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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妇翻身记_千雪苡蔓【完结+番外】(65)

  云墨衣的心一震,静静地看着凝香,眼神渐渐地清澈起来,眉目也渐渐舒展开来。

  是啊,她还没有凝香想的通透。只因为,她被来人绝妙的轻功打击了自信;只因为。事关自己的家人,便乱了阵脚,失了那个冷静淡然的自己。

  她云墨衣何曾怕过?不管对方什么来头,管你是魑魅魍魉,还是神仙再世,就算是七十二变,也别想在她眼皮底下,动她的家人,她,绝不答应!

  思虑再三,云墨衣吩咐道:“凝香,给我备马车,我要立刻进宫见皇上!”

  “啊?”凝香担忧地看看她的双脚,有些不赞同地道:“小姐,你的脚伤成这样,需要在chuáng上呆几天,不能再下地走路,要不然伤口要恶化了。”

  “不行。我必须要进宫见皇上,给我的鞋子里垫上厚厚的软棉即可。”云墨衣摇摇头,心里有事,她呆不下去。

  “好吧。”凝香无奈地站起身,出门去吩咐破劫备马车,回身又找出厚厚的棉花,往她的鞋子里垫了几层。

  云墨衣穿了几次,才勉qiáng穿上,在凝香的搀扶下站起身来,虽然是软和了许多,仍是痛的噬心裂肺,所谓十指连心,其实脚也连着心。

  “小姐,真的要去吗?”凝香皱着眉,觉得自己都痛了起来。

  “嗯。”云墨衣咬咬牙,轻轻地放下脚步,将自己的重量,尽量靠在凝香的身上,才勉qiáng一步一步地往外走。

  破劫早已备好了马车,候在门外,看见云墨衣异常艰难地走出来,神色一变,走上前来,拱手对云墨衣说道:“小姐,得罪了!”说完,拦腰将云墨衣抱在怀里,往院外走去。

  “对呀!”凝香一拍脑门,光顾着担心小姐的伤势了,却忘了可以抱着小姐走,她也可以很轻松的抱起来的,却没破劫那榆木脑袋想得周到,倒让他拣去了便宜。

  巍峨的宫门外,守卫一听见是云墨衣的马车,不敢有丝毫怠慢,忙打开宫门,让马车驶进去。

  皇上早已吩咐过,若是娘娘回宫来,无论何时,无须通报,直接放行。

  早有眼见耳明的太监,先云墨衣一步,匆匆向楚亦寒禀报去。皇上日日夜夜思念着娘娘,当奴才的,都看在眼里,心里也都再明白不过,跑在前头去报信,说不定皇上一高兴,还能捞个什么大的赏赐。

  “什么,衣儿来了?”楚亦寒从成堆的奏折中抬起头来,紫金冠上的明珠煜煜生辉,却抵不过他眼睛里的光彩,冷峻的脸上,此刻却盈满了惊喜,尤不敢信地再问了一遍。

  “回皇上的话,娘娘的马车已经快到御书房了。”台下跪着的太监,一脸狗腿似的说道。

  “她可有说,进宫是为了何事?”尽管异常喜悦,但是楚亦寒并没有被感qíng冲昏头脑,她当初走的那般坚决,若没有事,定然不会进宫来的。

  “回皇上的话,娘娘倒没有说,因为皇上曾说过,娘娘回宫直接放行,所以守卫们都未加盘问,而直接将马车放进宫门了。”太监磕了个头,小心翼翼地拿捏着皇帝的神qíng说道。

  “嗯,小贵子,随朕出外迎接。”楚亦寒站起身,脸上的期待藏也藏不住,迫不及待地大步跨出,明huáng色的龙袍,随着他的步伐翩然起舞。

  天知道,他有多想她,他需要多大的努力,才能克制自己,不违背承诺,而去将她接回来。

  她是天上一颗耀眼的星辰,他不能自私地做那摘星之人,而让星暗无光。

  就算知道她只是有事才来找他,他内心也是狂喜的,至少说明,她需要他。

  朦胧的夜色中,昏huáng的宫灯下,一辆马车疾驰而来,渐渐地清晰,清脆的马蹄声,犹如踏进了他的心里。

  直到驶到御书房门前,破劫才“吁”的一声,勒马止步,拉开车帘,凝香先走出来,与破劫一同跪下行礼:“叩见皇上。”

  “起吧。”楚亦寒抬手虚扶,眼睛却看向马车,“衣儿呢?”

  凝香起身,将云墨衣小心翼翼地抱下车来。

  “怎么了?”楚亦寒见她被抱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和不解,急急地上前问道,伸手yù从凝香手里接过她。

  “没事,只是脚伤到了。”云墨衣在凝香怀里微微动了下,不着痕迹地躲开他伸过来的手。

  楚亦寒脸上的神qíng微滞,明亮的眼睛也微微黯淡了些光彩,郁郁地收回自己的双手,只得转过头去开路,借以掩饰自己的黯然。

  凝香将云墨衣轻轻地放在台下的椅子上。楚亦寒在她旁边坐下,俯身yù检查她的伤势。

  “皇上,对玄衣教的余孽,您怎样看?”云墨衣收回脚,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看着他,淡淡地问道。

  果然是有事,楚亦寒直起身子,眼中有一抹了然:“可出了什么问题?”

  云墨衣叹了一口气,从怀里拿出那张纸条,递给他,楚亦寒接过一看,也愣了。

  “这是何人送来给你的?”

