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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兰勾玉杏向晚_明月别枝【完结+番外】(74)

  向晚不识得路,只是跑得飞快,听身后嬷嬷大喊“抓住她,抓住她,别让她跑了”,感觉四面八方的好象下子涌出不少人朝冲过来,她只能凭着本能,往安全的地方跑。

  又哪里有安全的地方!后院被嬷嬷喊,到处都是人,向晚只能往前院跑。前院是得幸楼的销金窟,莺歌燕语、灯红酒绿、宾客满盈,风花雪月的夜场才刚开始。

  向晚在人群中慌乱穿梭,看人挡就推,有人拉就甩,大堂宾客被扰,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竟让气穿过半场,热闹的场子霎时安静下来。

  “拦住她!”得幸楼老鸨眼尖,大吼声。

  向晚眼角瞥见两旁几个大茶壶冲过来,只怕这次被抓再没有逃脱可能,心狠,就朝身前根柱子上撞去。

  还是晚了一步。

  一个大茶壶眼疾手快,大跨步,堪堪拉住向晚的衣袖。向晚去势太急,大茶壶又用力,“嘶啦”声,轻衫本就薄,下子被撕裂开来,也被拽倒在地上。

  向晚跌在地上,满身láng狈,勉qiáng用手环住自己,身边下子围上来不少人。

  她容貌姣美,出场又 颇戏剧,身上衣衫不整,露出小截光滑如脂的肩膀,颇为诱人。可是向晚时候已顾不得其他,只觉得小腹阵抽痛。

  那个扯掉向晚衣袖的大茶壶看眼手中的袖子,一怔,稍顷拨开围观人群,另手朝向晚光luǒ的胳膊抓去。

  他的手还没来得及碰到向晚的胳膊,下秒,他手腕上蓦地喷出股鲜血,溅向晚衣上片血迹。向晚身颤,闻到血腥阵反胃,侧过头爬两步,手扶着柱子,便呕吐起来。

  那名大茶壶后知后觉地惨叫出声,众人才发现他刚才还好好的手,如今只剩光光个手腕,手掌早不知何时落地。时有胆小的倒退几步,那些个姑娘看更是尖叫起来,时现场乱成团。

  瞬间的变故来得太快,得幸楼老鸨冲到人群正中,看到眼前的qíng况,惧于出手之人的身份,只敢眉头皱,赶紧命人先将没只手的大茶壶抬下去。

  向晚好半晌才觉得舒坦些,抬头,只见身前站着个人,袭黑衣,如勾的眼睛半眯着看,身的清冷。

  两人对视良久,直到名女子拿着个水壶走至向晚跟前,示意漱口。向晚转而看来人,举动,然的媚骨风华,脸上神qíng却是木然,垂着眼,不看,也不话。

  向晚伸手接过水壶,漱口,又将水壶递还给那名女子,来不及开口道谢,人已被黑衣子抱起,出得幸楼,上马车。

  黑衣子正是微生澈,而那名女子就是杏香。上青楼还自带女人的,普之下,大概也就只有位让人猜不透的夜明君微生大人。

  向晚并没有挣扎反抗,只是退至离微生澈最远的角落坐下,抬头看眼前的两个人。身上披件薄衫,遮住光luǒ的胳膊,那是杏香的衣服。

  她不认识他们。他二人也不话。微生澈看着,神色不明。旁杏香小心地替他捶着腿,并不看向晚。

  不可否认,向晚真的是生尤物。看起来纤纤瘦瘦,却是丰纤适度,他揽过的腰肢,柔软纤盈,如今看苏胸半露,隔着薄薄轻纱,白皙而饱满。 是向晚么?

  模样的两个人,甚至连眉间的平静神色也是样。那样的种场合,当时的qíng况,láng狈、不堪、身体有不良反应,但不哭不喊,亦不曾落泪;被他抱上马车,如此刻般打量着他,并无惧怕。

  可是,如果是向晚,又怎么会出现在柳州的得幸楼?早没命,几年来虽身体无损,却直躺在折兰府里。以折兰勾玉对她的偏爱,又岂容有人如此亵渎?

  如果不是,世上竟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向晚看两人会,就侧过脸移开视线。对两个人毫无印象,他刚才出手相救,是巧合?看他现在的眼神,又不像是巧合,难道他们之前就认识?

  三个人,一时没人开口话,就么道上路。

  微生澈凝眉打量着向晚,猜测种种可能xing。良久之后,终于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向晚摇头,表示自己不知。

  他细长的眼睛又微微眯起,看着,神qíng清冷、眼眸深邃:“家住何处?”

  向晚还是摇头。

  “那怎么会在得幸楼?”

  这个问题,向晚终于能回答:“路上碰到坏人。”

  至今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那样个面善的大娘,竟然会将她卖至青楼。

  路上?他看眼,问: “去哪?”

  “玉陵。”

  他眉锁,伸手蓦地将她拉扯至身前,冰冷的手指捏住下巴,冷声:“不知自己名字,不知自己从哪来,却知道自己要去玉陵?”

  小小的挣扎下,挣不脱便也放弃,费力开口话:“他们玉陵君夜夜与尸体同眠,好奇,就想去看看。”

  他就着个姿势,打量良久。双眸清亮,有别于以往的静深,有种孩童的清澈。如果就是向晚,今年该二十,一个二十的人,经历么多,不该再有如此清澈而单纯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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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认识我吗?”她索xing也打量起他,即便被他掐着下巴,也没有丝毫惧怕。

  他挑眉看着她,你现在才想起问这个问题?你既然不任何四我,我又怎么可能会认识你?”

