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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配良缘之商君_浅绿【完结】(93)

  他只是看了一封信,就变成了这个样子,难道是他家里出事了吗?在缥缈山庄的时候,他就知道商君对家里的妹妹宠爱有加,关怀备至。如果是商笑出了什么事……心里七上八下,秦修之半蹲下身子,轻声问道:“商君,什么事让你这么惊慌?是家里出事了吗?”

  久久,当所有人都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商君终于缓缓抬起了头,眼里满是难言的悲伤,声音也有些哽咽:“舒清,她——死了。”

  “什么?”

  “怎么会?”

  慕容舒清死了。

  商君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住了。陇宜亥微微皱起了眉头,萧纵卿担忧地看向商君,秦修之一时间,也想不出应该如何安慰他。舒清,那样美好的女子,竟是香消玉殒了吗?

  “君!”

  商君忽然站起身,不理会身后众人忧心的目光,掀开布帘,钻进了马车,隔绝了所有人的视线。

  舒清,你终于解脱了吗?从他们相识的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舒清有一颗不被羁绊,渴望自由的心,她想摆脱一切身份、家族的束缚。现在她终于可以放下一切,做自由的自己了吗?

  商君低下头,看向被自己攥在手中的信笺,这是舒清留给他的,寥寥数语,他已知她给自己上演了一幕金蝉脱壳,她自由了。他不否认,为了让外人相信舒清真的死了,他刚才是有些做戏的成分,但是第一眼看见信笺的时候,他,是真的慌了。

  舒清自由了,他应该高兴的,不是吗?商君自嘲,他承认自己,慌了,怕了!这么多年来,舒清之于他,除了是好朋友之外,那暖暖的笑,淡淡的安慰,是他心里的依靠,安心而温暖。现在,她也要离开他了,他与她,今生不知是否还有机会再见。从今以后,真的,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吧。

  既为知己,天涯比邻。君自珍重,勿忘心安!

  眼睛定格在信笺最后一行自如洒脱的淡淡笔迹上,商君微扬起头,轻轻闭上眼,掩下眼眶中流转的薄雾,唇边却是环绕着淡淡的笑容。

  久久,马车外还是一片寂静。秦修之特有的低吟从窗外传来:“商君,你要不要先去一趟东隅?”别人或许不知道他与舒清的感qíng,秦修之一路看来,深知商君对舒清qíng深义重,舒清之死,对他的打击一定很大!

  出乎所有人意料,商君平静的声音从马车内淡淡传来:“不用了,还有多久能到天城?”

  马车外众人对视一眼,最后还是陇宜亥回道:“快马加鞭,两日内应该就能到。”

  萧纵卿总觉得商君不对劲,gān脆直接说道:“君,你如果真的想去东隅送她最后一程,我可以陪你去。至于睿……予函他们我也会安排好,你可以不用担心。”

  马车里,依旧传来平静的回应:“赶路吧,尽快赶到天城。”

  马车外,没有人知道此时商君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马车缓缓向着天城的方向驶去。

  ……

  苍月军营。

  “慕容舒清死了?”尤霄翻看兵书的手一怔,盯着前来回报的探子,追问道,“怎么死的?”

  探子据实以报:“传闻是在宫中学礼仪的时候,被皇后下毒毒死的。”

  “有这种事?”尤霄合上书,心中生疑,慕容家在东隅可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慕容舒清身为镇国将军未来夫人,慕容家掌上明珠,祁相爷最宠爱的孙女,这样的人物,东隅皇后为何要毒死她?“消息是否确凿?”

  被一双冷傲的利眸瞪视着,探子不敢迟疑,立刻回道:“是,东隅宫中的内应证实,慕容舒清的尸体确实被祁家领回去了,祁府和慕容家都已经挂上了白帷。”

  真的死了?这么说来,东隅皇室必要乱上一阵了,尤霄心qíng忽然大好,笑道:“轩辕逸是否已经回京?”

  “没有,不过他一天一夜没有出过帐篷。”

  第69章 不速之客(4)

  “没有?”未婚妻死了,他也不回去奔丧吗?轩辕逸若不走,苍月受降一事就势必要继续谈下去。尤霄再次蹙眉,问道:“苍月有没有找到关于陇宜亥的可疑线索。”

  “目前铁甲军还未有明确线索说明睿王没死。”

  将书丢到桌上,尤霄背着手,在大帐里来回地踱着,颇为急促的脚步,显示着他狂躁的心绪。踱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尤霄忽然说道:“召集各将领,现在,正是反击的大好时机!”

  听了尤霄的话,探子有些惊恐地抬起头,急道:“但是主上说不可轻举妄动——”

  话还没有说完,探子的声音在尤霄鹰般yīn鸷的双目注视下,越来越小。咽了咽口水,探子赶紧回道:“属下立刻去办。”说完迅速退了出去。

  尤霄始终背在身后的手缓缓收紧,骨骼咯咯作响,听得人毛骨悚然。

  他以战死的假消息迷惑东隅,他们正是放松警惕的时候,此刻轩辕逸又六神无主,这次是反败为胜的最后时机,只要在回京路上设埋伏,定能要了轩辕逸的命。他绝对不会放弃,他一定可以向陇趋穆证明,他能打败轩辕逸。

  ……

  官道越来越宽阔,道路上的车队行人也越来越多。不少农妇端着水果来回叫卖着。沿路上,简易的茶寮里,也坐满了往来路人。

  何成驾马,走到马车前,对着与陇宜亥一同坐在马车前驾的秦修之微微躬身,意有所指地提醒道:“还有三里就是城门了,少爷、夫人是否要休息一会,晚一些再进城?”