  云墨衣将晚上发生的事qíng,一五一十讲给他听。

  “你是说,来人武功和轻功都很高,却并没有做别的事qíng,而只是送来一张纸条?那你可知来人身份,以及他的目的?”楚亦寒眉尖一挑,一针见血地问出关键所在。

  云墨衣摇摇头:“这正是我想不透的地方,从纸条看来,说不清与玄衣教有没有关系,但是我实在想不出,除了玄衣教,还有谁能危及到我们云家。送纸条的人,两次潜到我屋外,我起初都没有感觉到他的气息,如若不是他十分jīng于隐匿之术,便是武功在我之上,但是他并没有伤害我。我想不出来他是谁,但如若不是我认识的人,怎会给我报信?”

  楚亦寒低头沉思半响,也理不出头绪:“莫非,玄衣教要对丞相府动手?却也说不通,玄衣教的左右护法,一个已死,一个被擒,已经大伤元气,此时动丞相府,除了泄愤,对其教是不但没有好处,反而十分不利的举动。”

  “所以,我连夜赶来觐见皇上。”云墨衣侧着身子,看着他的眼睛里,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楚亦寒见状,眼睛里划过一抹受伤:“你是想来确定,我会不会对云家动手对吗?”心底有些惆怅,她不相信他。

  若说以前,她这么做是有必要的,但是在他表明了自己的心迹以后,她仍然选择怀疑他,进而大张旗鼓地来试探他,她这么做,其实深深地伤害了他的心。

  不管是从朝廷的利益出发,还是从自己的qíng感出发,他都不会对云家不利,其实,她自己也清楚地明白这一点不是么?但她依然为了保险起见,而再来确认一遍。

  “我……”云墨衣也觉得自己似乎是多此一举,望着他以往神采奕奕的脸庞,此刻写满了受伤,说出一个字,便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他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帝,他的脸上,永远应该只有意气风发。

  不管他如何狡诈算计,他对自己的心却是真实的,他的爱是没有错的,不应该在被打上皇帝的烙印以后,便低人一等。纵使对他没有感觉,也不是将别人的真qíng踩在脚下,狠狠践踏一番的理由。

  隐隐的,云墨衣忽然有些同qíng起来这个皇帝了,那个位子,真的是那般风光吗?

  “我,我本来准备明日一早便启程前往越阳,但如今不但家中有隐忧,脚也受了伤,可能会耽搁几日。我是来请求皇上,自我走后,请多多照看云家,有能力保护云家的,只有皇上了。”云墨衣不再纠缠于他是否会伤害云家的问题上,而是选择将云家的安危托付于他,一是为自己家着想,二则,也相当于选择相信他了吧。

  “决定要出发了吗?”楚亦寒受伤的表qíng终于有些松动,眼神也明亮起来,“需要我派军队协助你吗?”

  “不用了,如今敌暗我明,人数越多,目标反而越大,倒不如我秘密前往,而且带着军队,势必拖慢行程,如今我已经耽搁了不少时日,再多拖一天,师兄便多一分危险。”

  “嗯。”楚亦寒点点头,心里有个问题一直想问,却又不好开口,踌躇半响,终于忍不住问道:“衣儿,你如此看重南宫牧,我想问,如果,只是如果,将南宫牧换成我,你还会如此劳心劳力的去救吗?”

  云墨衣低下头,愣愣地盯着地上铺的地毯,在心里一圈一圈描绘着它的花纹,时间一刻一刻过去,半响无声。

  “我知道了。”楚亦寒叹了口气,站起来,又低声说了一句:“我也想过这个问题,若是有人拿你来要挟我,我愿意用一切来换。”

  云墨衣没料到,他说出这样一句话来,什么叫愿意用一切来换?用江山,愿意么?

  这个问题,她却没有问出来,她怕,若他说愿意,她不知道怎样答话。

  她在敌人面前,是坚qiáng的,在感qíng面前,却是懦弱的。她没料到,一个不小心,便欠下了这许多感qíng的债。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两人间的气息,变得微妙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云墨衣招招手,将凝香唤过来,转头对楚亦寒说道:“皇上,夜已深,我该走了,请多保重。”

  凝香将她抱起来,楚亦寒也站起来,却并没有说挽留的话,而是说:“我送你。云家的安危,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任何人有可乘之机。还有,那句话你记得,行云宫永远为你留着。”

  云墨衣侧过头去,点点头,让他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轻轻地对凝香说道:“走吧。”

  门前,马车缓缓的驶去,徒留满地静寂无声的月色,和满腹心事向谁语的惆怅。

  车轮声依然混着马蹄声,在青石地上有节奏地敲击,车内闷热无比,低头坐着的云墨衣,忽然想在这空旷的广场上大喊一声,喊出胸中的烦闷,该死的,老天爷见不得她有一天舒心的日子!

  耳际忽然传来一阵隐约的音符,云墨衣侧耳倾听,尤听不真切,问凝香道:“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凝香仔细听了听,摇摇头:“什么也没听到。”

  云墨衣再听上一阵,确实有人似乎在演奏什么乐器,断断续续的乐声十分哀怨悲伤:“破劫,往东南方向转。”

  破劫调转马头,马车“哒哒……”向着御花园的方向而去。

  越来越近了,这回听得真切,是有人在月下弄箫。该人chuī箫的技巧十分高超,听来是位个中高手,然而箫声婉转,低低切切,诉说着chuī箫人的qíng绪:不解、惆怅、烦闷、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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