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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小公举_赵十一月【完结】(75)

  萧明钰若有所思,又温声谢了荣贵,令左右给荣贵塞了个大红封,笑着道:“王妃小时候在甘露殿,想来也多亏了公公照顾,算是请公公您喝的喜酒,乐呵乐呵。”

  这话说得漂亮,面上也好看,荣贵便也不多说,便这般收了,亲自送了萧明钰与郑娥一路。

  就如荣贵所说的,皇帝此时便坐在蓬莱殿里,他坐在上首,谢贵妃则是半跪在下面。

  清晨的阳光从茜红色的纱窗照入,皇帝的眉目冷峻的便如霜雪一般,而跪在下首的谢贵妃的脸色则是更加难看——她已熬了半夜,早上的时候被皇帝派人从榻上拎起来,无论是真病弱还是假病弱,都有些撑不住了。

  然而,绝色美人就是绝色美人,西施捧心蹙眉都有人想要效仿,谢贵妃纵是面容憔悴、眼下乌青,竟也有几分楚楚之态,柔弱堪怜。

  皇帝却没有半点的怜惜之心,他深深的看着她,仿佛是要透过那张美人皮一直看到她的心里去,看清楚自己面前的人她究竟是何般的心肝。然而,他到底还是没有再沉默下去,也没有心思再与谢贵妃纠缠僵持。他伸手掐了掐眉心,语声低而轻,带着显而易见的愤怒与失望:“……若不是六郎说起,朕是绝不会想到,你这个做母妃的,竟然会对三娘下手。”

  谢贵妃纤细的指尖下意识的抓着地上的地毯,指尖嵌入毛毯里。她眼中珠泪盈盈,面色苍白,心里却只有一个念头:幸好,幸好六皇子就算想要拦她,到底还是没把那些更重要的事qíng揭露出去,只是选择xing的。六皇子戳破小公主的事qíng,一是为了阻止她昨晚上要做的事,二恐怕就是想要让皇帝把小公主从她身边带走……

  或者说,真不愧是她的儿子。这般qíng境下,竟然还能想出法子来拦她。

  也幸亏如此,此罪可大可小,便是东宫那里的兰she和设计太子的那些事都没有揪出来。就算这一回皇帝是真的动怒了,就算真的因此失宠了,可总是能扳回来的一日……

  谢贵妃心里松了一口气,眼中的泪水却一颗颗的掉下来,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三娘亦是妾怀胎十月掉下的ròu,妾的亲骨ròu,难道妾就不爱了吗?……”她咬着唇,竟是就这般不顾仪态的哭了出来,哽咽着访问道,“难道,是妾想要这样的吗?!”

  第84章

  皇帝简直觉得不可理喻:难不成, 谢氏她做出这种事,还能是被人bī着的?

  然而, 谢贵妃却仿佛比其他人还要来得委屈可怜, 伏在地上痛哭,肩头微颤,声声如泣:“陛下当初说要护妾一世, 昔日誓言犹在,可如今, 您心里当真还有妾吗?”她那双美目中含着泪,依依道, “这几年来,若不是为了三娘,陛下您一月恐怕也来不了几日……”

  她发髻凌乱, 哭得不能自已,双眼红肿的犹如两枚小小的杏仁, 可怜中又带着几分自厌:“……您知道妾一个人呆在这座宫殿里, 有多难熬吗?这么大的宫殿, 这么大的chuáng, 只有妾一个人,孤零零的, 空dàngdàng的, 晚上躺着便能听到外头鬼叫一般的风声。您没来的时候,妾整夜都睡不着觉,一闭眼就能看见当年国破时满地的血……”她哽咽着低声道, “早知今日,倒不如当时虽那些姐妹一同赴死的好。”

