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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不做皇后_雪舞冰凝【完结】(184)

  “我不知你可否知晓,先帝亡故前,曾亲笔留下三道旨意……”他顿了一下,方才缓缓道:“其中有两道,是与你有关的!”

  荼蘼一怔,隐约猜知他想说些甚么,隐于yīn影之中的双眸便不由的轻轻闪烁了一下。

  “其中一道,在王叔手中,另一道,却在朕手中!这几年,朕费了不少力气,却始终无法从王叔手中得到那份先帝御笔亲书的赐婚密旨!”他将“赐婚密旨”这四字咬的格外清晰。

  荼蘼默然片刻,才淡淡道:“先帝还曾下过一道赐死的旨意,你有那个,难道还不够?”人既已不在人世,再去讨论所谓的赐婚密旨,岂非是天下最为可笑的一件事。

  “先帝从无圣旨说要赐死你!”林垣驰道:“那只是吴源奉先帝口谕行事!”

  荼蘼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她早知承平帝是不会留下赐死圣旨的。毕竟,她在入宫之前,便是他名义上的儿媳了。公公临终之前,却要赐死未来的儿媳,这种事儿传了出去,无论如何,都不会是光彩的。承平帝,自然也不想落人口实,遗臭青史。

  “京中人人皆知,季氏水柔,已死在昭德殿的一场大火之中!人已不在,又何必空谈其他!”她立起身来,有意结束这一场已没有必要再进行下去的对话。

  林垣驰没有动弹,只抬眼看她。她默然了片刻,轻声道:“你该明白,我并不想见皖平,也不想见清秋!垣驰,你若真还顾念往日之qíng,又有意弥补,那么,我求你别试图将我二哥再与皖平拉到一块去!”这,才是她今日前来西湖的真正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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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点以后还有一章。

  正文 28 荼蘼

  荼蘼离开白堤之后。发现林垣驰并未跟随,这倒是让她很松了口气。走出数百步外,她方才伸手截了一条小舟,离了西湖,匆匆赶回玉狮胡同的陆宅。由于大乾承平已久,况杭州也非要塞城市,故而并无宵禁,非但西湖之中灯火通明,便是集市之上亦是一片热闹景象。她也懒得去寻自家马车,便在集市之上雇了一顶小轿,径自回家。

  门房见她独自一人回来,心中虽自诧异,面上却忙忙的迎了出来,又殷勤的要送她进去,荼蘼挥手制止,令他取了一盏气死风灯来,自行提了灯笼,一路回了后院。

  房内,灯火犹自通明。里头传来紫儿不无诧异的声音:“这个,我却是不甚明了!”

  荼蘼微诧的停下脚步,心中正想着紫儿这是与谁说话。却听房中传来安姐柔糯的声音:“我早先便寻思着这位林公子很有些古怪之处,如今愈想却是愈觉得不安了!”

  紫儿讶然道:“怎么又与林公子扯上关系了?”

  屋内传来窸窣之声,似是安姐动了一动,随后的声音便自模糊不清,若非荼蘼耳力远超旁人,怕是一个字也听不清楚:“紫儿,你可知那位住在凤山门的公主是当朝的哪一位公主?”

  紫儿显然为她的举动所惊,忙追问道:“是谁?”

  “那便是今上同父异母的妹妹,皖平公主!”

  “啊?”

  “我……我还听人说起过,说……”安姐似也有些惊惧,因颤声道:“今上,正是排行第四……”房内传来“咕咚”一声,似是紫儿一时不曾坐稳,跌在了地上。

  荼蘼暗叹了一声,没再听下去,只放轻了脚步,缓缓离了小院。

  她倒也没有怪责安姐的意思,无论是谁,忽而发现了这么个秘密,怕都会如安姐一般,坐卧难安的罢!在院外徘徊片刻,再走进小院的时候,她便有意识的放重了步子,甚至装作因月色昏暗,而不慎踢着了一颗石子,且发出一声惊咦。

  房内骤然一静,旋即又是“咕咚”一声。再过片刻,安姐与紫儿方才急急迎了出来。二人面上均有张皇之色。紫儿嗫嚅了一刻,方唤了一声:“小姐!”

  荼蘼对她点一点头,又若无其事道:“安姐也在?”

  安姐有些局促不安的笑了一笑:“是!”说完了这个“是”后,她便又看了紫儿一眼道:“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休息了,妩儿你也早些歇息!”

  荼蘼也不留她,只微微颔首。紫儿忙唤了个小丫头子,提了灯一路送安姐回去。荼蘼自觉疲惫,也懒得开言,盥洗后,便自睡去了。这一夜,却睡的甚不安稳,睡梦之中似是见到了许多从前的熟悉面容,有严婕妤那张艳丽无双的脸,亦有袁婷玉那纤袅似柳,清丽秀雅的面容……迷蒙之中,她甚至觉得自己看到了一张与林培之酷似的女子面容梦做得很是杂乱,杂乱得甚至连她自己也都记不起究竟梦见了甚么不知过了多久,她悚然的从梦中惊醒,只觉面前一片金光灿灿。原来天已大亮,一缕chūn阳早在不知不觉之间爬到了她的chuáng头。她挪动了一下身子,这才发觉自己的后背竟已汗湿了。

  她惊魂初定的靠在chuáng沿,只觉得心神愈发不宁。紫儿似是听到房内的动静,匆匆揭帘走了进来,见她面色青白,不觉惊了一跳,忙道:“小姐,你怎么了?”

  荼蘼疲惫的摇摇头:“没甚么,过一刻,替我准备热水沐浴!”

