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筑北王府_抽烟的兔子【完结】(19)

  夏菱冷哼一声,“你倒是会替人着想。什么就顺口一溜?如果不是有咱们这儿的人嚼舌头,姑奶奶怎么今天突然来了?就算这次不是咱们院里的,保不齐下次是谁。这大半个月你们也瞧见了,章姑娘不笨,人品也好,要的只是个本分踏实。我很中意现在这日子,若是发现有人敢背后捅咕事儿,你们只管来告诉我,我饶不了她。”

  停了停又说:“再盯着点儿有没有哪个小丫头跟后厨库房的人走得近的,上次那起gān菜的事儿虽说姑娘不追究,但我要心里有个底子才行。”

  三个小丫头忙说是,夏菱这才收敛了神色。

  她挺喜欢静言,但有些话必然不能明说,至少,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儿,而且有些事儿也是要姑娘自己去琢磨的。

  而且,她虽喜欢章姑娘,毕竟接触的时候还短,所谓日久才能见人心,慢慢来吧。

  又想起刚才姑娘对付姑奶奶的景儿,不由在心里叹了一回其实做这半个主子也是很难。想着过一会儿等静言回来了得好好跟她说说账册的事儿,可不能因为今天姑奶奶来了这么一手就把脾气冒上来。真去细查恐怕要得罪不少人,可不查出点儿什么又没法和大总管jiāo代……

  然而这一等就是小一个时辰。

  待到静言终于回来时,竟是满身土渣子,头发也乱了,还一瘸一拐的被夏荷与另一个小丫头搀着。

  夏菱一惊,等再细看却见大郡主和大总管都跟过来了,且大总管脸上颇有怒色。

  这是怎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断更了两天,实在是抱歉,抱拳~

  ☆、第十五章

  静言被小丫头们服侍着换下脏衣裳,又因大郡主跟了来,一时也不好直接上chuáng躺着,只好勉qiáng支撑着陪在外头。

  坐在外厅下首,听大郡主诚恳的跟她说:“我是确实不知姑娘真不会骑马,原以为你是一时害羞就开了个玩笑。没想到……唉,还请姑娘原谅我一时莽撞,需要用什么尽管跟卫玄说。刚才看你的裙子也刮破了,过会儿我再让针线姨娘们过来给你量一量,做几件新衣裳。”

  静言一听便笑了,连连摆手,“不用不用,大郡主上次送的衣裳还没舍得穿,可千万别再破费了。”

  其实她现在只想一骨碌滚倒在chuáng上,好好歇歇闪了的腰和磕了的腿。

  大郡主听了却是一愣,想了一下才反过味儿来,哂笑道:“你是说前些日子过中秋时送的那些吧?都是旧的,随便穿穿就是了,不算数。”

  说罢豪慡的一挥手叫丫头,“去把管针线的大娘叫来!”

  静言忙又劝了一回,连连说使不得,“一件裙子破了而已,算不得什么。如果郡主有好的跌打药送我一盒罢。”

  不过是跌下马来,摔破些皮子,有些青肿罢了。这个时候呼三喝四的叫人给她做新衣别人该怎么想?还不得以为她是借机占便宜么?

  郡主虽比一般女子飒慡,毕竟是从小长在王府里,又是极聪明的人物,转念间也想到了这一层。盯着静言看了一会儿,终于摇头笑道:“你呀,谨慎得太过了。”

  静言只是微微一笑,没言语。

  此时有小丫头进来说大夫已经到了,正等在外头。

  静言便被夏菱等人扶到内室,放下帘子。听到大郡主在外头一个劲儿的叮嘱大夫要仔细诊察,是否有淤血壅滞余体内,若是有也好配些通络活血的药剂。

  静言的一截手腕露在纱帘外,大夫静坐调息后细细的诊了一回。夏菱与夏荷伺候在帘内,褪下静言的裙子亵裤,把腿上膝上的伤势一一说了,大夫一边听一边又问了几处细节,便退出去开方子。

  夏菱跟了出来,外厅已有小丫头伺候下笔墨。

  一抬头,却见窗外有个人影儿,看那高大身量……难道是大总管一直等在外头?

  既然厅里有大郡主应酬着,夏菱便寻了个空儿,挑帘子出去一看,果然是大总管。

  卫玄看出来个丫头便问道:“大夫怎么说?”

  夏菱行 了礼,答道:“回大总管,大夫说全是外伤并无大碍。”见卫玄点头不再言语,夏菱迟疑了一下,大着胆子问:“大总管可知姑娘是怎么摔的?”

  卫玄微一皱眉,“不过是意外罢了。”随即又看了一眼夏菱,认出这是素雪庭的大丫头,心中一动,问她:“近几天有谁来找过章姑娘么?”

  夏菱笑着说:“大总管不知道,我们这院子每日里进出的人多着呢……”

  卫玄不耐烦的打断她,“章姑娘是西院管事,我怎会不知素雪庭日日都有许多人往来,你明知我问的是什么还要装傻?”

  夏菱一缩脖子,“先前,姑奶奶倒是来了一趟……”

  卫玄眉头皱得更深,冷冷的说:“有什么便一次说了,吞吞吐吐的连话都说不利索么?”