  “你不像是个爱管闲事的人。”如果他不认识她,当时又怎么会出手?她的话平淡无奇,却是一语中的。

  “你是觉得我刚才不该出手救你?”向晚用力去掰他抓着她下巴不放的手,一边摇头挣扎,“如果只是陌路相助,可以不断他那只手的。”

  他若要救她,有足够的时间,哪怕她再被抓住,他出现替她赎了身就是。当时

  qíng况,又何至于让他急到第一时间便毁了那个大茶壶的一只手?她觉得他不像那种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她并不认识他,但她就是觉得他是这样的一种xing格。

  他神色一敛,扣住她下巴的手一个用力,她痛呼出声,他的唇就狠狠地压了上去。

  向晚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下巴被人紧紧地扣住,两手被人紧紧地抓住,又在马车里,退身不得。这一次,他的舌头与她的相抵缠绕,不过短短一瞬,随即他便松开手,还了她的自由。

  “我不过是觉得他那只脏手不配碰你罢了。”他笑得很诡异,忽然拥紧她,在她耳畔轻喃,“你既不是她,往后就跟了我吧。”

  向晚不知他口中的“她”指的是谁,只是用力地去掰他环在她腰上得手,反而被他抓住手,威胁道:“你若再动,这只手就会与那人一样。”

  向晚想起那股血腥味,又有种想呕吐的感觉。而一旁的杏香闻言脸色一下变得惨白。

  他笑了,见向晚果真不动,一手顺势来回在她小腹上抚摸着,“那时她说,若她跟了我,玉就会跟我相见不如不见。正好我们现在可以看看,你跟了我,他可可是会不会不远千里地来我夜明吗?”

  他说完,也不顾向晚的反应,示意马车加速回封地。

  微生澈一行三人往夜明城赶,而折兰勾玉终于发现了向晚的蛛丝马迹。

  那位好心的大娘哪里知道向晚身上的玉佩大有来头,不过看向晚一身打扮,心想,她贴身戴的玉佩应该值不少钱,去当铺当玉时,连问两家,嫌人家出价太低,一狠心就跑到扬州城最大的当铺,结果当场被人拿下。

  折兰勾玉急急赶至,亲自审问,外貌形态果然都对得上号,得知向晚已被卖至得幸楼,折兰勾玉一怒之下出手,也不管那大娘是死是残,又急急赶去得幸楼,可惜又晚了一步。

  不过这一次,向晚的行踪已经明了。

  折兰勾王揪着一颗心,快马加鞭地向夜明赶去。这一路的调查打探,向晚明显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才会四处乱跑,忘了他,忘了她许下的诺言,会在最早绽放的杏树下等他来接,忘了身上玉佩的用处,还没到玉陵就糟了意外。

  第二十九章 重逢

  杏香近几年都跟在微生澈身边,没名没分,不过做些丫头兼暖chuáng的侍候人的事,如今多了个向晚,还要侍候向晚的起居。

  向晚从最初的抗拒,到最后bī不得已妥协。微生澈有的是办法让她屈服。杏香早些年失了声,这些年跟在微生澈身边,又岂会不知道他的xing格,更是不敢反抗。

  扬明与夜明不算远,几天之后,便到了微生澈的封地夜明城。

  微生澈的府邸倒与他的气质相符,高墙静森,说不出的威仪庄重,又显一股清冷。向晚还未熟悉地形,就被杏香领下去洗漱。

  “你放我走吧。”向晚拉住杏香,求她。

  她能感觉到杏香对她的敌意,虽然不甚明显,杏香也尽量掩饰,但她还是感觉到了,失去记忆的向晚,以为杏香对她的敌意,是怕她会威胁到杏香目前的地位。她单纯地以为,杏香不过是不想有人取代她在微生澈身边的位置。

  杏香拿衣服的手一顿。衣服是微生澈命人送过来的,大红正裙,华贵而jīng致,比之她所有的衣裳都尊贵。她知道衣服是身份的象征,但她对于向晚的敌意,何止这些!

  她低下头,将衣服展开,神色木然,替向晚更衣,不发一言。

  向晚知道她开不了口说不了话,抗拒穿这一身衣服。她也不坚持,松开手,手指沾了点水,在桌上写下几个字:安分或者死。

  向晚心里一惊。这几天她不是没想到借机逃跑,只是还没行动,就已被微生澈看破。她亲眼看到好好的一只手瞬间落地,她想起那_千腕喷出来的鲜血溅到她身上的感觉与味道,又有一种想呕吐的感觉。她知道他的威胁是实实在在的,并不只是简单的恐吓。有一次他握着她的手,一边细细把玩她的手指,一边淡淡地问她:“你知道她是谁吗?”

  她自然明白他口中的她是指杏香,摇了摇头。

  他笑了,笑容轻浅,却分明有一种残忍的味道,“她以前是玉娇楼的头牌,想见她一眼,需要花银百两,听她一曲,就更多了。听过她声音的人都说她天生就是来魅惑男人的,可是她现在开不了口说不了话,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她的心莫名地一紧,手一颤,低下头不说话。

  “她当初若学你的样子,想着半路逃跑,只怕现在不仅不能说话,连路都不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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