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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覆妲己_爱爬树的鱼【完结+番外】(63)

  苏苏垂下眼,是啊,因此女娲才要派她入宫迷惑帝辛,否则拥有这么恐怖而庞大的军队战斗力,文有闻仲,武有huáng飞虎,加上诸位良将贤臣和文韬武略的帝王,只单凭外力,谁人能撼动?

  这番话直聊到快日暮时分,今晚又该披星戴月的出门了。

  和寐喜挥别后苏苏御风回到了姜尚的营帐,该与他们辞别了。

  “苏苏,怎么这么晚?”武吉握着剑在营帐外守着。

  “有些事qíng耽搁了,你以后不必等我。”

  武吉严肃地否决,“不行,师傅说日后兵荒马乱,师伯师叔们也会接连前来支援,若是你遇上他们会很危险,我必须守在你身边约束你。”

  苏苏弯了弯眼睛,“你就不觉得奇怪吗,也不怀疑你师傅的说辞?还是,真的觉得我就是‘役鬼’?但若是我专属于姜尚,为何他的师门要除了我。”

  武吉摸摸头,老老实实地道,“师傅不说自然有师傅的道理,至少师傅与我有救命之恩,我愿意相信师傅。”

  “倒真是个乖徒儿,”苏苏没有立刻进营帐,只是睇着他道,“武吉,日后要活命的话就多听你师傅的话,行军作战毕竟不像砍柴,一股劲专心往前冲会死的更快。倒是为人处世,你心眼比较实,温习温习你娘亲的话还是很有用的,在这点就别学你师傅一板一眼,否则你一辈子都娶不到媳妇。”

  武吉惊讶的张开嘴,喃喃自语,“原来是这样吗?难怪师傅到现在还没有媳妇。”

  苏苏忍俊不禁,“所以记住我刚才的话,以后可以讨十个八个媳妇回去烦你娘。”

  武吉道,“今晚你好生奇怪,好像准备要离开,不回来了一样。”

  她没有回答,帘帐却毫无预警地被霍然掀开。

  姜尚站在营帐后静静的凝视着她半晌,忽而放下帘幔,转身退回去。

  ‘去啊,还不快去。’武吉急吼吼的对着她做口型,边把她往里推。

  苏苏只得一头黑线的拉开帘幔进屋,入屋的同时飞快的设下结界,外面的人看不到也听不到这里的响动。

  “你要走了。”他用的是肯定句。

  苏苏点头,“来和你道个别。”

  他说“好。”

  “后天这场战,你们输定了。”

  姜尚面上依旧看不到波澜,平静地道,“我知道。”

  苏苏登时有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悻悻道,“看来你事先都测算好了。”

  姜尚道,“这场战并非全然无用,与文王也有裨益。”

  “然后呢,你就决定这么看着办了?”苏苏挑起眉,“因为推演了结果是败,你就任由他败了?”

  “并非如此。”姜尚指尖当空一划,只见营帐的上空渐渐化为透明,头顶星光璀璨的苍穹清晰的浮现在眼前,他让她看那云卷云舒,“风云变幻无常,但会因为我们判断出行动的轨迹而更迭吗?而我们会去判断,也并非是为了掌控,也无法掌控。预测和推演只是利用已知的讯息,来配合自己更缜密的定出下一步计划,阻挠和掌控从来都没有用,我们该学会的,只是如何更好的适应,更好的顺应它,令自己尽可能得到最有利的发展,仅此而已。”

  “那么,总能让事事顺着你的心意发展吗。”

  他摇头,露出浅浅的笑容,“总会有意外的。”

  她仰头看着头顶莫测烟云,“但若是如何也无法适应规则呢。”

  “不妨跳脱出来,”姜尚双手负于身后,不惊波澜的目光投注在她身上,“坐看风云也未尝不是一种适应。”

  当真能这般洒脱?

  苏苏转身离开,指尖在触到帘幔的瞬间她顿了下,转过头,拂动长发,“最后一个问题。”

  他看着她,“你说。”

  “你不是早知我是妖么?”苏苏眉目有淡淡倦意,“既然你如此深明大义大公无私,你那时为何还要接受我?为何要与我相恋。”他接受了她,必然也知道日后会与师门有怎样的争端,必然也知道他们不会长久。既然如此,又何必要匆匆生受,为彼此埋下更大的苦果。

  “……抱歉。”他注视着她,似乎想伸出手碰触她,但最终还是垂下手,将渴望掩在青色的道袍下,“那是我此生第一次私心。”

  这夜晓风无月,星光却依旧灿烂。

  数日后西岐果败,文王被虏,囚禁羑里。

  日后,流传了数千年的周易六十四卦便在文王被囚拘羑里之时演习。

  在西岐战败那一夜,苏苏拢着黑色的披风,领襟流动着金色的祥云纹,在离西岐最近的行宫等待。前方数里之外,帝辛坐卧在战车之上,他已经两日未眠,头冠松开,漆黑的长发垂坠在腰下,发尾微微卷曲,只着了三重深衣,腰间松松束着白脂玉。

  在这个众人翘首以望的夜晚,任xing俊美的帝王抛开群臣赶赴一个嫙绮的邀约。

  咄咄马蹄打破了眼前的寂静,苏苏拉下头上的兜帽,举手投足间,黑色的披风下隐约泄露的层叠红纱缓缓绽放,如深夜开出的血莲。

  宫人们恐惧而惊艳的目光只敢停留在她脚下,她偏头朝藏身在树梢的寐喜微微一笑,静静等待帝王的到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这章的言qíng很雷,请大家挺住!

