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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宿命去死_寒夜飘零【完结】(3)

  夏建辉闭目养神,顺便想心思。

  夏丽妮竖着耳朵听着堂屋的动静,发现没有争吵声后轻轻松了口气。

  不一会儿,屋外就飘来一股玉米碴子粥的香味儿,夏建辉嗖然睁开闪亮的杏核眼,拽出棉衣棉裤开始往身上套:“姐,快起chuáng,银子妈妈已经做好饭了!”

  夏丽妮看着夏建辉的目光里有一丝羡慕,闷闷的应了一声,开始慢吞吞的穿衣服。等夏建辉洗完脸坐在小炕桌边上的时候,夏丽妮才刚开始洗脸。

  金子爸爸和银子妈妈在冷战,家里气愤不是一般的压抑。夏建辉在心里叹了口气,收回在窗台上摩挲了好一阵的小胖手,甜笑着扑到装睡的夏来金身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冰凉的小手塞到了夏来金脖子里:“爸,该起了!”

  “嘶!”夏来金抽了口气,伸出有力的胳膊抱住圆滚滚的夏建辉狠狠的亲了一口,“混蛋儿子,想冰死你老子啊!”

  夏建辉得寸进尺,搂着夏来金的脖子:“捂捂手。”

  夏来金咧着肿了半边的腮帮子笑了笑,把夏建辉搂进被窝里,直到夏建辉的手心被捂出了汗才松开他,起chuáng穿衣服。

  夏丽妮见了,眼神亮了亮,乖巧的爬上炕,盛了四碗粥凉着。

  银子妈妈端着炒好的jī蛋咸菜进屋,绷着脸把碟子往桌子上一顿,数落夏建辉:“胡闹什么,赶紧吃饭。”

  夏建辉赶紧在炕桌边上坐好,故意对着眼神又暗下去的夏丽妮吐吐舌头,帮她舀了一勺jī蛋放在粥碗里,心里却升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金子爸爸洗完脸胡乱擦了一把,斜睨着盛好的稀饭冷哼一声,就顶着他那乌青的眼圈,带着肿的老高的左腮帮子,傲娇的空着肚子骑摩托车走了。

  夏丽妮小萝莉的qíng绪更加低落,撅着嘴勉qiáng喝了小半碗粥,也背起书包闷闷不乐的去了学校。

  只有夏建辉仍然跟个没事人似的,喝完一碗不够又拽过金子爸爸那晚喝了,最后又喝了夏丽妮小萝莉剩下的半碗才放下了勺子。

  金子妈妈看着三个空碗和少了小半盘的jī蛋咸菜,目光有些……纠结:这儿子真二。

  “二就二吧!一会您就该觉得我不光二还傻了。”夏建辉在心里默默回应银子妈妈,若无其事的用手帕抹抹嘴,笑眯眯的跟银子妈妈说了一声就鼓着肚子打着嗝顶着金子妈妈异样的目光溜达着去了爷爷家。

  夏建辉坐在奶奶家热乎乎的炕头儿上,趴在窗台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院门,心里有点儿没底。

  去晨练的夏爷爷终于推开了院门,夏建辉猛地往后一仰,在炕上打了个滚儿,骨碌到墙边儿面对着墙蜷着身子缩好,深呼一口气开始酝酿感qíng,在夏爷爷推开里屋门的瞬间准时皱紧眉头开始挠着墙唉声叹气。

  夏老爷子骨子里十分传统,重男轻女,偏爱长孙,最疼二叔夏来银家的哥哥,好在夏建辉到底占了个长房长孙的名头,夏老爷子对他还是有所偏爱的。所以夏建辉稍微下了点饵,夏老爷子便上了勾,趴在炕上,摸着夏建辉的脑袋瓜问:“呵,你这小毛孩子也知道害愁了?怎么了?”