  大总管果然可怕。夏菱当下也不敢再耍花招,一五一十的把之前姑奶奶来的事儿学了一遍。其中怎么挤兑静言的,怎么数落不能在收签册上有外人字迹之类更是一字不落。

  但夏菱这丫头有一项优点,虽然她脑子好使,谁说了什么都能记得清清楚楚,但她在学话的时候能管住自己不妄加评论,只把原话说了。这样一来她说的话总是让人信服,不像某些小丫头,动辄一点点小事也要夸张上三五分,越说越玄乎。

  卫玄这般jīng明严厉的角色必然能分辨出真假。听着夏菱学舌,倒确实是姑奶奶惯常能说得出做得到的事儿。

  又过了片刻,夏菱刚刚说完,里边的大夫也开好了方子起身告辞。

  大郡主跟了出来,吩咐身边最得力的大丫头冬晴送客。转身又嘱咐卫玄说:“只要是静言这边要用的药材一律给最上等的。还有,你们那边不是惯常预备着一种跌打药酒么?”

  卫玄摇头,“那都是给男人们用的东西,太láng虎。不过我记得还有一种宫制的红花紫荆膏较为温和,过会儿让小厮送上来。”

  大郡主详细问了用法配料等,又叮嘱几句这才带着丫鬟们去了。

  卫玄让夏菱进去回静言,说他有几句话想问,现在方不方便?不片刻夏菱出来:“说姑娘请大总管进去。”

  走了一个又来一个。静言复又出来坐在外厅里哀怨的想:这些人非赶着她全身疼的时候才有话说么?平日里活蹦乱跳的时候怎么都不来呢?

  卫玄进来坐定,点着名儿只让夏菱留下,其他人暂时回避,等人都退下又是沉默片刻,才说:“今日落马是意外。”

  静言看了他一眼,有些莫名其妙,“没错,确实是意外。”心中却奇怪,这家伙今天怎么突然说起废话来了?平日不都是惜字如金的么?

  “大郡主只是开个玩笑。”

  “是,确实是开玩笑。”

  “大郡主也是好心,希望几日后你也能一起参加秋猎,出去乐一乐。”

  “是,大郡主确实是一片好心。”

  “你掉落马下是因为不会骑马。”

  “是,我确实不会骑马。”

  就在静言几乎要怀疑卫玄今天是不是吃了什么不gān净的东西脑子坏掉了的时候,卫玄突然扫了一眼夏菱,“听见了么?没人想害你家姑娘。”

  静言猛的一扭头看向夏菱,只见这丫头的脸蛋子一下就红了,低着头喃喃的说:“是,奴婢知晓了。”

  静言眨了眨眼睛,慢慢回过头又去看卫玄。

  卫玄也正好看着她,黑黑的眼瞳里带着笑意,“你的丫头很忠诚,只不过爱耍贼心眼子。一件小事也要顺便告个状,诉个苦,很怕她的姑娘受了委屈被人算计。”

  静言想了想说:“她是我的丫头,自然处处维护我。这也不算错吧?”

  卫玄点点头,“但还是要收敛些。丫头们说话有时口无遮拦,免不了有些喜欢断章取义的,这便是招人记恨。若是落在有心人耳朵里,横着竖着也能堆在你头上,到时候只需一句‘她主子不这样说她又从哪儿听来的’,你便有脱不开的gān系。”

  邪门了。

  静言定定的看着卫玄有些发愣。想不明白他怎么突然提点起她来了?

  卫玄不习惯与人说话拐弯抹角,看静言不解的神色便直接说道:“这丫头已经告诉我姑奶奶来过的事儿,其实我今天来也是要说这个。先前jiāo给你的账可看过了?看出什么没有?”

  见静言垂下眼睛,卫玄一笑,又补了一句:“你只管有一说一,这次只是你我二人之间的事,不会有旁人知晓。”

  静言想了一下,先叫人沏茶,又让小丫头进来把这一阵子的各项票册都拿来,做足了大总管要询问近期账目的假样子,这才吩咐除了夏菱都退出去。

  夏菱冲夏荷使了个眼色,一时间就听外头夏荷扬着声音给小丫头们派活计。

  茶喝了半碗,厅里只有翻动纸页的声音。

  静言让夏菱取来一本杂文集,从中抽出几张折着的纸递给卫玄。

  “有件事一直想问问大总管。咱们府中的香料是南域直接送过来的,每年都是有数儿的?还是各有不同?”

  卫玄看着纸上的端丽小楷,“这些你不用管,只说差了哪几样?”

  静言答道:“芝兰香饼入库一百二十枚,中间被东院调用四十枚,后分三次还回。西院一年中发放出去共七十四枚,剩余在库的应该还有四十六枚。但库中只有二十六枚是芝兰香饼,另有二十枚看着不像,但登着的是芝兰香。另还有一项千步香也是如此,因为府中用千步香和龙脑居多,西院库中一共入了三百枚,几次折返调度后,有近七十枚香饼是品相极差的。”

  以次充好?

  卫玄寒下脸,沉声说:“还有什么?”

  静言犹豫了一下,卫玄厉声喝道:“说!”

  静言斟酌一番后,不直接答话,反而放轻了声音慢吞吞的说:“实不相瞒,除了每月的银两过往,其余西院库房内的东西大多都是对不上的。但之前的管事是谁?这些短了的东西一共能折算多少银钱?对于王府是九牛一毫还是大亏空?以前有人借机占便宜中饱私囊,应该查。但,查出来要抽了哪一位的嘴巴?又要牵扯出多少人丢了脸面?”

  卫玄眼神一凛,盯着静言,“你想怎样?”

  静言道:“我怎敢‘想’怎样?现在这个位置……”摇了摇头,不想提这个,便转开话头又说:“打个比方,最终查利索了,查出亏空了三千两银子的东西。那转个弯子再想想,三千两银子能买来西院太平么?如果真惹毛了哪一位,闹腾起来,三千两平的了她的火气么?三千两能买来王妃舒心,大郡主不发脾气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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