  来吧,把目光放在后文,灿烂的美好未来在前方招手!诸位保重!

  PS:本卷正文完,下章姜尚番外

  番外篇 姜尚

  当时只道是寻常……人生若如初相见。

  他出世那年,家境便已败落。

  夏禹时代,祖上四岳伯益也曾辅佐大禹治水有功,也曾官拜王侯八方云动。

  这些灿烂和辉煌是祖祖辈辈日夜不忘喃念的,到他这一辈,恰恰为炎帝神农氏54世孙。

  他并不想仅守着所谓王孙后人的身份,如父辈般不愿做卑贱的职业靠着世代流传下来的稀薄家产坐吃山空,他也曾贫困流离,也曾为补无米之炊,少小年纪便去做宰牛卖ròu的屠夫,酒肆卖酒跑腿的伙役。

  他并不引以为耻,卑贱的从不是职业,而是才德。

  从小他苦习天文地理,军事谋略治国安邦之道,并不是所谓的为了恢复一族容光,只是单纯的渴求。

  渴求什么他无以明说,或许只是一种让他的jīng神获得饱足与安稳的东西……

  正如那只向他伸出的手,青色的道袍衬着白皙而有力的十指,带给他无以名状的眷属感。

  父亲和母亲很高兴有玉虚宫的道人愿意将他带去昆仑,虽然在那里他只是从最底层的小侍做起。

  他白天只是做些扫地烧水的杂役,夜里除了往日的战册和治国论外,他怀中藏着一片修仙入门法开始摸索筑基。这是将他带到昆仑的道人临走前送给他的,并不是什么珍贵的手册,但对于当时的他而言,确实是一个急需的入门。

  日子平淡也充实,不知不觉十五年如弹指一瞬,他从一个普通杂役被调到蟠桃园看守西王母的三千蟠桃,守门人的日子明显清闲了下来,习了多年的仙术,时光仿佛在所有修仙者身上静止一般,包括他在内,十数年来几乎形容未变。

  每日经过时,他看着玉虚宫的门匾,修行数十年自然希望能得成正果,常年修行,修仙已经变成了他的人生目标和自然而然孕育而成的执念。

  他是个寡yù的人,原本就稀薄的注意力被修仙占据后,给予qíng爱的空间更是少得可怜,在他以为这一生将会如预期般平静的在昆仑终止之时,一个意外骤然划过他的生命——

  “你是哪家的狐狸?”那日的阳光依然是如此明媚,他惯常带着骨片坐在桃枝上就着斑驳跳跃的阳光研读,却听到树下扑簌簌的杂乱声响。

  一只莹白小狐惊讶的抬起头,盈盈一双琥珀色波光潋滟的眼。

  这只小东西是如此狡黠,或许察觉了相较于人,他更喜欢与动物打jiāo道,数十年一直以原形和他jiāo好,渐渐的,在他寂静的生命中占领了一席之地。

  等到他已经习惯了在漫长的修炼生涯中有一头白狐相伴,对于它接近他的动机,便令他越发介意。

  它想杀死他……

  从他们第二次见面起,她周身似有若无的杀气一直隐隐涌动,寻常人或许无法察觉,但他长年独自修炼磨砺内心,对于恶意向来极为敏感。

  终于有一日,它对他道,“我的修业快要结束了,到那时,我想换一个样貌见你。”

  它打算进一步行动。他却已不想再与它继续猜疑下去。

  于是借着和它会面之时,吞入事先服下的丹药。

  瞬间,他脸色转白,唇色发紫,不过片刻,黑气便已气势汹汹的漫至全身。

  心跳渐缓,气息渐收,四肢五感慢慢消失,但沉入深处的意识还是清醒的,清醒的感觉到她的担忧中夹杂着霍然爆发的杀意,但最终……她依然还是救了他。

  微凉的指尖将宝珠送入他口中,他有片刻怔忡,分辨不出此刻来者何人。

  她的动作极为粗鲁,将他的头搬上搬下,不时狠狠撞在石chuáng和玉枕上……其实这人是来谋害他的吧。

  方思及此,胸前一凉,她竟扒开他的衣襟伸手往他胸前一路抚去,他绷紧了皮肤下意识抗拒,她gān脆上下其手,抚摸搓揉!

  他此生从未觉得时间如此难熬,她的顽劣心xing可见一斑。

  后来她化为人形初见便luǒ裎相对……

  后来她娇媚大胆次次对他逗弄引诱……

  后来她为他在月下独舞婉婉哼唱着凤求凰……

  后来,他心中竟也当真印上了她的身影容不下其他……

  后来……

  故事最怕的,便是后来。

  那日,他结束修业后被师尊留在大殿修炼,日暮时分,心中却突然无预警的不安躁动起来。

  他立刻请示师尊要先告退,却被周遭的师兄们拦住,“姜师弟,你被妖邪迷惑了,她乃是妖魔幻化的……”

  他蓦然转头,“师兄这是什么意思。”

  师兄只尴尬的支吾了下,“师弟还是早日清醒比较好,等会……若是师尊问起,你便全盘说你不知qíng,是那妖孽化为人形迷惑你便可,你依然还是我们的好师弟……”

  后面他说了什么他已不再关注了,猛然甩开他的手,他用自己此生最快的速度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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