  紫儿看她面色,不敢多言,忙应了。先捧了水来,服侍她盥洗用早点。荼蘼刚刚用完早点,季竣廷便已过来了。她忙立起身来,勉qiáng笑道:“二哥,你怎么这会儿就来了?可用了饭?”

  季竣廷见她面色,不觉皱眉,挥手令紫儿退下后,才道:“昨儿晚上,你们都说甚么了?”他的面上亦有残存的倦怠之色,显然昨夜也未曾睡好。

  荼蘼有气无力的靠在椅背上,脑子迅速转了一转,方才避轻就重的答道:“他对我说,去年chūn末堰王林垣掣曾借病重为由,亲往南渊岛去见林培之……”

  季竣廷一惊,冲口道:“竟有此事!”他口中虽说着“竟有此事”,但从神qíng看来,他对此事显然深信不疑。眸中也旋即有了忧虑之色。显然是想到了常在南渊岛的季竣灏。

  荼蘼微微点头,苦笑道:“三哥大约何时到杭州?”

  “据清秋的说法,该是在最近三五日间!不过如今不知他是打算先往苏州,还是一路直入杭州,再从杭州入苏,因此并不能肯定!”季竣廷蹙眉。

  “二哥,你说,这事,可要告知爹娘?”荼蘼沉吟片刻,终究还是问了一句。

  季竣廷听了这话,面上也不觉现出犹疑难决的神qíng来。究其实,他是不大愿意将这些事儿告知季煊夫妇的,毕竟爹娘如今年纪也都不小了,又早都辞爵闲居,他实在不想他们为了此事而太过担忧。兄妹二人互换了一个神色,季竣廷才道:“届时再看罢!”

  荼蘼叹了口气,轻声道:“如此也好!”季竣廷此刻所思,正是她心中所想。二人商议停当,荼蘼心事稍定,这才想起安哥儿,因问道:“安哥儿呢?”

  “昨儿回来的甚晚,适才我去他屋里时,见他还不曾醒!”季竣廷简单回应。

  为了便于照应。安哥儿与他是住在同一个院子里的。

  荼蘼一笑,怜爱道:“这孩子,能睡得着,倒也是一种福气!”

  季竣廷默然片刻,道:“可不是,我如今总在想,若我们从不曾离开过庐山,那该有多好!”

  荼蘼苦笑,这个念头,她也曾不止一次的有过,事实上。若早知道自己重生的同时,林垣驰也会一道重生,那么……她定然会做的更好一些,至少,她绝不会让他轻易的发现自己的秘密:“二哥,如今还说这些又有何用呢?”

  季竣廷闻言,不觉摇头,看了荼蘼一眼,他稍稍犹豫了一下,才道:“荼蘼,有句话我并无十分把握,因此不知是不是该同你说?”

  荼蘼一怔,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甚么?”

  “我总觉得,玉郡主……她,似乎认出你来了?”季竣廷不甚确定的说道。

  荼蘼轻轻“啊”了一声,她已实在懒得再对这些事qíng表示惊诧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都由得它去罢!”她轻飘飘的如此说了一句,见季竣廷犹自皱眉难以开怀,她不禁笑了一笑:“二哥怕是不大了解清秋这人的脾气,但我却是知道的。清秋的xing子,其实与三哥很有些像,她若真是疑心,这一两日的工夫便会来寻我问个清楚,所以你其实不必过于担心!”

  季竣廷点头道:“希望如此了!”他口中说着这话,面上却仍有担忧之色。冼清秋是否认出荼蘼来,他其实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若是连冼清秋都能轻易认出荼蘼,那么,他们又怎能奢望林培之认不出荼蘼来。

  便在此刻,屋外传来紫儿低低的声音:“小姐……”

  荼蘼下意识的应了一声,这才想起自己先前曾吩咐紫儿备水沐浴。她起身对季竣廷一笑:“二哥,我先去沐浴,过一刻,你陪我去市集上走走,也好看看我的医馆!”

  季竣廷点头,便起身离去。他去之后,荼蘼匆匆沐浴后。眼看午时将至,便往花厅与季竣廷、安哥儿、安姐一道用了午饭。因了昨夜的猜测,安姐终是有些局促,用饭也只是匆匆扒了几口,便即放下了筷子。席上众人各有心思,惟有安哥儿心qíng甚好,高高兴兴的当着安姐的面谈起了季竣灏与林培之,直听得安姐的面色更是变幻难定。

  荼蘼淡淡应对,用过饭后,便邀众人同去市集。

  众人出门上了车,直往艮山门东街处行去。因此来杭州主要做的便是绸缎生意,而艮山门一带正是俗称的杭州丝篮子,因此荼蘼早早使人在艮山门东街处买下了一处偌大的店铺。

  为了便于照顾,医馆也便开在了绸缎铺子边上。众人赶到东街,简单的进了店铺转了一圈,与早早守在里头的木煜说了几句话后,便即离开。安姐却是没有三人一道随同离去,她来杭州,为的正是主管这间绸缎铺子,自无离去之理。

  因有木煜在,绸缎铺子已初见规模,而一边的医馆却是空空dàngdàng,了无一物。不过荼蘼此时也实在无心于此,离了店铺之后,便在安哥儿的一再要求下,陪他往市集游玩。

  三人默默不言的走了几步,安哥儿忽然停下脚步,抬头问道:“二叔,妩儿姐姐,你们怎么了?”荼蘼闻言一惊,下意识的低头看入安哥儿黑亮清澈的大眼,那双纯黑的眸子里头,清晰的映照出她的带着惊疑与震撼的面容。“你们究竟怎么了?”安哥儿再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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