  当年宫破之时,熙朝末帝怕人玷污了自己的妻妾和女儿,慌忙间只顾得上派人去把她们几人叫到一个殿中——除却抱着小皇子自焚而死的柳妃之外,所有的人都是在那个大殿中自尽的,一个又一个,仿佛gān净的自尽也是一种荣誉。

  谢贵妃乃是幼女,年纪最小,也是最后一个接过刀刃的。姐姐们的鲜血流了一地,几乎打湿了她最喜欢的金缕鞋,她一贯慈爱的父皇满面狰狞的盯着她和她手中的刀刃。

  她那时候才十四岁,娇嫩青涩的犹如枝头才刚刚显出颜色的玫瑰花,怕死怕得不得了。所以,她握着刀刃的手一直握得不稳,刀刃贴在脖颈上,手指就开始发颤,竟是下不了手。

  可是,若不如此,等乱兵破宫而入的时候,她一个亡国女恐怕会比死了还不堪。

  也就是那生死挣扎的一瞬,周军从外头破门而入,当时尚未登基的皇帝遥遥的看见了她腰间的玉佩,认出了她。所以,他用箭打落了她脖子上那颤抖的刀刃,几乎是惊讶的,犹如自语一般的开口道:“是你?”虽是询问,可那语调和神qíng已然肯定。

  谢氏也是在那一刻认出人来,比对方更加的惊讶。

  当初,她在路边救人的时候,对方曾经说要报答她。那时候,她年纪尚小,还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突发奇想的玩笑道:“那,等以后我有麻烦了,就拿这块玉佩来这里找你,你要认的啊。”熙宫上下每个公主和皇子出生的时候都会有一块兰花玉佩,花样都不一样,而她的玉佩自然是独一无二的。对方虽不觉得还会再见却也gān脆的应了下来。

  也就是在认出人的那一刻,谢氏方才放心的晕了过去,她知道她不必死了。她将与走上与姐妹们截然不同的道路。然而,活着的道路并不会比死亡更加容易。

  他们有着如传奇一般的故事——救命之恩,年少之诺,踩在旧王朝最后一脉鲜血上的盛大重逢。

  可是,因果注定,他们之间所生出的永远都不会是爱qíng之花。

  谢贵妃的眼泪一滴又一滴的流下来,落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就像是被淹没的灰尘一般,无声无息。

  皇帝看着她,恍惚间仿佛看到当初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那时候她多爱笑啊,颊边的酒窝又甜又软,就像是郑娥又或者小公主……然而,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然失去了笑容,失去了对于生命的热qíng。

  皇帝下意识的叹了一口气,指尖用力的掐着眉心,落下一个淡淡的红印。他近乎疲惫的道:“所以呢,你对三娘下手——”他想起年幼的女儿,心疼之中有夹杂着些许对谢贵妃的厌恶,“她是你的女儿,幼小无辜,又全心全意的依赖信任你,你怎么下得了手?”

  谢贵妃却摇着头:“可妾没办法啊……要是,要是妾不这样,妾就没办法见到陛下您了啊……”她抬头看着皇帝,膝行上前去拉皇帝的袍角,字字如泣血,“陛下,妾爱三娘,可妾更爱你,妾真的不能没有您。”

  皇帝只觉得恶心,扯开她的手,与她含泪的双目对视,一字一句的道:“可朕看到你便觉得恶心!”

  他将谢贵妃的手扯开,径直起身往外走去,走到一半却又顿了顿,沉声道:“朕答应过你,要护你一世,所以你可以继续做你的贵妃。只是别再出蓬莱殿了,六郎和三娘,朕会照顾。”

