我们请苏大当家的前来验验酒?大家可以不信我,总得信得过苏大当家。”

  那人顿时哑了声,吴将军道 哪来这么多麻烦,南朝睿亲王,敢当众请我们喝酒,这酒,我们自然喝得。”

  不凡朝他一笑,“吴将军,好气魄。”

  吴将军也是一笑,“好说。”细看不凡,只见他温如清泉柔水,雅如幽谷清兰,但眉宇间的那股勃然之气,却又如旷山远野,能容下天地一般。

  暗暗称奇,世间竟能有这等的人物,再往细里看,容貌确实与当年的芷兰皇后依稀相似。

  不凡重取了四个酒碗,一字排开,刚要斟酒,一个白影从人众中窜出,笨笨地跌到场中,打了个滚才稳住身形,三跃两晃地游到不凡面前,咧着上翘的大嘴,一味讨好地往不凡身上蹭,乌黑溜圆的大眼睛却直往酒坛瞟,竟是蛇儿。

  蛇儿在这里,那么惜了了必在附近,无忧心里又定了几分,惜了了表面上看娇美柔弱,但对外却是极有手段的人,而且信誉绝对让天下人信服,有他在,这些人怎么也得给不凡几分面子。

  有见识广的人,认出蛇儿是罕见的雪蟒,而全天下只有苏家大当家惜了了养着一条雪蟒,那么这条雪蟒是谁带来的,也就不用怀疑。

  不凡摸摸蛇儿密布着丝缎般绒毛的大脑袋,摇了摇头,和声笑道 你鼻子倒是灵,闻到酒味,就巴巴地闯了来。等将军们喝过了,剩下的都给你,可好?”

  蛇儿一听,喜得大脑袋乱晃,不再矜持,立高了身子,整个头凑到酒坛上方,只差没把头栽进酒坛,酒气腾腾,它神色间越发陶醉。

  吴将军看得有趣,“它好酒?”

  不凡笑笑道 好酒,以前闻到我煮酒,总凑来喝上些。”

  吴将军扬了扬眉,“有趣,看它急得,也不用等我们喝完,先给它斟上些,让它解解馋。”

  其他几个将军也一同附和。

  无忧暗暗冷笑,好重的疑心,摆出一副大方的模样,其实是想拿蛇儿试酒,不凡能提前服下解药,这平白跳来的雪蟒自不可能事先服下解毒。

  而且认得雪蟒的人都知道,只有惜了了养有雪蟒,毕竟只有苏大当家那样的有钱人,才能养得起这种日日以雪莲为食的家伙。

  纥不凡再大胆,也不敢对惜了了的爱宠下毒。

  旁边凤止‘扑哧’一声笑,在她耳边低声道 还以为艺高胆大,这些将军能有多大的魄力,现在看来,实在不过如此。”

  无忧扁嘴,他当个个人象他身为魔君的时候一样吗,简直狂妄自大到无所畏惧,“确实比不得你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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