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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AA_末果【完结】(90)

  将风裘重新解开,见他眼露迷惑,笑笑道:“既然只有一件,我们共用。”说着,将风裘披上他的肩膀,顺手系了带子,将自己一同裹了进去,缩在他胸前。

  不凡不避不让,只是在风裘内,伸臂将她搂紧。

  无忧身上顿时暖和许多,突然想起什么,从风裘内钻出头,果然见那卫兵两眼瞪得溜圆,目瞪口呆的将他们看着。

  扬了扬眉,故意放大声音,令军营里的人也能听见,道:“我是常乐,如果有人去向我爹打小报告,就说是我想他了,所以出来寻他,可惜他不许我留下,连夜将我遣送回去。”

  不凡看着胸前只露出的一个小脑袋,微诧。

  卫兵怔了怔,收起方才的那些怪模怪样,向她行过礼,“郡主多虑了,小的并非多嘴之人。”

  无忧满意的将身子缩回来,拉紧将他一起裹着的风裘。

  离开军营,不凡便没再说过话。

  无忧虽然也不是话匣子,但也实在不喜欢这份过于的沉静,转头过去看他,“给你添这么多麻烦,你真不怨我?”

  风chuī开她的长发,在她面颊上乱飞。

  “有何可怨?”他抬手将飞到她眼前的发束绕到耳后,看着这双眼中,仍如孩童般纯清的黑,如果她还在,哪怕是整天缠在他身边,烦着他,他也是开心的,可惜……现在就是想让她烦一烦,都是不能……

  无忧不敢多看他的眼,转身过,目光落在面前的马脖子上。

  一怕自己迷失,二不知他到底知不知道她是冒牌的。如果不知道,怕看得多了,被他看出蹊跷;如果他知道,却全无表示,仍如对兴宁一般对她,那么这个人就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这样的人让她害怕。

  身后静了一阵,飘来他不能确定的低沉声音,“你方才……为何如此?”

  无忧转动脑子,分析着他这个方才是定格在多久以前,最后定格在眼角见到的一抹诧异,“你是说在军营门口说的那些话?”

  “嗯。”

  “我爹的军幻很严的,虽然遇见你是意外之事,但终究是给你添了麻烦,人多口杂,我不想你被人背后嚼舌根。”

  “其实王爷知道了,也不会对不凡如何,毕竟这算不上军务。”

  “虽然算不上正经军务,但有时一些小事,看似不值得一提,但会象一粒渣子掉进眼睛,让人不舒服一阵。我不想你因为我,让我爹心里不舒服。”

  无忧过去虽然和冥王一起生活,但冥王来去无踪,所以当真算下来,却是一个人独自生活,她做人的原则就是对得起天地良心,绝不能将自己的方便建立在别人的麻烦上。

  现在借用了兴宁的身份,也不愿因为自己,给人带来一堆不良后果,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她感到环在身体上的手臂,慢慢收紧,直到她的后背完全贴上他滚热的胸脯,他低头下来,轻贴了她的耳鬓,耳边他温热的呼吸在寒风中越加的触人心眩。

  无忧心里砰砰乱跳,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不知他这是怎么了。

  他过去不是没有亲近过她,但无论他们隔得多近,总觉得他的心是冷的,此时此境,全然不同以往。

  正文 102 无心有qíng?

  风极冷,无忧的脸却随着耳边的呼吸越来越烫。

  她不知为什么会如此,但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奇怪,让她心慌,不知所措。

  他的手臂越收越紧,一直紧到让她感到隐隐作痛,听见他深吸了口气,慢慢呼出,又再略顿了顿,才低声道:“以后,不要再如此,不要为我做任何事。”

  无忧微怔,僵着不敢接他的话。

  “不要再对无心的人,投放任何一点感qíng。qíng,放了,再收,会痛,不要让自己痛。”他声音平缓暗哑。

  无忧呼吸刹时窒住,无法思考,也无法判断现在到底是怎么样一个qíng境。

  他的面颊贴着她的耳鬓没有离开,保持着这个姿势,任无忧慢慢消化他所说的话。

  好一会儿,无忧才动了动,难道自己对他……

  心念刚动,便被否认掉,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只是因为在他身上,不时会有同子言一起时的那种感觉,所以才会对他不自觉的有所依恋,并非他所担心的男女之qíng……

  收拾起方才那些莫名的感动,同时为兴宁感到痛心,冷声道:“既然你不想别人对你有qíng,那你为何整天做出一副温柔多qíng的模样?yù擒故纵的游戏有意思吗?”

  他感到她的面颊很快的冷了下去,如同她的声音,“照顾你,守护你,是我的承诺,并非游戏。”

  “你向谁许下的承诺?我娘?还是我爹?还是我?”无忧将他推开一些,侧头过去冷瞪着那张俊美非凡的脸,那双眼里如无波静水,他或许真是没心的。

  他不答,静静与她对视,不避不让,明明才说出那么伤人的话,却坦然得好象只是叫她明天出门别忘了带伞。

  最终挫败下来的是无忧,毕竟她不是兴宁,不该追究他对谁许下的承诺,弄明白了,又如何,毕竟这感qíng不属于她。

  她不知自己为何会怒,或许出于与兴宁同为女子的痛心,“既然要照顾,要守护,为何不能有qíng?”