  秦修之看看周围熙熙攘攘往前赶的商旅车队,想了想,看着身边的陇宜亥说道:“我看不必吧,一行人在路边歇息也不方便,早日入城,也可以早点休息。出发吧。”

  秦修之所言也有道理,车队就快进城了,一行人偏要在城门外休息,这样更加引人注目。陇宜亥轻轻点头。何成得到主子的示意,不再啰唆,“是。”

  马队继续向城门行进。何成对着前面的何绍华还有几名王府的家将说道:“你们几个跟我到队伍后面来。”主子易容了,他们没有易容,万一在天城里被人认出来,那就是给主子惹了大祸。

  袭慕看了何成一眼,眼中闪过一抹激赏之色,轻轻策马,他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

  越靠近城门越热闹,进出城门的人很多。虽然现在苍月已经是内忧外患了,但是天城作为一国之都,依旧保持着它该有的繁华和稳定。马车慢慢通过城门,陇宜亥坐在马车前,小心地驾着车。这些守城的将领都认识他,陇宜亥心里有些紧张,面色却不敢有一丝变化。好在守城将领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并没有为难,车队顺利进了天城。

  穿过门廊街,车队慢慢行至最为繁华的前门街,一行人悬着的心才算稍稍回了位。商君隔着门帘,看向窗外熟悉又陌生的街道,拥挤又急促的人cháo,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起来。四年,整整四年,陇趋穆,我终于再一次和你站在同一块土地上,这一次,我必要为武家讨一个公道!

  马车走得很缓慢,因为前门大街上拥着很多人,大家都朝着同一个方向匆匆忙忙地走去。有些人不时地低声jiāo谈着,有些人默不做声地随着人流。陇宜亥敏锐地感觉到,气氛有些怪异,即使这里是繁华的前门街,中午时分,也不应该聚集着这么多人,看他们的样子,更不像是来赶集的。

  秦修之也发现了周围的人群有些不对劲,对着前方的袭慕说道:“袭慕,去问问是怎么回事。”

  袭慕领命,翻身下马,走近人cháo,每个人都行色匆匆。袭慕对着身边的人大声问道:“大叔……”话还没说出口,身边的人已经冲到前面去了,试了几次,都是如此。袭慕gān脆抓住正迎面而来,衣衫有些褴褛的年轻男子的肩膀。男子吃痛,吓了一大跳,惊道:“你gān什么!”

  稍稍松了些手劲,冷声问道:“你们急匆匆要去gān什么?”

  原来也是想凑热闹的,男子稍稍放下了心,口气也轻松地笑道:“你不知道?外地来的吧?城中法场上,有人要被斩首啦!听说斩的还是个大官呢。”

  大官?袭慕隐隐感觉到苍月朝中必是又出了什么事qíng,追问道:“是谁?”

  “我怎么知道。”男子不耐地扭动着肩膀,却怎么也挣不开袭慕的钳制。男子哭丧着脸,说道:“你放手好不好?我还要去看热闹呢。”

  眼见这人身上他也问不出什么,袭慕放开了手,男子一溜烟地跑没了影子。

  袭慕回到马车前,一行人已经停在路边。商君和萧纵卿也下了马车,袭慕走到秦修之身后,回道:“主子,前方有个刑场,据说今日要斩一名朝廷重犯。”

  商君心中立刻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陇趋穆也有些急了,问道:“是谁?”

  袭慕摇摇头,这些市井之徒,所知有限。

  袭慕不知道,有一个人,一定知道。商君转过身,看向身边始终不语的萧纵卿,轻声问道:“三儿,是谁?”难怪刚才他一直说外面人多,不让他下车。只是这被斩之人,到底会是谁呢?

  萧纵卿本不想说,但是在商君的注视下,还是沉声回道:“前御史大夫——huáng岐。”

  “huáng大人?”陇宜亥大惊,怎么会是他,huáng大人可是先帝在位时钦点的最有学问的文官,多年来备受尊崇,门生众多,如何落得这等下场?

  商君倒是平静很多,淡淡地问道:“罪名是什么?”

  看商君面色如常,萧纵卿才放下心来,回道:“结党营私,迫害忠良。”

  商君冷笑,yù加之罪,何患无辞?只是陇趋穆真是手段高明,huáng岐为官正直,忠于朝廷,却落得个“结党营私,迫害忠良”的罪名,就如同父亲,一生征战沙场,为国为民,最后却死于“叛国通敌”,多么讽刺。

  结党营私?商君忽然想到什么,追问道:“厉陵厉大人是否也受到牵连?”当年父亲含冤受屈,厉陵虽然没能做什么,但是他毕竟是父亲多年的好友,也已是个垂暮老者,实在不该再遭横祸。

  轻拍商君的肩膀,萧纵卿安慰道:“厉大人因为年事已高,已被皇上御准告老还乡。”虽然实为削权流放,也算是保住了一条命。

  “可恶!”陇宜亥一拳重重捶在车辕上,忽来的力道让马惊得立起了前足。好在流云一把抓住缰绳,稳住惊马。萧纵卿脸色微变看向陇宜亥,冷声说道:“我劝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这里是天城,陇趋穆的爪牙遍布,稍有不慎,他的小命就要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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