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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AA_末果【完结】(71)

  扒拉着过去所学,这些年学的是中医,主攻的是针灸。

  过去训练和任务,不时会受伤,为了应对这些伤和急救,才下着狠心攻了一阵外科,然终是些皮毛,远比不得长年持刀的医师教授。

  拿自己的这点皮毛,去对付他反反复复损伤脚筋,实在没有什么把握。

  想的越多,心越乱,乱到后来,竟不知到底该从何下手。

  后脑紧抵着chuáng柱上的雕纹,硬得发痛,却全然不觉。

  倦意袭来,也懒得动弹,就这么依柱睡去。

  朦胧中听见房门被推开,只道是千千送水进来,睡意正浓,也不愿睁眼。

  隐隐感到有人走到chuáng边停下,试图招眼看看,眼皮却重得怎么也睁不开。

  直到手臂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才赫然醒来。

  从窗棂chuī入的夜风卷着薄纱帐翻卷开来,肩脖处一阵清凉。

  低头,身上中衣已被脱去,仅留着胸间一抹窄小薄缎胸衣,她这具身体虽然还没满十五,却已经发育得很好,虽然与波*无缘,却是挺翘浑圆,质地柔软的胸衣轻覆在胸脯上,勾出美好的胸rǔ轮廓,胸衣之上半掩半露,一片凝脂玉润。

  继而看见半跪在身边的白衣男子,清峻秀美的面庞凑在她luǒ着的肩膀处,垂着眼,浓睫下有月光光晕流转,手握了她的手臂,唇正贴着她赤-luǒ着的手臂,温热的呼吸在肌肤上流连。

  过去与冥王共屋十八年,也不曾与他这样赤身相对。

  她脑中‘嗡’的一下,全身热血直涌上头,想也不想,本能的一巴掌重重的掴了过去。

  飞快的抓过一边衣裳挡在胸前,面颊赤红。

  他的脸颊被那一巴掌的力道,打得一偏,微一停顿,慢慢转过头来,幽黑纯清的眸子如无波静水,没因挨了那巴掌而有所动容,不愠不燥,更没有半点别样的yù-望。

  无忧望着那双静看着她的眼,微微一愣,直觉自己可能弄错了什么。

  眼角微转,脚榻下放着个铜盆,铜盆中清水已被血污染得浑浊。

  视线回转,落在他嘴角残留着的一点黑绿色的碎渣上。

  他抬手拭去嘴角碎渣,眼睑又自垂下,看向她手臂伤处。

  无忧不自觉随他一道看向自己手臂,手臂伤口已清洗过,上面覆着一层黑绿色的,不知什么药物。

  她是学中医的,刹时已明白是怎么回事,慢慢抬眼。

  烛光下,他白皙的面颊上浮起清晰的指印。

  刚才一怒之下,未及思考,那一巴掌,几乎是全力而为,有多重,她清楚。

  这时弄明白了状况,生出一些歉疚,然有他那无理的要求在先,胸间仍存着怨气,道歉的话说不出口,将脸别开,垂了下去,不再看他。

  没有那一巴掌,或许二人间,只是简单的换个药的事,经过那巴掌,反而觉得这样的环境,离得这样的近,很难再是心无杂念,屋中气氛刹时有些怪异。

  无忧的心砰砰乱跳,感到他又握了自己手臂,忙缩了缩,从他手掌中挣出手:“不必了,我自己来。”

  过去她一个人,并不多贪恋人生,有一些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味道。

  受了这样的伤,也不会多加在意,不过是随便上点药,胡乱包裹了,再吃上几片消炎药,只要不发炎,不发烧就算完事。

  习惯xing的抓过他备在身边的崩带,就要往手臂上裹。

  他及时握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的动作:“这么深的伤口,这么胡来,这药再怎么灵效,也会留下疤痕。”

  “留下疤痕?”她象听到稀奇事qíng一般,没回来以前,那具身体,浑身上下不下几十处伤疤,她从来没在意过,也更不会有别的人在意:“留就留吧。”

  他从她手中抽出崩带,拿起小小的银勺,极轻极细心的将药碎一点点抹平:“身体受之于父母,怎么能不好好爱惜?”

  无忧撇脸哑笑,命她都拿去了,这身体算什么。

  他微抬眼,目光掠过她嘴角讥诮,薄唇轻抿,将崩带整整齐齐的缠裹上她手臂:“就算不看父母,身体也是你自己的。当一个人一无所有的时候,能跟随自己的,也只有这具身体,就冲着这点,也该珍惜。”

  无忧心里一动,细品那句:一无所有时,能跟随自己的,只有这具身体。茫然间竟有些恍惚,垂着眼,看着铺在地上的那一角雪白袍角,悠然问道:“你可知一无所有,是什么滋味?”

  他正给她包扎着的手停了停,接着先前的动作,并不答。

  无忧笑了笑,他哪能知道一无所有是什么滋味:“真的一无所有的时候,什么都不想要了,又如何还会在意一具无心的驱体?”

  他将她包裹好的手臂,轻轻放下,顺手取了铺在chuáng上的gān净里衣,披在她肩膀上,掩去她赤-luǒ着的肌肤,助她穿衣。

  无忧的脸瞬间红了,忙将身子侧了侧:“我自己来。”

  他轻点了点头,侧转身,并不走开。

  无忧忙将抱在胸前的脏衣丢开,飞快的将手臂钻入袖中,拢好衣襟,解了衣不蔽体之窘,才松了气。

  她在二十一世纪虚渡了十八年,但终是在这世上出生,又得子言教了几年的书,再加上宫廷礼仪,两个朝代一结合,思想上便有些四不象。

  看别人,她可以心不跳,脸不红,不看白不看。

  但要自己脱光了给别人看,那就万万不能,打死不做这种亏本事。

  穿衣还算容易,只是臂上的伤赤辣辣的痛,稍一转动,便牵扯得极是疼痛,系系带时便有些艰难。

  正忍了痛,牵扯着腰间系带,听他问道:“你在山中可有熏香?”