  他说完话,很快便头也不回的抬步走出去,挺拔的背影看上去十分的冷淡,海棠色的帘幔一重重的放下来,蓬莱殿的大门似乎也被关上了。

  谢贵妃用力咬着自己的下唇,用力的咬破,直到血ròu模糊,鲜血淋漓。直到皇帝的背影不见了,她才踉跄的站起身来,满面疯狂的大笑起来。

  总有一天,皇帝会亲自来接她的。总有一天……

  她把自己唇上腥甜的血给咽回去,这样在心里和自己发誓。

  宫里的事qíng,郑娥与萧明钰此时到还不清楚。不过他们到底新婚,便是吃顿饭都能折腾许多乱七八糟的事qíng来,自然也无暇旁顾。

  因为不必去宫里,他们回王府之后瞧着时辰不早,索xing便提早叫人把午膳给端上来了。

  萧明钰想起当初看画册时候做的那个“美梦”,于是便端着一张正经的脸挥挥手,让边上伺候的人都下去,垂头与边上的郑娥建议道:“你手酸不酸?要不我喂你?”

  我是因为谁才手酸的?!说得好像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郑娥小声的哼哼几声,嘴里道:“酸死了。”

  萧明钰见她气鼓鼓的模样格外可爱,忍俊不禁,伸手你了捏她的鼻尖,道:“好了,不气……”他语声含笑,一抬手便托着郑娥的臀部,把人抱到自己的跟前来,抚了抚她的额角,哄道,“我的好王妃,我来喂你,好不好~”

  他左右看了看,夹了一片嫩羊ròu,递到郑娥的嘴边。

  郑娥隐约可以感觉到他坚实温暖的怀抱,想起昨晚上的事qíng,不免更添几分羞赧。她qiáng自忍耐了一会儿,垂下头咬走了那块嫩羊ròu,食不知味的嚼了嚼。

  萧明钰却垂下头,先用舌尖她唇边舔了舔,顺势长驱而入,狠狠的吮吸了一下她嫩滑的舌尖,道貌岸然的啧啧称叹道:“这羊ròu的味道真不错,又香又嫩该给厨子些赏钱才好……”

  郑娥简直被吃豆腐吃得一脸发懵: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四哥哥!简直是一点脸都不肯要了啊!

  萧明钰自然不会就吃一口羊ròu就满足,他慢条斯理的给郑娥喂了三块羊ròu、五勺子豆腐虾仁汤,几筷子红烧jīròu……

  反正吃到后面,郑娥的舌头都有些发麻了,反倒是萧明钰就跟吃了大补汤似的红光满面,恨不能一日来个十餐。

  正所谓温饱思XX,或者是寺庙里头憋了五年憋得狠了,萧明钰喂完了自家王妃和自己,很快便又琢磨起新的东西来。他思忖了一会儿,忽而把头贴在郑娥耳边,细声说了几句,像是提议什么。

  郑娥脸一红,连连摇头,她见萧明钰还是蠢蠢yù动,连忙用手肘把他推开,羞得就要起身出去。

  偏萧明钰死不要脸,一边伸手搂着郑娥,一边去抓郑娥的手,把头抵在郑娥的肩窝处,gān燥温暖的唇就贴在她耳边,压低声音道:“我以前梦到过的,真的想了很久。好不好,我答应你就一次……”

  他温热的吐息就附在郑娥脖颈与耳垂边上,被碰到的皮肤不由自主的紧绷起来,灼热滚烫。就像是火焰烤在冰上,将坚硬的冰块融化成柔软的水,然后又一点一点的蒸发。

  郑娥只觉得嘴里有些gān,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雪堆玉砌的面颊却是越来越红,反倒是她推人的动作渐渐缓和下去了。

  萧明钰见状,立时得寸进尺,试探着拉着她的小手往下探去,低声道:“就摸一摸,就好了……”这一回他倒是不再用“很快就好”这种词了。

  不过,事实证明:这种时候,萧明钰的话简直一个字也不能信。

  反正,郑娥红着脸,迷迷糊糊的陪着萧明钰白日宣yín了一回,掌心又烫又湿,只觉得脑子都快被那团火给烧得一片空白。好容易才等到萧明钰出来了,郑娥忙不迭的扯了帕子去擦手,简直羞得无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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