  夏建辉压下对银子妈妈的愧疚,就坡下驴,仰起头,泪汪汪的盯着夏老爷子,扁扁嘴,闷闷的说:“爷,我爸说我马上就要有弟弟了,我爸想要,我妈不让。”

  有时候话在jīng不在多,夏建辉居心叵测的一句话说完,也听过村里一些风言风语的夏老爷子立马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紧跟着就发了火。

  这时候村里还没有电话,夏老爷子硬是驱着四叔夏来宝骑着大二八自行车,赶了五十多里路去厂子里招夏来金回来,又驱着夏奶奶去叫回了到邻村赶集的银子妈妈。

  银子妈妈进屋不悦的剜了一眼夏建辉,朝着坐在炕沿上的夏老爷子喊了声“爸”就不再吭声。

  夏老爷子在鞋底子上磕磕烟袋锅子,张张嘴,叹了口气,说了声“坐”,就抽起了旱烟。

  这一声坐,这老少三人就一声不吭的坐了一上午。

  夏来金用摩托车带着夏来宝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饭点,夏奶奶在堂屋蒸馒头、炒白菜豆腐。

  夏建辉忍着满屋子辣嗓子的老旱烟味,趴在窗台上盯着院子里的黑枣树想心思,夏老爷子坐在炕沿上仍在抽着他的烟袋锅子,彪悍的银子妈妈板着脸坐在柜子边的凳子上一语不发。

  夏来金不着痕迹的踢走夏来宝:“爸,你急乎乎招呼我回来,啥事儿啊?”

  夏老爷子猛嘬了一口烟袋:“听说你又要当爹了?”

  夏来金脸上的笑一僵,瞪了一眼银子妈妈:“你听那老娘们胡咧咧呢,没有的事儿。”

  夏老爷子一烟袋锅子忽地抽到夏来金肩膀头子上:“我让你不着调!挺好的日子不好好过,你就给老子作!”

  夏来金不敢挡,不敢躲,生挨了夏老爷子几烟袋锅子:“爸,你消消气,我没真想跟银子离婚……”

  夏老爷子听了被气得直哆嗦,一脚踹在夏来金大腿上:“还想离婚?才赚几个臭钱就搁不下你了?啊?夏来金,只要你老子我活着一天,抛弃糟糠之妻这种事你就想也别想!咱们老夏家跟着你丢不起那人!”

  在夏老爷子的烟袋锅子的yín威下,夏来金挨着抽、老老实实的又jiāo代了遍前因后果。无非就是和在外边认识的年轻妹子一见钟qíng,又没管好自己的裤腰带,一不小心就跟你人家滚进了一个被窝,最后事儿闹出来了,年轻妹子就狗血的怀了孕。

  上辈子这事儿没人告诉夏老爷子,所以闹到最后就是年轻妹子去做流产,银子妈妈和金子爸爸的生活继续,然后二十多年以后,突然冒出那个自称是年轻妹子和金子爸爸私生子的láng崽子仇夏,对夏家进行了一系列堪称疯狂的报复……

  金子爸爸,妮子姐姐和他,可谓是无一幸免。

  夏建辉重活这一回,最大的愿望就是拥有一个正常点的家,如果能像冀二叔家那样就更好了。

  然而,这有多难夏建辉心里明镜似的。

  一个金子爸爸就够他头疼的了,如果再添个防不胜防的láng崽子来找麻烦,他真不能保证自己的小细胳膊能拧赢命运的大腿,所以他选择了委屈银子妈妈。

  最后,夏老爷子在确认外边那妹子怀的是个儿子后,果然如夏建辉所愿那般拍了板:“孩子是夏家的种,不能放在外边儿,等孩子生下来后必须抱回夏家……”说着,夏老爷子又狠狠的踹了夏来金一脚,“但是,以后你不准再跟那女人有来往,要是再让老子知道你在外边对不起小辉他妈,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银子妈妈闻言立马变了脸色:“爸,现在国家政策严,生小辉那会儿就罚了款,哪还能养别人家的孩子?”