  无忧一怔,上次开心问她,现在他也问这个问题,抬手凑到鼻边闻了闻,难道自己身上味道当真这么重?

  “沐浴香角的味道。”

  “是吗?”

  无忧扬了扬眉稍,我说是,就是,你能奈我何?

  他转过身,接下她手中细带,灵巧的系了个漂亮的花结。

  无忧低头看着,一般男人做这些事,都粗糙毛燥,系带子容易,可是要打这么漂亮的花结却大有难度,而这些事,在他做来,却是轻车熟路,如常做的一般。

  “你家有妹妹要你照顾吗?”

  “没有。”在她全无防备的qíng况下,他蓦然将她打横抱起。

  无忧刚反应过来,已被轻轻平放到chuáng上,转眼袜子也被脱去,习惯xing的一只脚的脚心蹬了另一只脚的脚背。

  他手中还提着袜子,看着蹬在一起的两只小脚,一时竟没能挪开眼。

  “很冷吗?”他转头向她的眼看去,手却伸了过去握她的脚,她的脚很小,一握,便将两只脚一同握入掌中,柔软细滑,却也冷得出奇。

  “不冷。”她怵然一惊,忙屈了腿,将脚缩起,她并非正常的人,体温低了很多,脚就算在炎夏也是冰冷如铁,眼前这个人太过敏感,她怕被他看出蹊跷。

  至于蹬脚,是她小时候,每到冬天,也没人给她们灌地龙,到夜晚越加的冷,又难有热水洗脚,所以每次洗完脚上了chuáng,就会把脚蹬在一起,以此来暖和些,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即便是不冷的时候,也时常如此。

  正文 080 缠绵梦境

  他慢慢收回手,拉过锦被给她盖上,凝看着她的眼,手指轻抚过她的眼角,淡漠的眉宇间隐了抹难以察觉的温柔。

  无忧迷惑的微蹙了眉,难道他对兴宁并非无qíng,只是藏得太深?

  然他们这种关系,何必要藏?

  等她心神收敛时,他已经收拾了脚榻上的药箱,顺手端了铜盆,不再多做留连,向外走去。

  他如今有权,有势,人员关系又好,但每当看着他的背影,便觉得他是在繁华闹市中孤独着的人,如同自己。

  念头刚刚浮起,忙打散来,想什么呢,怎么能拿自己跟这样的人比。

  直到房门一声轻响,完全掩拢,无忧才闭上了眼。

  她看不透他,也无需去看透,这是他与兴宁之间的恩怨,与她无关。

  但这样的人,实在太勾人好奇,总qíng不自禁的想深入了解一点,深入一点,便陷进一点,最后掉进去,再爬不出来,对他仍是什么也没看明白。

  嘟啷了一声,真是吃力不讨好的活。

  不知胳膊上的药,是不是有镇定的作用,明明是刺激xing很大的药物,头脑却慢慢晕忽,没一会儿功夫,便沉沉睡去。

  幻梦中又回到了二十一世纪,明明知道是梦,却真实得当真回到了过去。

  十五岁的那天中午,刚洗完饭盒,抬头望了一眼头顶太阳,光晕晃过,晕眩突然袭来,眼前一黑,便人事不知了。

  等再有感觉时,觉得身上冷得出奇,就如同当年喝下毒酒后,越来越冷,冷到极致,冷得连一根手指都不能动弹,冷得无论如何都睁不开眼。

  就在她觉得自己如同六岁时那样,将再不会醒来。

  身上传来沉重的压制感,一双冰凉微颤的手抚上她的身体,试探着轻轻的磨挲着她的肌肤。

  她虽然醒不来,但意识却是存在,身体的感触也能完完全全的感觉得到。

  没有与男人肌肤相亲过的她却也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又慌又怕,却动不得丝毫,甚至连眼也无法睁开。

  那双手很温柔的一点点轻揉着她,感身上压覆着的身体与她肌肤相亲,紧紧相磨,他的肌肤细腻感触在身上化开,他的身体越来越烫,他身上的滚烫不断传递给她,寒意慢慢消去,舒服得象是冬眠的植物马上要复苏过来。

  惧意渐去,反希望能更暖和些。

  温热的呼吸渐渐向她面庞靠近,在淡淡的幽竹清香中,柔软的唇轻落在她的唇上,轻轻的贴着,过了许久才辗转的轻轻吮咬,温柔的舌润湿了她发gān的唇。

  感到自己的唇,阵阵发烫,不自由的轻舔了舔,与他柔软的舌尖轻轻一触,他的身体微微一颤,舌尖顺着她逃似的缩回的舌,滑入她口中,满满的竹香在唇齿间化开。

  她一个激灵,猛的睁开眼,径直对上一双黑得出奇,狭长眸子,呼吸顿时窒住,轻呼出声:“子言。”

  他吮吻着她的唇停下,退开了些,声音清冷,却是极柔:“我不叫子言,子言是谁?”

  她这时方看清眼前这张只有画里才可能出现的俊美容颜,墨黑的长发从他浑圆的肩膀上滑下,铺了半边枕。

  心砰砰乱跳,告诉自己这是梦,世间不可能有这么好看的男人:“子言是我儿时的伴侣,我六岁时,他就是死了……”提起子言,她神色黯了下去:“或许没死……我希望他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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