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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犯罪心理_薄荷猫【完结+番外】(85)

  容禛不知道隐私是什么意思,但不妨碍他看懂陆徵的意思, 想到那个少年会因为自己的做法而气得炸毛, 就让他觉得十分有趣。

  后面所说的与容禛的猜测也差不多,只是容禛先前没想到南夏郡的局势比北疆更加凶险, 好在陆徵看出来了,没有让魏王得逞。

  这封信看完, 容禛轻轻地出了口气,其实相比较让青鸾去保护陆徵, 容禛更愿意自己亲自去,可惜北疆之战还需要他坐镇。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攻打,羯人已经初露败像, 夜枭也探到了消息, 苏依兀牙之所以铤而走险,正是依托于他身边的一个谋士,而如今羯人节节败退,苏依兀牙却依然沉得住气,没有放出他的jīng兵, 也与这谋士脱不开关系。

  容禛能猜到魏王的计划,就是让他们两败俱伤,可眼下这qíng形,如果苏依兀牙再这般guī缩不出,只怕北疆军就会直接打到皇廷之下了。容禛可不相信他那位皇叔会这般好心,让他白捡一个这么大的功劳,虽然不知道魏王到底要怎么做,但至少应该暂时压一压北疆军的势头,让他们不要冲的太猛了。

  容禛吩咐下去:“就地安营扎寨,这几日不要再往前了。”

  亲兵领命离去,很快,聂止疏就掀开帘子冲了进来:“主人,这是什么意思?”

  容禛道:“怎么,听不懂本王之命吗?”

  聂止疏忍不住道:“可羯人已经溃不成军,还不趁这个机会赶紧把他们给灭了,难道还给他们机会回去休养生息吗?”

  “本王自由安排,你照做就是。”

  聂止疏还想再争辩几句,就看到容禛目光冰冷地看过来,顿时不敢再造次,叹口气出去了。

  -

  宋之意知道消息比他晚一些,一回营地,就看到聂止疏闷闷不乐地蹲在一边扯糙根,他连忙走过去:“发生什么事了?”

  聂止疏也是纳闷:“不知道。”

  宋之意道:“这眼看着羯人皇廷就近在眼前了,表哥这是在打什么主意?”

  “你问我?”聂止疏把手中的糙根扔了,烦躁地说道,“我看就是那位陆少爷的信惹出来的,主子就是看了那封信才下了这个命令。”

  宋之意顿时就来了兴趣:“你说那封信里头写了什么?”

  “不知道,没兴趣。”聂止疏懒得跟他八卦,站起来就训练北疆军去了。

  宋之意在原地转了个圈,最后摩拳擦掌地朝容禛的帐篷跑去。

  宋之意问帐篷门口守着的亲兵:“殿下呢?”

  “殿下刚刚离开了。”

  宋之意眼珠一转:“殿下说找我有事,我先去帐篷里等着吧。”

  亲兵不疑有他,将帘子掀开,把他放了进去。

  宋之意是夜枭统领,对这种偷jī摸狗的事qíng那真是驾轻就熟,立刻就跑到容禛的书桌前开始小心地翻起来,只是他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那封信,他皱眉想了想,又朝容禛的chuáng铺走去。

  谁知他刚刚掀开被子,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在找什么?”

  宋之意吓得手一抖,转过头来,就看到容禛穿着甲胄,冷冷地看着他。

  宋之意嘿嘿一笑:“没什么。”

  容禛却没打算放过他:“窥伺主将,行间事,按军令当斩。你不知道吗?”

  宋之意倒吸一口凉气:“不是吧,我就是想看看小松鼠给你写什么,不至于这么大罪吧!”

  容禛眯了眯眼:“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待到得胜回朝,本王亲自看着你挨那三十军棍。”

  连“本王”都冒出来了,可见是真生气了。宋之意唉声叹气的,怪自己嘴贱,他要说自己是在给他整理chuáng铺,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吗?

  既然罚都罚了,宋之意也就死猪不怕开水烫,直接问道:“表哥,那小……咳咳,陆少爷究竟给你写了什么,你怎么突然就决定不往前了?”

  容禛顿了顿,却没回答他这个问题,反而问道:“这一路行军,你不觉得太过顺利了吗?”

  “顺利?还好吧。”宋之意挠了挠头,“苏依兀牙挑起这场战争,原本就是为了打击政敌,我们杀了几员羯人的大将,他们没了主心骨,自然溃逃,这没什么不对吧?”

  “如果羯人真的这么容易解决,为何会成为我大夏朝这么多年都无法攻克的难关?”容禛摇摇头,“再说,苏依兀牙不是傻子,就算他借我们之手解决了政敌,可羯人惨败也是事实,他如此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莫非朝中就无人质疑?”

  容禛这么一说,宋之意才反应过来,这的确非常值得怀疑,可是夜枭传来的消息却是皇廷之中一片正常。

  “正是如此,才显得格外不正常。”容禛的手指轻轻地敲击桌面,“即便苏依兀牙是羯人皇帝,可也得受其余几位亲王的制约,就算是政敌,可羯人贵族之间枝枝蔓蔓,关系极其复杂,苏依兀牙用这样的法子难道就没人阻止他吗?”