  夏老爷子撩起已经下垂的眼皮子瞥了银子妈妈一眼:“那是别人家的孩子么?那是金子的种!啥也别说了,罚款我出。”

  “爸,这不行,我们有……”夏来金的话没说完,就被银子妈妈打断了,“爸,村儿里人都看着呢,大家伙心里都明镜似的,谁信那孩子是我刘招银生的啊?到时候拿什么说辞去jiāo罚款?”

  “啪!啪!啪!”夏老爷子用烟袋锅子使劲敲了三下炕沿儿,“那就算抱养!不管用啥法子,这孩子不能搁外边儿,他得姓夏,所有费用归我,孩子归你们养,就这么定了。”

  银子妈妈还要再争,被金子爸爸横了一眼。夏建辉觑准机会扑到夏来金怀里,眼巴巴的看向银子妈妈:“妈,我饿了。”

  “你个吃货!就知道吃!”银子妈妈找到宣泄口,把气都撒到了夏建辉身上。夏建辉蔫不拉几的把脸埋进夏来金的脖颈,蹭啊蹭,一声不吭。

  夏来金扭脸贴贴夏建辉的额头:“少说两句,混蛋儿子头怎么这么热?”

  银子妈妈也伸手贴贴夏建辉的脸蛋儿:“发烧了。”

  夏来金:“你这败家老娘们咋看孩子的,连发烧都不知道?”

  银子妈妈:“放你……屁,还不是你这当爸的不着调给害的啊!肯定是昨天晚上光着脚在地上跑来跑去的冻着了。”

  夏来金:“就你?你也算是个当妈的,哼!”

  夏老爷子:“都给我滚蛋,孩子病了不赶紧带着他去诊所,吵吵个屁!”

  第3章 小láng崽子进家门

  夏建辉病了,病的突然,病的莫名其妙,病的意外粘人,睡觉必须有爸爸或者妈妈陪着才不哭不闹。

  本来只是着了凉,发了烧,连诊所的大夫都说吃点药打几针就好了。谁曾想拖拖拉拉,接连打了三天针也没见好,连忙带急的,夏来金和银子妈妈就忘了吵架那茬事。

  诊所大夫怕再拖下去把孩子的病耽搁了,建议夏来金两口子带着他去县医院做详细检查。做完检查,医生说肺已经有点发炎了,住院吧。

  于是,夏建辉在县医院一住就住了一个多星期,夏来金和银子妈妈每天轮流在医院守着缠人夏建辉,每天累的跟死狗似的,更加顾不上吵架了。

  等到夏建辉病好出院的时候,金子爸爸和银子妈妈之间的战争竟然就这么在不知不觉间和平演变了。

  不管他俩心里还憋着什么,最起码暂时不吵了,夏建辉知足了,毕竟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让拿吵架当饭吃的两口子立马变得和和美美那是神才能做到的事。

  1991年5月1日,又是一个艳阳天,夏丽妮小萝莉也不嫌热,穿着白衬衫跟一群小萝莉在院子里跳猴皮筋儿。

  夏建辉郁闷的趴在窗台上,隔着窗户眼巴巴的望着,隔几分钟就叹口气。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一屋子三姑六婆们凑到一起的效果可想而知。夏建辉只觉得他耳朵里嗡嗡直响,就像有……“嗯,就跟有一百只蚊子同时飞进耳朵眼儿里似的,烦死老子了!”

  夏建辉现在极其后悔,昨天他真不该领着那一群二愣子去池塘边捞蝌蚪玩儿,谁能想到一不留神儿就会掉水里俩哦!

  这一疏忽大意的结果就是:被彪悍的银子妈妈拿着笤帚疙瘩揍了一顿屁股,然后又因为被揍屁股的时候他没哭没闹,银子妈妈认为夏建辉这是执迷不悟死不悔改,于是又加罚了三天不许出门。所以,大五一的,他只能郁闷的跟一堆七大姑八大姨的挤在同一个炕上,听她们看《戏说乾隆》。

  电视机虽然没有早几年那么稀罕了,但也不是家家户户都有的,尤其是在别人家还都是14寸熊猫牌黑白电视的时候,金子爸爸就弄回来了一台17寸凤凰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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