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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犯罪心理_薄荷猫【完结+番外】(18)

  陆彻无奈地看着她:“好了,伤又不重,别哭了。”

  “皇上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裴氏的眼泪砸在他的肩膀上,“这案子破不了又不是你的错,他不骂刘尚书不骂那些法曹,凭什么拿你来出气……”

  “好了……”

  “好在娘不知道,不然又该为你担心了……哎,不然还是找个大夫来看看吧,这瘀伤总要揉开才好……”

  随着陆徵的离开,裴氏和陆彻的声音也越发模糊。

  陆徵回到竹覃居,躺在chuáng上,放空地看着chuáng顶的帐子。想起在原主记忆中大哥耐心的教导,幼年时宛若巍峨大树一般保护着他,渐渐长大每次闯祸为他收拾烂摊子,他越来越分不清这究竟是自己的记忆还是原主的记忆,也越来越分不清穿越的这一条界线。

  当初他接收了“陆徵”所有的记忆,可他很清楚,自己并不是这个飞扬跋扈的陆三少,他是现代那个jiāo游广阔、开朗大方的陆徵,他有父母亲人朋友,他有自己独有的生活轨迹。可是,随着这几个月以来他和英国公府众人的相处,这种边界在渐渐模糊,他逐渐在融入这个时代,融入这个家庭。

  陆徵的受伤提醒了他,不管记忆是真是假,但这份感qíng是真的,他已经把陆彻当成了大哥,把英国公府的众人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想通了这些,陆徵翻身坐了起来。

  “加油!努力!早日破案!”

  陆徵重扬斗志,朝着外面走去,他一定会尽快破案,唯有这样,才能还简余清白,为死者伸冤,也是他能为大哥做的仅有的事qíng了。

  -

  皇帝怒砸陆彻的事qíng很快从宫中隐秘地传了出去,一封密信被塞进了鸽子腿上的小竹管里,被人放了出去。

  雪白的鸽子一路朝着南方而去,最后落在了一座jīng致的宅院里,和秋风萧瑟的燕京不同,院子里遍植的花糙树木仍是郁郁葱葱,被布置得格外jīng巧。

  一人将竹管里的密信拿出来,穿过长长的走廊,最后来到一间雕花木门前。

  “殿下,燕京的信到了。”

  木门里传来一声低咳,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拿进来。”

  暗处立刻走出来一个黑衣侍卫,将那封密信接过送了进去,在木门短暂的开合间,只能看到桌面坐了两个人在对弈,其中一人是金甲卫副统领梁珏,至于另一人,就是搅动江南这一池水的楚王殿下。

  楚王容禛的左臂受了伤,用绷带吊在了胸前,他的身材高大,大约常年在边疆,肤色略深,一双容家人特有的丹凤眼,眼角微微挑起,却因为他慑人的气势,反而盖过了容貌的俊美。

  梁珏现在就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之下满头大汗。

  侍卫将密信给容禛看过,见他点了头,就将密信放进了香炉。

  容禛将白子放下,淡淡道:“梁统领似乎有些心神不定?”

  梁珏勉qiáng笑了笑:“楚王殿下棋艺高超,末将甘拜下风。”他根本就无心下棋,他一来到扬州就被楚王坑了,随后就gān脆被软禁在了这间别院里,直到一切尘埃落定,主子的布置被搅得乱七八糟,势力几乎被连根拔起,让他一想到就恨不得吐血。

  容禛的食指轻轻地敲了一下棋盘:“这才中盘,就要认输?”

  梁珏咬着牙道:“楚王殿下,您可知道如今江南已是一片乱象,您所为只是出了一时之气,然而结果却是人人自危,如今江南各州府官员缺额几乎达到了一半,若如此下去,不出半月,江南定然会陷入混乱,如此富庶之地民不聊生,必将影响整个大夏朝,您能担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容禛的食指又敲了一下棋盘:“能。”

  梁珏一肚子话被他这一个字卡在喉咙眼里。

  “看来梁统领今天不想下棋。”容禛平静地说,“来人啊,送梁统领回去。”

  门外立刻走进来两个黑衣侍卫:“梁统领,请。”

  梁珏又急又怒,可也不敢在他面前放肆,只能愤愤地被黑衣侍卫带离了这间院子。

  等到他离开后,一旁的屏风后走出一个穿着紫色衣服的男人,摇着一把洒金折扇,笑眯眯地坐在了梁珏先前坐的位置上:“不如由我来和楚王殿下下一盘?”

  容禛的手指一顿,顺手拂过棋盘,将棋局打乱。

  那紫衣男人顿时不满地叫起来:“不是吧!就这么不想和我下?!”

  “你下得太烂。”容禛毫不留qíng道,“查出来了?”

  “他很谨慎,暂时还看不出背后站着的人。”男人摇了摇扇子,“原本我还觉得一个没兵没权的金甲卫副统领没什么可查的,现在倒是被他提起了兴趣。”

  “竟然也有你宋之意查不出的人?”容禛若有所思,“或许,他身后站着的未必是哪位皇子。”

  “这是个好思路!”宋之意折扇一合,往掌心一敲,懊恼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容禛皱起眉头:“你出去一趟,就这么点收获?”

  “当然不是。”宋之意兴致勃勃道,“你知道燕京之前发生的一起凶杀案吗?据说人皮都被剥了,极其恐怖!刑部查了半个月,愣是没有查出半点头绪,倒是这凶手又接二连三地犯案,据说整个燕京都是人心惶惶的。但这不是重点,你知道重点是什么吗?”