  他试图将她重新箍抱回去,防她坠马,但发现她虽然离了他的怀抱,却稳稳的坐在马背上,终只是挽了缰绳,手臂只是松松的护在她身体两侧,“我给不了你,也不想你为此而痛。”

  这话,他告诉过她,那时她觉得迷茫,不明白他为何会重提,但这时听起来,却是另一番感觉。

  无忧哑然失笑,眼角含的不知是苦涩还讥诮。

  对他该赞还是该贬?

  赞他的诚实?我对你好,是因为承诺,身份,但我不爱你,所以你也别爱我……

  这样的坦然对一个爱他的人,会是何等残忍。

  无忧觉得觉得荒谬。

  半眯着眼,这个男人据说十一岁便入了府,无论兴宁如何,他都用自己的方式维护约束着她,也就是说,他从十一岁以来,所有心思全放在了兴宁身上,他这无心之躯又是从何时开始?

  他和兴宁分开的时间也就她到来之前的三年,难道是这三年发生了什么?

  “你外面有心爱的女人?”

  “没有。”他仍凝视着她。

  对一个有外遇,被妻子责问的男人,大多会选择撒谎,不承认,但无忧看着他的眼,却相信他所说的话。

  “曾经被qíng所伤,因为怕再次受伤,所以才将自己的心牢牢锁住?”

  “从来没为qíng所伤。”他摇头。

  “那为何不能?”既然没有爱过,如果没有动心,只能说明是没遇上让他心动的女人,兴宁与他相处八年,难道就没一点让他动心?

  “你得有自己的幸福,不该把心思放在无心的人身上。”

  “没有人是天生无心的。”无忧冷笑,她才不信世间有什么无心的人,一切不过是他的借口,这是他与兴宁之间的qíng结,她本不该介入,但不知为何,看着这样的他,她真的很想摸一摸他的心。

  “无忧,对不起,无论你如何怨我,我终是如此,再难改变。”他神色微黯,却无退意。

  “那你对我是什么样的qíng?兄长?”无忧不信,他对兴宁当真没有一点qíng,哪怕不是男女之qíng。

  他垂下眼眸,自嘲一笑,“在我入府时,真希望能是你的兄长,看着你长大,但你是王妃和王爷的女儿,不是人人可以做你的兄长。我是什么出生的人,岂能高攀?”

  无忧儿时总是叫子言为哥哥,可是他每次都会纠正她,他是她的夫,不是哥哥,这时听着不凡的话,赫然发现,子言与他有多么的不同。

  他与兴宁一起,果然图的只是她的身份。

  自己竟会时常错觉得他象子言,真是荒谬。

  之前对他不经意的那些依赖,突然间变成一种嘲讽。

  眼中忽然涌上泪,觉得这么靠在他怀里,如同靠着针毯,片刻也呆不下去。

  一咬牙,双手在马背上猛的一撑,翻身朝马背一侧跃下。

  不凡没料到她会突然做出这样的过激举动,更没想到她有如此敏捷的身手,虽然瞬间便已经反应过来,她已翻离马背,伸手去抓,只摸到她随风飘起的裙脚。

  如果他拽紧裙脚,她势必会重重摔在马下,再难活命,惊得脸色煞白,哪敢合掌,忙收了手,飞快的在马背上击下一掌,身体向后闪电般飞出,向她朝后坠下的身体扑去。

  无忧过去逃命中,也曾从飞奔着的汽车上跳落,这时跃下马背,也是顺着惯xing使力,只消在半空中调整好落地的姿势,护住要害,顶多擦伤皮ròu,并不会大伤。

  然没想到,在落地的瞬间,腰上一紧,被人牢牢抱住,身体被极大的力道逆向反转。

  大吃一惊,抬头直接落进那双无论看多少次,仍会迷失下去的漆黑深眸。

  这一刹,二人已一同坠落地面,落地之时,无忧身体并没触及地面,而是跌在了一具结实的身体上。

  猛的一顿,随着惯xing被紧抱着向路边糙丛中翻滚,在身体翻向地面时,上身也被对方手臂护住,除了对方手臂无法触及的腿部,再无一处在地面上擦过。

  无忧知道知道他这样,等于是将他自己毫无防护磕碰于地面,用他自己的身体尽他所能的令她不受损伤,后果就是他会比寻常坠落,受更大的伤害。

  想有所改变,哪怕自己的身体能受些磨擦,那他的身体也可以少受些力。

  然他看似文弱,紧箍着她的力道,却大得令她动弹不得丝毫。

  她正无措之际,眼见二人快速的向一块棱着的巨石撞去,照现在的滚动之势,只要翻身过去,正是她的后背撞向巨石棱角。

  正有些庆幸,撞上去的会是自己,紧箍在身上的手臂,又是一紧,身体竟逆向翻转过来。

  他的后背已重重的撞上身后巨石,她的身体紧接着挤压过去,他的面颊擦过她的耳边,一阵低沉的闷哼。

  她身体回滚,仰躺在糙丛中,他的身体重重的覆压下来。

  她吸进去气息,顿时卡在了嗓子眼上,不知他伤得如何,躺在地上,一动不敢动,甚至不敢将他从自己身上推开。

  深吸了口气,才敢侧过脸去看他,“你怎么样?”

  他眼一阖,慢慢喘了口气,才向她看来,“你可有伤到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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