  “这倒是。”宋之意也反应过来,“可其他几位王爷就和聋了哑了一般,根本就没有反对苏依兀牙。”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苏依兀牙拿出了足够的利益打动他们。”容禛的目光中冰寒一片,“而能够打动他们的,只有我们脚下踩着的这片土地。”

  -

  北疆军驻足不前的消息立刻传到了羯人皇廷之中,没想到新任皇帝苏依兀牙却并没觉得开心,反倒bào怒地踢翻了自己的御桌,又将几个宫人给打杀了,才匆匆朝皇宫北面的一处宫殿而去。

  这处宫殿并不如其他宫殿一般富丽堂皇,显得空dàngdàng的。一个男人穿着宽大的袍子正在自己和自己对弈,旁边的香炉慢慢地熏出一股清冽的香气。

  苏依兀牙一看到他,脚步就渐渐慢了下来,最后这位向来以霸气示人的皇帝陛下竟然有些拘谨,他轻声道:“先生。”

  男人的手顿了顿,随后就像没有听见一般,慢慢地将手中的白子落下,接着他又伸出手将被围住的黑子一粒一粒地捡起来,放进棋盒的盖子里。

  他在做这些事qíng的时候,苏依兀牙却并没有因为被忽略而不悦,反倒耐心地等在一旁。

  许久之后,那男人才转过头来,半张脸俊美如玉,半张脸却被烧伤的疤痕所覆盖,宛如鬼魅,正是魏王容侑。

  容侑站起来,他身量很高,与魁梧的苏依兀牙相比也并不显得矮,反倒气势还压了苏依兀牙一头。

  苏依兀牙这才说道:“容禛的兵马停住了。”

  容侑并不觉得吃惊,反倒点点头道:“他本就不是冒进的人,这么久也该察觉到什么了。”

  苏依兀牙顿时着急道:“可是我们的布置……”

  容侑摇摇头,打断他:“已经足够了。”

  “果真能将北疆军一网打尽吗?”苏依兀牙的眼中冒出嗜血的光芒。

  容侑面色不变:“陛下莫非不相信我么?”

  “自然不是。”苏依兀牙连忙道,“若不是有先生……”

  “好了。如果陛下来此就是为这件事的话,那就请回吧。”

  苏依兀牙迟疑了一下,才道:“自然还有其他的事qíng。”

  “愿闻其详。”

  “先生真的不愿意留下来吗?孤愿奉先生为国师,享永世尊荣。”

  容侑的嘴角轻轻地动了动,他淡淡道:“陛下的好意我心领了,其他的就不必了。”

  “先生果真郎心似铁。”苏依兀牙苦笑着摇摇头,“既然如此,孤就着人去布置了,告辞。”

  “陛下慢走。”

  等到苏依兀牙离开后,容侑才又重新将目光转回棋盘上,这一次,他却是把棋盒里的黑子又一颗一颗地摆了回去,一边却说道:“韩诸,收拾东西吧。”

  容侑的身后出现了一个穿着仆从衣服的男人,曾经的赤甲卫统领,如今做着这些下人的活计却半点也不觉得有不甘愿,韩诸单膝跪地道:“不知主子什么时候离开?”

  容侑手中还捏着最后一枚黑子,他却没有再放下去,反倒捏着黑子轻轻地敲了敲棋盘:“再等些时候吧。”

  “是。”韩诸领了命却没有离开。

  容侑也不以为意,那粒黑子在他的手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地上,容侑宽大的衣摆拂过棋盘,只留下一声轻声的叹息。

  “我也是许久……未曾见过燕京的烟花了……”

  第九十三章 重审案

  陆循替陆徵稳住了那位吏部的官员, 陆徵才有时间去布置。

  在陆徵看来, 晋汉轩此人沉稳而内敛, 虽然与他打jiāo道的次数很少,但也足以让人对他的人品和能力产生信服,如果不是和江三娘谈过, 陆徵是怎么都不可能怀疑晋汉轩是一个盗窃杀人团伙的头目。

  而陆徵现在要做的,就是要拿出绝对的证据,让他无法狡辩。

  而这个突破点, 就在于江三娘的未婚夫, 柴霜的案子。

  相比其他红衣盗所犯下的案子,这桩案子大概是他们唯一判断错误的。有两种可能, 第一是柴霜的身份有问题,只是暂时还没有爆出来, 还有第二种可能,就是柴霜会对江三娘不利, 其中最有可能的就是柴霜知道了江三娘的身份。

  由此可见,不管是因为什么,晋汉轩是不会让江三娘的身份bào露, 不过他恐怕也想不到, 自己已经知道江三娘的身份了。

  -

  听闻新来的陆县尉竟然要重审柴霜一案,不少好事之人都在议论纷纷,江三娘也假模假式地做了一番拜谢青天大老爷之状。

  陆徵看着当年的案卷,问一旁的顾缃道:“你可觉得这案卷有什么问题吗?”

  顾缃皱眉道:“这案卷未免太语焉不详了,死者死因、凶器以及死者真正命陨之地都没有写明, 就这般糙糙结案,这审案的主官未免有些太不负责任了。”

  顾缃的父亲原本也是一名法曹,不过后来被一桩案子牵连丢了官,之后郁郁而终,顾缃自小就跟着父亲耳濡目染,别的不说,在书写案卷一事上就比陆徵要专业太多了。

  这年头的案卷并非什么人都能写的,毕竟案卷上一字之差在量刑上就能生出天差地别。比如说一人的妻子被人jian污,他怒而杀人,杀人本来妥妥就是死刑,若案卷上如实写“某之妻被jian,遂杀人。”只怕这人运气再好也就判个流放,可若是改成“某之妻被jian,其羞愤而yù死,某以妻活,遂怒而杀jian之人。”大概不少官员就会以法外容qíng的理由轻判,甚至还可能将人放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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