  对着宋之意那双期待的眼睛,容禛冷冷地回:“不说就滚。”

  “……好吧。”宋之意表示做人要能屈能伸,“重点就是这次审案的陆彻被陛下在朝堂上用茶杯给砸了,而有传言,陛下前一晚睡在贵妃娘娘的明粹宫。”

  “所以呢?”

  眼看容禛已经不耐烦了,宋之意不敢再卖关子:“听说贵妃原本一直想将英国公嫡次女嫁给自己的娘家侄子,被国公夫人拒绝后一直怀恨在心,所以才趁着这个机会给陆彻使绊子。”

  “哎,可怜四皇子一直苦心经营,先前还挑起韩二和陆三的矛盾,直接让两家成了仇敌,绝了大皇子的路,结果自己后路起火,想想也是蛮可怜的。”宋之意说的开心,完全没注意到容禛的表qíng。

  “让你当个密探头子看来还是屈就了,在家长里短上你倒是别有天分。”容禛面无表qíng地说。

  宋之意不乐意地嚷道:“什么家长里短,你看不出来吗?四皇子绝了大皇子拉拢英国公府的路,结果又被人给yīn了一记,如今两败俱伤,恐怕更加急切地要拉拢什么人,而这满朝上下还有比你楚王殿下风头更盛的人物吗?待你过一段时间回了京,只怕会门庭若市、络绎不绝。”

  容禛不置可否。

  “你怎么一点都不吃惊?”

  “一看便知的事qíng,有什么好吃惊?”

  宋之意连着被他打击,整个人都蔫了:“表哥,你这样是找不到王妃的你知道吗?”

  容禛瞟了他一眼:“再多说一句你就滚回北疆。”

  “好好好……我不说了。”宋之意赶紧闭嘴,却又想起什么事一般,“我还有最后一句话。”

  “……”

  “就是陆三,据说受了伤之后整个人都安分了不少,不仅如此,这次的剥皮案他似乎也在暗中查探,看起来倒是比刑部那帮糙包靠谱得多。”宋之意说,“我们找了钱法曹这么多年也没消息,若是陆三有本事,让他试试也未尝不可?”

  容禛听着他的话陷入沉思。

  宋之意握着扇柄又敲了敲手心:“这些年我们几乎将中原都找遍了,就是一点音信都没有,那老头也太会躲了。”

  “还有西域。”容禛沉声道,“此间事了我会派人去趟西域,他当年离开燕京时年事已高,就是离开也终究不会太远。”

  “那就祝你心想事成吧。”宋之意叹了口气,“当年涉及此事的人大多都被灭了口,又加上年代久远,我们手头的线索还是太少了。”

  “查下去。”容禛不容辩驳道,“我不信什么事能够万无一失,查下去总会找到缺口的。”

  宋之意立刻就打起了jīng神:“放心,燕京那边的事包在我身上。”犹豫了一下,又道,“还有,燕京这案子我瞧着古怪得很,怕是钱法曹来了也未必能破,若是陆三能破了案,岂不说明他有本事?”

  “你倒是对他有信心。”

  宋之意嘻嘻一笑:“就当是看个戏,làngdàng纨绔一朝逆袭不是很有看头?”见容禛没有反驳,眼睛一亮,“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第十九章 白泉山

  陆徵骑着马出了城,他的禁足令解了后,四个护卫就没有再贴身跟着他,故此也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他出了门。

  陆徵也没有出门带人的习惯,他满心想着的就是这桩案子,他想要去第一起案子的现场。

  对于连环杀人案来说,第一起案子都是非常重要的,罪犯往往会在第一起案子的现场留下最多的证据,陆徵现在已经陷入了瓶颈,案卷只会束缚他的想象力,他需要到现场去找一找灵感。

  白泉山名字里虽然有山,但实际就是个不大的土坡,林子里yīn森森的,除了樵夫大概没什么人会来这里,陆徵牵着马走进去,没多久就看到在树木掩映之下的破败寺庙。

  这庙的一半已经塌了,剩下这一半也是摇摇yù坠,墙面上的壁画已经斑驳起壳,只剩下最中央立着的观音像,两只手臂也不知掉到了哪里,观音身上的漆掉了大半,把一张慈眉善目的脸生生地变成了鬼魅。

  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腐臭味,地上还能看见一滩深褐色的痕迹,这大概就是先前尸体被发现的地方。

  陆徵一腔热血跑到这里也冷得差不多了,瞬间就被这yīn森可怖的场景给吓到了。

  “怎么好像有点冷……”他搓了搓胳膊,qiáng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到案子上,而不是关注周围的场景。

  他围着那摊gān涸的血迹转了一圈,案卷上详细地写了仵作的判断,被害人的牙关放松,这说明凶手是在被害人昏迷的时候将她勒死,之后才实施的剥皮,而根据石斛的说法,在这之间凶手还对被害人实施了xing侵。

  尸体前方的供桌没有移动,地上也看不出挣扎的痕迹,这也证实了被害人是在无知无觉中被杀的。陆徵甚至还看了一下尸体附近的地板,上面甚至没有飘几片落叶,捕快们绝不会这么好心去给一个凶案现场搞卫生,那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凶手在杀人之前甚至还清理了一下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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